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喜欢你，小怂包！》璃子鸢

15、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心结5

　　乔思思微微睁大了眼，想要转过身去看看苏致怎么样。可苏致的声音里藏着颤音，仿佛说出这一句话就已经是他的极限。

　　乔思思不是不害怕，石少涛所说的那种事情，她不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可如果苏致真的是穷凶极恶的人，怎么会颤抖的说出这句话？

　　苏致很粗略的讲述了当年的事情，他删掉了很多，包括自己的恐惧和害怕。只是说，最后他们得救，而和他一起的那个朋友却死了。

　　虽然粗略的概述，乔思思也听得心惊：“所以你觉得自己是坏人？给自己下了死刑？”

　　“……嗯。”他轻轻的憋出这一个字，“这么多年，我害怕和正常人当朋友。日子久了，我也觉得自己不正常了。”

　　乔思思一本正经念叨，皱起小眉头：“不正常？我现在不就是你朋友了吗？”

　　苏致忽然间就不说话了，看上去就像是在默认乔思思的话一样。乔思思听不到回答，有些担心的回过头，却看到苏致低着头，奋力压抑着自己的哭音。

　　乔思思全身一僵，根本没看过大男孩哭的样子，手忙脚乱的从书包里找出纸巾，双手递给他。

　　苏致一直用手腕挡着眼睛：“我说了别看我。”

　　乔思思忽然就笑了起来，把纸巾递得更近了：“纸巾！”

　　苏致才一愣，耳朵都红透了，把纸巾夺了过来，胡乱的擦了两下。

　　乔思思看他把自己的眼睛都擦红了，动作既爷们儿又孩子气。她轻轻的笑了两声，重新抽出一张纸，轻轻的帮苏致擦了两下。

　　“你这么擦，眼睛都红了。”

　　苏致愣在原地，倒是忘记刚刚心底升起的所有阴暗，只剩下了乔思思对他笑的样子。

　　温柔、如暖风一般。

　　他几乎要沉溺进去。

　　乔思思没有更加深入的去问，想必苏致的内心深处还有更多扭曲和黑暗。

　　夕阳微醉，苏致看着乔思思的嘴唇，着魔似的弯下腰，朝着乔思思更近了一步。

　　乔思思却在此时开口：“眼睛还疼吗？”

　　苏致忽然就僵硬在了原地，触电似的站直身子。

　　他刚刚，想对乔思思做什么？

　　乔思思有点懵，眨了眨眼：“怎么了？”

　　苏致的脸红了一圈，他用手抖了抖领口，好让那些冷风进来，可脸却一直发烫：“最近真的好热。”

　　“热吗？刚刚进入十一月没多久，天气还有些冷呢。”

　　听到乔思思的话，苏致低哑着声音：“笨蛋，你这么戳穿我……我会脸红的。”

　　乔思思终于发现了一丝儿不对劲，她的脸终于发烫，甚至低着头连苏致的脸都不敢看。

　　这下换做苏致无奈了，她的反射弧可真长。

　　两人并肩走在夕阳下，小镇周边的环境很好。落日的余晖也渐渐老去，彻底黯淡下去过后，就迎来了夜晚。最近天黑得越来越早了，这个时间段就已经全黑了，只剩下孤单的路灯站在街上。

　　快到两人分开的地方了，苏致朝着乔思思挥着手：“明天见。”

　　乔思思也挥着手对他一直笑。

　　一直笑，而不是哭。

　　苏致觉得已经很满足了，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一会儿，脚步忽然停下。

　　他矗立在原地，却还是想要再多看看她。

　　就再一小会儿，一小会儿！苏致在心底这么对自己说。

　　苏致转过身，朝着乔思思的方向快速的走了过去，心里满是雀跃。

　　没走到一会儿，他却听到了吵闹的声音。

　　那边——

　　乔思思正准备回家，可陈秋已经在外面等她了。因为最近天气晚得早，乔罡虽然没有贸然来见乔思思，可陈秋的心里终究还是有些害怕的，所以便站在外面等她。

　　可这一等，便让陈秋看到了一副她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的画面。

　　乔思思竟然被一个男孩儿送回家的？

　　虽然太晚了，看不清那个男孩儿的脸，可陈秋的火气却不打一处来。

　　“思思！”

　　乔思思正准备回家，就被陈秋严厉的声音吓了一跳：“妈妈？”

　　陈秋的脸阴沉着：“刚刚送你回家的男生是谁？你知不知道你现在高三了，很重要的时期！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分心呢？”

　　乔思思讪讪的说：“他跟我同路，家在我家前面几个车站。”

　　陈秋痛心疾首：“这种把戏骗小孩儿呢！你妈妈我是老师，平时在学校不知道听过多少这样的传言！”

　　乔思思睁大了眼睛，连忙解释：“是真的！我没骗你！”

　　啪——

　　在寂静的街道上，这个声音显得十分刺耳。

　　乔思思的脸火辣辣的疼，有些难以置信，可眼里渗满了眼泪：“我没骗人。”

