《华陆英雄传》龙铭剑

5、初见苗苗

　　武威学堂，下午的实战演练刚结束。由于学员们每天的训练总要大量出汗，学堂专门拨款，开设有上好的公共浴室，由于目前学员不多，原本设计好的六个大池还空着两个。

　　龙诚林贤杰等人，此时正在浴室中的某池内惬意的泡着澡。热气在大浴池的水面上蒸腾，散发出如轻纱一般的缭绕云雾，放松着众人每一块疲惫的肌肉。这水中还专门放了舒筋活血的中药布袋，浓郁的中药香气充斥着浴室，让人感受到全身心的放松。

　　浴室可不仅仅是用来泡澡，更是一个展现好汉子气概的地方。众男儿围池而坐，看着灰衣校工在给池子内添加滚烫的开水，此刻绝不能因为怕烫而面露难色！真正的好汉必须能在烟气缭绕的池子里嬉笑怒骂谈笑风生，同时对忙碌着的校工不满意的抱怨说：“今天这水可不够烫啊，老黄！”只有当自己浑身被热水烫的红彤彤一片，头脑已经有点发晕的时候，才能满意的哼唧两声：“过瘾！舒坦！”此时才表现的像是一个真男儿！任何脸上露出痛苦纠结表情的娘炮都会遭到旁人无情的鄙视。

　　好男儿们经历了泡澡、搓背、冲澡的三大必备环节后，围上浴袍舒舒服服的躺在竹椅上闲谈，商量着稍后的安排：“待会开摊麻将摸几把如何？渴了喝几碗豆蔻糖水，饿了去东街老张的小店里整上点羊肉串，点个炒鳝面，决战到天亮！”

　　“打麻将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趁夜市出去看看街上美女！看完再去那新开的西域饭店吃葱泼兔肉胡饼，再配上那暖胃的金丝肚羹。”

　　众人谈到了美女，立刻眉飞色舞，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小五挤眉弄眼的说道：“我可听说有位仁兄，直接在街上捡了个美女老婆！”

　　众人惊异：“怎么可能老婆都能街上捡到？”

　　“此美女从亲戚家吃饭回来天色已黑，在街道上迷了路，一路过的胖书生热心给她指路，并表示担心美女独身夜行不安全，遇到那不轨之徒，又相送五里地直至到家，到现在他们的孩子都三岁了！”

　　众人皆大怒：“他才是不轨之徒！”

　　“可不是说嘛。”小五面容扭曲的说。“之后我在那条街每晚溜达，冻成狗一样仍是毫无收获。”

　　“哈哈！活该！”云鹏笑的最是大声，但笑了几声后，也是低头叹气：“哎，你说就以我这上好的身家条件，怎么就还单身一人呢？”

　　龙诚同情的拍拍他肩膀：“以你的外貌而言，如果一直找不到红颜知己，可能你对性别的要求太高了。”

　　“老大！我感情路如此不顺，你竟然还调侃我，有没有人性啊！”

　　“怎么会？我看你感情路很顺啊！一路上都没什么人。”林贤杰插嘴道，他常日受到众人感染，也变得不那么严肃了。

　　云鹏哭丧着脸：“我前几日倒是见到一个心仪的女子，可惜死缠烂打也没用，人家说对我没感觉！”

　　龙诚笑呵呵的说：“没感觉就是丑，不合适乃是穷。一见钟情是长得美，深思熟虑是富豪身。”

　　此时小五突然一拍脑袋喊道：“我听大东说西街口新来了一个貌美的小娘子，专卖粉羹蒸饼，长的比他前女友要漂亮百倍！不如我们前去一观如何？”

　　众人都鄙视的说：“拉倒吧，就你那朋友的前女友也敢跟漂亮二字沾边？成天浓妆艳抹，脸上抹的粉都可以挡箭！”

　　“前女友嘛，当然只有你可以说她丑，不许别人说她丑，毕竟谁好意思承认自己以前瞎呢！”

　　说笑间，众人换好便服后已然达成共识：一同前去西街口探个究竟！只有林贤杰不太感兴趣，回家陪妹妹吃饭去了。

　　到了西街口天色已经微微暗下来，正值华灯初上，街上人来人往，各家店铺老板娘都在门口热情的拉拢客人，好一番热闹景象。

　　突然，小五用手一指：“那个摊子应该就是了！”众人顺着看过去，不远处很多人围拢着一个小吃摊，这些人都争先恐后的挥舞着手中的铜板，想要优先购买。众人一看没人排队自然也不客气，凭借身体强壮以及踩脚神功，硬生生挤开一条路进去，旁人看他们一行人甚是彪悍，也都闷不吭声。

