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风水中介（霹雳同人）》仲心宛琴

88、87

　　气氛陡然改变，连夜神的神色都变得慎重起来，银月贪狼和九妖翼姬严阵以待，感受到这阵樱花雨的不同寻常。
　　这个季节并不是樱花盛开的时候，这阵莫名而来的樱花雨显然昭示着不同寻常的意思，这感觉尘道少太熟悉了，他紧张地握住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这突然介入的人，到底是敌是友？
　　九妖翼姬娇喝道：“现面吧！”
　　一阵劲风从尘道少背后袭来，霎时逼退九妖翼姬数步，粉色人影手持莲花盏，踏月而来：“娇兰傲梅世人赏，却少幽芬暗里藏。不看百花共争艳，独爱疏樱一枝香。”
　　如果这世上有男人能把粉红色搭配得如此协调优雅，气质翩翩，眼前这个男人肯定算一个，虽然一身粉色手持花盏，这人却没有丝毫的脂粉气，反而带三分清高，六分……神棍气质。
　　九妖翼姬眸光一敛，迅速摆开架势：“又是你？”
　　“懒得与你们废话，雪樱千里！”来人刚刚念完诗号，正好走到尘道少与失路英雄身边，脸色一沉，杀气凌冽，直接便出手！樱瓣汇合一股洪流，仿佛化身成巨龙，铺天盖地地冲向九妖翼姬和银月贪狼，顿时天地间一片混沌，只留下漫天满眼的粉红。那人趁机拉住两人，疾声道：“还不快走？”瞬间三人身形如电，化光而去，待尘道少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自家宿舍楼下。
　　“……”已经习惯了各种功法的尘道少仍然无语了一阵，眼见失路英雄微微晃动，连忙上前扶住好友，“你没事吧，伤得如何？”那粉衣男人见状，便为失路英雄渡入真气，片刻后，失路英雄脸色好转。
　　“多谢前辈相救。”
　　粉衣男人挥挥手，道：“别叫我前辈，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我是拂樱斋主，你们叫我拂樱便可。”
　　“拂樱？”尘道少总觉得这名字好生熟悉，转念一想，便想起来上回九皇座之事似乎悦兰芳请他帮过忙，顿时对拂樱斋主生了几分信任，笑着道，“原来是拂樱……先生？多谢相救。”然后巧妙地搬出了孔雀风水中介的招牌。
　　拂樱讶异道：“原来是兰芳家的人，哎嘿，那倒是巧了。”
　　三人闲话了几句，尘道少突然问道：“对了拂樱先生，你怎么会到这里来，那个九妖翼姬似乎认识你？”
　　“我与她交过手，这个女人太凶悍了，可惜讨不到便宜。”拂樱无奈地摇了摇头，“是说你们孔雀风水中介也接了这个事情吗？不会让你们小孩子直接就上手查死国吧？兰芳他们也胆大了，历练也不是这么个历练法，换了我家小免我可舍不得。”
　　听拂樱稀里哗啦讲了一堆，尘道少勉强明白原来拂樱把他和失路英雄当成是中介所派出来调查事件的人了，不由失笑：“派我们过来岂不是砸了招牌，我们只是S大的学生啦，巧合，巧合而已。”
　　失路英雄道：“拂樱先生也知道死国的事？”
　　拂樱笑道：“实不相瞒，我和悦兰芳干的是同一款的营生，这次是受了百韬略城所托，来查查他们少主赤子心的事情。结果到了这里和死国的人几番周旋，却是一无所获。”
　　“赤子心？”尘道少和失路英雄面面相觑，这岂不是同一件事。拂樱打量了两人，又道：“嗯，来之前我看过资料，这位失路少侠和赤子心是相识吧，那我便不瞒你们了。数月之前，百韬略城少主赤子心意外死亡，城主夫妇不甘爱子惨亡，便以一宝物与死国天者做交易，让赤子心复活。可是赤子心复活之后却十分古怪，似乎变了一个人。这一点外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城主夫人惜夫人是赤子心的亲生母亲，自然觉察得出。惜夫人担心天者使了什么诡计，所以委托我调查这件事。”
