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城告白》上官隐兰

15、面对面的较量

　　依照之前的计划，司马恒很快就给王宫中的哥哥去了一封书信，告诉他自己马上就会回去见他。司马恒很清楚，王宫之中尽是柴犴的手下，他的这一举动是不可能瞒过柴犴的，所以，他在信中也只是简单的说因思念王兄想要前去一见，希望王兄可以恩准，其他并无多言。柴犴阴险狡猾，怎会轻易相信司马恒的目的如此简单，于是司马恒进宫之前，柴犴早已想好了计策，无论司马恒的目的是否单纯，他都绝不会让他轻易离开。
　　很快，司马恒三人按照计划进入了王宫，但来到了大殿上时，却只有司马恒一个人了。原来，苏念和陶溪颜是暗中随着迎接司马恒的队伍混进来的，在司马恒入殿之时，二人早已偷偷潜入了司马烈的寝宫。
　　司马烈坐在大殿的龙座之上，看着多年未曾谋面的弟弟正在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心里感觉越来越亲切，却也越来越担心，他害怕万一自己在柴犴面前行差一步，会连累到在这个世上这唯一的血脉至亲。而司马恒此时想到的完全是另一回事，眼前这个人虽然样貌跟自己一模一样，但他浑身上下给人的感觉跟自己却完全不同；龙座上的司马烈仪表威严，穿的是独一无二的龙袍，戴的是无尚至尊的龙冠，整个人都透漏着王者的风范，如果不是国权尽在柴犴手中，他定会成为一个真正英明神武的国主；再看看自己，身着一袭白衣，手拿一只翠笛，头发用一条白色发带简单的束于脑后，除了腰间悬挂着的那一枚王室玉佩，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的贵族之气，活脱脱就是一个典型的江湖侠客。
　　司马恒在众臣面前向国主行礼站定后，司马烈马上迫不及待的向弟弟问起了话来:“王弟，终于又看到你了。记得上次相见时你我还都是刚满十岁的孩子，父王也还尚在人世，一晃已是十年有余，你这些年可还顺利？”
　　“让王兄挂心了，臣弟一切都好，只是对王兄甚是想念，这才想到进宫，以解相思之苦。”司马恒也礼貌的回答说，“而且臣弟这次回来，打算多呆一段时间，好好的陪陪王兄，不知王兄可愿意？”
　　司马烈不知让弟弟留下是好是坏，于是有了片刻的犹豫，但最终还是同意了弟弟的请求:“好，有了王弟的陪伴，本王也就不会那么寂寞了。只是你刚刚回来，在朝中没有一官半职，不如你就继续做父王封你的定安侯吧，也好方便行事。”司马烈想着，若趁此机会将弟弟留在身边，自己便不再是孤军作战，柴犴即使权利再大，也不敢明目张胆阻止一个名副其实的侯爷回朝吧。
　　可司马烈还是低估了柴犴的胆子，他不仅出手阻止了司马烈，而且阻止的很是明正言顺。就当司马烈以为弟弟的事情即将尘埃落定的时候，柴犴的声音传进了大殿之中:“王上，老臣反对您的决定，请王上三思。”只见柴犴气势汹汹，边走边说，一直走到与司马恒并肩才停下。司马恒看着柴犴，不由在心中感叹:还真是冤家路窄，柴犴竟是杨谭的样子，看来，你我注定是势不两立了。
　　司马烈当即有些愤怒，却又不能表露出来，只能装作心平气和，问到:“王弟在外从师多年，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想要久留一段时间，不知国相为何反对？”
　　“王上可还记得在您与静王后大婚之时，曾有一人闯入王后房间，意图轻薄王后之事。据老臣调查，那人正是我身边的这位定安侯。根据我朝律法，侮辱女子名节者，乃是死罪，何况他要冒犯的乃是一国之后，这更是罪上加罪，试问这样的人，怎能留在朝堂之上？还请王上即刻降罪，以儆效尤。”柴犴振振有词的说到。
　　司马恒听完柴犴的一番言辞，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柴犴这颠倒黑白的本事跟杨谭简直不相上下，明明是刺杀，却偏偏说成是轻薄，要知道，在星辰国，女子可是很受尊敬的，刺客尚可被饶恕，但若是玷污了女子清白，那可就是必死无疑了。
　　“国相说这话，可有凭证？”司马烈当然知道柴犴此举是想要置司马恒于死地，只是想不到他为了达到目的，竟会不惜牺牲亲生女儿的名节。
　　“王上面前，老臣怎敢乱言，更何况此事还关系着王后的名声。”
　　柴犴的话引得大殿下的大臣们纷纷议论起来，大家几乎乱成了一团。
　　看着柴犴肆无忌惮的胡说八道，司马恒忍无可忍:“国相大人，我承认，那日我确实来过王宫，本想着向王兄道喜的，确因太久未曾回来过，一时迷了路才误闯了王后寝殿，可我那从未见过面的王嫂一句话都没听我说过，就对我大打出手，还让我带着一身的伤掉下了悬崖，昏迷了许久才醒来。你竟说我想轻薄静王后，这么大的罪名，我就是有一百条命也承担不起呀！”
　　一听弟弟受了伤，司马烈当即关心了起来:“王弟受伤了？伤到了哪里，本王这就叫国医，为王弟查看一下伤情。”
　　“王兄不必麻烦了，臣弟的伤已经好了，多谢王兄。”
　　“既然侯爷伤势无碍，那老臣就继续问了，侯爷您自己的东西您应该认识吧！”柴犴从衣袖中拿出了一条非常美观的玉制腰带，接着讲到，“此玉带乃是在侯爷离宫之时，先王特意命名匠赶制出来送给侯爷的，天下再找不到第二条，此事，在这儿的大人们无人不晓，若不是侯爷欲行不轨之事，怎会将这样的东西落在王后的寝宫？”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司马恒有些摸不到头脑，心想自己没事带着这个东西到王宫干嘛，是不是有病啊？现在又该如何？莹莹这故事怎么就不能写的简单一些？估计这条玉带是在刺杀柴静玄的那晚不小心被弄掉的。司马恒稍稍考虑了片刻，说到:“这条玉带我从来都没有戴过，前些天想起来它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这怎么会在国相的手上？难道是你找人偷走的？”
　　柴犴见司马恒非但没有掉进自己的圈套，反倒给了自己“一计耳光”，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对付，便转而向司马烈说到:“王上，安定侯这是恶人先告状，如此狡诈……”
　　此刻的司马烈哪里还听得下去柴犴如此诬陷自己的弟弟？未等柴犴表达出自己的意思，他便立刻开口打断了他:“国相，看来此事应该是有误会，我看就到此为止吧，王弟刚刚回宫，需要休息，众臣也都散了吧！”
　　可柴犴怎会就此罢手，只听他很是无礼的说到:“王上，您是连老臣的话都不愿听了吗？定安侯留不得，还请王上仔细考虑老臣的谏言。”
　　“本王说过了，此事就是场误会，国相连本王也敢质疑吗？”司马烈也不甘示弱，说起来，这还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明面儿上和柴犴对着干，以前一直忌惮柴犴的势力，根本不敢妄动。
　　柴犴毕竟只是个国相，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能公然反抗国主，只能任由司马兄弟离开。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司马烈，柴犴的脸上出现了一副奸邪的表情，他在心中这样想着:也许笼子里的小雏鸟已经成长，怕是不再像以前那样容易驾驭，看来是时候为这笼子换个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