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8 补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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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江阁在外滩三号，味道算不上多么出众，吃的是个环境情调。钟既明是特意没有选择长辈喜欢的中餐厅，既然有钱是他的特长，那么就要扬长避短到极致。他先是让Phantom去程家接了两位长辈，车子一到外滩三号停下就有人来开车门引路。
钟既明和程瑞秋已经在门口等，随行的butler谦卑有礼，“钟先生，程小姐，您的客人齐了。”
前者点点头，拄着手杖走在前面。The cupola在七楼，又分两层，他们在第一层坐定后程爸程妈都没有想到，原来不是吃中餐。
“钟先生破费了。”程爸爸虽然不是商人但是个十足的文化人，出过几本随笔，客套话很是会说的。
“应该的，这里就是吃个环境服务，如果二位不喜欢我们可以现在换。”
“哎不用麻烦了。”程妈妈忙摆手，“之前我们去欧洲玩天天就吃这些，还是可以接受的。”
程瑞秋笑滋滋的说，“这里是set menu，不用点，你们想喝点什么？”
“我拿了12年的penfolds grange shiraz，味道比较重但是非常特别，伯父伯母可以尝尝看。”
程爸爸其实对这个男人印象是不错的，到目前来看行为举止都是很有格调，看女儿的眼神自然是透露了一切，除了身体不好真是挑不出什么毛病了。
程妈妈看到钟既明右耳的助听器，心里还是暗暗叹气。一顿饭下来对方也没动过右手，倒是自己的女儿傻乐着帮对方做一些需要两只手才能做的事，还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
“钟先生啊，你们两个的事我们也是思来想去很久，还是觉得两个人差距太大，我们高攀不上呐。”程爸爸其实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只是平常老婆心直口快他也就懒得动口。可这次就不一样了，对方是囡囡喜欢的人又是集团的副主席，怎么样也是要客气的。
程瑞秋刚想原地爆炸，就被钟既明拍了拍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服务生在这时过来上了甜点，可没有人动刀叉。
“如果说高攀也是我高攀了Rachel。”
程瑞秋闻言低头盯着桌子上某个点，感觉自己眼酸酸。不知何时起他的一句话都能让自己心里难受，如果换做杜承宇她恐怕都不会过脑。这么想来倒是觉得自己有点对不住杜承宇了，放佛从来没有深爱过他。
“很多事情做起来我的确是力不从心，这是客观改变不了的事实。但是给Rachel幸福的婚姻生活，绝对不是其中一件。”
这话说的坚定有力，连程家两位也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程妈妈更是听惯了杜承宇那种耳边风，与这两句话相比却是软绵绵的毫无力度。
程瑞秋总不能让他自己在这里表衷心，“爸，妈，即便你们不能百分百放心，也请给我们这个机会吧。”
钟既明用左手握住她的右手，眼底里透露着笑意。
他的日子本就过的不容易，与自己爱的人在一起究竟是幸福美满还是变相的拖累，恐怕还没有定论。只是钟既明与程瑞秋有个共同点，两人在爱情面前都是自私的，自私到偏要爱对方。
这顿饭之后程家爸妈没有再阻止他们交往，可也没有支持，只是不予评论。依照程妈妈的脾气能做到这样已是相当不易，只是偶尔还会跟她置气，说她作的要死，早晚要后悔。
程瑞秋深知老妈的性格，忍不住回嘴道，“你要这么想，他家产业那么大经济上不会亏待我的。你之前不是还在看徐汇的房子么，回头我俩要是结婚了让他买么好了，他眼都不会眨一下的。再不然让他在钟氏自己开发的别墅楼盘那边给你留一套，古北哦，位置很好的。”
这点倒是真的，如果指望杜承宇，估计下辈子也买不起。
“你那点小心思我不知道的呀？”程妈妈叹气，“房子什么的都是其次，我是怕你受委屈，将来还是要伺候他。”
妈妈是刀子嘴豆腐心，她的担心不无道理，程瑞秋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你脑子清醒点，是找一个跟你各方面都般配的好还是找钟既明这样的好？你叔叔婶婶姑妈姑父那边怎么交代你嫁给个残废？腰缠万贯又怎么样咧，还不是要落人口舌，你真想变成饭后谈资啊？”
“我哪件事不是她们拿来谈论的？我都习惯了，做谈资我不怕，他们心里搞不好还嫉妒呢。”
程妈妈翻了白眼，女大不中留，又有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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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旬的时候钟既明终于打理好了事物，走前的一夜程瑞秋陪他在花木路理好了所有的东西，然后两人倒了杯葡萄酒，静坐在沙发上。客厅的外面有个很大的露台，坐在落地窗前能看到一半的江景。
“这样的风景不知道能再看几次了。”
程瑞秋放下酒杯坐到他脚边的地毯上，“也许做了手术右眼就能好些呢。”
钟既明摇头，“神经损伤不可逆。”
一只眼睛弱视是什么感觉呢，程瑞秋曾经闭起右眼尝试过，难受，视线变窄，可这就是钟既明平时的感觉，甚至时间久了他都不觉得难受了。
“没事，就算不能保持现状大不了就瞎了，反正你的脸还是一样帅。”
钟既明被她气的笑起来，“你倒是心大的很，一半身子都是废的，再差还能差到哪去。”
这话程瑞秋虽然不喜欢听，但也不排斥事实。她伸手揽住钟既明的腿，碰到他的假肢，即便隔着裤子也依旧让她觉得触目惊心。
“当初受了很大的罪吧，不过现在你有美人相伴。”
“当年也有美人相伴啊！”
