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生存之路》夏柰苏城

13、摆摊风波上

　　回到家中，严瞳看了一眼五娘，没什么问题，再倒杯空间泉水给傻阿父。

　　严瞳觉得自从喝了空间泉水之后，傻阿父的智力有些提升了，从前他只顾着玩耍撒娇，，除了偶尔会关心一下她变得有点正常之外其他地方就如同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但是现在他会自觉的不添乱，会帮忙照顾五娘，而且脑袋瓜子都灵敏不少，虽然还是很爱玩，但这起码有进步不是，所以严瞳还是持之以恒地给他喝空间泉水。希望他能够早日恢复正常。

　　屋子里转了一圈，没什么事了，严瞳爬到眠床上，那里放着几本书，发黄的纸张随意摊开，风一吹，随风而动。

　　随手拿过一本，墨蓝的封面上赫然写着“大晋风俗通史”六个大字，严瞳翻到上次的阅读的地方，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虽然严瞳不是专业的古文字学专业学生，但是她自小酷爱阅读繁体书籍，这个大晋朝的历史虽然拐了个弯，大体文化却没有改变，严瞳还是能够看得懂的。这可比文盲好多了。

　　东汗末年，社会矛盾激化，人民起义蜂涌，董卓之乱后，三国鼎立，而在魏国，司马氏专擅国政，诛杀任意，费立由己，待司马昭杀曹髦，立曹奂，此时司马昭之心已经是路人皆知。

　　然而历史突然在这里拐了个弯，在司马昭攻灭蜀汉突然病死后，本应建立大晋朝的司马炎没有逼曹退位，反而是一个突然出现的变数，大晋朝开创者，梁荫麟出现了。

　　在大晋朝历史中，他是一位传奇皇帝，以铁血手段镇压司马氏，登上帝位。他在位期间，在兵事方面，南下灭吴，实现天下统一。在政治方面，实行三省六部制，废除渐渐由世家掌控的九品官人法，开创科举考试制度。在文化方面，他搜集因战乱流失的古籍，修建藏书楼并且下令官员修著《大晋史》。他深谋远虑，并且极具政治和军事天赋，结束战乱，建立了一个稳定的国家。
　　在大晋史上，这位皇帝似乎无所不能。至少严瞳读的这本本应描写大晋朝风土人情的《大晋风俗通史》足足用了一个章节来歌颂大晋开国皇帝的功德事迹。

　　合上书籍，严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来这位开国皇帝是一位穿越者无疑。不过即使是这样，也不能妨碍严瞳对这位皇帝的钦佩。毕竟这位可是生生从野心勃勃的司马氏嘴下虎口夺食，摘了桃子建立了大晋朝的人。

　　但是严瞳还是有点奇怪，既然他来自未来，为什么不发明一些便利的东西，像所有穿越小说的主人公一样都会发明的肥皂，玻璃什么的。他仅仅只是都改变了一些政治制度。

　　“阿姊，你在做甚么？”清脆的童音响起，严瞳下意识地收起书本藏在被子里。

　　“何事？”严瞳起身下眠床，一本正经地转移话题。

　　“阿姊你该做饭了。”四郎眨眨黑曜石般的眸子，他好像看到阿姊在看书。

　　严瞳走到门外，抬头仰视外面的天空。果然天色渐晚，夕阳映红了天边的云彩，空气中饭香袅袅，院外不知哪家妇人扯着嗓子呼唤孩童回家吃饭，声音飞过一圈圈栅栏，一条条小巷，悠长绵绵。

　　 “我知道了。”严瞳回头对四郎道，然后转身走向厨房。

　　晚上吃的是地地道道的古代菜肴，有清香可食的菰米饭(《广雅》中载:“菰，蒋也，其米谓之彫胡。”，炊如稻米)、鲜美可口的熟鲊 (即腌鱼，糟鱼。)和所谓春卵夏笋，秋韭冬箐的笋菜羹。

　　“阿兄，今日我请二桥婶替我们做夏衣，阿兄明日可去量身。”严瞳咽下嘴里咀嚼的菰米饭对大郎道。

　　“嗯。”大郎点头，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问道:“二娘，今日方掌柜找我，问我可否将蒸饼的配方卖予他。”

　　“方掌柜？”严瞳回忆了一下，脑海里没有认识什么姓方的人，便侧头问。

　　“就是二堂兄所在酒楼的掌柜。今日你去找二桥叔的时候他来过。”

　　严瞳点头，便算回应，低头仔细思索起来。

　　对于方掌柜来买馒头配方的事，严瞳一点都不出奇，馒头顶饱又便宜，常为普通人家所食，即使它的口味酸涩。但是自从改良了馒头的酸味，并且使它变得更加松软可口，馒头的销量蹭蹭地蹭了上去，不止贫苦人家买来吃食，其他阶层的人士也买来品尝。络绎不绝的人群看的其他小摊贩眼热无比。严瞳每天都要蒸好几锅馒头，庆幸的是它的重量比饼子轻多了，也好带。严瞳倒很乐意卖馒头。