　　“那个赤子心的确有鬼！”尘道少点头应和拂樱，失路英雄却按住他，问拂樱：“我们也觉察出了赤子心不对劲，只是这复活实属逆天之举，死国真有这种能力吗？”他这话就是试探了，拂樱不以为意，对答如流：“干我们这一行的，收钱办事，事主的事原不必多问，不过你既然说起，我也不瞒你说，此事我倒是知道。”
　　“复活之事虽然千难万难，也并非不可能，只看你付不付得起这个代价。百韬略城既然是玄界大家，自然也是有一点门路的，以一件天下奇珍换少主的性命，倒也不算什么。只是死国到底是真的起死回生还是李代桃僵，这便是我这次要调查的事了。”
　　失路英雄沉吟片刻，拂樱所说的话，其实从惜夫人当时电话中支吾的态度也能感觉出来，而赤子心有问题这件事他几乎是可以肯定的，只是拂樱究竟能不能信任，不知为何失路英雄总觉得心里没底。
　　拂樱见此情形，道：“这事是我自己接的委托，救你们也属于顺手，不用挂怀，我自会继续调查。对了，有件事还需你们帮忙。”
　　尘道少见失路英雄摇摆不定，便代为答道：“行啊，你说说看。不过我先提个条件怎样，调查赤子心之事，我们两个也要参加。”
　　“道少？”
　　尘道少给拂樱打了个抱歉的手势，反正他和失路英雄算晚辈，有些小动作他连掩饰都懒得掩饰，拉着失路英雄暂且避到一边。
　　碍于拂樱站的不远，失路英雄不好直接说出自己的顾忌，只能以两人能力不足恐怕成为累赘的理由搪塞。尘道少却是另一番盘算，既然原本就打算找人帮忙调查赤子心之事，现成的大腿不抱可惜了，因着悦兰芳一层的关系，他对拂樱原就带着几分天然的信任。
　　两个年轻人嘀咕了一番，最后尘道少成功说服了失路英雄，笑眯眯地去找拂樱：“怎样？”
　　拂樱感到好笑：“这算是委托我当你们的保镖吗？虽然同时接两摊活不好，不过既然咱们目标一致，接也就接了，不过，要收费哦？”
　　“不急，你先说说你要我们帮什么忙？”尘道少跟着经天子四无君混多了，讨价还价的本事也是渐长。“与其说是委托你，不如说咱们合作？”
　　拂樱笑着道：“不愧是兰芳家出来的人，跟他家那个谁谁一样狡猾。也罢，合作就合作，反正百韬略城的佣金高。我是想请你们，替我找赤子心。”
　　尘道少一愣，问：“什么意思？”
　　拂樱道：“这件事我原本打算从死国入手，奈何九妖翼姬那边防备甚严，我调查了数日一无所获。而赤子心那里，我一个陌生人本来就难以接近他，且他行踪诡秘，竟然让我难以追踪。我想你们既然和赤子心有交情，不如请你们将他诱出，再作打算。”
　　“嘿，巧了。”尘道少拍手笑道，“你说的我们早就干过了，不然你以为我们今天为啥被那群人追杀？”
　　拂樱哦了一声，挑眉道：“这样吧，为了表示我们的合作诚意，我们先来交换一下情报。”
　　“可以。”
　　长话短说，尘道少很快把从他们夜探化学楼的事到追踪赤子心的所见所闻都讲了一遍，只是略去了枫岫救他们以及悬壶子等三教中人关注死国一节，反正这也与赤子心无关。而拂樱这边的信息则是关注于九妖翼姬和银月贪狼，这两人都是死国中人，应是奉天者之命驻守在烂尾楼处，那烂尾楼里不知藏了什么秘密，两人极少离开，而中途赤子心也曾去过烂尾楼。这么一来，可见化学楼和烂尾楼应该都是死国的根据地，然而除此以外，其他仍无头绪。
　　“火山口……”
　　令拂樱最在意的，也是让尘道少和失路英雄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赤子心跳进的那个神秘的火山口。依照拂樱的推断，那个火山口应该就是连接人间界与死国本土的境界通道，赤子心通过那个通道进入了死国，而天者所在的地方就是死国圣殿了。
