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言
现言
纯爱
衍生
无CP+
百合
完结
分类
排行
全本
包月
免费
中短篇
APP
反馈
书名
作者
高级搜索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2、年初二 ...
那年寒假,北京特别的冷。
肖裕全家过了大年初二,一家四口整装待发直奔马尔代夫度假。
他们一家好多年没一起出国旅游了,和医生这个大忙人好不容易今年过年不值班,自然是想出去散散心的。
有他爸那个宠妻狂魔在,肖靳和肖裕两兄弟并不怎么愿意随行,即便是不晕车也会怕吐。
他们不赶时间,每天悠闲的在海边晒晒太阳散散步,肖靳爱刺激,天天带着他弟潜水跳伞玩摩托艇。
肖清澈也不喜自己和老婆的度假被两个电灯泡干扰,直接扔去一张卡,随他们爱去玩什么就玩,爱去哪儿去哪儿。
俩兄弟脱下外面的沙滩裤扔在躺椅上,里面单穿着一条游泳裤,喝了一大口水,肖裕冷笑一声,冲自家哥哥开口:“你输了叫我一声哥。”
肖靳呵呵他:“我输了叫你爸都行。”
肖清澈:“......”
谁给他的脸?
不再啰嗦,他俩直奔海边,噗通一下潜入水中,犹如一条灵活的鱼儿畅游在水中。
望着那兄弟二人高大硬.挺背影,趟在太阳伞下的和怡伸长了腿,叹了声气,感慨道:“真是二十年弹指一挥间呐,不知不觉,他们都这么大了。”
肖裕好像是刚上初中的时候就比她高了,等到了初三的时候急速的超过了他父亲,而阿靳更早一些,久到她的记忆都模糊不清了。
人不服老不行,她明显的感觉到这一两年自己的耐力和精力大不如前。
前两年的时候不管是值大夜班还是连上几台手术都能保持清醒,可就这一两年的时间里,她的体力是越来越差了,往往刚一下手术就腿发软。
更别提岁月在脸上的痕迹了。
肖清澈偏头深情的凝望着自己妻子,他倒一点儿也没觉得她变老了。不论过去几十年,在他心中,她依然犹如初见的模样,明媚耀眼,楚楚动人。
“有时候想一想,真的会觉得时间太残酷不留情了。阿靳都要二十一岁了,过不了两年他就会娶妻生子,一代换一代,可我闭上眼睛还都是他蹒跚学步的样子。”
每每提及这个话题,她都会止不住的心酸,不敢想,是真怕。
肖清澈走到她身边坐下,轻轻环抱着怀里的娇人,温声安慰:“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盛,本就是人生之八苦。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能尽心的尽心就行,尽人事知天命,剩下的就看他们各自的造化了。”
“我知道。”她头埋在对方的胸口,轻声道:“你我的孩子,我断不会怕他们不成才,我只是怕自己没有更多的时间能够陪伴在他们身边。”
肖清澈紧了紧圈着她的手臂,微微斥道:“说什么傻话。你我在高堂前发过誓的,要相守从心之年,少一年我都不会放你。”
夫妻三十载,他能始终一心一意的待自己,二人相知相守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她该是别无他求的,和怡心里有些酸涩,也很感动。
“清澈,能够嫁给你,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他勾唇,深情的诉说心里话:“能够娶你,才是我的轮回百世修来的福分。”
**
和在马尔代夫度假的肖家这温情比起来,在北京的裴涪浅这个年过的格外心寒。
按传统大年初二回娘家的这一天,本该是一家人齐聚一堂有说有笑,诉诉这一年到头的心酸和喜悦,可程家每一年的初二都过得不怎么痛快。
今年,尤其更甚。
徐怀亦和裴涪浅为躲清净,逃避似的在阳台吹冷风,他们很想做到两耳不闻房内事,可那时不时的吼声却还是让俩人心颤颤的。
徐怀亦偷偷吸了口烟,吐气:“你爸真是过分了。”
“谁说不是呢。”裴涪浅面无表情。
徐怀亦和裴涪浅只差了几个月,今年也上高三了,男孩子在这个年龄都会被看作是一个真正的小男人了,他也有自己的认知和态度。嗤哼了一声,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轻笑。
就算夫妻感情再不和,有再多的矛盾,也不应该在这种日子里连来看老人一眼都做不到。
裴涪浅对此也很无奈,往年他爸至少还能装个样子,露个脸闪个面,然后借口工作忙要先走。谁都知道他的意思,可连老人都不说什么,她的姨妈舅舅便是更插不上嘴了。也随之爱走就走,绝不挽留。
许是忍耐的够了吧,她爸今年连面都不露了。
“怀亦,你说婚姻的意义到底何在?”