　　此时龙诚才看到这传说中的小美女真容：她一身干净的素布青花长衫，头上系了发带，光滑的鹅蛋脸配上笔挺的小鼻梁，面容十分娇俏可爱。由于不断的忙碌，她小脸微微泛红，粉红色的樱桃小嘴不停的招呼着生意。此少女年纪明显不大却着实耐看，洛都美女虽多，这般的绝色也是难得一见。

　　“果然是美女！”龙诚不由得赞叹。

　　他本是对着小五说的这话，夸奖他情报准确，哪知这小女子耳朵也颇为好使，在喧闹中听到了这句话，听得这充满磁性的男性嗓音很是好听，不由得抬头看了过来。

　　她这乌溜溜的大眼睛刚和龙诚对上，二人都是短暂的愣住了。少女看到他目光深邃，双瞳黑如夜空，不由心想：“这青年不光是声音好听，这眼睛也挺有神的，就是言语轻率了点太不稳重。”而龙诚见她眼睛如寒星秋水，额头挂着几颗晶莹剔透的细小汗珠，真称得上春著花枝百态生，心中难免拿她跟林家的秀秀妹妹比较起来：秀秀是温婉可人的官家小姐，可称得上秀外慧中；而此少女有一种纯洁质朴的活泼气质，一看就让人有亲近感。

　　旁边挤来挤去的男人们看到这句称赞竟引起了小美女的关注，心中皆有不满：“好一个不知情趣的土包子！遇到美女自然是要用优雅的谈吐吸引美人芳心，哪有你这样上来就大口直呼美女的？真是粗鄙不堪！”他们已全让忘了自己刚才在人缝中对着那少女挤眉弄眼，努力伸长手臂的乞讨神态。

　　正好没吃晚饭，龙诚大大咧咧向小美女要了一份蒸饼，配上附赠的小菜，直接站着就吃起来。令他没想到的是这热腾腾的蒸饼做的松软可口，配上爽口小菜当真是美味！他忙活一下午肚子早就饿了，不由得狼吞虎咽丝毫不顾及形象。小美女见他吃相狼狈，也觉得煞是有趣，忍不住抬手掩唇一笑。众人看到她美艳动人模样，更加急不可耐的推推搡搡，想要更接近一步。

　　就在这热闹的小摊子背后就是一家包子铺，身板粗壮的老板娘依靠在门框上冷眼旁观，看到自家生意被分走不少，心中十分不忿：“小狐精休要得意！等待会我那做官的表弟来了便要有你的好看！”

　　这时候瘦弱的小五因为一直挤不到最前面，气急败坏，干脆隔着人扔出一锭银子到摊子上，大喊道：“老子我全买下了！别人都不许跟我抢！”旁人不禁都愣住了：这银子足够买下整个摊子了，此人为博得美人一笑也真是下血本啊！

　　那小美女刚才还面带微笑忙碌着给人找钱，听到这话突然就拉下脸来，不悦的说：“若是都给你了，别人还吃什么？不卖！”

　　大家都颇为诧异：没想到这小美女还颇有性格。龙诚也赞赏的点点头：虽在市井而心不俗，这小妹妹果然不一般！

　　龙诚刚按住小五肩头，示意他不要心浮气躁，突然就听到耳后一阵骚动，扭脸一看，街角旮旯里摆散摊的几个小贩正慌不择路的卷起铺盖往街口方向跑，还不时招呼着邻近同伴：“黑子快走！砸饭碗的来了！”远处则是一众巡城司官差威风凛凛的大步朝自己方向走来。

　　李副协领趾高气昂率领十几个手下，直冲着这粉羹蒸饼的小摊走去，他今天本没有巡街任务，此次纯粹为了表姐所托而来。

　　“刚进城的土乡民居然敢挡着我老姐的生意？也不知道我老李在这几条街的名气吗？”他恶狠狠的想，他已经可以在心中想象出那小贩在自己面前跪地求饶的场景。

　　本来围着摊子的人们看到这巡城司官差气势汹汹杀来，个个慌忙避让，要知道前不久就有个书生因为阻扰官差砸摊子被打破了头，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呢。几乎是一瞬间，原本热闹的美女周围，只剩下龙诚这一帮人仍嘻嘻哈哈的站着不动，等着看热闹。

