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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承诺 ...

  •   回到本丸之后,山姥切和烛台切就和雷光分开了,他们去厨房,雷光回房间。
      雷光心情不错地摸着腰间的长刀。
      今天应该可以练刀了。
      这两天总是昏昏沉沉的,只能偶尔在房间里练练结印看看卷轴,顶多琢磨一下幻术,精力很是不济。
      他们宇智波家天生查克拉少。
      查克拉少,意味着身体素质也较弱。
      而他因为早产,身体素质天生就要更弱一点。

      雷光走到门前,并不意外的在门前看到一柄非常眼熟的短刀。
      ——是今剑的本体刀。
      他从住进这个房间开始,已经至少看到过三次了。
      今天是在门前,也有在庭院中或者走廊上的。
      雷光并没有碰那把黑色刀鞘的短刀,他视而不见地跨过它,开门进屋。

      “你还没走?”
      蓝色狩衣的付丧神慢悠悠的托起茶杯,转头对着雷光露出柔柔的笑容。
      “欢迎回来。”
      雷光忍住后退的冲动,走到桌前坐下,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位厚脸皮的“爷爷”。
      “找我有事吗?”
      三日月低垂眼睫,轻啜了口茶,“只是三刻不见、思念愈深、辗转反侧、来此等候。”
      “……说人话。”
      “我觉得您也许想知道一些事情,特意来帮您解答的。”
      “……”
      “我也有些事情想要得到您的解答。”
      “比如说?”
      “您也差不多决定是不是要接受这个本丸了吧,寝当番……”

      “好的我知道了我们午饭后再谈。”雷光快速打断了三日月的话,他感觉已经差不多习惯了这些刀剑的画风。
      总之一言不合就开黄腔就是了。

      三日月闻言悠悠地叹了口气,额发一晃,眼波流转,带着戏谑的笑意瞥了雷光一眼,又低头喝茶去了。
      雷光被三日月那个波光潋滟的眼神镇了下,愣了两秒,才红着脸重新站起身来,拉开门去院子里练刀了。

      三日月换了个姿势,托腮看着少年在院中挥汗如雨。
      他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前几天听说少年跟药研和乱他们闹的挺僵,又听说了少年崎岖的过去,他还在担忧。
      怕少年因为初见面的坏印象而直接否定全部刀剑。
      怕少年心智孱弱,将失去亲人的愤怒迁怒于他的同伴。
      还害怕,少年的内心被仇恨占满,容不下其他的一丝一毫。

      但结果,可能比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少年眼神清明,态度冷淡又不失温和,听他说成人的话题会不自在,愿意听别人说话。
      这就足够了。

      如果是知道少年身世之前的时候,三日月可能会期望更多。但现在,对于一个遭逢大变的少年来说,还能保持现在的心智已经是难能可贵。

      没一会儿,山佬切将他们几人的饭端了过来。
      和山姥切国広、狐之助、三日月宗近在房间里吃过午饭,山姥切自觉给这两人留出空间,抱着狐之助出去了。

      门大敞着,午后温热的空气飘散在两人中间。
      雷光和三日月宗近隔着门,坐在房间面对面的位置。

      一阵风吹来,吹起雷光漆黑的额发,微长的头发飘散在空气里,反射出点点暖色的光芒。
      雷光觉得脸上有点痒痒的。
      他漫无目地看着三日月深蓝的发丝轻轻拂过那浅色的嘴唇。

      雷光开门见山地问:
      “你想知道什么?”
      三日月嘴角含笑:
      “不如主公先问?”
      雷光不答,他转头看向门外。
      在阳光照不到的门边,原本那里放着的今剑的本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

      “如果主公不急,那先听我说说吧。”

      三日月端正的跪坐在对面,脊背挺的笔直。
      “我此来,确实是为解答您的问题而来。至于我,我想要知道的只有一件事。”
      他定定的直视着雷光,语调森严,仿佛又恢复到一开始那个极其恭谨的态度上。
      “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要请问您一件事。”
      “说。”
      “您想要,听听这个本丸的战绩吗?”
      三日月眼帘低垂,语调恭谨,他端坐在这间小小的和室中,那瞬间的气势却仿佛端坐于高高的天穹,连下颌微低的弧度都像是对凡人的一种俯视。

      所以说,到底又是哪来的恭谨。

      雷光面无表情的回视,丝毫不受那莫名威压的影响,写轮眼在不知不觉中旋转,他轻启嘴唇:
      “不。”

