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年记事》唯朝筱煦

72、第七十二章

　　我是云冰。

　　我一出生就在强大的云部落，父亲是长，长得极为好看，母亲也是部落第一美人。我一直觉得自己是最好看，知道遇见了白白嫩嫩的巫奇咚。

　　当时我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这家伙不讨喜，当然，我坚决不承认这是嫉妒。而是，哪有勇士长得跟女人一样的？

　　不过，他的妹妹真的好可爱，好漂亮；我很想和她玩，可是她一直牵着哥哥的手，看也没有看我一眼。没过多久，我们遇见了黑兽，她就和她的阿月一起走散了。

　　我本来以为她死了，就和部落里被兽叼走的小孩一样。没想到她居然又回来了，她的阿爸让木叔作了长，我觉得真的很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人把手里的东西让出来？

　　后来，啊日见他们的部落越来越强大，决定让我们认亲。

　　巫小舅舅其实不知道的是，我们两家其实并没有关系。当年那个私奔的女人，并不是爷爷的阿月，而是爷爷的婶婶。那个女人，也没有生下孩子，因为那个孩子脚先出来；当时的族人们说那个孩子是被神灵不喜的恶灵，他们杀了那个女人，而爷爷的叔叔，也自杀了。从此那件事情成了人们的禁忌，人们害怕被别的部落知道他们惹怒女娲神，渐渐的遗忘了这件事。后来，也就只有我们自家人记得了。

　　不管如何，我真的很开心能够进素素家生活，这样就可以经常看见她了。

　　她真的很有趣，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倒霉的孩子，连上厕所都会被树上的果子砸出一个大包，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她也很聪明，发明出了很多的东西。渐渐的，我的目光便不自觉跟在她身上。可是，我从小就知道，我必须要娶巫的女儿。巫的女儿，小我六岁，她的母亲在生她一年后难产死了。也是那一年，啊日下定决心认亲。

　　啊日从小就告诉我，巫不会再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那个女孩子，是未来的巫，也是我未来的配偶。啊日和巫有了约定，等她十四岁，我们就结为配偶。但是这个约定却瞒着所有人，除了我。对了，她的名字是云念。

　　云念小我六岁，我们自然玩不到一起去。渐渐的，我喜欢素素，她也很少出现在我面前。

　　后来我在奇咚家住了一段时间，渐渐的也愈来愈白，我却不觉得难受，反而开心起来。因为，素素也很白。

　　后来，战争发生了，我们搬家生活在岛上。我经常和木寒打架，一是为了切磋，二是因为这家伙老是想要抢素素，实在太讨人厌了。

　　再后来，就认识了灼雷。

　　灼雷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的想法总是和我们不一样。怎么会有人把战争当做是荣耀和正义？我真的想不明白。

　　不过不可否认，这小子挺好看的，而且，力气也很大。

　　可是，他住在素素家里，虽然知道他故意缠着素素。但是，我打架的人多了一个。

　　后来我们因为灼雷再次迁徙，这一次，行走了将近一年多。

　　也是这个时候，云念的印象愈发深刻起来。

　　印象中，她不爱说话，很爱害羞，一害羞就咧着嘴傻笑。

　　十一岁的她，总是喜欢学素素，学她做好吃的东西，可是明明很简单的菜，她却要记很久才记得住那些调料；然后做的第一份，都会端给我吃。只是那时的我，从来不屑一顾。

　　她学着用竹筒收集露水，自己嘴巴很干裂，却将它递给我，剩下的给巫，而我什么也不知道。她总是拍着自己身上的竹筒说：“我还有呢！”直到那一天，她晕倒在地上，素素将她手里的竹筒递给我，我才知道，她已经很久没有喝水了。我记得那天素素那小半竹筒的水给我，说了一句我至今犹记得的话。她说：“别错过拿生命爱你的人。”

　　后来我们发现了铁矿，发现了盐矿，越来越忙。她做了什么，学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再后来，奇咚出事了。我更没有心情注意她了。

　　十三岁的她，学着花束，把杂草和树枝也放进去送给我，看起来一团糟；我皱着眉接过：“做的真的是丑死了！”素素却夸她有灵气，她羞涩的看我一眼跑开，我看着手里的花半晌，还是将它放进竹筒里。