　　她一直执拗的重复这一句话，陈秋却根本不信：“思思，你姐姐小时候也很乖。可她高三那年跟沈钰谈了恋爱，才变得这么叛逆。我不想你也变成蕊蕊那样！明白吗？”

　　乔思思身体颤抖：“我不是姐姐！”

　　“你考不上好的大学，就相当于错过了很多机会，找不到好的工作！乔思思，我是你妈啊，你真的以为我会害你？”

　　陈秋告诉她生活的残忍，告诉她所有的一切。

　　这是在逼她屈服吗？

　　乔思思屈服了太多次，这一次，却不想由着陈秋。

　　“我想变得更好，为什么……妈妈你总是不听我说？”

　　陈秋觉得可笑：“你这样根本不叫变好，是在自甘堕落！”

　　乔思思抿着唇，把眼底的泪水憋回去：“你让我考B大，让我不见爸爸，让我在学校忍着沈唯对我的欺负，这些我都做到了。可是……妈妈什么时候能为我做到一件事？”

　　陈秋以前从来不知道乔思思这么倔，一定是刚刚送她回来的那个男生搞的鬼。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把她们家思思都带坏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嫌妈妈管太多了吧？”

　　乔思思狠狠的摇头：“不是。”

　　“妈妈以前只把目光放到姐姐身上，被你这么管着，我反而觉得很幸福，觉得自己是重要的。我想变得更好，不再这么古板，想要更多的朋友，妈妈，这件事情你能放手让我去吗？”

　　陈秋的呼吸几乎一窒，脑子里立马想起了乔罡的那句话。

　　她……约束着思思了吗？

　　可是改变又有什么好的？蕊蕊改变过后就离开了她，甚至出去那么久都不给家里打个电话。

　　陈秋严厉的吼了一声：“乔思思！我养你这么大，你现在是嫌弃我管你了？”

　　乔思思家教太严，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跟陈秋顶过嘴。或许这样的程度也不算顶嘴，可对于乔思思来说已经有这么大的程度了。

　　她的脸依旧火辣辣的疼，雾气弥漫在她的眼眶。

　　最后，乔思思飞快的朝着陈秋相反的方向跑走。

　　陈秋的手是想抓住乔思思的手，可只拿一瞬间，她却犹豫不决了。

　　思思会回来的，这里是她的家。

　　陈秋的心里乱成一团线，又听到电话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才发现又是乔罡，她心烦意乱的把电话挂断。没想到没过多久，乔罡又打了电话过来，陈秋只能接通：“喂？”

　　乔罡刚刚回市里，他松了一下领带，声音带着疲惫：“谈不拢咱们就打官司，还有，蕊蕊我已经跟她说过了，电话等会儿发给你，你好歹也听听孩子是怎么想的吧。”

　　那边的电话挂断了 ，陈秋的心中满是复杂。等她想要追过去的时候，一个人影已经飞奔出去，陈秋蓦然回过头，因为苏致的速度太快，陈秋虽然完全没看清对方的脸，却能感受到他的焦急。

　　苏致看着她，连忙追了出去。

　　她果然边走边哭，胡乱的抹着自己脸上的泪水。

　　灯光照在她的脸上，苏致的心都觉得酸了，那种密密麻麻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苏致很清楚这种情绪叫什么——那是心疼。

　　他紧跟在乔思思后面，害怕她发现，一路走走停停。

　　而乔思思一直都在哭，抽噎着，好不容易止住自己的眼泪。

　　苏致的心才微微的松了一些，装作刚刚找到她的模样跑上去。

　　乔思思的眼眶还有些微红，惊讶的看着苏致：“你怎么……”

　　苏致紧紧盯着她，对她露出灿烂的笑容：“太好了，没哭。”

　　乔思思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快崩塌，她死死的抿着嘴。不能朝苏致宣泄任何情绪，她不想把自己这么负面的情绪传给苏致。

　　苏致微微弯下腰，惊奇的发现：“不过你眼眶有点红，不会是马上要哭的时候被我发现了吧？”

　　乔思思的眼眶更酸了，仿佛这股委屈的感觉一直深入到了喉咙。她把手放到胸前，静静的捏住又松开：“刚刚眼睛有点痒，揉了两下。”

　　苏致轻笑：“那就好，如果你哭了，我准儿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乔思思抿着嘴，努力把这股哭意压住。

　　她一直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衣角，看着很乖，却乖过头了。

　　苏致的心就软了，总想把最好的东西捧在她的手心里。他哑声的说：“不过……就算我手足无措，你也可以在我身边哭的。”

　　乔思思一愣，微微抬起头，却看到苏致看她的目光就像融化一般的温柔。

　　她的心里升起一股委屈，终于哇哇的哭了起来。

　　看她哭得像个孩子一样，苏致除了心疼，还缓缓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她哭了。

　　不再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