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年记事》唯朝筱煦

4、第四章

　　呼啸的寒风穿透族人的兽皮衣服，即便是素素想尽办法做出不透风的草鞋也无济于事。今年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即便有火山带来的热量中和，但不过两日，大雪又蜂拥而至。这一个月来，他们做了木筏顺着水流飘了一个月，只有食物告罄的时候才去打猎捕鱼，用大火之后的木炭取暖、用巨大的竹筒煮汤。

　　因为冬日缺少药材（空间的药材都是新鲜的不敢拿太多出来），已经有不少人生病无法医治了。虽然她一路上用稀释空间水煮水给他们喝，恢复得依旧很慢。

　　直到一位部落里的老人睡梦中去世，族人们为他举行了葬礼，素素终于明白自己失策了。

　　空中的雪花飞扬，天色暗沉，素素回忆着过去，老人抱着她哄着逗乐。部落里的族人对于老人并不亲近，因为他们年迈做不了什么。但是素素看不惯，常常带着果干偷偷送给他们。其实她也怕果和巫小不赞同。老人们劝她不要送东西给他们，但是她说是自己收集的，没有关系。固执的每七天去一次。去多了怕别人发现。

　　而现在，是她害死了他。

　　空间的野鸡除了50来只特别小刚出生没多久的，已经全部放了出来，湖水中的鱼虾螃蟹也基本上快没了。冬天的食物不好找，但是没有想到那么不好找。8个部落的族人们天天挨饿吃的不多，一直也没有人饿死冻死。

　　所以她总是想着，到了南方就好了，就不会有人饿死冻死了，但是这件事让向来自信的她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素素。。。”巫小看着偷偷抽噎的孩子，心中酸涩，这个孩子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有明能，很善。

　　“啊日，是我的错。”素素埋进巫小怀里，对于这个男人，她是真的把他当成父亲了。

　　“不是你的错，素素，你应该知道，迁徙是我的决定，而大碗山。。。确实住不了人了。”巫小轻轻拍打她的背，就像婴儿一样。如果再来一次火山，那么后果无法想象。

　　“呜呜。。。可是，我救不了华。”就算有灵泉，也救不了他。其实素素知道，华是走到了生命的最后，只是一路艰难，很多族人受伤生病，她实在承受不了了。

　　“素素，”巫小用双手把素素的脸抬起来，“素素，你才三岁！我们大人做不到，你做不到也是肯定的。而且这些不需要你去做。”

　　素素低下头，看不清神情：可是，她不是真正的三岁。如果她多留意一下，如果她多留意一下，就可以用空间水救他了。

　　呜呜的北风呼啸而过，族人们用秋天收集的干木头烧起火堆。没有引以为生的山洞，只能紧靠着山壁取暖。而山壁前几株参天古木，挡住了迎面扑来的风。

　　夜里远处传来动物嚎叫的声音，素素又担忧的四处去搬回来一些石头。

　　巫小带着族人用手臂粗的灌木在外面围成一圈。女人们有的磨着石矛，有的处理草籽和烤肉。孩子们围着火堆瑟瑟发抖，素素悄悄的用意念从空间拿出几把果干递给他们。

　　后半夜，素素突然感觉一阵心悸，从睡梦中惊醒。看了看守夜的族人，似乎并无异样。起身往围栏外走去。

　　“素素？你去哪？”果在素素起身的时候就醒了，在野外总睡不安稳。

　　“阿月，我去放水（小解）。”素素头也不回的说道，她心中焦急，外面一定有东西。

　　素素小心的走出围栏，又向前走了几步，侧耳倾听。

　　空间让她耳清目明，一千米内的风吹草动全逃不过。

　　过了两分钟，远处800米左右悉悉索索传来擦过草木的声音。却不知是人还是动物。

　　素素迅速的回到族地，一脸茫然，幼稚的奶音想起:“果，好像有坏人来了。我好像看到几个黑影。”