如果仅凭一张纸就以为能将两个人捆绑在一起,那一定是有问题的。
从小到大见惯了父母间的冷眼相看,她总以为是他们两人都忙,感情不和的原因归根结底是缺乏沟通。可自打上次听到爷爷说漏嘴的那些话,她才意识到原来不是这样的。
徐怀亦抽完一根烟,捻灭了烟头扔在花盆里,吐一口气回答她:“我也不知道婚姻有什么用处。如果两个人真的相爱,就在一起,结不结婚无所谓,一张纸而已,能代表什么?一张结婚证能把两个人牢牢栓在一起吗?不可能的。”
“我觉得婚姻像是一个人的两只脚,朝向得是同一个方向,如果左脚要向左,右脚要向右,谁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理由,自然是不能前进的。”
她双手扒在栏杆上,望着对面邻居家的灯光,满室温暖。
轻笑一声,似是自言自语:“对于感情而言,凡是发生过的都存在,凡是存在过的都有价值。它是人生最大的一场赌局,可它又不是打牌,重新洗牌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你说他们怎么就不明白呢?”
徐怀亦安慰的抚摸了下她冰凉的发丝,劝道:“这不是该你考虑的问题,也不由你决定。不管结果怎样,我都希望你能坚强些,不要受太多的影响。”
毕竟是她的亲生父母,说没有一点影响是不可能的,前些年她整个人都是一副与世隔绝的清冷,还好这两年她知道为自己而活了,他很庆幸。
她摇头,无所谓的耸肩道:“最坏不就是离婚吗?这没什么,我早就接受了。怀亦,其实很多时候,我看着他们这样各自忍受的憋屈模样,心里倒是希望他们能早些散了算了。”
散了,也许还有各自追求幸福的可能。
可是继续捆绑着,只会彼此折磨。
如果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他们不至于培养了二十年还是一团糟。
有的人,命里是真的无缘分。
那就认了吧,信命吧。
佛都说了,命里无时莫强求。
客厅里,程晓玥的大姐,也就是怀亦的母亲,看着自己的亲妹妹这么多年的生活,说不心疼是假的,可这日子是她自己固执的后果,她想劝都不知道从何张口。
她的奶奶一大把年纪了,坐在一旁暗自偷偷的抹眼泪。她一个妇人之家,一生就三个孩子,大女儿和儿子都生活美满,唯有这小女儿让她操碎了心。她不想变成一缕青烟的时候,还在担心着她往后的生活,她还想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看到她疼爱的小女儿过的幸福些。
“晓玥啊。”
深沉的一声呼唤,让程晓玥的心里特别的难受。
母亲不再清明的嗓音,带着股浓浓的沙哑,似是在控诉她这么多年的绝情。
她知道自己很不孝,都这么大的人了,没能让父母跟着她享过福,倒却让他们操碎了心。即便是到了古稀之年,依然还在挂念着她的婚姻。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这一生,早就毁在了见到裴伟良那第一面上了啊。
舅舅一个男人,向来不爱插手父女之事,这些年即便他再厌恶裴伟良,都看在自己妹妹和外甥女的份儿上忍之又忍。可今日他着实的生气,那个混蛋,竟然连做做样子都忍不下去了。他以为父亲退休了,就再也指靠不上程家了吗?做他的春秋大梦!
“你给他打电话了吗?他说不愿意来的?”
他粗着嗓子吼,当兵几十年的人习惯性的大嗓门。
见对方不吭声,这些年的隐忍似是一齐拥上心头,猛地一拍桌子,震怒的吼道:“说话啊!装什么哑巴你!”
阳台的徐怀亦和裴涪浅浑身一颤,声音大到吓的他们赶紧回头,一眼望去,明亮的客厅中,自己的母亲被家人们包围在一起逼问着。
裴涪浅的心颤抖了下,低下头不忍再去看,她第一次有些同情程晓玥了。
程晓玥淡定的坐在沙发上,这种场面她早已习惯。
“晓玥!”
