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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铲 ...

  •   “艾孜买提死了?!”

      用维语标注的校牌因年久失修而显得有点斑驳,这个翻译过来名叫“祖国花园”的小学属他地援建,总共就3个老师,21个学生,这会曾阮站在校门口的黄土坡前,因为太惊讶,手里拿来遮太阳的小扇子跌落在地。

      扇子正反面上分写着汉语句子,“绿洲男科,包.皮割一送一”,“还等什么?带着你的同学一起来绿洲男科割包.皮吧!”

      “他怎么死的?”

      校长干瘦蜡黄的手接过李慕白的烟,惆怅地猛扎两口,吐了几口烟圈:“前天下了场暴雨,教室都在漏雨,他爬上楼顶的时候踩滑了,送医院的途中没的。”

      一个六七十的老大爷,为了孩子能有个安稳的学习环境,爬上爬下地做修缮工作。

      曾阮啊了一声,想起他的那些风趣幽默的对话,心底怪不是滋味的。

      这人啊,怎么说没就没了?

      李慕白也是很久没吭声,最后叹了口气:“也算是相识一场,他葬在哪里,我们去看看他。”

      “哎,老朋友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校长很欣慰,想起什么指着学校边那不起眼的破土坯房:“对了,他的家就在那里,你们也可以去看看,老人虽然孤单一辈子,但人乐观也很喜欢热闹,走之前还说这屋留着,以后孩子们中午休息休息也好……哎,现在里边在腾东西,有些乱,别介意。”

      曾阮谢过校长,看了眼李慕白:“我们先去哪?”

      “家。”

      孙一翔不住摇头:“这线索岂不是就断了?”

      “先看看再说。”

      “你难道想搜他——?!呜呜!”

      曾阮松手呲牙警告:“小声点!”

      土坯房虽然看着很简陋,里边却很干净,小小的屋子确实已经被改造了,中间摆了几张整齐的小床。

      孙一翔一进门就看到了艾孜买提的黑白照片,老人那双眼睛正炯炯有神地瞪着他。他立马就心虚了,边念叨边往门外缩:“你们胆子太大了,这是对死者的不尊敬啊!小心半夜——”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无神论者,”曾阮捻起一朵不知名的野花,淡紫色,五片大花瓣,还挺好看的。她把花摆在老人遗像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

      “老头……艾孜买提老爷爷,还记得我吗?哦不,还记得他吗?”曾阮一把扯过李慕白,来人低头看她:“恩?”

      曾阮指着李慕白,对遗像说:“这家伙你要介绍媳妇儿的,肯定记得吧!”

      那黑白像本来就是微笑脸,这么一说,仿佛笑容更大了。

      曾阮嘿嘿笑:“我就说你还记得,呐,我们来看看你,顺便想向您老再听个故事。”

      说完,她把手放耳朵上,“什么?”

      “恩,恩,好我再近点。”

      孙一翔趴在门框上,“这家伙疯了?”

      曾阮整个人都快贴在黑白照片上,还不停煞有介事地点头,嘴里念念有词。

      “好,你放心,我一定完成你的遗愿。”

      曾阮从台子上下来,叹了口气:“艾孜买提老人说,他上次确实有话没有说完。”

      孙一翔一脸惊奇,语气透露着一股曾阮你死臭不要脸:“他还说啥了?”

      “他还说,更多的秘密就在他说的那张照片里。”

      “照片,什么照片,照片在哪?”

      曾阮摸下巴,笑容欠欠的:“肯定……就在屋里唯一没搬走的,灵台抽屉里啦!”

      她正想伸抓去摸,被李慕白一巴掌拍开。

      “别乱动。”

      “哎,哎哎!打疼了!”

      曾阮委屈巴巴地揉着手背,不服气:“干嘛啊,不找的话怎么发现隐藏地宫的秘密?”

      李慕白咬牙:“逝者为大,你遵循过死者的意愿没?”

      “那你下土挖坟研究问过死者意愿没?”她吼了声还是觉得不服气,甩手:“这有什么不一样?”

      “你!”

      他还真说不出来。

      李慕白抓了把头发:“让我想想。”

      可就在这档口,趴在门边的孙一翔尖叫:“哎呀!”

      “出什么事了?”

      曾阮转过头只看见孙一翔背后闪过人影,而后他整个人被撞趴在地上,那破木门啪的一声合过来,本就光不好的室内更暗了。

      “怎么回事?”曾阮跑过去用力推了几下:“谁把门关上的?”

      李慕白刚到窗前,窗外就黑了,被人用黑布遮了起来。这下除了门缝能透点微弱的光,别的地方黑压压一片。

      哦,除了一个地方。

      就是艾孜买提老人的灵台,两个上电池的假蜡烛光还在跳跃,在老人黑白照上投下跳跃的影,让人心底发憷。

      “喂!谁做的,有人吗!”

      曾阮不服气,转头就要找把椅子砸门,却没注意桌子拐角,一下碰上去眼泪都快腾出来了,“嗷!”

      “冷静点。”

      李慕白拉过她,微凉的手指揉过被撞的地方:“越是遇到这样的情况,越要冷静,看看外边究竟想要做什么……疼?”

      孙一翔酸溜溜:“都没人问问我的臀。”

      曾阮:“喂臀,你疼吗?”

