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不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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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了。
及腰高的树丛隔出了一道道回廊，各色花朵争奇斗艳，空气里只有花的飘香，和树的清新。在庭院的中间，还有一座大型的莲花喷泉。
——这是一个布局美丽，繁花似锦的大型庭院。
雷光顾不得观赏，从一出现，他就条件反射进入了戒备状态。
轻水所言非虚。
自三日月出现，几乎周围所有人，都在或明或暗地看着这边。
雷光敏锐的听力清楚的听到了他们的窃窃私语。
“看啊，那是三日月！”
“天呐老娘多久没见过活的三日月了。”
“哇三日月是这种冰冷的性格吗？”
“我也想要三日月！”
“梦中的三日月啊！”
如此这类，不一而足。
相比之下，更容易出现的年幼的审神者什么的，就被大多数人忽视了。
雷光皱了皱眉，感觉一个温热的身体靠近了自己。
是同样在他身后的山姥切国広。
碧色的眼睛正担忧地看着他，努力用身体为他遮挡着各色窥伺的视线。
雷光心里一暖。
他笑着对山姥切摇摇头，小声说：“谢谢。”
雷光端正神色，主动离开了山姥切的保护，站在了他们身前。
收敛了所有柔和的气场，好似无意地用手按压在刀柄上，雷光微抬下巴，用高傲又危险目光扫视了一圈，让所有被他的杀气刺激地一激灵的人都把视线转向自己。纤长的睫毛微微扇动，雷光又斜眼扫了三日月和山姥切一眼。
“跟上。”
轻水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带着招牌似的柔和笑容，随着雷光向前走，递给他一本工作人员分发的小册子。
里面印了一些活动宣传和场地指示图一类的东西。
通过了审神者身份审核后，两人带着各自的刀剑男士一起入场。
走过由人高的灌木丛修剪而成的一截“通道”后，眼前豁然开朗。
刚才隔着一段距离的喷泉花园展开在眼前，不同的是，这次有各色审神者在四处活动。
雷光猜测这周围应该是有结界保护，才使得刚在在外面看不到里面的人。
喷泉周围按照一定顺序摆放着一些长桌，上面有各种饮品和实物。
三三两两的审神者聚在一起，或坐在一起交谈笑闹，或一起赏景散步。
远处还有一座巨大的玻璃花园，绿意满园，雷光远远看到一些类似于咖啡厅卡座一样的座位。
手册里介绍那边真的是类似于咖啡厅一类的地方。
想要私密谈话聚餐的话可以去那边。
轻水在征询过雷光意见之后，将他拉去了她的朋友那边。
一共是四个人，两女两男。
轻水指着其中一个个子略矮、满头浅棕色卷毛，穿一身深棕色和服浴衣，脸被护神纸遮住一半的审神者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白果。”
雷光脸色端正地行礼，“你好。”
眼睛却无法控制的去瞟白果的头发。
……刚刚好像感觉……有什么动了一下？
白果好像很紧张，他慌忙还礼，一张口就是一口清脆好听的少年音：“您、您好，我是白果，请多指教！”
说完就去看轻水，就算看不到脸，那一股求表扬的期待感也从他翘起的耳朵中看出来了。
……嗯？
……耳朵？
雷光确定自己没看错，确实有两个小小的三角形从那头看起来非常蓬松柔软的头发中立了起来。
他条件反射去看轻水。
就见轻水的动作难得带上了股不由分说的强硬，一把拉过白果的手，笑容甜蜜地“吧唧”一口亲在白果的脸上。
白果羞涩地笑了起来。
雷光默默地移开了眼睛。
正巧，另外三位“轻水的朋友”也在转移视线。
四人互相看了看，干脆抛弃那两个甜甜蜜蜜的小情侣一起聊了起来。
“两位小哥怎么称呼啊？我是岳源，她是木欣欣。”穿着一身浅红色的长裙披肩高跟鞋、看起来更为成熟的女孩子首先开口了。
“我是月下。”这是另外一个男生。
“我是月读。”这是雷光。
岳源“噗”的一声笑出来，“你们好有缘啊哈哈哈哈。”
木欣欣也抱着岳源的胳膊抿着嘴笑。
两个男生对视一眼。
有点碍眼。——这是雷光。
娘炮。——这是月下。
……对彼此都没有好印象。
月下对雷光的印象是来自于发型相貌的直面感官，而雷光……