　　不过馒头销量再好，也动摇不了酒楼的生意。毕竟馒头只是平民食物。真正让这位方掌柜看重的，应该是馒头不发酸的秘诀。

　　像馒头这样需要发酵的食物有很多，掌握了一个小小馒头的配方，就可以解决其他食物发酸的问题，这么划算的生意谁不想做？这位方掌柜倒是头脑灵活。

　　只是很可惜，自己也没有搞出酵母粉，她家的馒头不发酸，完全是万能的空间泉水的效果。不然她到可以卖予这位方掌柜，不说钱，倒是可以卖个人情，托他照顾一下二堂兄严双成，待她的菜园扩大，还可以搭上路子卖一些蔬菜粮食。

　　可惜，可惜。

　　严瞳虽然很惋惜这样一个绝佳机会从身边错过，但是错过就是无缘，严瞳叹息一下也就过去了。

　　次日，旭日东升，天朗气清，燕语莺啼，清晨的露珠温柔地滋润万物，微风一动，叶摇枝晃，感觉所有的生物都活了过来。

　　大风县内东禄街上店铺鳞次栉比，大多是酒楼和饭馆之类，现下辰时未过，仍是古人吃朝食的时候，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时不时能听到店家上菜的喊叫和街上小摊贩的揽客声，互相交错，好不热闹。

　　严瞳翘着双小细腿，懒洋洋的坐在隔壁小摊上，一只细白的手支在擦洗得磨损严重的桌上，托着腮，眼神迷离。

　　很显然，她在发呆。在严瞳的对面，阿父双手捧着小面盆大的棕色陶碗，低着黑色头颅呼哧呼哧地吃着馎饦。馎饦其实就是面片汤，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饼法》：“餺飥，挼如大指许，二寸一断，著水盆中浸。宜以手向盆旁挼使极薄，皆急火逐沸熟煮。非直光白可爱，亦自滑美殊常。”

　　“二娘，我可以再要一碗吗？”

　　严瞳回神抬眸，傻阿父早上出门前梳的整齐的发髻变得有些凌乱，清俊的脸庞的左颊还沾着馎饦的汤迹，洁白整齐的牙齿闪耀的招人眼球，薄唇大张，露出傻兮兮的笑容。

　　纵然美人有点傻气，美色却一点没降低。自她们坐下以来，这个小摊的生意开始爆棚，女郎和郎君们都偷偷地盯着这对高颜值的父女。

　　对着美人下饭，实在是享受。

　　“再要一碗馎饦。 ”严瞳大声对店家道。说完，放下翘起的双腿，端端正正重新坐好，瞄了一眼正在卖饼的大郎，再无聊地扫视行走的人群。

　　抓着鸡蛋饼吃的满脸油的垂髫小童，一口一个馒头的壮汉苦力，挽着菜篮款款而过的大户人家小婢，还有抱着零零当当东西的农家妇人。

　　咦？这个妇女有点眼熟啊。

　　两人相距有点远，严瞳看不清妇人的脸，她不禁倾斜着身子，仔细观察，这发型，这身段，越看越有点眼熟。

　　等人走进了，定睛一看，居然是大伯娘郭氏。她手里抱着好多物什，还跟一个在旁的妇人边走边聊，聊着聊着往严瞳的方向看了过来，正好与严瞳对上视线。

　　那双略显老态的微挑的眼睛顿时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果断往这边走来。

　　严瞳暗叹一声，倒霉。

　　转头催促傻阿父快点吃。

　　她不喜欢这个大伯母，无他，吝啬而且刻薄就足以让人敬而远之了。

　　知晓了他们在这里摆摊，还不知道回去以后要起多少风波呢。

　　郭氏觉得今天运气不错，二儿子在大酒楼里当伙计干得很好，去探望的时候掌柜的一直在夸他，让她感到骄傲。最近远嫁的小妹芸娘回来省亲，两姊妹的感情又联系上了。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小妹嫁的好，当年嫁给别的县的一位商户人家做填房，虽然如今穿金带银却也没嫌弃她仍是个农家妇，对她敬重的很，经常拉她到县里买衣服买首饰。满足了她作为一个女人爱漂亮的需求。

　　这不今天又被妹子接了出来，正要回去的时候却发现被他们赶出去的二房小崽子们居然在县里卖吃食。

　　郭氏望向大郎所在的摊子，瞧瞧这人还不少。

　　看着那一个个铜钱不断地往钱袋里扔，郭氏眼红的不行，这要是自家的该多好。

　　也不管旁边的小妹，快步走向大郎。

　　“给我来一个这个，这个和那个。”
　　挤掉正在排队的小童，一脸坦然地要求。

　　大郎皱眉，这位妇人好生无礼，却又觉得这声音有点眼熟，抬头一看，原来是大伯母。

　　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