　　拂樱沉吟道：“如果我们也能进入死国本土，或许能有所发现。”
　　尘道少无奈地摊手：“说的是，可是那个火山口究竟在什么地方，我们可是毫无头绪。”
　　“你们到过真正的活火山口吗？”拂樱忽然问道，尘道少和失路英雄面面相觑，满腹狐疑地摇了摇头，别说是去火山口了，就是亲眼看见活火山也是没有的，至多就是从电视或者电影里见过用特效做出来的火山喷发。拂樱沉吟：“你们先入为主地认为那是个火山口，之后的一切猜想都是建立在此基础上的。可是，如果那并不是一个火山口呢？”
　　“你是说……”
　　拂樱继续道：“赤子心进入那地方之后便进入了死国，所以那地方就是一处结界通道，而你们所谓看到的如同岩浆的景象，很有可能只是通道入口呈现出的假象而已。”
　　失路英雄皱眉道：“如果火山只是通道营造的假象，那岂不是更加无从找起，甚至那个结界通道是否还存在都是问题啊。”
　　拂樱显然比两个年轻人见多识广得多：“那倒是可以放心，此结界通道联通人间界和死国，属于境界通道，非人力可以左右，所以不可能消失的。死国在人间界的根据地局限于化学楼和那处烂尾楼，我分析，这个境界通道应该也不会离这两个地方太远，甚至很有可能就在这两处。”他把玩着手中的花盏，慢慢踱步，似乎在思考着其中的关联。
　　尘道少经由拂樱这么一提醒，立刻反应过来了：“对呀，中途被结界干扰，有一阵画面成为红血色，我们就是被这个给骗了，实际上，依照时间推断，赤子心根本没有离开化学楼！”
　　“那花海……”
　　尘道少此刻已是豁然开朗：“花海有可能也是结界中的幻象。失路仔你想想，赤子心为什么会进入楼梯间，他原本是想走大楼梯的，我们以为他是要离开化学楼，现在想来，也许只是要去另一层楼。楼梯间内的确存在结界，花海和那血红色的雾气都是结界幻象，这样就解释得通了。”
　　拂樱颔首，表示肯定尘道少的推测：“嗯，就是这样，接下来的问题，就是通道入口位于化学楼的哪里了，境界通道开通不易，短时间内不可能改变位置，沿着赤子心走的路线搜寻一下，应该可以找到。”
　　失路英雄忽然道：“化学楼全楼我们都搜索过，唯有一处可疑。”
　　“地者出现的那间教室！”
　　所有的信息都被三人串联了起来，尘道少跃跃欲试，摩拳擦掌地准备二探化学楼，失路英雄仍是心存犹豫，毕竟有了第一次的失利，再次闯入化学楼成功的几率已经很难说了。更何况，如果地者依然把守在那间教室，想通过地者的考验恐怕也不容易。
　　“事不宜迟，我要前去化学楼一探，前路危机四伏，你们去不去？”拂樱这招欲擒故纵，尘道少果然上钩，“自然要去，不过，你打得过天者和地者吗？”
　　“天者不敢保证。”拂樱故意道，见尘道少明显抖了抖，笑着安抚，“不过地者方面你可以放心，我虽不知道打不打得过他，不过这几日他正巧被人请走了不在S大，且我可以保证今夜他肯定赶不回来。”
　　尘道少这才松了口气：“调虎离山哇？”
　　“可以这么说。”拂樱眼底流落一丝算计，转瞬即不见。
　　三人来到六号化学楼楼下，整个楼一片漆黑，在浓重的夜色中显出如同死亡的沉寂。
　　此时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阴气强于阳气，正是百鬼夜行，邪祟丛生的时候。不过化学楼周围的阴气并没有特别强烈，和尘道少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干净得使人怀疑。