这里不得不先说一下，月下是个身高一米八以上的男青年，黑发棕眼，样貌算得上端正英俊，穿着一身墨蓝色的长款风衣，更是显得身高腿长。
而雷光，目前身高……一米五左右。
大概是发觉了两位男士中间瞬间险恶的气氛，岳源打哈哈的开始转移话题，“月读弟弟是轻水姐带来的，那月下你是白果的朋友？”
月下点点头。
“我应该算是白果哥的后辈，说朋友，也算是我高攀了。”
“哥？”
“嗯，是，有问题？”
岳源跟木欣欣对视一眼，继续问：“没什么，只是从外表真看不出来白果比较大呢。话说，我们一直有个问题，不知道您是不是方便解答一下？”
“你问。”
岳源抬手在自己头上比划了一下，“这个是？”
月下动了动立在头上的耳朵。
众人的视线都随着他的耳朵移动。
月下笑了下，又赶紧板起了脸，“是耳朵啊。”
他毫不在意地撩起了脸颊边上的头发给他们示意，那里确实没有人类的耳朵，仅有一些像是头发或胡须一样的毛发盖住鬓角的皮肤，“我们是兽人一族的，不是人类。”
两个女孩子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雷光回头去看了眼三日月。
他不是喜欢这类可爱款的东西吗？
三日月正在应付木欣欣带来的小狐丸的攀谈，嗯，虽然他微笑有礼对答自如，但雷光还是一眼看出了他的敷衍。这很奇怪，明明同是三条家的。
说起来，他的本丸目前好像没有小狐丸。
下一秒，三日月像是察觉到雷光的视线一样看了过来，然后他又露出了那种、不论是谁都能一眼看明白的“我的全世界只有你”的表情。
雷光面无表情地回视，希望某个老年人能收敛一点，别那么多戏。
三日月露出了委屈的神色。
眼看周围几位刀剑男士就要来打抱不平了，雷光当机立断收回了视线。
又正面对上三位审神者好奇的视线。
“……”
最后是岳源站出来解了围。
她忍笑解释说，“我们刚刚说，难得认识了新朋友，就想一起吃个午饭，去吗？”
雷光同意了。
拖上那两个沉浸在二人世界无法分离的小情侣，一行五人在“咖啡馆”里吃了不错的一餐。
——刀剑男士在隔壁桌另开了一桌菜。
然后酒饱饭足，一直表现腼腆的木欣欣在跟岳源商量后，提议给大家做占卜。
据说是家传手艺。
到底是怎样一个家传还不好说，但看在轻水在“百忙之中”还抽空给雷光示意“特别准”的份上。
雷光也试了试。
在一摞纸牌中抽出一张，小姑娘笑着接过来，问：“您是问什么呢？”
“未来。”
小姑娘抬头诧异地看了雷光一眼。
朋友之间相信这个的少，问也是多问事业爱情金钱这类更具体一些的问题，这位小朋友，心里有事啊。
想是这么想，姑娘还是点点头。
“好的。”
她慢慢抚摸了一下牌的背面，掀开了牌。
“……也许道路崎岖，也许危险不断，但您，终将得偿所愿。”
“多谢。”
之后雷光就与这几位新认识的朋友分开了。
显然这几位新朋友都明白三日月的意义，纷纷劝他跟他们一起行动。
是他执意要走。
原因有二。一个是他这几位朋友明显都是文系审神者，出了什么事怕牵连他们，有刀剑男士保护也算不上周全，毕竟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儿呢。二是因为雷光觉得老是龟缩在人群里不是事儿，该来的还是会来，麻烦还是早解决的好。
而他，自然是有解决麻烦的自信的。
临走的时候，轻水塞给他一块玉，据说是她家长辈给她的，能帮人挡灾，她把这个借给他，等回头没事儿了的时候，雷光再把它还给她。
雷光看着轻水担忧的表情，又看了看其余几个人同样担忧的样子，接了过来，郑重地把玉挂在了脖子上。
“谢谢姐姐。”雷光轻声说。
看着轻水突然爆红的脸和有些不稳的步伐，雷光满脸莫名其妙地被三日月拉走了。
“哈哈哈，主人还真没自觉呢。”三日月用袖子遮着嘴唇，轻声笑道。
雷光瞥了他一眼。
“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三日月的语气更开心了：“主人不喜欢吗？这种，大家都渴望、又求而不得的东西被自己独有的感觉。”
“你说你自己？”雷光想要翻白眼。
三日月用堪称柔情似水的眼神看向雷光，语调一波三折：“是我的爱啊~”
雷光差点撞上身后的山姥切。
然后被山姥切顺势拉到了远离三日月的身体另一侧。
“离他远点。”山姥切告诫道。
雷光乖乖点头。