      三日月轻轻叹息:
      “您看,您不想听、不在乎。”
      “我知道您的疑惑,大体是疑惑我为何如此轻信。可您看,若不是我如此轻信,恐怕您连这一星半点的信任都不会有。”
      他意有所指的看着雷光按在刀上的手。
      “若非我如此轻信,您的刀,怕是已经出鞘了吧。”

      那一瞬间,雷光以为这个绝美的付丧神要落下泪来。
      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疲累。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疲惫之极的灵魂,因还不得休息,而不得不强打精神。

      他突然明白了,不是三日月想要表现的如此温柔亲切,而是他不得不如此。
      面对一个也许会掌握他们生杀大权的13岁的少年,在同伴都表现的尖锐又充满敌意的情况下,最有可能发生的是什么?
      一般少年会对他们充满恐惧、排斥、敌意,然后报告政府,拒绝继续接任此本丸。而像雷光这样有些武力的审神者,或许会被激怒,进而矛盾升级……
      不论情况是哪种,他们刀剑,大概都逃不过两种结局。
      而不论是被审神者碎刀还是被政府清缴,都是三日月不想看到的。
      而表现的温柔亲切的三日月,就是充当的那个两方之中的那个润滑剂。温柔到温驯的性格也好,恭敬到谦卑的态度也好,都是他刻意做出的一种手段,他要竭力稳住审神者,才能最大限度的保住那些付丧神。

      他看向对面的付丧神。
      三日月依旧端坐在原地,没有流泪,也看不到疲惫。
      雷光心里想,不过是错觉。

      错觉……吗……?

      阳光透过树叶,在木制的走廊上洒下耀眼的斑驳。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声音好像是突然回到了这个不大的和室。
      剑拔弩张的气氛不知不觉的缓和了起来。

      在雷光出乎意料的眼神中。
      收起了非凡的气势、绀衣的付丧神再次弯下了脊梁。
      宽大的华美衣袖铺了满室,三日月宗近再一次的,面对雷光跪伏于地。
      他说:“我想要问您的就是,您是否已经决定……要不要留下我们了吗?”

      雷光知道,他是在说:您是否真正想要接纳我们了吗?
      在这仅有的几天接触里,是否做出了决定?

      雷光沉默地坐在三日月对面。
      他这次既没有惊慌的跳开、也没有说话。
      他只是沉默地注视着这位为了同伴的生死操尽了心的天下五剑。

      然后,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一点别的事。
      他在想,当年的宇智波鼬,是不是也有过这么……艰辛的时候。
      是不是也为了谁……他的弟弟、家人、或者宇智波……的生死存亡,禅精竭虑、煞费苦心,面对谁,跪伏于地。
      在他和族人、其他刀剑还沉溺于自己的情绪时,鼬和三日月他们,早已悄悄地负担起了一些更实际、也更艰辛的重担。
      在黑暗中,踽踽独行。

      雷光无法控制的产生了动容。
      他好像总是遇到这样的角色,这样……本该高高端坐于云上、却为了守护什么而愿意低伏于泥土的角色。

      想到这里,他那些不那么好听的话,就怎样都说不出来了。

      “我并没有想赶你们走。”雷光说,“虽然说这里名义上是我的本丸,但也是你们先来的,是你们的家,我并没有要反客为主的意思。”
      “但您有这个权利。”三日月很冷静,“没有人愿意留着不听话的兵器、更没有人愿意要刺伤自己的刀剑。”
      “但你们不是我的兵器。”
      “可我们想成为您的兵器。”
      “这不可能。”雷光立即否认,“事到如今,你要告诉我你们还会信任人类?”
      “是的。”三日月语气平静,“您不了解我们,就算被人类伤害,一旦他们开始了解您,就会产生好感,喜欢您,就会再次对您付出信任,会想要成为您的兵器。”
      “……”
      “……真是…一种愚蠢的生物吧。”三日月自嘲道。

      雷光站起来,顺从自己的想法走到三日月面前蹲下,他伸手揉了揉付丧神低垂的脑袋,顿了下,又揉了揉。
      “我倒觉得,你们比大多数人类都要勇敢的多。”
      雷光对上三日月抬起的视线,说:“比我要勇敢得多。”

