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旸隅渊》菌小兽

3、扬程墓，南浔陵（上）

　　阮伊阳睡眼惺忪，从卧室走向客厅倒了一杯水，漫不经心地瞟了茶几上的大包小包。
　　“你要出去啊”
　　“嗯”霍知幂梳着头发，应声道。
　　“干嘛去？”阮伊阳伏着身子，眼眸闪着光芒。
　　“想知道？”霍知幂似笑非笑地看着阮伊阳，背上包袱
　　“说就说嘛，笑的真瘆人”阮伊阳看着霍知幂诡异的笑容，鸡皮疙瘩甩一地。
　　“切”霍知幂拎着包走向玄关，出门不忘喊一句“把家看好，莫要乱跑”
　　“是是是”阮伊阳摇头晃脑，敷衍着。温和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阮伊阳身上，直至全身，暖洋洋。
　　阮伊阳眯着眼，享受着早晨阳光的沐浴，分外舒心。
　　霍知幂没走多久，电话响起，回响空荡的屋子，显得刺耳。
　　“喂~~~~”阮伊阳抠着沙发，懒洋洋道。
　　“嗯”阮伊阳直起身子，从怀中掏出纸笔，迅速记下电话那头的话“知道了，让万叔等着吧。哦，对了，嘉嘉，我爸。。现在还好吧”
　　织嘉愣了一会儿，随后坏笑，“怎地，表面工作做不下去了”
　　“去你的，这事过不去”阮伊阳闷闷回答。
　　“好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何必呢？”
　　阮伊阳冷嗤一声，“罢了，这是我最后帮这位受万人尊敬的阮七爷”
　　“随你，开心就好”
　　“谢谢，嘉嘉”
　　朗织嘉，九门十族第七门之人，也就是阮虢义的左使。七门三宫暗使，道上贵称“朗师傅”
　　阮伊阳挂掉电话，自然地从包袱里拿出盒子，心里五味杂陈，慢慢抽出盒子的暗匣，拿出一张人皮坐在镜子前细致地敷在脸上。
　　镜子中的人脸，阮伊阳视过无数次，每一次都有种想撕破这虚伪面庞的感觉，使她厌恶，痛恶和抵触。
　　“哼，还是戴上了”阮伊阳摸了摸脸，“是吧，小七爷”随后从暗格拿出线笔在眉毛上轻轻一挑，英气十足，活脱一英俊小生却有些媚气。
　　不错，这就是道上的小七爷，阮沭央。考古界人人畏惧的罪人。
　　套上外套甩上背包，离门而出。
　　······································
　　阮伊阳开着吉普上了山。随即看到部队，还有。。。。。
　　“阿阳”韦林雅挥舞着，生怕阮伊阳看不见，接着又喊一句“在这儿！”
　　韦林雅自然知晓开车的男人就是阮伊阳，化成灰也认得。
　　阮伊阳跳下吉普车，就遭到韦林雅一熊扑。
　　“想死我了，瞧瞧都瘦了，脸都干巴巴的。吃不好就来姐这，没关系，姐养你”
　　呵，到你家。到你家指不定哪天看见你和你家那位搞啪啪，长不够的针眼，闲的肾疼。
　　“算了，算了”阮伊阳瞟了一眼表，眉头微皱“万叔没来吗？”
　　韦林雅思考了一会儿，突然喊了一声。
　　“干什么？”阮伊阳倒吓个半死，拍拍胸脯顺顺气“又咋了？”
　　“万叔说他晚会儿来，叫我告诉你一声”
　　。。。这老头又搞什么？每次就不能正常一会儿。
　　“知道了，道具都准备好了吗？时间也差不多了，等会儿踩点的时候叫兄弟们小心点，莫要坏了风水，招了鬼魂，我可保不了他们。”阮伊阳说。
　　阮伊阳说完，就进了帐篷。
　　“哟~~~，小七爷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阮伊阳如厌恶粪便一样避着黏在身边的女人，脂粉味儿浓重的很。不要自觉捂着鼻子。不满地说“离我远点”
　　“哼哼”女人松开阮伊阳的胳膊，依然妖娆百媚，坐在凳子上也是骚气十足，“没想到这次踩点也能有幸见到小七爷的真容，来这一趟好值得呢”
　　真容，哼！未必！
　　阮伊阳并未理，直径坐在对位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动作一气呵成。
　　“你家大小姐呢？怎没见她来”
　　“路上呢”女人眯着眼睨着阮伊阳，吐着烟云，饱满红润的嘴唇时不时调戏着阮伊阳。“怎地？对大小姐有兴趣”
　　阮伊阳瞧着女人这般好奇模样，便不再言语，从怀里掏出手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突然有个男人火急火燎地冲进帐篷朝那女人说了不知什么耳语，随后女人跟着男人离开了帐篷。
　　阮伊阳留意了一会儿，也离开了帐篷。
　　“沭央”
　　所谓漂亮女人一喘，百媚众生，酥到爆的声音，除了她还能有谁。
　　温霖煦？
　　阮伊阳停下脚步，正瞧见温霖煦风风火火地走来，后面还跟着一大波。。。黑衣人，好彪啊！
　　“大小姐？”
　　“诶呀，你我皆为熟人，何必客套。是吧，沭央~”温霖煦一双桃花眼眯起来殊不知俘获多少少女少男心，最后一词，说的可谓八九十为转，叫的心都软了。
