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式神赋》千枭夜烬

5、[鬼使黑卷]半夏黑羽

　　你可愿意与我一起，在苍凉的地府边，倾听三涂川的叹息，你像误入地狱的天使，只为带我一起飞翔。
　　都说，人死了之后就会失去已有的一切……
　　但是…… 来到地府后，我却发现，我重新获得了前世本该有的幸福。
　　原来你在这里啊…… 小白……
　　正如那样，在五年后的一个安静的早晨，我在竹林里，握着你钟爱的竹笛停止了呼吸……
　　那时的你，是否在阎魔殿，听见了我的笛声。
　　我想你了……小白。
　　“汝即日名为鬼使黑，往渡苍生，救恕灵魂。”阎魔老太婆说。
　　“知道了知道了，真麻烦，要不是因为我可爱的弟弟，我才不会到这鬼地方来。”
　　我不满的对前来说教的判官咆哮着。
　　“您找我？判官大人？” 熟悉的，时隔五年…… 终于再一次听见了他的声音。
　　可是，他看向我的眼神，婉若陌生人。
　　“这就是和你搭裆的鬼使黑……记得……肃清他的记忆。”
　　“哈？记忆？你开玩笑吧？那种东西怎么可能给你。”我翻了他几个白眼。
　　“喂，鬼使黑你居然……”
　　“停下，判官。”阎魔突然出现在判官身后
　　“汝若是不想肃清……那，汝将被打入地狱……”
　　“哈……”我扶着镰刀笑了笑“我才不会怕呢……哪怕经历过那种黑暗……”
　　“是吗？有觉悟。”阎魔轻笑“明天一早……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这是给你准备的衣服和武器。”小白拿着一大堆东西走进来。
　　“嗯。”我依旧看着那把镰刀。
　　“为了记忆却可能丢掉性命，值得吗？” 他酝酿了很久，问。
　　我说“当然值得，哪怕化作恶鬼，这段记忆，谁都别想拿走。”
　　“嗯……那那个人真的很幸福呢。”
　　“当然了，因为……他现在就在我面前。”

　　虽然很想这样说，但是我知道，现在我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想起来……
　　很可悲，不是吗？
　　但是…… 当年你给予了我一半的生命，现在就算为了你，踏碎萧蔷，斩断黄泉……那又何仿？
　　“喂……真的要一起睡吗？”我尴尬的看着蜷缩在角落的小白
　　“没办法……地府地方有限，只能一起住了。”
　　“那……阎魔老婆婆和判官呢？”我想到了一些不(WEI)好(SUO)的念头。
　　“他们……一个住阎魔正殿，一个住在偏殿……”
　　“那么，鬼使白。”
　　“嗯？”
　　“要睡就跟我并排睡。”
　　“喂……” 借着地府的彼岸花的幽光，我默默的注视着小白的脸。
　　好久，都不曾像这样，只是安安静静的注视他了。
　　但愿这不会又是最后一面。
　　从未想过……地狱中的恶鬼，这般凶恶。
　　紧握手中的镰，耳中又想起当日小白将它交给我的时候说
　　“我举旗，为的是接引迷失方向的灵魂，你挥镰，为的是斩断与人间所有的牵挂……”
　　那么，这一次，我用它来斩去你我之间所有的障碍，我一定要完全的占有你，不管是你的身体还是灵魂。
　　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发了疯似的腾越，又跳跃，踏着百鬼的尸骸，我一步步的走过
　　我……可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啊……
　　如果谁敢阻拦我，那就等着与我一同寂灭!
　　虽然很想这样说，但是我知道，现在我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想起来……
　　很可悲，不是吗？但是……
　　当年你给予了我一半的生命，现在就算为了你，踏碎萧蔷，斩断黄泉……那又何仿？
　　我能领会到，过去的五年你的孤独，这样渺远的人间，这样无际的阎罗殿……
　　听的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却没有什么，能唤起流失的记忆。
　　幸好，我记得，我一直记得。

　　再一次站在阎魔的面前，她仔细看了看被我搅的天翻地覆的地府，叹气到“地府被你弄的乱七八糟啊……”
　　“那又怎样？”我冷漠的看着她的阎魔之眼。
　　“那，你就留下来作鬼使赎罪好了。”阎魔老婆婆的眼神居然温柔下来。
　　我看的出来她对判官的感情，所以，我的感受她应该会懂的。
　　红尘似水，流淌过后……究竟是谁忘记谁，还是谁深爱谁？
　　如枯草风莹过，一转眼，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
　　很奇怪，小白来地府时才是十五六岁的少年，现在，他居然长成了及冠的翩翩公子……
　　看不见人间的花开花落，但是，无论是谁都会感觉得到年岁更替的苍凉。
　　我还是不能忘记你，如夏末凛落的黑羽，如你深邃的瞳孔，从黑羽到月白，从浓墨到落雪，就像黑夜中那一抹微茫的白光，一朝一夕，一生一世，凝结成你不变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