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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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
一只白色的小脑袋，从夏佐和黑羊的空隙之间钻进来，伸着脖子就要去舔黑羊的头顶。
黑羊嫌弃地抬起下巴，小羊羔没吃着羊角边的花花，鼻子却埋进了细细软软的黑色卷毛，让它忍不住打了个阿嚏。
“亚当！”夏佐把小羊羔拱到一边，“说过多少次了，不能乱吃东西！”
这只小家伙是最让人操心的了，总有一种无知无畏的好奇，似乎什么都想要尝一下。刚才夏佐在摘花的时候，它就一直绕着狼打转，缠着要去舔花花，到现在也没死心，愣是蹬着小蹄子就追过来了。
黑羊歪了歪头，打量了一会儿小羊羔，眨了眨眼睛，低下脑袋。
蔫了的白花，从黑漆漆的羊毛上，跌跌撞撞地滑下来，落到了鼻子上，眼看着就要飘下来了……
“咩！”亚当兴高采烈地要去接。
黑羊微微张开嘴，把白花卷进了自己嘴巴里。
吧唧吧唧。
“……咩？”亚当懵逼，仿佛还没闹明白，白花花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汪！你也不许吃啊！”夏佐用尖嘴去拱黑羊的嘴角，企图把它的牙缝撬开，让它把花吐出来。
黑羊嚼吧嚼吧，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了，卷着舌头舔了舔嘴，湿漉漉的感觉擦过夏佐的鼻子。
还没等夏佐反应过来，黑羊已经把头扭到了另一边，趴在雪橇上装作是要睡着了。
夏佐：“……”
回到小木屋的时候，夏佐就没让它进屋子。
雪橇被扔在了院子里，离羊圈地入口近，却离着木屋的门还有一段距离。
夏佐催赶着小羊羔们进圈，一时半会的，也没管还赖在雪橇上的大黑羊。
黑羊看了看夏佐，又衡量了一下从羊圈到木屋需要几步路，决定踱着小蹄子自力更生。
但还没等它撬开木屋的门，夏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人形，双手一揽，直接抱着它扛到了肩膀上。
一只成年羊，和一只小羊羔的体积，是截然不同的。
黑羊像一只巨大的毛团，几乎要埋掉夏佐的整个上半身。前蹄搭在宽阔的肩膀上，后蹄在他膝盖上下的地方悬空着，傻了半路，才踢踢踏踏地想要落到地面上去。
奈何夏佐虽然被黑色的卷毛包围了，整个人却稳如磐石，任凭黑羊怎么折腾，半点儿都不打颤地将羊杠到了羊圈，抱着它落地。
夏佐半跪在羊圈里，揉了揉黑羊的脸颊：“给你用干净的麦秸重新铺了地面，虽然你的羊毛不知道多久没有剪过了，但还是铺了很厚的一层，不用怕地面太凉。”
黑羊甩甩脑袋，弄开他的手，一口又咬到了狼耳朵上，还故意磨了磨牙。
夏佐就这么任它咬着，也不还手：“做羊呢，还是应该呆在羊圈里，和其他的羊多聊聊天。你看你连咩都从来不咩一声，也不跟其他小羊羔打招呼，这么孤僻不会觉得很无聊吗？”
黑羊扯着他的耳朵，往自己的方向拉。
“脾气真坏啊，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欺负你的份。”夏佐顺着它的力道，被它扯得几乎在羊圈里兜了一圈，“但小羊羔都还是很可爱的，不要欺负得太狠了好不好？”
夏佐继续碎碎念：“你乖一点，明天带你去镇子上。政务厅那里会登记每只羊的去向吗？还是应该找赛珈女士？你以前呆过育幼中心吗？也不知道魔族会怎么养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毛太多，太重了，黑羊一圈还没走完，就露出了倦色，连牙齿都咬地没那么稳了。但它还是强撑了把这圈走完，最后才不甘心地坐到了草垫上，松了耳朵，生气地一直盯着夏佐看。