　　果的睡意瞬间消散，立刻爬起来偷偷起身叫醒各个部落的族人。

　　众人面目凝重，轻轻悄悄把老人孩子拉扯着放在树梢。随后都爬上了树。

　　木拿着石矛躲在树上，凝神远视，“是黑兽群，有80左右的黑兽”。

　　兽群因为猎物爬树，已经出现了骚动。此时人群和兽群已经不过相间200米。素素倒吸一口气，暗道：这些哪里是狼！！！这些明明是狼的祖宗啊！各个和野牛一样大！！！

　　头狼龇着牙率先发动了攻击。树上的众人又往巨木上端爬了爬，不到两分钟，狼群围在他们藏身的树下不远处。

　　火堆依旧旺盛，狼群忌惮的不敢靠前。但最终忍受不了食物的诱惑，上前几步。发现火堆没有危险，迅速又围在他们的树下。

　　素素低头沉思，此行的部落大碗山的部落人数最多，一共83人，青壮年53人，妇女儿童22人，老人8人。

　　苍部落的人力气大，较为勇猛。一共79人，青壮年47人，妇女儿童32人。他们的部落老人一般会在冬天没有吃的的时候自己走出去，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云部落的巫在巫小父亲还没有去世之前，仅次于其后，排名第二。且他们部落大多会认草药，每三年一次的部落交换，他们靠着草药换了不少东西，最为富裕。但是人数比较少57人。青壮年仅仅29人。

　　虎、鹰、牛部落一向跟随苍部落，几乎算得上是附庸，三个部落一共154人。河部落和山部落比较弱小，人口都不过是30左右。5部落的青壮年是120人。

　　全部人一共是433人，青壮年是239，面对80多头和牛一般大小的黑兽，他们却是毫无胜算。素素看着众人脸上的惧怕、绝望、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怨恨的看着大碗山部落，心头一阵苦涩。

　　树上众人抱着树枝不敢动，直到天色愈亮。

　　部落的首领聚集在相邻的树上讨论，众人的心头凝重的喘不过气。

　　狼群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这么多的猎物了，兴奋地在树下嚎叫了一晚上。不时的用身子撞击大树。族人们一夜提防未睡，神情疲惫不堪。

　　族长们已经散会了，他们决定趁着天亮了尽快安排妇孺儿童从树上逃走，老人们和孕妇留在原地抱紧大树不要动。其他人兵分3路，而如此也会引开大部分狼群，然后他们各个击破。再回来这里聚集。

　　知道是苍部落首领提出的方案，素素不由眼前一亮。真聪明！

　　素素眼珠一动，计上心头：“啊日，我们在树上，被树叶遮挡，黑兽只能靠鼻子闻我们的味道，我们可以拿一些兽皮和小块肉放在树上，多做几个假人，它们就以为我们还有很多人在这里。然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其实如果尿在兽皮上，气味会更浓。但是一路走来暴露了太多技能，还是少出头吧。兽皮应该就足够了。

　　巫小赞叹的点头，迅速的让人通知其他酋长，自然，对外他一直说是他的主意。亲了亲巫奇咚和素素，留下一句“等我回来。”就让他们和果一起离开。狼群瞬间也分了一批跟着她们。树下的狼群越发兴奋。

　　巫小看着她们越走越远，就和众首领开始布置起来。“木，你带5个人把这20个兽皮放在一个日落的距离的树上，注意安全，把狼群引开就好了。石，你带5个人人去这边，守，你。。。。。。”

　　苍族首领苍羽一边布置族里的青壮年，一边观察巫小，想起这些日子的木筏竹筒渔网，暗叹一声：“这大碗山的巫真是不得了啊！”

　　话分两头，一路上，素素就像是荡着秋千，一颗心起起伏伏、七零八落。虽即便这些树木有的相距3米，对于这群天生大力、人高马大的原始人而言却完全不是问题。但是她还是得咬着嘴唇才能让自己不叫出来。一些孩子已经吓哭了，而狼群却更加兴奋了。

　　素素突然听见一个小屁孩的冲天吼声，却是巫奇咚在扯着嗓子哭嚎：“呜呜呜~我要啊日~啊~~啊日~~~呜呜~~”。

　　莫名想笑怎么办？素素把脸埋进母亲怀里，果以为是她吓到了，停下来拍了拍她的背，虽然原始人的力度还是让她龇牙咧嘴。

　　人群距离地面将近10多米，这个距离即便狼群跳起来也够不到。但是相对的，树木之间的距离就远了。狼群时不时的冲击她们落脚的大树，好几次人们差一点掉下地面，又惊险的抓住树干爬了回来。还有啊日和木叔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