　　这美貌少女名叫赵苗苗，乃洛都嵩县人，父亲因病早亡，前不久才随着母亲进城做点小买卖度日。原本她只是负责在简陋的住处制作粉羹蒸饼，由母亲摆摊贩卖。赵苗苗厨艺了得，在做饭上颇有天赋，所以自家生意也还不错；但是前一段母亲发烧卧床不起，苗苗只得自己推小车出来贩卖，原本做这抛头露脸的事情让她这个女孩子很是害羞，没想到自己摆摊后生意竟火爆异常，赚的钱比以前多几倍，很快也就习惯了街头贩卖的日子。每晚结清当天的收入后，她心中都在美滋滋的想：要不了一年，我就可以让我娘住进有阳光的砖瓦房，再也不要住这黑暗的小木屋了，她的风湿病也就不容易再犯了。

　　然而此刻的她看到十来个彪悍官差冲着自己走来，已经惊得花容失色，心中那小小的梦想早已化为泡影。这用来摆摊的木车满载做好的饭食颇为沉重，她每天早上都要气喘吁吁的推到街头，现如今这局面又哪里来得及跑呢？

　　“大胆摊贩竟然私自挡道，今日便要你好看！”李副协领拨开前面突然间站住不动的两个手下，迈步站出来，摆出自己最为得意的一个威风造型，然而就在下一刻，他也跟自己的手下一样愣住了。

　　“我滴乖乖！这小娘子真是秀色可餐啊！”他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眼睛死死的盯着苗苗曼妙的身躯，突然后悔自己刚才说话太狠，有心结交这小美女但又在手下面前无法开口。

　　云鹏偷偷凑到龙诚耳朵边说：“不过是巡城司的小卒而已，要不要我报上我爹的名号，让他们滚蛋？也好让我英雄救美一次！”

　　龙诚微笑着摇摇头：“不可。小贩太多阻碍街道车马通行，巡城司扫清街道乃是本分之事。你现在以势压人如果对方认怂还好，如果对方认准死理倒打一耙，在这天子脚下怕是会给你家惹麻烦。”

　　云鹏想起了家中严格的家法，也是微微害怕：“哎，可惜了这么好的表现机会！”

　　“还表现？他官差是仗势欺人不错，你的做法又何尝不是呢？这样美人又怎么会看上你？”

　　云鹏听了频频点头，旁人也不敢再多言语。

　　龙诚看到赵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小脸发白的样子，也是心有不忍，走过去低声对她说：“姑娘无需害怕，待会他们不仅不会砸你的生意，还可能会帮你收拾摊子呢！”苗苗听闻抬起头来，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龙诚，脸上写满疑惑。

　　只见龙诚哈哈一笑，走向那群官差，对着领头之人行了一礼，大声问道：“不知今日是哪位大人前来执法？”

　　“何人喧哗！此乃巡城司李副协领大人！”一旁的大胡子官差呵斥道。

　　“啊！原来是鼎鼎大名的李大协领！”龙诚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不动声色的去掉了对方头衔中的副字。“久闻李协领名震城南，乃是我洛都城中难得一见的人才，今日一见，大人器宇轩昂果然名不虚传！”

　　李副协领早就注意到这一伙人，他混迹洛都多年，看得出这都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很明显也是仰慕这小美人而来，只不过自己秉公执法，任谁也拿不住自己的把柄，自然是心中不虚。

　　“我早就听人说过：这南城商街的众多店家能人人安居乐业，全是托了李大协领的能耐。今日见大人执法严格威震宵小，真是大开眼界！”龙诚口若悬河侃侃而谈，这马屁却如暗潮涌动一般滚滚送进副协领的耳朵里。

　　李副协领眯着眼，也不打断他，心想：面前这小子见地颇为独到，看来我李某人多年的威名的确深入人心啊！

　　慢慢的，他越听心里越舒坦，至于龙诚所说的那些抓捕江洋大盗和救助孤寡老人这种事情，自己脑袋里虽没印象那也不重要了嘛，毕竟自己大人有大量，不会抓住对方的口误不放。

　　“大人才德并重，朝廷不可不察！我明日便要上书，天子若是知道李协领的功绩，必然欣慰，也让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们都学一学！”龙诚突然提高了声调说道。

　　李副协领心中大惊，他可不知道龙诚只是随便说说，惊恐的思索着：“此人是什么背景？竟然能上书天子！”

　　他的顶头上司身为协领，官职也不过从九品而已，自己只是候补协领，乃是无品的武官，平日里见到个七品官都得点头哈腰的巴结，这相貌不凡的青年一口一个朝廷，且官场术语层出不穷，让他的内心感到深深的畏惧。他脑门已经流下几滴冷汗，死死的盯着龙诚，已经怀疑他是不是某位小王爷微服私访来了。

