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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对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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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不为这件事吵的沸沸扬扬的,从开始到结尾,舆论是一边倒的谩骂和讥讽。
更有很多“知情人”透露了她平时的生活作风,用的最多的形容词就是“乱”字,并用的还有“贱人”之类的词。
对整件事,表现得最冷静的是何不为。除了不去上课、很少出现在学校以外,何不为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正常得可怕。
每一个表情、每一个肢体动作、甚至是说话时的每一个语气,都表现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这种反应,当然制止不了流言的继续发酵和扩张,但无疑是相对讨巧的。
比较起来,因为想制止流言,所以四处反驳造谣者的许半城却成功地吸引了“围观者”的一半火力。
这些看热闹不怕事大、以推波助澜为乐的人,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在乎真相。
这些人在诋毁他人中寻找自己价值,以故意贬低别人来相对提高自己。即便再离谱的事情,只要能给他们来带以上两种感受,他们都会投身其中、乐此不疲。
这些人的情绪已经被周围环境充分带动起来了。在这种情况下,不管你说什么,只要不是附和他们的,都会被他们当成敌人,成为他们的打击对象。四处解释的许半城,就是一个例子。
这发起舆论,最后又被舆论提着耳朵往前走的人,起先可能很恐怖、而且带着极强的破坏力。
但当他们走到“被舆论牵着耳朵往前走”这一步的时候,他们自己也完全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力。这时候,他们的行为就会慢慢脱离控制,所创造的谣言也开始失去控制。
当所有人都开始走向这种失控的时候,他们的情绪会被吊到最高、理智却会被降到最低。这时候,也就到了何不为反击的时候了。
何不为请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假,导员对此表示很理解,通过了假期,还劝她出去玩玩、散散心。
何不为请假自然不是为了散心,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让你查的人,都查清楚了?”
何不为见了一个人,二十六七的样子,胡子拉碴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何不为找到他的时候,他在一家网咖的包间里打游戏。
那人听到何不为说话,眼睛并没有离开屏幕,手上还在和对方“厮杀”,说话的语气就像“战势”一样紧张:“查清楚了。”他急匆匆地说,“等会,等我虐得对方叫爷爷再跟你说。”
二十多分钟以后,那人才终于彻底把对方给虐服气了。
“用了这么久才赢,技术下降了?”何不为看着终于肯回头的那人,笑嘻嘻的说,“哥哥?”
“怎么可能,”那人很得意,“我事先告诉那帮孙子要半小时虐得他们叫爷爷,半小时控制得不多不少。怎么样?”
“别说这些了,我让你查的东西呢?”何不为催促着说。
何不为的哥哥,何清为。某高校计算机系毕业,毕业之后不找工作和家里闹翻,做起了游戏主播,小日子也还算过得很自由滋润。
“怎么样?要我打这几人一顿吗?”何清为问。语气并不像在开玩笑。
何不为摇了摇头,“打一顿怎么够?我要一个一个对付他们。”
何清为打开一个文件夹,里面躺着几份用人名命名的文件。
何不为一路浏览过去,心里暗暗计算着这些人的弱点和自己的应对方式。何清为在旁边什么话也没事,沉默着看屏幕上那一张张得意的小脸和一件件让人恶心的事情。
“你打算怎么做?”何清为看着电脑上下载的进度条一点一点地走到头,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何不为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胸有成竹的笑了笑。
“你真的要一个人处理这件事?”何清为有点不放心,又追问:“不跟老头子说说?”
何不为摇了摇头,掂量了一下手里的u盘,“我对付这几个人还不需要老头子的帮忙。”
“不管怎么样,需要帮忙的话,就找我吧。”何不为没有求助的意思,何清为也没有劝她,只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好,我知道了。”下载好那几个人的资料,何不为就打算走,离开之前对那个年轻的男人说:“报酬我会转到你账上的,你也花点钱捯饬捯饬自己。”
何清为笑得很无奈,“你是我妹妹,帮你我可以不收钱。”
何不为没有回应这句话,只是冲他摆了摆手,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间。
关于何不为的流言已经无法再给谷时雨带来激动的感觉了,谷时雨又渐渐从前几天的激动中脱离出来,回归于平静了。
“你怎么了?”谷时风问,“前几天那么高兴,今天怎么突然沉默了?”
