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之灵扇》若灵怡然

3、第三章：何去何从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草垛里，刚才他婴儿般的哭泣竟然变成了附近村民嚎哭的声音，有位老奶奶从破烂茅草的农家屋子走出来，拉着他的儿子不放，仿佛生死诀别一样，老奶奶的眼里没有慈祥只有怨恨。不足为奇那个年代嫁个女儿都要嚎啕大哭，毕竟交通不方便。莫非这位年轻人要远行？错了。这里的年轻人似乎没有自由，被命运压榨，他们努力想撑起一个完整的家，却妻离子散、骨肉分离。
　　李贤从那位要离开母亲的年轻人诀别之话中听出了这些意思：这里的青壮年男子只有两条路，当兵或种田，当兵就漂泊异乡、战死沙场、无人问津，种田却也好不到哪去，虽然能和家人团聚、守着小田，却要交苛捐杂税，俗话说苛政猛于虎。反而当兵可以免去一些苛捐杂税，说不定混得好、侥幸不死就谋了个军官，如果死了也一了百了比在家里等死、眼睁睁看着一家老小饿死的好。反正没钱读书也不能当文官了，不如拼个军官。
　　说的是没错，但是老奶奶还是很伤心，千叮万嘱一定要定期写信回家。逍遥在想，那个农民壮士识字么？
　　刚才这位算是识时务的，肯主动当兵。隔壁那家的年轻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去当兵，结果被强征兵役的官兵要挟道：不去当兵，就全家抄斩。年轻人依然不从，无奈一家六七口如畜生般死在不长眼的刀下，溅了在旁愣住的逍遥一脸血，这刀法快得出神入化，比小李飞刀还厉害，逍遥不禁对那位刽子手刮目相看，不去当刀神称霸武林真是可惜了。
　　旁边的青壮年见状，就只能认命去从军，不再拒绝，战乱年代的从军都那么心不甘情不愿，逍遥想起现代人却是挤破头都当不了兵，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村上被掳掠一空后只剩妇女儿童的哭声，仿佛遭了强盗。
　　刚才自愿从军的那家年轻人走了许久后，老奶奶却还在哭，没有休止的意思，逍遥赶紧在草垛里藏好，以防自己也被抓去当兵。等官兵走了之后，逍遥上去安慰老奶奶：“大婶，不要难过了，你儿子是去为国家做贡献呢，是个英雄，而且以他的能耐你怎么知道他不能混个一官半职的呢？以后你们家离好日子不远了。再说这样可以免去你们的苛捐杂税，岂不是两全其美？凡事都有得必有失，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老奶奶突然停下了啼哭，似乎她什么都没听进去就听了最后一句：“塞翁？你怎么知道我丈夫是塞翁，他已经死了很久了，我的天哪，我还怎么活呢？两个都去了。”
　　“大婶别急啊，人死不能复生，何必要总想这些不开心的呢？想点开心的事，毕竟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啊。”
　　“有什么能让我开心？家里只有一个儿媳了，虽然她挺孝顺，但是总是别人，而且还没有孙子。搞不好就弃我而去了。”老奶奶越说越伤心。
　　“你怎么知道你媳妇不贤惠呢？相信你儿子的眼光。”
　　“她就算贤惠，也只能和我相依为命，家里的劳力没有了，田地荒着，我们弱女子做女红纺织还行，耕种哪有男儿做的好？就算她肯卖力种田，时间久了还是会受不了回娘家的。我也不忍心让她受苦。如果儿子在，即使生活艰苦，至少还是个家，可如今他不在了，也该散了。”
　　“法律有规定，当兵者的媳妇不能改嫁，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对她好，她会孝顺你的。而且没有休妻岂有回娘家的道理，再说这么兵荒马乱，说不定她娘家也散了。”
　　“也对，反正生活还要继续，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她不能照顾我，我就自己照顾自己。”老奶奶擦擦眼泪，说道：“你是？不会是逃兵吧？刚才旁边那户你看到没有？都被抓走了。他们哭得比我们还惨。”
