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火传奇》噗噗大人

55、我的事业

　　工部左侍郎李欢书的宅邸位于京城的西南面，偏安一隅，幽静安怡。
　　梁秋报上的名字是一个随意伪造的身份，来头颇大，似乎是个州官，无他，想要把管事的人吸引出来。
　　即便是管家出来了，梁秋依然反复嘱咐这封信事关重大，无论如何要让李侍郎亲自开启。
　　便是这样在门口等了一盏茶的功夫，管事的带了一群卫兵把陆晓芝一行人迎了进去。李欢书笑呵呵地来到门口，喊着：“范夫人怎么来看我了，赶紧里面请。”引着轿子一路向里。
　　到了里边，陆晓芝下了轿子，李欢书瞥见之后有过一瞬的皱眉，但立刻消散，又顶了一张没心没肺的笑脸，说道：“范夫人里面请，夫人和小女马上过来见过。”
　　走进的是一座会客厅，不大，但很雅致。里面错落地摆放着各种器皿，也有书籍。
　　李夫人和侍郎的女儿终究是没有来，待把一干守卫遣出去之后，会客厅里便只剩下了李欢书，陆晓芝和梁秋三人。
　　“为什么找我？”李欢书的第一个问题就咄咄逼人。
　　陆晓芝莞尔一笑，说道：“还不是你夫人推荐的。”
　　李欢书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说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把你报给紫兆星？”
　　“我不知道，但如果你报了，我有的是手段杀你全家。”陆晓芝冷冷地说道。
　　“哈！”李欢书冷笑了一下，说：“你一个被软禁在京城的人质，能有什么手段。”
　　陆晓芝亮出了手中的商火。
　　李欢书一怔，呆呆地看着那团火，说道：“你居然也会。”
　　陆晓芝笑笑，说道：“李侍郎其实也没有告发我的打算吧。”
　　侍郎哈哈大笑，说道：“皇上的信都在这儿，吾等读圣贤书的人，怎么可能臣不忠君。”
　　“说得好。”陆晓芝冷冷地道：“你可知道，拿到圣谕之后，你是我第一个找的人？”
　　李欢书又是一怔，冷清地思考了片刻，抬头望向陆晓芝问道：“此话当真？”
　　陆晓芝望向梁秋，说：“梁秋，告诉他，我最近可有拜访过别人？”
　　“郡主入京之后，遭人暗算，受了重伤，养伤至今。除了昨日潜入望海堡，李侍郎是郡主至今拜访的第一人。”梁秋其实也不知郡主如何得的圣谕，不过想来除了潜入望海堡，并无二法，倒也是猜对了。
　　李欢书来回踱步，思量许久，忽然，又是一阵大笑。转过身来，摸着胡子，说道：“好，好得很，郡主，你可选对人了。”
　　陆晓芝盈盈地笑着，随着李欢书引到了上座，李侍郎自己坐于侧席，梁秋依旧是站着。
　　“郡主，你可知，其实我们旧权贵之间，一直在互通有无。”
　　陆晓芝自然能猜到，不过依旧说道：“如此甚好，你们可有什么计划？”
　　李欢书捋着一缕胡子，笑里满是深意，说道：“各自有各自的计划，却都顶不上什么用。”
　　“左侍郎的计划又是什么呢？”
　　“我的计划是制造动乱，乘势起兵。”
　　“左侍郎请细说。”
　　“郡主可知道，我们京城的很多权贵，都有自己的私兵？”
　　陆晓芝点点头。
　　“我计划和工部的几个朋友，一起买通一些地痞流氓，聚众闹事，等扩大到一定规模了，便把京城里所有旧贵的私兵集中起来，一气把望海堡打下来。”
　　陆晓芝蹙眉而思，心想，这不就是杜宇雄起兵的方法吗？老百姓现在对天火圣教还颇有感情，商人新贵更是紫炎圣人的狂热粉丝，闹事根本闹不起来，更何况杜宇雄还有数万附尸，大量噬能体，这些都是李侍郎不知道的。
　　“不可行。”
　　李侍郎听了微微一惊，问道：“郡主有何高见？”
　　陆晓芝把杜宇雄的屯兵情况，以及利用教众对圣教的狂热，通过屠杀来制造噬能体的事情都说了。
　　“怎么会如此！”李侍郎大吃一惊，又问：“郡主是如何得知的？”
　　陆晓芝又把自己潜入圣教，遇见皇上，又如何依靠传送逃出来的事情都于李侍郎说了。梁秋也在旁边听着，对所发生的一切暗暗乍舌。
　　“如此说来，郡主现在居然还是瞒着紫兆星溜出来的？”
　　“正是。”
　　李侍郎的额头拧成了一股，须臾，说道：“这可如何是好？紫兆星有如此神兵，即便能你把皇上救出来，我们又如何剿灭他？”
　　陆晓芝一字一顿的说道：“拖垮他。”
　　李侍郎猛抬头，问道：“如何拖垮他？”
　　“他不是在搞经济吗？他想通过提高产能来带动消费，从而提高百姓的生活水平，稳固人心，从而得到更多的……活尸。目的是险恶的，但方法很明智。”
　　李侍郎听得一知半解，但依旧连连点头。