　　有拂樱在场，尘道少习惯性地依赖起了前辈。拂樱背着双手站在化学楼下，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正在天人交战。要说这世上高人众多，每一派每一家都有自己的独家法门，哪怕是同宗同脉出来的弟子，在手法上也是各有不同。这点规矩尘道少和失路英雄还是懂的，乖乖站在拂樱身后等着，过了大约十分钟，拂樱“噫”了一声，转过身来。
　　“怎样？”
　　拂樱托着琉璃花盏，轻声道：“此地并无阴邪之物，不过有死国结界存在，我方才试探了一下，应该可以避开死国耳目，只是，需要借你们一人一滴血。”
　　“哦。”尘道少乖乖伸出手，划了个口子取血，失路英雄肩膀上原就有伤，便在拂樱的默许下取了伤口处遗留的血迹，拂樱化出三朵樱花，将三人的血分别滴在上面。粉红色的樱花沾血，血迹很快渗入其中，消失无踪。
　　尘道少依旧好奇心旺盛：“你竟然是以樱花做法器，好……风雅？这血滴樱花是什么手法？”
　　拂樱将三朵樱花收入琉璃花盏，解释道：“以血寄魂于樱花之上，降低我们三人身上的生人气息，这样便不容易触动结界被死国发觉了。走吧，进去吧。”他一挥手，樱瓣落下，转瞬间三人已经站在了化学楼里。
　　尘道少见失路英雄一直绷着脸，有心让他放松一些不要那么紧张：“哇，这招瞬间转移实在是好用，你说是不是，失路仔？”
　　失路英雄将衡剑紧握手中，瞥了拂樱一眼，道：“小心行事。”
　　化学楼里尘道少和失路英雄已经是熟门熟路，和循影灵咒观察到的情况一样，不知为何大楼梯处都被上了锁，根本无法上下通行。三人心照不宣，默契十足地打算从楼梯间前往六楼，也就是他们上次遇到地者的地方。
　　拂樱自然是打头阵的人，失路英雄武艺出众，负责断后，尘道少走在中间，三人依次进入了楼梯间。
　　楼梯间里因为没有窗户，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三人进入后门便自动关上了，更是一丝光亮也无。四周也非常安静，只能听见三人轻之又轻的脚步声。尘道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他能感觉到拂樱走在他的前面，而背后失路英雄用手抵住他的肩膀，从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安心不少。
　　什么都看不见，尘道少只能凭感觉来摸索，小心翼翼地踏上楼梯，他只能期望拂樱能够快点找到出口。身处于这种未知的黑暗中，尘道少是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幽闭恐惧症。
　　走了几步之后，尘道少觉得有什么湿湿凉凉的东西贴住了皮肤，氤氲在空气中，紧接着便传来一股奇怪的味道。有些腥，也不是很难闻，但却令人反胃。拂樱和失路英雄并未作出反应，尘道少有点不安，那味道越来越浓，而湿凉的感觉越发黏腻起来，他忍不住摸出手机，想着既然拂樱没有特别提醒，那照一下亮应该没什么吧？
　　虽然考虑过意外的发生，但现在这样的感觉快要把尘道少逼疯了，他摁亮了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亮成为这黑暗中的焦点。光亮延伸的地方，一片迷蒙的雾气呈现出暗红的颜色，尘道少微微怔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这便是之前在循影灵咒里看见的红雾，尘道少脑中闪过一念，惊讶出声：“拂樱这雾……”
　　拂樱突然转过身来，一掌拍向尘道少，尘道少猝不及防，只来得及向后退了一步，紧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