      少年没有表情:
      “可是就算你们愿意,我也不需要下属。毕竟我不是你们,我要软弱的多,我短时间内已经很难再付出完全的信任了。”
      “那兵器呢?”三日月恳切得说:“我们是下属、也是兵器,如果您无法信任下属,那只要接受兵器的效忠就好了。”
      “……”
      “求您……”
      “只是接受你们的存在,不行吗?”雷光为难地问,“我……”
      ——并不想要你们成为我的兵器。
      三日月苦笑:“无主的兵器,是会腐朽的啊,从您接受这个本丸开始,是重生还是腐朽,就已经是您一念之间的事了。”
      “就连你也是吗?”雷光问。
      “是的。”
      “那你也,想成为我的吗?”
      “……是的。”三日月眼带笑意。

      雷光为三日月的态度而吃惊。
      “我以为,你之前那种可亲的态度,都是特意做给我看的?”
      “您……真心是这样认为的吗?”三日月眸光稍微暗淡了一点,他扯住了雷光的一角袖口,“您有那样特别的眼睛,怎么会分辨不清我是真心还是假意。”

      雷光沉默了下。
      “……这双眼睛要是如此好用,我怎会在要死的那一刻才看清敌人是谁。”
      雷光平静地说:“我承认我是想要相信你的,但事实是,我连你现在说的话是真是假都分辨不出。”
      “你要我怎么信?”

      “如果信任不行,那契约呢?”三日月立即接话道,他的大脑在这一刻飞速旋转,“我愿意自请为奴,在您生时做您的剑、您的仆人、您的情人,在您死后为您殉葬,或世代守护您的后裔。”
      “我是三日月宗近,天下五剑号称最美的一柄,不论带出去还是收藏于室都有价值。只要您愿意在做审神者期间庇佑我的同伴,我愿意永世效忠于您。”
      三日月说的急,他没看到,雷光眼睛里的难过和动容。

      雷光说:“不。”

      三日月还想要说什么,雷光却摇头托起了他的手臂。

      三日月顺着少年的力道直起身,本以为今天肯定要失望而归了,没想到少年沉吟了一会儿,向他露出一个微小却温暖的笑容。
      “但你都说到这程度了,我……看到了你的诚意,如果你不背叛,那我就帮你庇佑同伴。我愿意试试看,试试看信任你们。”

      ——他确实要比想象中的还要好。
      三日月呆呆地看着小少年温柔的笑容,在心里想。
      如果是这位审神者的话,说不定连他们堕落的心也能拯救吧。

      “那您现在,想要听听这间本丸的战绩吗?”
      “好。”

      门外,山姥切国広抱着狐之助悄悄地松了口气,他弯起眉眼,脚步轻松又悄无声息地走开了。
      他在这里护卫,是他和屋内的三日月都默认的一件事。
      毕竟谁能放心将自家年幼的主上和一个敌我不明的付丧神单独相处呢。
      而现在,差不多就可以放心了。

      等他去厨房拿来烛台切的点心后,就看到自家主上已经在院子里练刀了。
      而那位自称老年人的三日月宗近则捧着茶杯,笑眯眯坐在走廊上看主上练刀。
      山姥切国広将点心端过去,对三日月说:“要吃一点吗?”
      “好啊。”三日月从善如流的点头。
      山姥切将盘子放在三日月身边,招呼雷光道:“主人我拿来了点心,要不要来吃一点?”
      “我等下。”雷光说。
      他抽空擦了把汗,继续做挥刀练习。
      “不要太劳累啊,您的病还没好全。”山姥切嘱咐道。
      “哈哈哈,是这样吗?主人的病还没好吗?明明刚才还约我对练一场的说。”三日月笑道。
      话音刚落,果不其然的看到山姥切黑了脸。

      雷光假装没听见两位刀剑男士的对话。

      山姥切坐在三日月身边,跟那位美丽的付丧神仅有一个盘子的距离。他往下拉了拉遮住面颊的白布,好似不经意地轻声问:
      “三日月殿,为什么一直穿着出战服呢?这个不容易穿脱吧。”
      “因为要魅惑主上啊。”
      “?!”
      山姥切国広猛地扭头看向身边的三日月。
      绀衣的付丧神倒是出乎意料的坦然,他对山姥切笑了笑,举起一只袖子遮住了嘴角,“大家都好像觉得我穿这个更好看啊,若是能因为如此而让主人更喜欢我的话,那我自然是选择穿这个啦。”
      山姥切低声怒吼:“主上他还是个孩子!”
      “哈哈哈,我知道的,不会出手的,但欣赏美是不分年龄的不是吗?”
      山姥切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位做出了危险发言的刀剑男士。

      感觉自己好像认识了假的三日月宗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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