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机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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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主不愧是领主，精彩纷呈的表情过后，斯尔德就迅速改成了一副“原来如此”和“恭喜恭喜”的表情，席澈只好呵呵地干笑着，时不时还要接受一下顾明柒“深情”的目光。
终于等到斯尔德去寒暄别的领主，席澈才狠狠松了口气。顾明柒带席澈退到一旁，各自取了些东西吃着。
“有话就问。”顾明柒淡淡扫了席澈一眼。
席澈把一块蛋糕戳进自己嘴里，半晌才道：“为什么对斯尔德要说地曜星语言？”
顾明柒微微诧异，他没想到席澈首先问的不是为什么把自己说成他的伴侣，而是注意到了那个微小的细节。
“小时候，他是金耀送来的人质。”
席澈眼睛微微睁大，停止了咀嚼看向顾明柒。
“那时候我们大概才10岁吧。金曜星族遭到了木曜的侵略，金曜政府请求我们支援，我们便提出要一名人质送到地曜，才肯发兵。”
“怪不得那位何老说你跟斯尔德有私交。”
顾明柒轻笑一声：“那时候我们在地曜，互相说的都是地曜语，金曜贵族里会说地曜语的几乎没有，对他而言，也算个耻辱了。”
“这么说你并不怎么待见他？”
顾明柒喝了口酒，并不回答。
席澈明白了大半，一个用地曜语暗讽，一个用通用语怼回来，两句寒暄就几乎标明了立场。
“哦还有…”
“我只回答一个问题，你没机会了。”
席澈噎了一下，虽然觉得顾明柒蛮不讲理，但也不敢惹他，只得撇撇嘴不说话。
顾明柒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我感觉你似乎很怕我，为什么？”
席澈愣了一下，不过正好他此时对顾明柒也有火气，干脆就把平时不敢说的都给说了：“因为听说你很残忍冷酷。”
顾明柒失笑：“谁说的？”
“听说你徒手撕过人。”
“……麻烦你自己思考一下可行性好吗？”
“听说你一小时内杀了一千八百多个人。”
“……我是军人，我参战的时候当然会杀人。不过这个数量是我全军歼灭的，我可不敢一个人居功。”
…席澈眨眨眼，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
“那下令军舰全速从一百多个战友的身上辗…”
顾明柒的眼神忽然阴冷，面色也低沉下来。
席澈吓了一跳，忙闭紧了嘴，转过头不敢正视他。
正当席澈思索万一顾明柒发了火自己应该怎么逃跑的时候，顾明柒低声地说了一句：
“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席澈第一次看见顾明柒脸上有那样的表情，明明黯然哀伤，嘴边却带着一丝笑意。
席澈蓦然觉得心头一阵悲凉，也不敢多问那到底是什么情况，随手拿了一碟寿司，小心地递给顾明柒，试图缓解一下此时有些僵硬的沉默。
顾明柒愣了一下，看了看席澈低垂着眼睛的脸，和明明颤抖着但还坚持递在自己手边的那碟寿司，低声笑了一下，接了过来，拿起一个放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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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族联谊会并不会有什么正式的环节，无非就是吃吃饭跳跳舞聊聊天。所有的暗喻都是靠互相察言观色得来的，不过席澈并不能看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如果非要说大概就是土曜星的樱桃蛋糕味道很不错。
顾明柒惯例跟各星族跳过了舞，最后一支舞时便来邀请席澈。
席澈正打算握住顾明柒伸过来的手时，另一只修长的手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不知可否赏脸与我共舞？”
斯尔德绅士地微笑，目光在席澈和顾明柒身上打转。
顾明柒慢慢把手放下来，微微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席澈不明白这是唱的哪一出，只好随着斯尔德进了舞池。
“明柒的眼光总是这么好。”斯尔德微笑着，貌似漫不经心，“请问您是哪里人？”
席澈转了转眼睛，轻声道：“地曜。”
斯尔德便没有再问，二人默不作声跳完了半支曲，顾明柒便靠近了过来。斯尔德松开席澈，鞠了一躬便退了下去。
顾明柒接过席澈，等斯尔德走远，才轻声问：“你们说了什么吗？”
“他问我哪里人。”
“怎么回答的？”
“地曜啊。”
顾明柒思索了一下，半晌笑道：“很好。”