程瑞秋假装生气，直起身子看他，“好啊，你的风流史终于要曝光了？”
钟既明放下酒杯，左手拍了拍她的头又揪了揪她的耳朵，“她是我大学同学，我们认识了很多年才在一起，我生病后她陪了我一段时间。”
“然后呢？”
“然后他就嫁人了。”
“还有人能把你out掉？”
钟既明伸出左手把她拉起来坐到自己身旁，“她嫁的人比我们小几岁，家里是政界要员，只会比我优秀。”
程瑞秋拨弄着他的下巴让对方看着自己，“最好的已经在你眼前了，你哪里也不能看。”
他的左臂收紧，让程瑞秋靠在自己胸口，“她是富家千金，即便年岁跟我相近但还是心思稚嫩了些，你就不同了。”
“怎么不同？”
“坚韧的狂热分子。”
程瑞秋挣扎着起来跪在沙发上，佯装生气道，“我也是爸妈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好么。”
钟既明笑的开心，“现在是我把你捧在手心里。”周围的人没有谁不知道。
她把腿搭在他腿上横躺在沙发，“所以你要好好的，不然我可能就把你败光了。”
“四月份再来，飞机票我让Len帮你订好了。”
“好。”
早几日钟既明交给她一个银行账户和一个保险箱钥匙，程瑞秋甚至不敢看金额，总觉得有点被包养的感觉，但想想也就欣然接受了。
钟家的家财她是散不尽的，在钟既明去纽约后的第一个周程瑞秋去了银行，账户里的零已经数不清，而保险箱里放了一枚Boucheron戒指。她拿出来戴在中指上，Quatre正是她喜欢的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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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挨到四月底，程瑞秋安排了下工作，请了年假。这个季节的Boston还在下雪，而NYC连续下了两天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其中一个司机将部分行李先载去了432 Park Avenue，程瑞秋则直接从JFK去了Cooper Beach，在车上睡了两个钟就算是倒时差。
这片海域是美国最美的海滩之一，虽然不是在夏季也依旧美丽。钟家在South Hampton有栋holiday house，就正对着Cooper beach。偌大的别墅里约有五六个人，就包括比她早来一周的孟白。
“他情况怎么样？”
“今天刚拆线，祖上积德，情况没恶化。右眼的视力可以忽略不计，左眼矫正后勉强0.8。右边身子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程瑞秋开门进去，像一阵风一样扑过去，从轮椅后面抱住钟既明。屋子里暖得很，他还光着头，上面横着一道伤疤。虽然一直有联系，可再见到面时她的眼睛还是酸的要死。
“我戴着好看么？”
她把左手伸到他面前，几乎贴上他的脸，就怕他看不清。
“戒指是我挑的，当然好看。”钟既明眯着眼笑，左手拉过她，“让我看看你瘦了没。”
“瘦了瘦了，每天思虑成疾。”
她虽这样喊着，但真正瘦了的人是对方。程瑞秋鲜少看到钟既明不戴假肢的样子，整个人像是陷在轮椅里。
“说真的，我看不清。”连说话都是用的气声，程瑞秋的心瞬间就抽起来。
“那是因为没戴眼镜，矫正之后会好的。”
见钟既明不说话，她一个哽咽带了哭腔，“你可不准想不开。”
对面的男人这才弯起嘴角笑了，“这一刀我都挨了，想不开岂不是亏了。”
程瑞秋陪着钟既明在南汉普顿的holiday house住了将近一个月，他的身子养的差不多后两个人就回了曼哈顿。这一个月钟既明的头发长了一些，成了寸头，程瑞秋给他在Acne买了个笑脸毛帽子，还被他嫌弃了很久。
他的视力即便戴了眼镜也还是比原先差了一点，只是好在肿瘤摘了，隐患没了，至少不用担心危及生命。养病期间他用了很久的轮椅，对于一只手不方便来说实在是不愉快的体验，于是在到了曼哈顿后就改用手杖。虽然走的磕磕绊绊很吃力，也比用轮椅的无用感强一些。
432 park avenue的位置不能再好，旁边就是trump tower和四季酒店，麦迪逊和第五大道上更全部是一线商铺。晚上他们在57街的Nobu简单吃了点东西后去了Empire building，只是可惜外面风太大，钟既明全程都只能在室内站了站。
等司机将他们送回park avenue时已经是十点，两个人一进房间程瑞秋就作势要帮他脱掉假肢。
“先别脱。”
“怎么，你刚才走路都打滑了，我看看磨出血没有。”
钟既明被程瑞秋死死的摁在沙发上，哭笑不得。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蓝色丝绒方盒，然后打开。
“程瑞秋，嫁给我吧。”
她愣住了，这是一枚Harry Winston的钻戒，看样子足足有三克拉，还镶了一圈碎钻。
“你不是刚送了我一个Boucheron的么？”
“那个算订婚的，这个是结婚。”
程瑞秋想了想，笑着说，“你原本是不是想在Empire building上面求婚的？”
他的样子有点尴尬，“风太大了，都没站出去。”
这也是个原因，可程瑞秋总觉得他是磨不开面子。
“嫁给你有什么好处？”
“伯母不是在看房么，古北那个盘随便她挑，其他盘也可以。”
这个老狐狸，难道老妈跟他私下联系了。
程瑞秋伸出左手，他把新的戒指叠加戴在旧戒指上，眼底带着磨不去的笑意。
她屈起手指看了看，“这太招摇了。”
钟既明左手抱住她，程瑞秋却不敢真的坐在他腿上，只好虚坐着。
“嫁给我吧，下个月回上海就见我父母，他们想见你很久了。”
程瑞秋狠狠地点点头，身子一低对上他的嘴唇亲过去。这个吻绵长持久，直到两人开始解腰带。
那时的钟既明终于明白失明和死亡应该怎么选，如果有心爱的人在身边，他不惧死亡，哪怕活着很累，却仍旧会选择活着。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 8 补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