顶着山姥切凶恶的眼神，三日月不为所动地绕了个圈，坚定地站到了雷光的另一侧。
也许是三日月的这个动作刺激到了一直跟在他们背后的人。
一个高瘦的青年，拦在了他们身前。
“这位小少爷，鄙人青田，对您的三日月宗近很是中意，不知是否能割爱呢？”青年笑着说。
雷光不知道，这位青田，还是一个比较有名的审神者。他出名就出名在对于稀有刀剑的执念，和不择手段。据说他家的本丸，为了在一些比较困难的战场上找稀有刀剑，普通的刀剑已经不知道连战了多少场，曾一度陷入暗堕边缘。还是极光委员会的介入，才让情况得以控制。
他倒是干脆，上来就把目的说了。
不过也是，他不干脆也不会第一个上来问。
雷光感受着周身各类不怀好意的视线，嘴上答的也干脆：“不能。”
“呵呵，小少爷别说的这么绝嘛，钱好商量。”青田笑容不变，“您看三十万怎么样呢？三十万加州金。”
“不行。”
“五十万！”
“不。”
“小少爷胃口真是大啊。”青田还是那个笑容，半点尴尬没有，“您看，您能煅出一个三日月宗近，就肯定能煅出第二个……像您这样鸿运当头的少爷，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这倒霉人。舍掉一个刀剑男士，就能换来大把金钱，不是挺好。毕竟是异族，谁知道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比起花钱去养，哪有换来大把的钱来的好。”
他不等雷光说话，接着滔滔不绝，“再说了，您也不用担心他在我这里过得不好，我可是有名的喜爱刀剑之人呢，我们今天做个交易，明天就是朋友，您要是想再看看他，就来我家看，朋友嘛，我的不就是你的。您这也不亏什么……”
雷光听了两耳朵，越听越烦，索性低头看了看，没找到石子，他就徒手从石子小路上扣了块鹅卵石下来。
“嗖——”
“砰！”
还带着不少土粒儿的鹅卵石正中青田的额头。
青田带着的刀剑男士也好、围观群众也好，都没反应过来呢，青田就倒下了。
雷光拍拍手，招呼山姥切和三日月走人。
只是他想走，看到机会的人却不会让他走。
五女三男，一边说着什么“打人还想跑”“太过分了”“虽说是小孩子可也不能一言不合就打人啊”“送你去执法队”之类的，一边围了上来。
姿态做的不错，但眼睛都盯着三日月呢。
相比之下，青田身后的两位刀剑男士：鹤丸国永与数珠丸恒次，依旧安静地站在一边冷眼旁观，既不去搀扶自己的主人，也看起来不打算对雷光做什么。
期间有不明所以的路人上来帮忙，也被其中两个巧舌如簧的女孩子劝走了。
只是围住了雷光，看着雷光双手环胸无动于衷的样子，他们倒是不敢在大庭观众下动粗，互相对视一眼，还是那两个女孩子上前交涉。
雷光没细听。
反正大体意思就是他做的太过分了，虽然是个孩子但也要负责，要他跟他们去执法队走一趟。
——执法队就是类似于现世中的警察局之类的地方。
他顺从地跟着走了。
在雷光的想法中，这些人总归都不是什么好人，找个角落打一顿也就是了。如果还有人来，那就还这么办。
十分简单粗暴。
没有出乎雷光的意料之外，他们领着他走的方向，果然跟执法队没什么关系。
但也出乎他意料的是，路途的终点，是一间外表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的室内花园。
走进花园，为首的青年拿出了一把细长的钥匙，反向捅进了门背后的门把手下面的小孔中，然后他再拉开门，门后就变成了另一个世界。
高高的看台上排列着整齐的座椅，中间下陷了五米左右的地面，是被结界严密封锁的“斗兽池”，整个空间不大不小，足够雷光良好的视觉看清所有的细节。
包括看台上三十多个男男女女，包括池子里穿着一身大红长裙、一脸麻木地与五只溯行军战斗的加州清光。
为首的青年回头看向依旧面无表情的雷光，颇为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来：“欢迎来到‘斗兽场’。”
“月读小少爷，您想和我们谁先来赌一场呢？”
“赌注为刀剑，也可以不只是刀剑。像您这样俊秀好看的小男孩，也是很受欢迎的哦。”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不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