其实自顾明柒把席澈介绍给各大星族，还提到了他是精英级的灵魂修补师以后，所有人肯定都把他的底细给查了个清楚。斯尔德绝对不会不知道席澈是无星籍人。不过说是无星籍，在退籍或者祖辈退籍之前，总有一个星籍归属。斯尔德这样问，无非就是想再探查一下席的来历。毕竟地曜突然多了一个精英级别的灵魂修补师，同时还是顾明柒的伴侣，威胁性并不小。
而席澈回答的地曜，则既可以理解为他的祖星籍是地曜，也可以理解为他作为顾明柒的伴侣，认定自己是地曜籍。无论是哪种，都让席澈的立场清晰明确，无可指摘。
“不过你真的是地曜的？”过了片刻，顾明柒又想起来问道。
“不，我不知道是哪的啊。不过这个拿人钱财…”
“……不用说了。”顾明柒打断他，懒得听他那套。
舞会完毕，这场联谊会差不多就要结束了，正当各星族进行着各自的告别时，斯尔德突然站上了高高的乐池，嘴边带着一个扩音器。
“不好意思，打扰了各位的雅兴。”
宴会厅渐渐安静下来，人们都向斯尔德看了过去。
“我刚得知，我们有三位来自木曜的俘虏越狱逃走。由于事出紧急，我在这里发出星系红色通缉令，希望诸位协助抓捕。”
斯尔德打开手腕上的全息通讯系统，放出了逃犯的三维影像：“我们一直都希望他们能变通下思想，可惜总是执迷不悟。”
席澈心头一跳，影像中正是在来时截获的何荼山三人。他偷偷瞄了一眼顾明柒，只见他面色不变，眉头却微微皱起来。
一阵寂静过后，宴会厅逐渐骚动起来，除了已经跟金曜结盟的天曜表示了一定协助之外，其他的星族并没有太多表示。斯尔德也不再说什么，收起影像离开了舞池。联谊会结束，各个星族的人便各自乘坐军舰返程。
席澈本来想跟护卫队坐在一起，却被顾明柒叫住上了水曜一号。顾明柒面色凝重，直接往指挥舱去，一面命人把何荼山三人一并带到指挥舱。
“斯尔德在联谊会发布了对你们的红色通缉令。”顾明柒开门见山，“你们要是落在天曜海曜手里，恐怕立刻就要成为他们示好的工具。”
何荼山冷哼一声：“我们还会怕不成？”
顾明柒笑了笑，背着手缓缓向他踱去：“其实我很好奇，您为什么要逃出来？”
跟在一旁的席澈补了一句：“你这不是废话么。”
顾明柒噎了一下，反手对着顾明柒的脑袋就是一掌：“一边呆着去。”
席澈撇撇嘴，只好往旁边缩了缩。
顾明柒深吸一口气，重新理了理思绪：“如果您是普通的囚犯，为了自由为了见亲友而越狱还可以理解。不过如今木曜成了殖民地，木曜所有的居民都沦为俘虏，您逃出来，又能逃去哪呢？”
何荼山听到此处，眼里倏然泛起了泪光。顾明柒顿了顿，继续说道：“您这样赤胆忠心，恐怕宁愿在金曜与族人同甘共苦，也不愿逃出来过东躲西藏的生活吧？”
“够了。”何荼山打断他，“我的确是有特殊的目的，但我不会告诉你。”
“没猜错的话，您是不是触及到了金曜的什么核心机密？”顾明柒靠近他，微微眯起眼。
“你跟斯尔德一丘之貉，你来问我？”
“老先生，您仔细想想，如果我真与他是一丘之貉，我只需要把您交给他就行了。机密他自然会亲口告诉我，我何必在这追问您呢？”
何荼山冷哼一声：“我怕的是你比他更胜一筹，就算你能挫败斯尔德，谁能保证你不比他更加狼子野心？”
顾明柒眼神一动，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当年木金两族长达九年的战争中我的战友死伤无数，正因为我是军人，所以我最恨战争。”
他又上前了一步，盯着何荼山的双眼：“当时木曜族中唯有您一直坚定地反对那次开战，您应当能够明白我的心情。”
何荼山的神色一变，长叹一声，半晌颤抖着嘴唇道：“我要去101号小行星。”
顾明柒愣了一下：“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我掌握的机密吗？到了那里我才能证实自己的猜想。”
何荼山对上顾明柒探究的眼神，坚持不再多透露什么。顾明柒一时并不能确定他究竟目的何在，便命人将他们带下去休息，回地曜再议。
顾明柒在指挥舱了踱来踱去，目光恰巧撞上了在一旁站得七扭八歪的席澈，皱眉道：“你就不能好好站着？”
“……”席澈勉强站直了一些。
顾明柒不爽地吸了口气：“从今以后你就一直跟我呆在一起，要有点正经样子。”
“……为什么？”
顾明柒大步走过来，作势要打，席澈忙双手护头，叫道：“我知道了知道了！”
顾明柒收起巴掌，席澈委屈地嘟囔道：“你想找人挡桃花，找谁不行，非要找我啊？”
“精英级别的灵魂修补师，身份上说得过去，也算我们军备实力的一个砝码。”顾明柒嫌弃地打量一下他，“虽然哪里也不像精英。”
“我这是碰巧的…”
“说起来，这个无间断修补的能力人家都要练个二十几年，你是怎么做到的？”
“也许是某个灵魂碎片…”
顾明柒一愣。
“你说什么？”
“……没什么。”席澈回过神，很坚定地摇头。
顾明柒眯着眼怀疑地看他：“真没什么？”
席澈坚定地点头，狗腿地跟他揉肩膀：“一定是您太累了听错了……”
顾明柒冷哼一声。不愿说无所谓，回去给桌好吃的就说了。
他对这一点十分地有自信。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机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