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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所谓强夺(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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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着颜溪上轿,然后自个跨上了马。还未走多远,一个书生模样的素衣女子便追了上来。
我眯着眼看她气喘吁吁,满头是汗的狼狈样儿,心中一瞬间甚至涌起了杀意。
她却不管不顾,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轿中的颜溪,不甘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退婚?你心里的人的是我,对不对?小溪,我会保护你的,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说完,她便伸手要将颜溪拉出来,轿子两旁的侍卫立刻拦住了她。
颜溪示意放轿,然后缓步从轿中走了出来。见他出来,那女子脸色一喜,而我的眸光倏忽变深。若是颜溪反悔了,我不介意再将他母亲扔回大牢。
果然,他是个聪明人,在与那书生保持着数尺距离后,淡淡开口道:“何小姐还是回去吧,何家的聘礼我已经让母亲收拾好,明日便会送回去,相信何小姐以后定能找到娇夫美眷。至于颜溪就不劳何小姐费心了,颜溪是自愿跟这位大人走的。”
这番漂亮的绝情话说下来,那姓何的书生脸色顿时一阵青白,抖着手扔不肯置信。
我对颜溪也有了新的认识,他既有温婉的一面,也有决绝的一面,真令人惊喜。
不管那书生失了魂一般的神色,我将颜溪抱上马,像宣示主权一般,当着书生的面,搂着他的腰,然后一声下令,带着众人疾驰而去。
颜溪顺从的靠在我怀里,身上传来淡淡的却极香甜的酒香,我恶作剧般将呼出的气息故意喷洒在他白皙的颈上,惹得如玉般的肌肤很快就泛出一片绯红。他不自觉的动了动身子,我低笑了一声,搂紧他,不再动作。
颜溪刚入王府的那段时间,整个人宛若蒙尘的珍珠,失了原有的耀眼光泽,终日沉默而安分地待在自己的院子。
我为了讨他欢心,大肆搜罗珠宝美玉,然后巴巴地捧到他面前,他却极少有回应。对此,我并不丧气,心想,即便是石头做的心,早晚有一天也定能被我捂热。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颜溪不仅神色憔悴,身子也较之前消瘦不少,这才急了。强硬的将他带出小院,逼着他当着我的面好好吃饭、休憩,天气好的时候,我还会带着他出游踏青。
好在我的脸皮厚,一路上不管他有没有给我回应,总能喋喋不休的与他说一大堆。
颜溪一开始总是神色淡然,低垂着如画眉眼,仿佛游离在外,但我少年时四处游历,近几年又闲居京都,所见所闻的奇人异事在肚子里积了一大堆。
而颜溪到底是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少年郎,听着听着,他不自觉地就听进去了。好几次在我讲到故事惊悬处,口干舌燥,停下来倒茶时,都发现他的手不知何时紧张地拽住了我的衣角。
而我将颜溪带回王府后没多久便占了他的身子。
我知他大抵是不愿的,但我并不在意。因为我一直都很清楚,我想要得到他,无论是他的心,还是他的人,完完整整的都是我的,容不得他人一丝窥觊。
那晚,颜溪在侍从的服侍下沐浴,随后被人送到我的房间。
屋子里我特意让人布置成喜庆的红色,一眼看去,和新房无异。
我一进门,就看见颜溪脸颊微红地僵坐在床榻边,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亵衣,乌墨般还带着湿气的长发松松的披散在身前,更衬得他眉目清雅如画。
我慢慢走向他,他听见声响,抬起头,第一次认真的打量我,清亮的翦瞳带着些许不自然的紧张和局促。
“怕么?”我坐到他身边,一边欣赏他沐浴后清丽出尘的容颜,一边不动声色的悄悄靠近他。
他没有答话,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眨了眨,我的心好像也被羽毛挠了挠,蓦地一动,痒痒的。
“我会对你好的。颜溪,给我,好么?”我轻声道。
颜溪献祭般闭上了眼,颤抖着将身子偎进我怀中。
我极有耐心地从眼角眉梢开始直至吻遍他的全身,感受到那羊脂暖玉般细腻温滑的肌肤在我的身下微微颤动,我却丝毫没有心软,放过他。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善人,从我不顾一切想得到他的那一刻起,我就幻想过无数次他在我身下承欢,微红着眼角,隐忍低吟的模样。
而颜溪的滋味如我想象的一般好。无论是他沐浴后身上自然散发出的沁人心脾的淡淡清香,还是在我与他彻底融合时,他口中溢出抑制不住的清浅喘息都让我热血沸腾,如同初尝情欲般对他欲罢不能。
他终于彻底属于我了。事后,我抱着早已沉沉睡过去的颜溪,一时间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颜溪在我身边待了三个春秋。
朝堂上,皇帝日益年迈,太女与三皇女之争愈发激烈。而我如今不过是个闲散王爷,但在这个节骨眼,却还是被有心人盯上。
“王爷,今日三皇女派人送来了一尊寒山玉雕。”我一回府,管家就巴巴地凑上来禀告。
我摆摆手,喝道:“给我退回去!”
