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初见，止于终老》顾新城

65、番外二

　　某个周末，浅浅难得没有值班，一觉睡到自然醒后，她忽然心血来潮想做一顿大餐。
　　于是打电话：“肖医生，你中午回来吃饭吗？”
　　昨晚下夜班直接回肖家大宅的肖医生此刻正睡的昏天黑地，迷迷糊糊中被铃声吵醒，他接起电话，声音沙哑低迷：“怎么了？”
　　浅浅实话实说：“你如果回来吃饭呢，我就做两人餐，你要是在家里吃我就做一人餐。”
　　她话落，对方迟迟没有回答，移开手机看了眼确定在通话中，不死心的追问：“喂？hello？么西么西？”
　　肖裕：“……”
　　倒是越来越嚣张了。
　　浅浅：“你在听吗？”
　　轻叹了一声气，他扶额，有些头疼，“嗯。”
　　“那你怎么不说话呀。”
　　因为他正在思考如何委婉的拒绝妻子这莫名其妙的兴趣。
　　“你不是想吃火锅么。”
　　对面传来一阵惊呼的叫声：“你同意吃火锅啦！”
　　“......”
　　有必要这么开心？
　　他猜想她大概是跳了起来甚至在床上蹦了几下，闭着眼都能想到她那副得意洋洋忘乎所以飘飘欲仙的嘴脸。
　　“同意个屁。”冷哼一声，他掀开被子下床，这觉是没法儿再睡了。
　　拉开抽屉，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他没什么烟瘾，倒是有时熬夜的厉害会来上一根舒缓情绪，或是像此刻，为了清醒。
　　裴浅浅撅了撅嘴，任性道：“我不管啦，吃火锅和吃我做的饭，你选一个。”
　　他毫不犹豫：“我选活着。”
　　裴浅浅：“……肖裕！”
　　他有必要这么恐惧吗！她的厨艺…其实还好啊…至少，保命还是容易的。
　　肖裕实在不懂她哪来的关于做饭的热情，这种三分钟热度的事情怎么好意思拿出来炫耀？
　　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先吃点饭，等我回去再说。”
　　裴浅浅：“……”
　　真是个猝不及防的拒绝。
　　【裴·有脾气·浅】果断挂掉电话，去他的大猪蹄子！
　　**
　　向来只有他挂别人电话没有别人挂他电话的肖医生听着话筒里的“滴滴”声，嗤哼了一声，直接锁屏将手机扔在桌上。
　　一根烟抽完，他拉开卧室门迎面撞上经过他房门口的肖老大。
　　肖靳纳闷了，这什么风啊能把这小子吹回来。
　　瞥了一眼对方身上的睡衣，肖老大挑衅的一笑：“呦，少爷您昨晚回来了呀。”
　　肖裕一个白眼翻过来，嫌弃：“傻逼啊。”
　　“嘿，怎么说话呢你。”肖老大跟在他身后下楼，不服的戳戳他的后背：“学没学过温良恭俭让忠孝勇恭廉呐！”
　　起床气遇上被挂电话，肖小霸王的脾气不怎么好，摆了摆手皱眉：“你别烦我。”
　　热衷于搞事情的肖老大懒洋洋的瘫在一楼沙发上，看着自家弟弟在冰箱取了瓶冰水大口喝着，乐的冲一楼主卧大声喊道：“和医生，你养在外面的儿子又喝冰水了。”
　　话落，主卧门猛地被打开，和医生如一阵风似的快步走出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说你多少回了早上起来不要喝冰水冰水！端起热水壶倒杯温水是会断了你胳膊还是要了你命呐！不长记性还是故意跟我作对呢你，一天天的尽不找我省心！”
　　被狂轰滥炸一顿后，肖裕眯着眼向看热闹的肖老大竖了个中指。
　　本以为回来是清净，没想到，他叹气：“你们怎么都在？”
　　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和医生和肖老大异口同声：“你怎么也在？”
　　肖裕：“......”
　　无语中，肖父从主卧出来，一眼瞥见客厅里面面相觑的三人，诧异：“诶，阿裕你回来了啊。”
　　肖裕：“......”
　　他怕是捡来的吧。
　　放下杯子，他转身做势要走，刚到楼梯口，发现并没有人拦他，于是气笑了：“真不拦我？”
　　肖老大后知后觉，抓起桌上车钥匙，义不容辞道：“走，我送你！”
　　他被噎了一下，索性也不装了，躺回沙发上就和肖老大打了起来：“来，我这就送你上西天。”
　　肖老大：“怕你啊，输了跪下叫爸爸。”
　　肖父：“......”
　　他并不想年纪轻轻就当爷爷。
　　和医生懒得理这智商欠费的兄弟俩，吩咐保姆多做些早饭后就去花房浇花去了，阳光穿过落地大窗照射进室内，璀璨夺目，一室安好。
　　空留下那兄弟二人的争吵声，还徘旋在客厅里。
　　“我操，肖裕你往哪打呢，老子这张脸是你能动的？”
　　“揍得就是你这张脸。”
　　“你他妈别是昨晚秒射了恼羞成怒吧？”
　　“老子他妈的是中国男足，九十分钟不射。”
　　“那你很叼哦——”
　　**
　　那天他回到家已是下午，天气很好，裴浅浅在厨房做饭，他说想去打会儿篮球，裴浅浅不同意，让他帮自己干活。
　　他挑了最轻松的活儿把厨余垃圾扔下楼去，顺便走到了篮球场。站在球场外，他给她发了条微信说打会儿球就回，她没有回，他就一直站在场外隔着栅栏观看。
　　正在打球的是几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他看着看着，就想起了那年高三附中的篮球赛，那天也像今天一样阳光明媚，他穿着队服在场上挥洒汗水，哨声结束，有女生跑过来给他递水，他绕过那些人径直走到她面前，拿起她喝了一半的矿泉水一口喝完，看着她惊讶的瞪圆了眼珠子，他轻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那是他一生中，最青春也最怀念的日子。
　　篮球落在他脚下，他弯腰捡起后一个标准利落的空投，场上的男生起跳接住，喊他一起来打。
　　他摇了下头，说：“我在等信息。”
　　男生莫名其妙他的回答，也没再强人所难。
　　又看了几分钟后，他再次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她还是没回信息。
　　唇角下压，他认命的叹了声气，低低的说了句：“我操啊。”
　　然后转身，往家的方向走。
　　青春留在身后，而朝向的，是另一段全然不同的生活。
　　所幸，在身边的，依然是她。

　　“十年前我的梦想是转身看见你坐在我身后奋笔疾书；十年后我的梦想是当我醒来，偏头，你就在我身边憨憨沉睡。——肖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