大姐见惯了她那副冥顽不灵的模样,不禁动了气。
就在众人以为她又会像过去的每一次用沉默来代替时,却见她忽然低下了头,双手抱头,良久,轻声的说了句:“肖卿回来了。”
低沉的五个字,撕开了她伪装多年的假面,也揭掉了她全身坚硬的外壳。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仿佛心里最深处的一根刺儿被连根拔起了似的,竟恍然觉得浑身轻松。
她许是也累了吧。
自从嫁给裴伟良后,不管多苦多心酸,她始终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即便是跪着,她也要自己爬着走,不可能回娘家诉苦。
她坚强了二十多年了,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可是他们太狠心了,连仅剩的一点幻想都不留给她,她没有一丁点的盼头了。
再也忍不住了,那滚烫的泪水顺着两颊不断滑落,打湿了那张永远骄傲高贵的脸。
多少年了?
怀亦的母亲心酸的红了眼圈,她在心里算着时间。
至少有三十年了吧,她都不曾见过晓玥的眼泪了。
晓玥从小就早熟,乖巧懂事的让她这个姐姐都自行惭愧,可是这美好的一切都在认识了裴伟良后,变了。
她怨过晓玥的,这么多年因为她的固执让年迈的父母伤透了心,也操碎了心。她是长女,父母虽然嘴上再不留情,可心里到底是心疼她的,有时候他们说不出口的话,只能她这个姐姐来骂。
她也曾不止一次的责怪晓玥的偏执,害了她,也害了浅浅。
可是,晓玥坚强了这么多年,让她竟然都忘了,自己的妹妹不过也是个受了情伤的可怜女人呐。
求而不得求不得,她的心里难道就不苦了吗?
伸手擦去脸颊的泪痕,她走过去坐在对方身边,看着自己永远坚韧到强大的妹妹此时疲倦的用手撑着头埋在双膝上,一副活生生被人抽去筋骨似的脆弱不堪。这样子,让她这个做姐姐的,感觉自己的心在被针扎。
“晓玥啊。”
她握上对方颤抖的手,这只手上,竟然和她一样,都有了几个老年斑。
闭上眼,仿佛还是自己牵着这只手在部队大院里疯跑贪玩的画面。
心里不禁一片酸涩,原来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
她们,还有多少年的活头呢?
她哽咽着,拍了拍那只手,轻声劝道:“晓玥,散了吧,放过你和浅浅吧。”
程晓玥没有出声,可怀亦的母亲却看得见她身体颤抖了下。
埋在双膝上的那双眼流着无止境的泪水,似要将这二十年的委屈和怨恨全被宣泄干净。
放过,谈何容易?
她也想过成百上千次的放过,每次看到他那张冷脸,她也会委屈也会难过。
有时想想,她都惊讶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就忍耐了这么多年。
她想过无数次的离婚,可是每每看到他对着过去和肖卿的照片一副怀念和深情的模样,她便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憎恨。
他们俩个,又何尝放过了她呢?
这二十多年的青春和时间,他们怎么赔给她?
裴涪浅望向客厅中身体颤抖的母亲,她以为自己对程晓玥没有感情的。
都说有妈的孩子像个宝,可是从小到大她几乎没有体会过一天是妈妈的宝贝,她让自己从小到大都活在对别的小朋友羡慕的眼光中,她让自己的每一天都过得像是杂草。
她恨程晓玥啊!
可是血肉相连,母子连心,她怎么会知道,如今看着程晓玥那副脆弱到不堪一击的样子,她真的感觉自己的心似是被人绞的血肉模糊。
整个身体被人拥在怀中,她浑身颤抖着,泪湿了怀亦的衣服。
**
手机在早晨发出清脆的铃声,床上的人儿挣扎着伸长了手臂扑在床头柜上,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和时间,接通电话,唤他:“阿裕。”
声音,却意外的沙哑难听。
她愣了下,话筒那端的人显然已听到,皱着眉头,脱口而出:“怎么回事?你又病了吗?”
她想摇头,却发现胀的厉害。
清一清嗓子,回答:“没有,你别担心。可能是昨晚和怀亦在院子里放鞭炮有些着凉了吧。”
气闷的声音从遥远的那端传来,听在她的耳里却分外的怀念:“裴浅浅!我刚一走你就给我玩这一出,什么意思?”