　　“但是旧权贵的权力还在啊，你们平时只知道怎么吃拿卡要，贪污腐败，却从没想过如何利用权力在经济上兴风作浪。你们可以做很多事情，利用资金的流向，利用规则的漏洞，都能把那些新权贵整得死死，只要拿捏住经济命门，他们就必须先动手，这样一来主动权就回到我们手上了。”
　　李侍郎笑笑，他并不太理解，说道：“郡主，能告诉我们具体如何去做吗？”
　　陆晓芝说：“现在还不能，我需要你联络更多的旧权贵，掌握更多他们所掌握的自然资源，商业资源，以及权力资源，我们过三天开个会，你找几个信得过的人一起来，然后我们来商定对策。”
　　“郡主放心，李某一定办好。”李侍郎一拱手，信誓旦旦地说道。
　　出了李府，陆晓芝留下了个小小诺。
　　一路上，将事情说与了许晴斐听。许晴斐问道：“晓芝妹妹，你是打算打持久战？”
　　陆晓芝说道：“不，恰恰相反，只要断了杜宇雄的经济命脉，他就必须动手，从他之前的那番关于事业的宣讲中，我可以推断，他的计划不能有丝毫的波折，错一招，就会全盘皆输。”
　　许晴斐笑笑，问道：“所以你的事业，就是打断他的事业？”
　　陆晓芝若有所思，缓缓才道：“没错，这是我的事业。”
　　确实，陆晓芝要做的很简单，只是打乱杜宇雄的计划便可，打乱的幅度越大，他的阵脚越乱，天火圣教就会越被动，而保皇派则会掌握更多的主动。
　　回到了薛府，陆晓芝向梁秋解释了望海堡的典狱官点名事宜，并要求他加紧寻找西门恭礼的行动。嘱咐完了，两名女子便又传回了望海堡，乖乖地当起了俘虏。
　　两天后，梁秋回报找到了西门恭礼所在的宅邸。这是西门恭礼自家在京城的产业，规模不大，不过住得也挺舒服。
　　从薛府直接去西门家，嫌疑实在太大，惦记着可能被杜宇雄的人盯着，陆晓芝决定派一个小小诺跟着梁秋的探子，用那探子领着白色商火去了西门宅子的门口。
　　小小诺飞过了围墙，找了个角落，开了门。陆晓芝传了进去，发现是西门宅子的一处侧院。私闯民宅不好，但陆晓芝还是一人硬着头皮往里走去。
　　小诺突然传来了警报，陆晓芝沉入心底，赫然发现西门宅邸有两团绿色的商火，和三团红色的商火。
　　绿色的是胡氏二兄弟，红色的三团又是谁？
　　顺着那商火的位置，陆晓芝偷偷地摸了过去，还未到，便看到围了一群小厮丫鬟在看，陆晓芝身上穿得是伪装用的丫鬟服，自然而然地混在里面。
　　定睛望去，却是胡氏二兄弟正在和三个天火圣教打扮的人对峙。
　　胡氏二兄弟里瘦而高的胡天喊道：“天火圣教的诸位，我们西门世家并未谋反，也未作出什么得罪贵教的事情，凭什么你要扣我们公子？”
　　天火圣教一众人中，为首的那个站了出来，颇有些不屑地说道：“教主命令，何须道理？”
　　矮而胖的胡海叫道：“这儿到底是天子的皇城，还是你们教主的皇城？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天火圣教想抓人便抓人了？”
　　圣教领队一挑眉头，说道：“怎么？你是要造反？”
　　胡海跳起来，指着那人的鼻子骂道：“老子就是要造你的反，你敢怎样？”
　　那领队空中一抽，抽出两把红锤，火光四射，宛如两个火把，也不说话，只是大喝一声，就往胡海砸去。
　　胡海也是激灵，也不开盾，矮而胖的身躯灵活地在地上一滚，硬生生躲过了一记重击，反手凝出一个火球，往那圣教领队身上拍去。
　　圣教两名护卫立刻凝盾守在领队背后，生生吃下了一记火球，盾上冒着青烟，两人气喘吁吁。
　　西门恭礼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喝道：“住手！”
　　胡氏二兄弟立刻撤下了手中商火，对着圣教的人怒目而视。圣教的领队手上的两个火锤还凝着，怒视着西门恭礼，喊道：“公子，你的人怎么出手打人？”
　　西门恭礼却是个性格倔强的人，反问道：“你到这里，无理抓人，伤我手下，反还说我们出手，怎生如此无礼？”
　　那圣教领队“呵呵”一笑，说道：“那你是要公然和圣教作对吗？”
　　西门恭礼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须臾，垂下了眼，说道：“我跟你们走，胡大，胡二，你们留在府里，别担心我。”
　　说完，便跟着那三人准备出府。丫鬟小厮看在眼里，一片唏嘘。
　　陆晓芝之前一直在观望，此刻眼见西门恭礼要被带出门了，突然跑了出来，大喝一声：“站住！”
　　所有人都望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