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富二代[重生]》玉桃

11、chapter 011

　　“欢欢。”林岚脸上局促，双手紧紧抓着包，紧得露出了青筋。

　　“妈妈。”罗欢停下脚步，唤了她一声。

　　这一声让林岚安慰不少，“我还以为你不会叫我了……你最近过得如何？我听妍妍说你自己接活，钱会不会不够花？你的包拿到了对吧……”

　　“妈妈。”罗欢打断她的话，“我虽然不会怪你，也知道现在的我更应该感恩。但有时候我想得通，有时候想不通。我想我们之间肯定有个问题，我们都没发现。”

　　她很平静地说着，林岚的眉头却随着她的话越皱越深。林岚问：“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们应该都分开认真地想问题究竟出在哪儿。”罗欢得出结论，“你也别担心，我不会有什么事情。我会过得很好。”

　　林岚咬着牙，好一会儿不说话，随后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我尊重你的选择。我希望我们母女有一天能放下嫌隙，你也能真正快乐起来。但你能不能答应妈妈，去远的地方，要和妈妈说，不要不接我们的电话，身边带着家里的卡。有什么事情先想到我们……”

　　“好。”罗欢勉强答应。

　　林岚低下头，苦笑着说：“我知道你不愿意见到我，我这就走。你好好陪你爷爷吧。他跟你是最亲近的。”

　　罗欢目送她离开，看林岚的背影的确很难过的样子，可她内心一点也没有感觉。

　　罗欢上楼的时候，爷爷正打开电视机看新闻。见罗欢进来，他关了电视，招呼罗欢到身边坐。

　　罗欢把买的东西放下，又将水果放在了触手可及的地方，“爷爷，想吃水果就让护工帮你。”

　　“知道了。”爷爷的眼神永远充满慈爱，“我们爷孙好久没说话了。你跟爷爷说，跟你爸妈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罗欢不想瞒着爷爷，“我不喜欢他们给我安排相亲，吵了两句。”

　　爷爷沉默了几秒，突然语重心长起来，“欢欢，其实爷爷一直觉得很对不住你，在你小时候没照顾你，负起我这个做爷爷的责任。”

　　“爷爷你怎么这么说？”天知道罗欢有多感激爷爷，若不是他，上辈子她早就死了好几回了。他这样说让她觉得太沉重。

　　“虽然他们不说，我也知道你小时候有点问题。”爷爷的眼睛望向电视墙，似乎看着很遥远的地方，“可是我当时只觉得偶然，并没有认真想过你身上会发生什么。直到你摔了住院，不记事了我才明白。”

　　从有记忆起，爷爷就经常来家里，给罗欢和罗荷买点小物件。这点罗欢也很感激。

　　“我以为一切都过去了。今天看你们这样，原来是我想太简单了。”爷爷又重新看向罗欢，“孩子，你心里不开心，爷爷都看得出来。”

　　“爷爷，我很好。真的。”罗欢真心说。再没有比亲人身体健康更重要了，其余的都只是焦妍所说的“矫情”，不足为道。

　　“爷爷相信你。”爷爷笑着，像是在安慰她一样，“我想问，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

　　这个问题，高中以前，心理医生经常问她。

　　“不记得了。”她一如既往地回答着，“忘得很干净。”

　　可是她经常会做梦，经常梦见自己在满是水的岩洞里，看见两个黑影不停地靠近她。她尖叫着往洞里面爬，但早就无路可逃了。

　　她想，或许是小时候记忆的残留；或许只是自己的幻想。无论如何，残存的记忆的确折磨了她多年。

　　罗康碍于面子，从来不提，林岚也没说。心理医生还为此生气。不过后来罗欢情况神奇地好转，便再没看过医生了。那份丢失的记忆便成了垃圾桶里的污垢，似乎谁都忘了，谁都厌恶提起。

　　“那也没关系。”爷爷苍老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你知道人活到我这个年纪，才会真正明白什么叫一切都会过去。只要未来是好的，过去就不重要。”

　　“未来？”罗欢重复了这个词。

　　“对。”爷爷眯着眼睛笑起来，“孩子，希望你早点明白这点。你是我见过的最单纯的孩子，我希望你幸福，快乐。”

　　“谢谢你，爷爷。”罗欢反手握住他的手，头一次觉得满足。

　　“我听你妈妈说，你要离开这里？”他问。

　　“嗯。我想去其他城市走走。”

　　“哦。”爷爷若有所思，不再说话。

　　探视的时间到了，罗欢又和他说了两句体己的话才离开医院。

　　既然爷爷在这座城市里，罗欢的计划就少了一点。她最近要么跑医院，要么在咖啡馆里查询B市的情况，也没怎么注意其他事情。

　　在爷爷住院的第四天，罗欢和往常一样到病房看望，才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了熟悉的欢声笑语。

　　原来是焦妍来了，意外的是，叶川和萧晴也来了。有两个活泼的女孩子在场，爷爷看起来很高兴。

　　“你们怎么来了？”罗欢走进去问。

　　萧晴说：“我们听说爷爷病了，就过来看看。让老人家高兴高兴。”

　　“谢谢你们。”罗欢招呼他们自己坐下。

　　叶川道：“罗欢每次都客气得很，我们是朋友，忘了吗？”