　　“但是！”此时龙诚话锋一转，继续摇头晃脑的说：“这清理街市虽为法令所在，我朝天子慈悲心肠也知道百姓谋生不易，故此律例有明文规定：巡城司要先通知摊贩搬离，只有摊贩公然抗拒才可执行律法。”

　　他转过身，笑呵呵的对苗苗说：“姑娘，今日乃是李大协领主事执法，你在此摆摊只怕挡了车马通行，可愿搬走？”

　　苗苗一听可以不砸自己的摊子，自然是急忙点头表示愿意，连忙低头匆匆收拾起东西。

　　李副协领看这话全让龙诚给说了，自己却没机会跟小美女搭腔，也是急得心中蹿火却不得发作。他正苦苦思索如何能接近这美人，突然听到龙诚低沉的磁性嗓音响起：“可惜啊！若是官民一心，此刻更是美景如画。”李副协领一头雾水，却看到那小美女正吃力的搬起一个菜罐子，不由得勃然大怒，对着手下训斥道：“你们都没长眼睛吗？官民乃鱼水之情，怎么能光看着不去帮忙！”手下们不敢多说，纷纷上前帮助少女收拾起来。

　　怜香惜玉的李大人走近苗苗，柔声说道：“你放心吧，谁敢欺负你，本官定要为你做主！”

　　苗苗也不吭声，对他行了一礼，心中暗念：“除了你还有谁欺负我？”

　　李副协领看到她对自己低头行礼，还以为苗苗脸上的红晕是羞涩之意，心中大喜，浑然忘我的说：“我乃是做好事从不留名的李史伟，就职巡城司协领，家中在洛都有上好宅院，改日可请小娘子前来品茶！”

　　突然他脚面一疼，不知被谁踩了一脚，正欲发火，却看到自己的表姐正面色铁青的站在旁边瞪着自己。

　　包子铺的老板娘当着众人不好说话，拼命的对着他使脸色。李副协领看着表姐的粗腰大脸，想起自己家中那凶悍的老婆还是表姐介绍的，心中颇为不喜，冷冰冰的说：“今天巡城司执行公事，闲杂人等不要挡道，全部闪开！”说罢甩手就要带领手下护送苗苗回去。

　　老板娘见到表弟居然翻脸不认人，只知道维护这小狐精，心中腾地一下冒起三丈火苗，径直冲到苗苗面前，挥舞着粗壮的手臂叫嚷：“你这小妮子以后若是还敢在我的店面前摆摊，我就砸了你的烂摊子！”

　　苗苗看到在场众人都护着自己，胆子也大了起来，回了一句：“我并不是故意挡着你的！我们家每天给你三十文钱，你丈夫才允许我在店面旁边摆摊的，况且又没有挡着店铺大门口！”

　　提到这里，老板娘更是火冒三丈：自己家那个没出息的老色鬼，见到这狐精就走不动路了，竟然同意让她在店前摆摊！虽然此刻老色鬼还在后院搓衣板上跪着反省，她也咽不下这口气，用手指着苗苗的鼻子不停的喊叫着：“我呸！这么点钱就想赖在我家门口不走了吗？三十文够干什么？够干什么的？！”苗苗气的小脸蛋涨红，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三十文买包耗子药，吃死你全家，还能剩半包！”龙诚一个跨步挡在苗苗身前，阴森森的盯紧老板娘说道。这时候苗苗下意识的躲在他身后，心里感到无比的踏实，仿佛面前这个伟岸身躯就是自己的遮雨大伞一般。

　　此刻的龙诚面带狞笑，跟刚才判若两人，中年悍妇一时间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扭脸发现表弟已经是屁股对着自己知道指望不上，再看这群青年一个个都面色不善，撸胳膊挽袖子摆出十足的流氓架势，也是心生惧意不敢再吭声，黑着脸愤愤然钻进了店铺。

　　李副协领本想全程护送苗苗回家，也好多一些相处的时间来“培养感情”，可龙诚并不让他如愿：“李大人，您带队出来想必是有重要公务在身吧？眼下这位姑娘的木车已经收拾好，推回家去就是了，可不敢劳您专程护送，万一被有心人看到了，说您公务时间玩忽职守那岂不是冤枉，若您不放心，小弟可帮忙护送。”

　　李副协领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心想：“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们这帮小流氓！”他虽心有不舍，但也知道在巡城时间泡妞确实不妥，手下这帮人并非全是亲信，不知道谁会跟上头告密，自己再熬半年就能升为正协领了，可不能因小失大！何况这青年背景神秘，万一真是什么大人物，也不是自己一个小军头能抗衡的。