管家苦着脸:“王爷,东西送过来的时候,奴才便推拒过,但三皇女底下的人说,若是王府不收此物,便要将它当场摔了。这...奴才不得已只好先行收下。”
我冷哼一声,这三皇女果然如传言般行事嚣张,仗着父族的势力,图谋皇位,竟想与太女一争高下。
前几年倒是老老实实的隐而不发,现在估计是看到老皇帝身子不行了,这才露出狐狸尾巴。
但我即便不满,却不能同她正面起冲突,一方面是忌惮如今她背后深不可测的势力,另一方面,保不准她日后夺嫡成功,我若此时与她为敌,她上位后必会拿我开刀。
因为心里想着三皇女的事,所以我踏进颜溪的院子时,仍忍不住心烦气躁。直到推开房门,我看到美人塌上熟睡的颜溪。
他蝶翼般的眼睫随着呼吸轻颤,原本尖瘦的脸颊被我养的红润不少,他的手边还散落着一本未看完的话本,也许一炷香前他还捧着这本话本津津有味地在看,想到这,我躁动的心逐渐平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心的愉悦。
我坐到塌前,手轻柔地抚摸他的脸颊,将他散落在唇边的一缕秀发轻轻捻起,别到耳后。而沉睡中的颜溪似是感应到有人靠近,即便是在睡梦中也微微蹙了蹙眉,然后他就在我的注视下,缓缓睁开了眼。
“王爷,今日您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刚睡醒,他的嗓子还带着几分沙哑。
我连忙从旁边的桌案上拿过茶壶,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随后又将他慢慢扶起,让他倚在我怀里。颜溪顺从地喝完水,然后迷迷糊糊地看向我,似在等我回答。
不得不说,刚睡醒的颜溪温软极了,原本清亮的杏瞳好似蒙上一层轻纱似的水雾,红润的唇角犹带水渍,我忍不住亲了亲他的唇。
等颜溪的眼中恢复清明,我才一边蹭着他柔软的脸颊,一边道:“不是我回来的早,是你睡过了时辰。”
颜溪“啊”了一声,神情似乎有些懊悔,我轻笑一声,安慰他:“大夫说过孕夫嗜睡是正常现象,你莫要在意。”
颜溪微红着脸,不说话了。我的手却不规矩地伸进他的亵衣内,很快我就摸到了想找的地方,感受到掌下带着温热的隆起,我下意识用手仔细的来回丈量,接着疑惑道:“不是都五个月了吗,怎么还这么小?”
颜溪将我的手从被子里拉出来,他的脸红得仿佛要滴血,语气羞恼:“你天天摸,自然不觉得有变化。”
对于颜溪的话,我傻笑着没有反驳,我的孩子嘛,我不摸谁摸,唔,不对,是谁敢摸我就剁了她的爪子。
三个月前,大夫诊断出颜溪有孕。
彼时我正好外出,等我回府后,管家将这个消息禀告给我,接着小心翼翼的地询问我,是否要给颜溪赐落子汤。
这时我才想起来大祁素有正夫未进门,床伺和小爷不得留嗣的规矩。自建国以来,上至皇室宗亲,下至官宦人家,都对子嗣方面极为严苛,几乎没有人会让自己的庶女先出生,因为那样会惹人耻笑。
管家恐怕也以为我会如此,此时问我估计也只是走个过场,说不定落子汤已经送了过去。
我沉着脸立马赶到颜溪的院子,生怕晚一步,那个孩子就化作一摊血水。
一进院子,我听到有人正在说话。
“颜公子,您还是喝了吧,免得待会儿来人给您硬灌下去,那可就受罪了。如今您虽然是府中独宠,但王爷早晚会娶正夫,所以您现在不能替她诞下子嗣。这规矩啊,是老祖宗定下的,坏不得!”
说话人是宫里出来的一位老麽麽,皇帝将府邸赐下来的时候,同时将他赏给我,说我年纪小,很多皇家规矩不清楚,麽麽可以替我打点。
我虽不喜这位迂腐的宫人,但毕竟是皇帝赐的,也不好赶走,我干脆将他当做吉祥物般好吃好喝供着,他也知趣的平日里不在我面前出现。如今,他这番自以为是为我好的言行,却让我恨不得立马将他除了。
我没有第一时间冲进去,而是随手捡了一块石子后,便静静地站在窗外,听屋子里人的对话。因为我想知道颜溪的反应。
他,想要这个孩子吗?
屋内,颜溪脸色有些苍白,他沉默的坐在窗边,目光无神,不远处的桌上便是一碗冒着袅袅热气的汤药。
老麽麽将汤药推到他面前,颜溪下意识往后退,但刚一动作,似是想到什么,硬生生停下来。他的目光移到那碗药上,眸中一闪而过极为复杂的情绪,露出当初我用他母亲的性命威胁他跟我走时的眼神,那是一种无可奈何的认命。
就在颜溪颤抖着伸手去接麽麽手中的药碗时,我将石子从手中弹出,准确地打在老麽麽的手背上,药碗顿时落地,摔得四分五裂,浓稠的汤药撒了一地。
颜溪傻傻地抬头看向门口的我,我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屋子里,老麽麽捂着手发出“哎哟”的痛呼,见来人是我,他很是委屈的说道:“王爷,您犯糊涂了?若是让颜公子生下您的庶出血脉,您会被其他贵人笑话的!”
颜溪闻言,刚刚恢复血色的脸又白了,他抿了抿唇,没有言语。从头至尾他都不曾表明自己的想法,看似顺从的接受我的一切安排。若不是刚刚我亲眼看见他对打胎药下意识的拒绝,我或许为他的没心没肺而气恼。
但此刻我的心情却是愉悦的,因为我知道颜溪其实并不抗拒生下这个孩子,一个融合了我与他血脉的孩子。
“这个孩子,本王要留下。”
话音一落下,颜溪惊讶地杏瞳睁大,流转的眸光很是复杂,一时间望着我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