这已经是何不为离开的第七天了,舆论的主人公不在,流言蜚语也开始慢慢停息了。谷时雨自然也不会再像原来那样激动了。
“没有啊,”谷时雨回答,“我总不能一天到晚都带着一张笑脸吧。”
“真的吗?”谷时风将信将疑地说,但是并没有进一步追问下去。
谷时雨却忍不住问了一个问题,“姐姐,我问你一件事。”
“恩?你问。”
谷时雨深吸一口气,“姐姐,你认不认识我们学校的什么人啊?”
谷时风想了一会儿,说:“应该会有几个同学填了你们学校吧,具体我不清楚。你问这个干什么?”
“前几天,有人给我们全校同学群发了一条短信,说何不为在高中的时候逼的别人跳了楼。”谷时雨这才把自己一直以来高兴的原因说给了谷时风,末了她又试探着问了问谷时风对这件事知不知情。
谷时风听到这个消息的反应还是很惊讶的,但当谷时雨问这件事是不是她做的的时候,她的情绪又一次激动了起来,吼道:“你觉得我要是有这个能耐的话,会落到这种地步吗?”
谷时风指着自己的腿,两眼盯着谷时雨,眼球上交错的血丝也凸显出来。这样的谷时风让谷时雨心里很是畏惧。
高中以前,谷时风从来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但自从高中那件事发生以后,谷时风的性格就发生了逆转,包括谷时雨在内的所有家人看到这样的她都会觉得心痛。而那个何不为,自然也成了他们一家人所痛恨的对象。
“对不起,”谷时雨连忙道歉,“因为这段时间何不为都不在学校,我怕她对你做什么才问你的。”
谷时风撤去脸上的愤怒,换上一副平和的表情,“这件事不是你做的?”
谷时雨摇头,“不是我,大概是其他看何不为不爽的人做的吧。”
“那你要小心了,”谷时风秀眉微皱,“何不为这个人肯定会报复的,她肯定不会放过她怀疑的人的。”
谷时雨听到谷时风的话,心里一惊。
谷时风的遭遇、谷时风的日记、谷时风现在的表现,都让谷时雨在心底产生了对何不为的怨恨和畏惧。
此时此刻,当她知道何不为有极大的可能性对自己实行报复的时候,谷时雨心里那丝恐惧终于显露了出来。
怕什么来什么,谷时风的话刚说完不久,何不为的电话就打来了。
电话接通,何不为根本没有给谷时雨一点说话的机会,直截了当的地说:“今晚七点,那家甜品店。我们两聊聊。”
谷时雨对何不为的态度除了畏惧以外还有愤怒和仇恨,这时候的邀约即便是不情愿去,她还是打算去赴约,就算什么都不能做,讽刺她两句也是可以的。
谷时风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不支持不反对不表态,只是又一次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卧室里。看这样的谷时风,就算何不为要对自己下手,谷时雨也决定要去会会她。
何不为成为众矢之的,许半城受到牵连,张溯文因为和何不为的“过往”也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社团活动已经停了好久了。
在何不为请假的最后一天,许半城在群里说了准备退出社团的事情,但对这件事提起疑问的只有张溯文。
“为什么?有必要因为这些流言做到这种地步吗?”张溯文直接就找到了许半城的宿舍里,当面质问了他。
许半城正在收拾东西,整个人有些灰头土脸的。张溯文说话的时候,他也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这样,让何不为怎么想?而且,这是你们两个人一起建的社团吧。”张溯文企图说服他改变主意。
听到这话,许半城停下了胡乱收拾的手,“如果我说,那条短信里说的人是我呢?你还会挽留我吗?”
“什么?”听到这话的张溯文显然是惊住了,“你?”
看着张溯文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许半城面无表情地继续收拾起来。却越收拾越乱,心烦意燥地把桌子上的东西一把扫到地上。
“我觉得,你应该解释一下原因。”张溯文看着地上散落的书,一脸平静,眼神有些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