　　苗苗冰雪聪明，早就烦透了此人的骚扰，见状马上接话说：“李大人，民女可自行回家，不敢劳烦大驾！”

　　李副协领见状只好故作威严的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带队离去，但仍指派了一个亲信紧跟着苗苗，美其名曰保护民女不受骚扰，实际上想的是摸清门路后，改日再登门“拜访”。

　　“反正这美女在我的地盘做小生意，早晚是逃不出我的手心！就算那帮纨绔子弟有天大的背景，对玩过的小妞也不会再有兴趣，到时候我即使捡个二手的，用来做妾也是极好的嘛！”他心中一番思索后，不由得为自己的深谋远虑感到骄傲起来，又琢磨起家中哪件空房可以当做未来小妾的屋子。

　　龙诚见苗苗正准备推车回去，便主动上前抢先一步握住了车把推了起来，还自言自语的说：“哎呀！这睡了一天都没活动，真是四肢难受，赶紧让我找个机会锻炼锻炼！”

　　旁边弟兄们看他如此积极，都互相做了个鬼脸示意，纷纷嬉笑道：“可不是嘛！一天没事干，闲的要死！”“哎呀今天这日子不错，我早起就翻了黄历，上面讲今日正适合推车！”“诶？你看的黄历难道也是那隔壁老汉版本的吗？怎么跟我的一模一样？”

　　苗苗也没推辞，只是仰起光洁的小脸蛋跟车同行，笑眯眯的看着龙诚笨拙的推车。她一点都不怕这个青年，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毫无戒心。虽然刚刚认识，但他仿佛就像是自己生命中必然会出现的一个人一样，自己靠近他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龙诚对赵苗苗也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她身上有一种吸引自己的特质让他也说不清楚，可能是她的纯洁质朴，也可能是她的青春活力，反正都跟见到秀秀的感觉不一样，秀秀对他来说就是一个乖巧的小妹妹。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到苗苗俏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这位大哥，你推错路拉！”

　　龙诚看着笑靥如花的赵苗苗，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头，不过他一贯脸皮极厚，立刻转移话题聊起了附近这几条商街的逸闻轶事，让苗苗听的入神，也就不再笑他的迷路。一路攀谈过后，苗苗得知龙诚也是单亲之家，二人都从小性格早熟担负家庭重担，颇有共同话题可说。龙诚从小就见多识广，各种说不完的趣事信手拈来，同样的一件事也许别人说来索然无味，但从他口里说出就能让苗苗笑的花枝乱颤。

　　苗苗好奇的问着龙诚：“龙诚大哥，你怎么这么熟悉朝廷的律例啊？”

　　“能快速赚钱发家的方法都在那上面印着呢！我家中也是做生意的，怎可不读？”

　　“哈哈，我就知道，看你模样也是奸商世家！”

　　龙诚装作恶狠狠的样子说：“恭喜你答对了！我平时还兼职人贩子，最喜欢在城中诱骗美貌少女卖到山里去给人做童养媳。”

　　“哼，就凭你？”苗苗吃吃的娇笑道，丝毫不在意。

　　看着他俩同行聊的火热，后面跟着的一众小弟也都暗挑大拇指达成共识：不愧是老大，手到擒来！只有那个煞风景的随行官差面色不太好看，不知回去要不要吧这异常情况报告长官。

　　没过几条街他们走到了少女家的住处：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木屋。龙诚也是吃过苦的人，不以为意，倒是那帮官二代弟兄们目瞪口呆，不知道这样四处漏风的小屋子也能住人。

　　龙诚想了想，小声对苗苗说：“苗苗姑娘，我正式邀请你到我家的客栈来做主食生意，正好客栈中有空闲的房间，也能让客栈里的客人不必再出去吃饭了！最重要的是，我那属于另一个街区，主管的巡城协领较为正直，不会找你麻烦。”

　　苗苗犹豫了一下，但看到那个盯梢官差跟来后马上下定了决心，点头同意，只不过她坚决不同意龙诚所说的免费入住，坚持要按月给房租，龙诚劝了几次都没用只好不再提。二人约定好次日的搬家时间后天色早已黑透，龙诚不好再多待便告辞离去，离开后不忘跟身边弟兄安排好搬家人手，这帮官家子弟有的是家仆可用，自然是不在话下。

　　这帮青年折腾了半天，除了龙诚稍微垫了垫肚子竟然都忘记了吃饭，眼下全都饿的发慌，便一齐约前去林家蹭吃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