她想笑,还没开口,那人又说:“别睡了,太阳都晒屁股了。现在就去吃点药,你别挂电话,现在就吃。”
他是再也不会相信她能照顾好自己的屁话了,自己前脚刚到马代,后脚她就来这招,存心让他想直接再飞回去。
“阿裕,你那边是阳光普照没错,可是北京阴森森的。”
他翻一白眼:“阴森森的是阎王爷他家。”
“阎王爷可能出门走亲戚去了,不在家。”
“你管他在不在家,赶紧起来吃你的药。放心,你长那么丑,会吓到他老人家的,他才不会收了你折磨自己的。”
这张嘴,裴涪浅不高兴的哼了声。
“你到了吗?”她问。
说好的,到了马代就给她报平安的。
北京没有直飞的航班,他们需要在新加坡转一次机,从初二的晚上出发,这一路也折腾了八.九个小时。
肖裕一边用房卡开门,边回答:“嗯,到酒店了。”
肖靳把他的行李搬进去,一脚踢在他屁股上:“秀个屁啊,干活。”
裴涪浅听到那边有别的声音,却听不太清谈话的内容,以为他在忙,便说:“你平安就好,好好玩吧。阿裕,新年快乐。”
肖裕一边躲着自家老大的毒手,一边喘气道:“这话你从大年三十起说了十多遍了,我能不快乐么。是我家老大,他能把人烦死。”
裴涪浅轻声一笑,声音却不怎么好听。
“别笑了,赶紧去吃药,想睡的话允许你再睡一会儿。”
听不得她那声音,让人牵挂,让人心烦。
肖靳在一旁简直惊呆了,这么体贴懂事的人还是他们家的小霸王么。
不知怎么的,他竟有些吃味儿。
不高兴的伸脚踢了踢床上那人,哼道:“也没见你这么关心关心你老哥。”
肖裕冷昵了他一眼,呵呵:“你要脸不?”
一把年纪还是单身狗已经够他鄙视的了,竟然还学小女生爱计较的不行。
“你管我。”
肖靳哼了一声,不爽的开开电视,同时把声音调至最大。
“啧。”肖裕嫌弃的瞥了眼存心捣乱那人,大度的不跟单身狗一般见识。
裴涪浅看一眼时间,也该起床了,毕竟是在西山大院的爷爷奶奶家,不能不懂事。
“阿裕,我要起床啦,奶奶一会儿该叫我了。”
他奇怪:“你昨晚没回家?”
“嗯,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和怀亦都没有回去。”
什么?
和一个男生在一起住?
他别扭的哼哼唧唧半天,才不情不愿的开口问她:“裴浅浅,你和他睡在一起吗?”
裴涪浅吃了一惊,又无奈又有些好笑,可是心里又因为他的吃醋和介意而感到开心,一扫昨晚所有的不美好。
“阿裕,那是我弟弟。”
肖裕撇了下嘴,他都还没有和她共处过一室呢。
不自觉的想到她曾经问他想不想尝尝仙女的味道?
脸情不自禁的红了些,他翻了个身,躲开肖靳的偷窥。
喔,他一点都不‘想’!
挂断电话前,她不忘强调一遍很想念他。
肖裕面红耳赤的躲在被子里,轻声嗯了下。
“我过几天就回去了。”
他如此承诺。
年少时的爱恋,总是让人心甘情愿沉溺在其中,哪怕下一秒要死去,也会无怨无悔。
一通来自恋人的电话,短短几句话,却威力无穷。
足以和这一切的烦恼、不堪、惆怅来抗衡。
稳赢。
昨天穿了条冬天北京需要穿的最厚打底裤,结果出了太阳,热的腿都抬不起来。今天一气之下干脆光腿,又变了天,冻的用披肩盖在腿上。
北方到底是什么鬼天气O(∩_∩)
天南海北的小可爱们,要注意保暖哦。
羡慕裕哥在马代享受日光浴。
喔,彦哥和方小姐在香港也很暖和。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2章 年初二
下一章
上一章
回目录
加入书签
看书评
回收藏
首页
[灌溉营养液]
昵称: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你的月石:
0
块 消耗
2
块月石
【月石说明】
打开/关闭本文嗑糖功能
内容: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