　　后来，就是战争。

　　那场战争，让我和木寒兴奋到了极点。

　　我们仿佛看到另一个恢弘的世界，激、情，热血，一发而不可收拾。我在学校里学过的所有的词汇，都难以描绘出这种感觉。

　　十四岁的她在做什么？大概是和族人一起学着包扎吧。

　　大约一年半以后，我们打败了天炎，那个疯狂的男人杀了我们十多位营长，我也没有改变和木寒一起称霸世界决心。

　　直到另一个疯魔的男人出现——苍夜！

　　他真的太疯狂了，为了得到胜利不折手段。

　　那些族长和勇士们，为了他们的配偶和孩子，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牛野和山溪为了族人，都成了他的奴隶。

　　我看着木寒眼睛通红，自己又何尝不是。我紧紧拉着木寒的胳膊说“别去！”，然而心里恨不得将苍夜砍成八块！

　　这种无力感深深的充斥着我们的身体，相对于神选者的力量，我们太渺小了。

　　我看着素素被他带走，看着奇咚红着眼想追，想和他一起冲出去，最后却只能选择打晕奇咚。

　　我们被迫再一次准备迁徙，奇咚每日因为素素的原因，抑郁不振，而我们也不好过。没有一个勇士愿意让一个女人挡在他的前面，可是神选者的战争，已经不是我们能参与的了。

　　十五岁的她，每天都会送来一束鲜花，却全部被我扔了出去。

　　我朝她发脾气，让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可是她每次都没脾气一样，捡起花束默默的离开，第二天又再来。

　　二个月过去，素素都没有回来。族人们每天都害怕苍夜再次回来，终于，木寒和哥哥顶不住压力，决定离开。

　　奇咚坚决的留了下来，我在船上看着忧心忡忡的巫小舅舅和果舅母，找到了木寒。

　　大碗山部落的人们不能没有巫，而我不能没有表弟表妹。

　　令人开心的是，我们回去的那天，素素正好也回来了，大概这就是女娲神给予神选者的祝福。

　　云念很听素素的话，甚至有一些盲目崇拜。每次其他女人说素素的坏话，她总是出来反驳。在船上，没有多少人听素素的吩咐，而她却立刻将所有的植物全部收起来，计算着七天吃一次还是五天吃一次。整艘船，除了素素和我们家，就只有她和巫没有生病。以至于后来，她每次说起这件事，都满脸的自豪。

　　到达新大陆的第七天，正好是我22岁生日，她学了蛋糕，想最早送来祝福。第一次做的蛋糕，没有晚上素素他们一起送来的好吃，半生不熟的，还焦了。看着她蹲在地上捂着脸哭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心疼了。捏起一块熟的放在嘴里，看着她吃惊的张嘴，我笑道：“味道还待改进。”那时候她的表情很奇怪，不敢置信又小心翼翼，事后想想，愈发心疼了。

　　最近又学做毛衣......做好的第一件，没有给我，而是给了死去的巫。那一天，她倒在我怀里哭得难过而绝望，我也第一次没有推开她。

　　十六岁的她，总是被族人说是老女人，这个老女人，却让我动心了。

　　也许她长得不够漂亮，也不够聪明，但是她待我多年如一日，已经足够了。

　　一年后，她怀上了孩子，而奇咚和素素的孩子，也出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让人羡慕。

　　木寒登即将女孩抱走，说他家木优已经三岁了，正缺一个配偶。而我看着怀里的云念，暗道：如果她肚子里的女孩，就和奇咚家的男孩作配偶。

　　然而让我失望的是，是个男孩。但是云念很高兴，一直念叨着要让他成为最强大的小勇士。我想着奇咚那身野蛮的力气，以及那一出生就力气极大的巫轩小子，还有木寒家的木优，默默为自家儿子打气：没关系，当不了第一......第二，我们当第三也行！

　　两年后，云念又怀了，而让人郁闷的是，葛烟也怀了。

　　我默默拿了一堆的花放在云念旁边，希望是个女儿。

　　云念很高兴，素素则把我骂了一顿，说是有些花里的东西可能对胎儿不好，吓得我再也不敢带花回家。云念却捂嘴笑，偷偷在我耳边道：“我很喜欢你的花！不管它有没有毒。”

　　未来还很长，就像素素对奇咚所说，我在心底默默对某个笨女人道：“余生，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