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玫瑰开花的时候》单叶仔

6、第六章

　　再开学，于桑已经步入了高三紧张的冲刺阶段，你们之间的联系也渐渐减少，只是偶然听说于桑当面拒绝了谢云笙，毫不犹豫地一扯穗子，情人结顿时分解离散，散成两根互不相干的红绳。即使情人结再过美好，只要拉扯其中一处绳穗，它便是过往云烟一般的存在，放肆地吞噬弥足珍贵与否的记忆。
　　你也开始沉心于学习，直到高考结束，才发觉时间过得那么快，于桑即将毕业而你将要面对命运最残酷的抉择。
　　高考成绩一下达，于桑如愿北上，他将迎来的是漫长自在的暑假，可你不一样，朋友聚会，考虑到你是准高三，他试探性地问你愿不愿意参加，你用学习繁忙的理由推掉了，甚至以同样的借口拒绝了他所有的邀请,而事实上你是想去见他的。
　　最后于桑整个暑假都没有见过你，即使离开南方去往学校的那一天，他苦苦等在检录处张望，希望茫茫人海中能走出一个他最想见的人，却不知你前夕就已经毫不犹豫地删去了他发的央你送别的短信，整日傻傻地待在花店里，望着那只通身洁白的兔子出神。
　　于桑是提前去报道的，暑假即将结束，你终于放下心结，想在最后见他一面，以坚定同他北上的决心，千方百计地攒好钱，细心规划路线，你偷偷地坐火车去找他。可是那时候的你不知人心险恶，半途中被人偷了钱包，还险些被人拐骗，当你流落街头又饥寒交迫时，想起了温暖的南方，最后求助警察将你送回了家。
　　你惭愧地抱紧因为担心而憔悴的妈妈，始终不肯说你为什么要离开。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恣意散落在你身上时，你咬牙打消了北上的念头，南方才是最适合你的地方啊。
　　一年后，你顺利高中毕业，考上了当地一所不错的大学，揣着录取通知书踏入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违背了和于桑的约定。
　　分别后再一次见到于桑是在大一寒假，他剪了板寸头，利落清爽，一身合适的军绿色迷彩服更衬得他身板精瘦而结实，隐隐有了军人的模样，五官也褪去了少年专属的青，声音低沉略有几分沙哑。
　　“你骗了我，让我像一个傻子一样等你来找我。”
　　你嗤笑：“于桑，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没有你那么伟大的胸襟和抱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相遇的那一天，你的妹妹意外死去，我们的关系会怎么样？你还能像当初一样大度地原谅我吗？不会吧，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也是你的亲妹妹。”
　　于桑眼眉低垂，睫毛的阴影落在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眸里，如浓密乌云相遮的弦月，惨淡无光。
　　“你说你拒绝追了你两年的谢云笙是因为你们一直会是陌路人，可你就那么肯定我们是同行人吗？你坚决北上，而我和谢云笙一样，会留在南方。我听说，你毕业那年，谢云笙口口声声坚持要留在南方，最后为了你说服家人同意他北上。那是她，爱你的谢云笙，不是我白玫，只是因为爱一个字就可以不顾一切。你没有给过我任何承诺和誓言，凭什么你说去我就要去。于桑，你还不明白，我们之间也注定只能是天各一方，相见不如怀念吗？”
　　你遥望着他，不敢靠近一分，语气冷淡是自以为的咄咄逼人，语毕漠然转过身还是不禁流了泪。
　　于桑不回头地走了，什么话都没有留下，背影干净利落，也再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