　　男人们东奔西走，把狼群渐渐的分化成了三两个，然后直接从树上跳在它们的背上，用尖锐的尸矛捅穿了它们的脖子后，毫不恋战的离去。战场开始一面倒向人类。

　　而素素这边却遇见了比狼群更大的危险。一条巨大的20米长如同她前世电影狂蟒之灾——那般大小的蟒蛇。族人们迅速的往回逃散。而这条蟒蛇却吐着舌头，目光阴寒。它跟了上来，顺口吞咬了四五只狼，满意的甩甩脑袋。又追了上来，不疾不徐咬死几只肥硕的狼。

　　此时狼群和人群仿佛达成了默契，互不干扰，四处奔逃。

　　许是素素的错觉，那条蟒蛇仿佛开了灵智，一直盯着她背上的竹筒，里面是半竹筒的灵泉。

　　人群分散，此时仿佛深林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她迅速的解开自己背上的小兽皮背包。将竹筒取出来，果然蟒蛇的速度咻的一下变快了。它跟在身后，很快双方就近在咫尺。果不敢回头看，不停地左右转跳，她甚至能感觉它口里的腥臭味。

　　素素把竹筒盖子打开，作势要倒掉，有空间在她不担心这条蛇会伤到她们，那条蛇的身子此时歪七八扭的绕过一堆树木，眼看着那不知名的对它有莫大吸引力的东西就要没了，它一气之下大力冲了过来。与此同时竹筒被扔了出去。巨蟒迅速的用嘴叼了回来，巨大的身子从素素身边闪过。她迅速的将这条蛇收回了空间。随后神念受损陷入昏迷。空间迅速的启动护主程序，一股清流凭空出现在她的识海里。

　　果抱着素素狂奔半宿，却突然惊觉身后已经没了动静，而她的体力也已经用完了。

　　苦笑着停下，再跳就要摔下去了。

　　果抱着侥幸和必死的决心往后看，却发现身后空空荡荡，那条蛇已经不知所踪。不由放松下来，却发现素素被吓晕了过去，心疼的叫了几声仍然不醒，只好一面先吃点东西补充力气，一面环顾四周观察动静。

　　这边有族人们气喘吁吁的回到了约定的地方，惊慌失色：“巫小！巫小！出事了！！！”

　　巫小正在打理战场，勇士们有的即便受了伤，还是开心的拨着狼皮，升起篝火。突然听见族人喊声，回过身来张望，“怎么了？”其他勇士也纷纷的围上去。

　　“巫小，我们遇见了一条大虫！。。。。。。最后，我看见它追着果和素素去了！”族人明迅速的将过程说了一遍。

　　“什么？！那奇咚呢？”巫小紧张而担忧的握紧拳头，“我现在去找她们！你们先回去树上休息，对了，你们的那一批黑兽苍部落的去追了，你们没有遇见么？”

　　“奇咚没事，在后面呢，我们急着回来报信，没有注意地面。。。”叶抱着小女儿美，羞愧的低头，随即惊讶的抬头：“不，巫小。你不知道那个大虫多大，真的是太可怕了。我向你保证，你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大虫。它。。它。。它就和这棵巨树一样高，一样粗。”

　　“没事，你们去休息吧，”巫小看了一眼那颗直径50厘米的树木，心里更担心了，眼眶有些红润，看着搂着叶的石：“如果我回不来了，石，叶，麻烦你们，帮我照顾好奇咚。族人们到齐了，就往早上的日边走。要是我回不来了，你们就重新选一个长和巫。”

　　“巫小！”石气急，“你一定会没事！”

　　“我会尽量小心！”巫小目光决绝，转身拿起石矛，向着族人说的方面奔去。有人想拦着他，却被石阻挡下来。木看着族人不解的目光，替石开口：“让他去吧~他没看见人是不会回来的。”

　　族人心头凝重，目送巫小远去。

　　“呜呜~啊月~~啊~~~~呜呜~~啊日~~”一阵哭声传来，却是奇咚被抱着回来了。只是他遍寻人群，却没看见自己的啊日，幼小的心灵顿觉无人可依，哭的更加上气不接下气。

　　“没事没事，奇咚乖，巫小去找你阿月，你先在石叔这里呆一会。”石听见哭声迅速的走了过来，他是真的很喜欢巫小家里的两个孩子。而且。。。如果巫小出了什么事。。呸呸呸，他在想什么！

　　不提巫小这边如何着急，果却发现自己迷路了。只得一面做记号一面开始找安全一些的山洞。突然她心中一禀，来不及回头就被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