　　焦妍攀着萧晴的肩膀，对罗欢笑，“她就是这样，你看，爷爷不是很高兴吗？我们来对了不是？”

　　“我弄点水果给你们吃。”罗欢走到桌子旁，一边回头说，“你们先坐着。”她说着话，一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椅子，差点没摔倒。

　　“小心！”叶川从沙发上起来，过来将椅子拖开。

　　罗欢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我也去。”焦妍起身拿过水果篮。萧晴也起身，对叶川说：“你好好陪爷爷聊天。”

　　没有男性加入，三个女生自在许多。她们在水房里聊着天，多半是焦妍说着咖啡馆的见闻，还说起刚在医院见面的实习医生想要她的电话，但她没给。

　　萧晴羡慕道：“你们这两个大美女应该经常有很多人要电话吧？”

　　焦妍说：“没有啊，我还好，是碰上几次。特别是国外的时候。不过，罗欢从来没有收到过。”

　　“不是吧？”萧晴好奇地转过头打量着罗欢，“罗欢这么漂亮。”

　　焦妍伸出手比划了一下，“你不觉得她全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吗？男人想勾搭女孩子，也得在心里衡量一下对方会不会给机会吧？”

　　“有道理。”萧晴表示赞同，“哦，这么说叶川还挺有机会的。”

　　“啊？”突然冒出的话让焦妍也意外。她曾在私底下和罗欢吐槽，傻子都看得出叶川喜欢萧晴，就萧晴当不知道。

　　罗欢斜眼笑道：“越说越没谱了，我也希望有人给我递号码，好吗？”

　　水房内传来巨大的冲水声，罗欢全身哆嗦了一下。焦妍赶紧把水果放好，说：“走吧，我们聊太久了。”

　　病房内，爷爷和叶川已经聊了好多话，她们回来的时候，爷爷已经对叶川露出了看亲孙子一样的表情。叶川一向能聊。

　　大家又吃了水果，陪老人家看了一会儿电视，等到探视时间快结束时，罗欢将其他人送下楼。

　　到了七点多，罗欢打算离开医院，爷爷却拉着她到床头说话。

　　“欢欢，你的朋友对你很好啊。”他盯着罗欢的眼睛问。

　　“是挺好的。”罗欢打心底感谢他们。

　　爷爷沉默几秒，又问：“你觉得叶川叶先生人怎么样？”

　　罗欢敏感地觉察到这问题的内涵，她微笑，“叶先生人也挺好的。不过我们认识没多久，其他我不是很了解。”

　　“哦。”爷爷点点头，“没事了，我就问问。你等下帮我跟小荷说说，有空来陪陪我。”

　　“好。”

　　爷爷在医院的观察结束了，打算出院。罗欢的计划也要开始启动。焦妍十分不舍，最近几天都闷闷不乐。不过萧晴因为开咖啡馆的事情天天来找她，罗欢也安心不少。

　　在出院当天，爷爷突然闹着不出院了。林岚没办法，打电话让罗欢过来。

　　“你爷爷一直说自己有病，吵着不想出院。”医院内，林岚无奈地解释。

　　罗欢到的时候，爷爷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一脸不高兴地坐在病床上。罗欢走过去，柔声问：“爷爷，怎么不想出院呢？”

　　“我觉得我还有病。”爷爷眉头皱得很深，“我最近老是梦见你奶奶。我想我大限到了。”

　　“别胡说！”罗欢制止他往下说。医生都说了老人家没问题，她相信科学。“你会长长久久。”

　　“可是我还不能走。我还有一个很大的心愿未了。”爷爷泪眼朦胧地看向罗欢。

　　罗欢心软，“爷爷，你没事，真的。你想让我做什么，我立即帮你做。”

　　爷爷叹口气，缓缓说：“我年轻的时候，跟你奶奶去过一座岛，叫，好像叫逍县。”

　　“逍县？”罗欢脑内搜索了一下，并没有这个地方的任何信息。

　　“是一座很小的岛，具体什么样我忘了。”爷爷神色浑浊，似乎也在努力回忆，“但名字我不会记错。我曾和你奶奶在一家面馆打工。我想让你去找这家面馆，希望我有生之年能再尝尝那家面馆的味道。”

　　“什么名字的面馆？”

　　“名字我忘了，面是店长自己家做的，哦，有点像清汤挂面。但味道，太妙了。”爷爷露出了期望的表情，微微一笑，“我当时年轻，还和店长开玩笑，给面取了名字，叫，幸福秘方。”

　　“幸福秘方？”罗欢重复了一遍。

　　“对。”爷爷捶捶自己的脚，“但是我去不了了，你能帮我找回来吗？”

　　罗欢犹豫了一会儿。她其实连行程都规划好了，一旦答应，所有的计划都要重来。而逍县，那是个什么地方？

　　“怎么？你不答应我？”爷爷苍老的眉头耸立。

　　在一旁听了很久的林岚终于忍不住，上前劝说道：“欢欢，你就答应你爷爷吧，既然是个小岛，肯定很容易找的。”

　　“咳咳咳！”爷爷剧烈地咳嗽起来。

　　罗欢为难地皱眉，“好了好了，我答应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