“我没有不喜欢你的意思，可你并不是我的羊啊。”夏佐留恋地摸了摸它的毛，“养你的人，把你打理得这么好，一定很珍惜你吧。如果你丢了，他们会不会很伤心呢？如果……如果找到了你原来的饲养人，有机会我会常常去看你的……嗯，不太远的话……毕竟，我现在的身份，也不能离开绿岛镇太远……”
夏佐嘀嘀咕咕了一大堆，也不能掩盖他将可怜孤羊抛弃在羊圈的事实！
趴在屋子里，抱着绿岛镇行为守则的册子，坑坑洼洼看得半懂不懂的夏佐，很快听到了羊圈此起彼伏的咩咩声。
大概是在友好交流吧……
夏佐神思早就没在眼前的纸张上了，竖着耳朵凝神去听，却按捺着，控制自己不要跑出去。羊羔的咩咩声还算是比较和谐的，没有什么慌乱或者痛苦的情绪。
他怕他出去了，反而会打断它们沟通的氛围。
可是听了一会儿，夏佐感觉外面越来越嘈杂了。开始只是羊羔咩咩的叫声，然后是踢踢踏踏的声响，也不知道那些羊羔做了什么，能够弄出这么些动静。
直到夏佐破破烂烂的窗子，都开始摇晃起来！
他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下来。
还没走到窗边，就看到前几天填补窗子缝隙中的草秸和冰雪被抠开了，一只羊羔的嘴巴顶着窗子探进来。
夏佐一跑出门，就看到羊羔们三三两两的散落在院子各个地方，上窜下跳。撬开了储藏室的、把储存的干草拖得满地都是的、把雪橇都弄得侧翻过去的、啃着木栅栏想要拆房子的……
“咩~”夏佐闻声抬头，亚当兴高采烈地站在房顶上，简陋的薄板屋顶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住它的重量，正颤颤巍巍地不停抖落着积雪。
夏佐心头狂跳，连忙将这只不知危险为何物的小东西叼下来，又将到处捣乱的羊羔们全都驱逐开，一只只的将它们拎回羊圈。
羊圈用来栓门的绳子，也不知道是被哪只给啃断了。夏佐怕绳子不中用，干脆用工具和零散的木条，直接将门给封死了。
反正明天也不放羊，这些羊羔就关在羊圈里闭门思过，他回头去镇子上，找找有没有结实的门栓卖。
夏佐自己倒是不用走羊圈的门，一个纵跳，或者抬着长腿，轻轻松松地就可以跨过羊圈。
羊圈的门开了，小羊羔们都放出来四处捣乱，偏偏始作俑者，安稳地蹲在草垫子上，挪都没见挪一下。
它还摆出一副，我很乖、我没有捣乱、其他羊羔都排挤我不和我玩、全都跑出去了都不肯在羊圈陪我……的委屈模样，金黄色的横瞳盯着夏佐，像是他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夏佐没好气地将它扛起来，抱着一大团黑毛毛回屋，“别装无辜，别以为我不知道，都是你带头捣的鬼。”
夏佐将它扛回了床上，厚厚的一大团黑羊毛，看着就暖和极了。
重新翻开册子，他靠着软绵绵的羊毛，就像是陷进了松软的云团一样。本来只认识一半的字，连蒙带猜的已经很让人困倦了。躺得再舒服一些，简直是催着人堕落。
没一会儿，夏佐就打起了瞌睡，不自觉地将脑袋埋进了黑毛毛里，温热的呼吸不停地吹进羊毛的间隙，吹得大黑羊心痒痒的。
黑羊偏了偏头，把夏佐压在爪下的册子拉扯过来，用嘴巴戳着，随随便便地翻完了。
绿岛镇镇子虽小，但管理上，还有有条有理，很有一套的。
黑羊审阅完里面的条条款款，点了点，表示这个镇长还是很有能力的。
自觉做了一件正事，不算是完全撒手掌柜的黑羊，将册子一推，扔到了床下，盘起脑袋，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01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