　　“大婶，怎么回事呢，难道逃兵会牵连一家？”逍遥不解地问道。
　　“当然啊，诛九族啊。全家都要陪葬，所以不是说只要儿子当兵了，一家人就安宁了，省掉的那点税说不定哪天得搭进命去，虽然税是省掉了，但是劳力没有了照样吃不饱。隔壁那家被冤枉成逃兵就满门抄斩，其实他儿子没有逃跑，只是战争路上不幸死了，据说是饿死累死的，只是没有死在战场上就被说成是逃兵，也可能是有人要加害他们家。”大婶说着也害怕起来。
　　逍遥赶紧安慰大婶，“您也别急，不然我给你们当劳力怎么样？反正我也没地方去。”
　　“你从哪里来的，我还不知道呢。你不是逃兵吧？收留逃兵要杀头的。”大婶很着急。
　　“放心好了，我不是逃兵，士兵名单上肯定没有我，我没有当过兵。我也是怕被抓去当兵，刚才躲在草垛里，如果下次他们再来征兵我就去别处躲起来，等安全了再回来，不拖累你们，我是想反正你缺劳动力，我正好没地方去，你就给我个住的地方，有口饭吃就行。”
　　“那没问题，你也挺不容易的，就在我这里住下吧，以后相互帮助。正好我家还有一间小房，本来给未来孩子的，现在不行了。你不嫌弃就住吧，就是小点，其他都还好。对了，你从哪里来啊，要去做什么？”
　　“我从很远的地方来，好像被人打晕了醒来就在这里了，以后也不知道去哪里，还是先谋生吧。”
　　“唉，如果不嫌弃就在我这里种田吧，如果以后有好差事了再出去也不迟，你能文还是能武？”
　　“这……好像都不行。”逍遥低下头叹气，环顾四周心想：“这看起来像古代，文字都是狗爬式的，写文章都是文言文，我这个现代作家可是无用武之地了。”
　　“对了，大婶我这是在哪里啊？”逍遥突然想起了这个疑问。
　　“这里是豫州。”老奶奶说道。
　　李逍遥心想：“豫州？说法这么怪？”又问道：“那当今皇上是谁？”
　　老奶奶说道：“你摔傻了？唐高宗啊。”
　　李逍遥又问道：“那现在的年号是？”
　　老奶奶想了想，说道：“好像是乾封。”
　　李逍遥心想：“那不就是公元666年左右？”又惊讶问道：“那现在首都是长安？”
　　老奶奶说道：“首都是什么？这里和长安远着呢，不过还是逃脱不了朝廷的魔掌。但是豫州刺史比较贤明，就是越王李贞，李治的亲哥哥，自从李治当皇帝以后，他就发配到这里了，皇家都这样，亲人比敌人还不如，对自己有威胁的都打发得远远的。不过这个李治没什么本事，都靠武昭仪，当然现在是武皇后了。这个武昭仪心狠手辣，当年唐太宗就看不惯她，据说有次唐太宗问大家怎么驯服一匹马，当时还只是武才人的她也就十几岁吧，竟然说给我铁鞭、铁锤和匕首，它不是很暴烈吗？我先用铁鞭抽它，如果它不服，我就用铁锤砸它的脑袋，如果再不服，我就用匕首捅它喉咙，看它还能暴烈吗？由此可见，她是多么最毒妇人心。她非常有心机，当年故意黏上李治就是看中他老实、容易控制，之后费尽心机讨好唐太宗废了旧太子、立了李治，李治也因此越来越听武昭仪的话，也不管年龄问题，一心让武媚娘回宫而后安排一个身份。武昭仪如何用毒计废掉皇后和萧淑妃的那段简直叹为观止，说一天一夜都说不完。听说，萧淑妃和皇后被砍断手脚浸泡在酒瓮里七天后才死的，生不如死啊，换成是谁都不会这么狠毒。现在李治身体不好了，都是武后在掌权，太子李弘也说不上话，虽然说让他监国，但都是有名无实。越王被隔离在外，也管不到朝政，任由武则天掌控朝野。”
　　“大婶你好像很了解武则天啊，也很恨她啊。”逍遥笑道。
　　“只是大家都这么传，朝野的事件也没有谁对谁错，只是武则天掌权后民不聊生更严重，不以仁慈为道，而且常常为了排除异己滥开杀戒，牵连了不少人。她太狠了，一个女人啊。”
　　“你刚才说现在是太子弘监国？”逍遥问道。
　　“是啊，他还算蛮仁慈的。但是敌不过武则天。”
　　“不过你放心，过段时间就会废除逃兵牵连全家的制度了，百姓会生活得好一点了。”逍遥说道。
　　“是么？你难道会算命占卜？”老奶奶惊讶道，“别安慰我了，谢谢你啊。”
　　“没有，我说真的，不信走着瞧。”李逍遥正紧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