      孙一翔刚想嚎一声“疼”,却发现差点着了那丫头的道,气得哼哼:“你祖爷爷让我给你说声,它不疼!——哎哟喂李慕白!我说它是曾阮的祖爷爷又不是你的祖爷爷,你踢曾阮的祖爷爷做什么!哎哎哎好别踢,别踢,我起来就是起来就是,莫名其妙……”

      外边的人不耐烦了:“你们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曾阮哈哈大笑着转头抹眼泪花:“什么,外边刚才有人说话?”

      李慕白低声:“是校长。”

      难怪说话的声音那么耳熟,竟然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只是,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他们之前……也没得罪过他呀!

      “你们这群歹徒,是不是来抢宝贝的!我告诉你们别想得逞,你们害了艾孜买提,还想怎样!警察就在赶来的路上,我就不信你们就这么嚣张!”

      曾阮心底一震:“艾孜买提是被害死的?!”

      校长的声音有些迟疑:“你们……?”

      是谁下的毒手?!难不成——

      曾阮猛地锤门,脑海里闪过刘氏骨科,闪过刘老头子:“它奶奶的!早知道就不该救那家伙!丧尽天良的家伙!”

      门被她用力砸得掉灰,粗糙的木屑直接插进了手里,可她感觉不到疼。

      门外传来窸窣的动静,没多久就被打开了。曾阮看见了外边围了一圈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武器”——

      下地的锄头,钉耙,打水的扁担,甚至还有扫把。

      有男有女,还有小孩。

      校长眯起眼睛,李慕白从后边走出来,外边围着的一群人忙前进一步,包围圈顿时缩小。

      孙一翔抱头:“别,别!我们是良民!”

      李慕白把证件递出去:“校长,我们是考古队的。”

      “之前来找艾孜买提的人也说自己是考古队的!”

      握着钉耙的人情绪激动,普通话特别不标准,但他们还是听懂了。

      李慕白深吸一口气,语气冷静,思路清晰:“他们什么时候来的,做了什么,来了几个?”

      校长仔仔细细看过证件:“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当时他们出示的,也跟这个差不多。”

      “他们,不止一个?”

      校长没搭理曾阮的问话,把李慕白的证件直接揣包里,眼神依旧防备:“我听见你们说地宫,来找艾孜买提的那群人也提起过,今天我不会把你们怎么着,看在有个小姑娘的份上,但是以后你们别想再踏进这个地方,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为什么不把他们抓起来打一顿再说!”拿钉耙的人气不过:“老朋友就是被他们害死的,没人管,他们送上门来了,我们打一顿也会没人管!”

      “我们确实跟你们口中的他们不一样。”

      李慕白看着校长:“我跟曾阮在两个月前偶遇艾孜买提老人,那时候他的驴车坏了,驴也病了,是我们送他的驴去医治的,在途中,他主动提起这个故事。”

      校长顿了顿。

      “送哪里医治的,医生叫什么?”

      这还真把李慕白考住了,只记得送过去那地儿,但那牧医叫什么还真没记住。

      曾阮啊了一声,手指放在下唇:“我知道我知道!”

      然后急的团团转:“我真知道,当时艾孜买提在门口喊了那人几声,哎呀叫什么让我想想,我知道的,但这会怎么说不上来,我想想——”

      “是不是叫阿不力米提?”校长提示。

      李慕白皱眉看向曾阮。

      曾阮沉默了会,摇头:“不是。”

      而后她一下跳起来:“你倒是提醒我了!也是提,提,叫……牙……牙……亚合买提!”

      拿“武器”的几个互相看了眼,慢慢放下手里的东西,曾阮看见松了口气,看来没错了。她忙趁势:“你们去对一对,对一对就知道我们有没有撒谎了!”

      校长半信半疑,让那个那钉耙的年轻人出去打电话了,没过多久那人过来,用维语交流了几句。

      他点点头,然后又说了几句,围着的人就都撤了。

      “不好意思,朋友,是我错了。”

      李慕白摇头:“我理解你想要替艾孜买提老人讨公道的心。”

      “哎,可恶,太可恶了!”

      校长把他们带到办公室,叹了口气:“其实他出事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

      “那阵子也是来了几个人,说是考古队的,想咨询他几个问题,没想到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那群人似乎是带走了什么东西,艾孜买提也是傻,拦在车前不让——”

      曾阮浑身一寒:“他们竟然!”

      “没错,活生生一个人啊,站在车前,他们竟然也能下得了手!”校长抹了把泪,那时候学校放假,孩子们没看见,可我在,但我在又有什么用?那群人把他撞飞出去,开着车就走了。”

      “可恶!”孙一翔气得拍桌子。

      “他最后有没有说什么?”

      校长沉默了,继而摇头:“我告诉你们,是给你们添麻烦,那群人拿命不当命,没有监控没有车牌甚至连人都没看清,报案的时候警察都说,很麻烦。”

      “我们不怕麻烦。”

      曾阮捏拳头:“这群人太嚣张了,太嚣张了,就是害人太多却得不到报应,所以会更猖狂!”

      “对!曾阮说得对!”孙一翔难得附和。

      李慕白:“校长,你说的那群人,我们这里或许会有眉目。他们看中了考古队的东西,一直以来都在蠢蠢欲动,害人不少。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出击,其中的关键,就在你听到的内容里。”

      “让我想想……”

      他叹了口气:“不过说实话,那句话真的,不像是关键。”

      “什么话?”

      “我的驴。”

  •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更不了哈哈哈哈陪儿子王开心打疫苗去,再陪隔壁老王去水上世界耍一耍。
    周末看什么文,快去看《延禧攻略》吧。
    关于剧情走向,肯定是能拿到通知书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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