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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辛苦了一场,真是白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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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飞机的路言,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几分钟后,李柱新载着路言停在了西郊一处几千平的别墅前。
“小言,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李柱新用力关上了车门后,看着另一侧的路言,“如今的余思南早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余思南了。”
“我已经猜到了。”路言合上车门。
踏入古色古香的中式大门,踩着青石板路,穿过木质长廊,绕过小桥流水的庭院,路言跟着李柱新来到了客厅。
正在打扫的阿姨看到李柱新后,微笑的迎了上去,“小新,你来啦。这位是?”
阿姨看了看路言,疑惑的问道。
“吴妈,这是我和思南的朋友—路言,想来看看思南。”
路言?好熟悉的名字。吴妈疑惑的看着站在眼前的女人。不仅名字熟悉,这张脸好像也在哪里看过。
在哪呢?吴妈努力的回想着。
“吴妈,余叔和阿姨在家吗?”李柱新看了看四周,问道。
“余老师和夫人去医院找何大夫了。”
“那吴妈您忙,我和路言先上去了。”李柱新领着路言往二楼走去。
噢,想起来了。吴妈看着路言的背影,突然睁大了眼睛。
这个女人,不就是放在小南房间床头柜上那个照片里的女孩吗?
虽然发型变了,脸好像也瘦了一些,但是那眼神,还是如照片里的那般,透彻明亮。
李柱新站在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前停下,他抬起手,扣了扣门,里面没有任何的声音。
他轻声咳嗽了一下,又敲了敲门。
许久,里面才传来一个无力的声音:“小新,我不想吃饭。”
这个声音,曾经那么有活力。让她厌烦,又让她欣喜。起初每次听到,她总觉得是恶魔的召唤,就连做梦,她都能吓醒。后来,每当这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又总教她心慌意乱,心乱神迷。可是此刻,这个声音,却变得这么毫无力气,好像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开口发出似的。
路言僵直了身体,紧紧咬住嘴唇,拼命忍住眼泪。
“若非必要,我一定不会让你见他。”李柱新直视着路言,严肃道,“小言,我不想说,但是我又不得不说,此刻,除了你,没有人能够救得了思南。”
李柱新转身朝楼梯口走去,留下路言一个人站在门口。
路言站在原地,不语。
许久,她拧开了门的把手。
这是房间吧?所有的门窗都紧闭,还拉上了厚厚的窗帘。要不是她十分确定,现在是下午两点钟,否则在这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她都以为是半夜两点了。
“谁?”床上的声音充满了警惕。
轻扣在地板上的皮靴声,绝对是一个女人。排除掉已经出门的母亲和穿着棉鞋的吴妈,余思南立刻警觉起来。
路言没有说话,她径直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一阵强光照的余思南难受,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挡住眼睛,愤怒地咆哮道:“你他妈谁啊,在我的房间,想干嘛就……”最后几个字吞没在他努力睁开眼,看到路言之后。
黑眸对上了一双清澈的褐色眼眸。
这一瞬间,时间好像停止,空气突然凝住。
“路导演,”许久,余思南紧盯着眼前的人,慢慢开口打破沉默,“你是打算拍个抑郁症的电影,过来观察生活吗?”
他瘦了,过长的头发盖住了他的双眼。本就白皙的肤色,现在显得更加苍白。身上的红色格子睡衣仿佛吊在他的身上,颈间的两根锁骨变得更加突出。以前总是抱着她的强而有力的手臂,而今纤细的似乎一捏就碎。曾经紧握着她的那双温暖的手,现下只剩一层皮包裹着,根根血管似乎清晰可见。
路言环顾了下四周,放在桌上的饭,没有任何动了的迹象。她走上前,摸了摸温度,似乎还没有冷却。她不知道,每隔半个小时,吴妈都要上来换一次饭。她端起桌上的饭,径直地走向床前,不顾余思南眼里的怒意,坐了下来,拿起手里的勺子,舀了一口米饭,递到余思南的嘴边,轻声地说:“吃一点吧。”
余思南伸出手,把饭菜挥倒在地上。
路言刚要伸出手去捡,却被余思南死死地扣住。
“你来这里干嘛?”他绷紧了下颌,双眼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女人,“你不是已经让别人给我幸福了吗?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路言停住挣扎的动作,低着头,坐在那里,不语。
“啪…...”
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失去控制,流了下来,滴落在他苍白的双手上。
他闭上眼睛,静静地躺了回去。右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
“辛苦了一场,”许久,他低声地说道,“真是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