　　“时间也不早了，兄弟们马上就要踩点，我们最好赶紧过去，免得误了时辰”
　　说罢，温霖煦牵着阮伊阳的手，大摇大摆地朝着地点驶去，煞羡旁人。
　　阮伊阳在别人看来是威风凛凛，仪表堂堂的公子哥。在考古界，对于这位盗墓九门的小七爷，无不畏惧，似躲避瘟神般，不予遇见。道上的也是敬而远之，久了，以讹传讹，倒把这位姑娘给神化成不人不鬼的地狱罗刹，索命的阎王。
　　阮伊阳戴上工装帽和皮脂手套，皮脂手套紧致，手便于灵活自如也无不显露出阮伊阳的手骨骼分明，细腻滑嫩。
　　“干什么？”
　　嫣然阮伊阳被温霖煦可吓到了。
　　“胆子这么小，怎么下得了墓”
　　阮伊阳费力地抽出手，鄙夷地斜视温霖煦一眼“要你管”
　　“我是不管，可是你这手比女人都滑嫩，让本小姐不得不怀疑你。。。”
　　“不。。不可能”阮伊阳辩解。
　　“我又没说什么，那么紧张作甚？”温霖煦掐好表“现在是上午十点二十五分三十秒”
　　“又不下墓，对什么表？”
　　“嘻嘻，我看我是不是和你有缘”温霖煦伸长脖子瞅了一眼，眉头苦皱“诶，不一样”
　　一样才怪，今早上来的路上被撞坏了，若是和你一样，我倒稀罕死这表的寿命了。
　　“大小姐，一切准备就绪。八卦图已经摆好，香烟筑起，兄弟们只听号令就开始操控绘图”
　　虽然来的声音略显突兀，扰了这场嬉闹也何尝不好。
　　温霖煦恢复往日的做派，高傲稳重，“去吧。”
　　“大小姐不去督查吗？”
　　温霖煦诡异地笑了笑，故意扬高声音，“不必，应当让小七爷督查才是”
　　“小七爷？”温霖煦的侍从甚为疑惑，目光移向阮伊阳。
　　“看我作甚？”阮伊阳显然被这炽热又充满杂疑的目光给瘆到了。“莫非我脸上有东西”
　　“不，沭央。是你长得太媚了”温霖煦插嘴，道
　　“咦？”
　　什么鬼？太媚，话说今日早晨精心装扮特意著阳刚之笔，如今却说媚。。。。难以接受。
　　阮伊阳跟随侍从来到地点，人熙熙攘攘。不少是科技人员，现代化感极强。
　　突然传来一阵粗犷似在嗓子被烟熏了般的嘶哑地斥责“臭小子，做个屁点大的破事也做不好，等会儿大小姐督查，出了纰漏要了你的命”
　　“那位是谁？”阮伊阳指着前方彪形大汉，问道。
　　“魏长师傅”侍从回答地怯怯糯糯地，生怕吃了她似得。
　　良久，阮伊阳才回应一声“我有那么吓人吗？”
　　“啊？！”侍从被惊到了，下意识地哆嗦，“不。。不吓人”
　　“哦，那就是我长得磕碜”继续问道。
　　“不。。。小七爷千万别误会。我绝对没那种想法，小七爷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男人了”
　　侍从的话越说越小直至听不见，脸倒红不溜球。
　　“那。。为何不敢看我？”我转过身俯视侍从。
　　“额。啊。，只是听旁人讲道上有个小七爷性格乖戾孤僻，仿佛是。。。”
　　“是什么？”
　　“从地狱出来索命的黑无常，罗刹。。之类的”
　　我承认，在最近几年我的确神出鬼没，只是盗墓倒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稿子没写途中返回，好像自己盗过的墓，自己出来了别人无一生存，还有闯见考古探索队，自己土头灰脸，正值脾气不好吓了他们，诸如此类。
　　彪形大汉发现树下窃窃私语的俩人，冲着吼道“那俩个小鬼还不快过来帮忙，瞎偷懒啥！”
　　侍从捞了捞我，往魏长放心走去。
　　侍从非常有礼貌地鞠躬，道“魏长师傅好”
　　魏长是个糙汉子，并不知礼仪，“小丫头片子不要随意进出，被大小姐看见了可是坏了规矩的”
　　随后道“阿尤，阿奇把这两位姑娘送出场地。并且管好出入口以免探口时打扰，坏了风水”
　　“放肆，竟辱没小七爷”侍从有些恼火。
　　“你他妈瞎放屁，瞎子都能看出来是女的，小七爷的名讳谁不知道，哪有像这丫头那么羸弱，虽说这丫头长得清秀，漂亮，可传说的小七爷可是人见人惧，鬼见鬼躲的人物。谁不敬佩！”
　　“罢了，反正对着探口无兴趣，等会儿还是让霖煦自个儿督查。我对这儿不熟，到时候只管把图样给我就行”
　　“小七爷！”
　　“我累了，等会儿还是让她自个儿来瞧罢”阮伊阳说。
　　“哟~~沭央怎么这一大会儿也不等等我，怎地？我刚来你就要走啊”
　　魏长见状，立马俯下身子，“大小姐好”
　　温霖煦走向魏长，冷冰冰地，“开始了吗？”
　　“马上。。马上就开始。”
　　“不是说好十时五十五分开始吗？怎拖到现在”温霖煦面部肃然。
　　这个大个头显然被这气场可弄得面部惊慌，“回。。回大小姐，刚才清理不相干人士，不知怎么地就让他们贸然闯进。”
　　“我允许让他们留下来”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还不快开始。偏要等到警察发现才动手吗？”
　　“霖煦，真的不必。我本是局外人，你只需要把图样给我观摩，我只需下墓就好。为不了动怒”
　　“阿啦啦，我的小沭央呀，就你脾气最好”温霖煦乘机捏捏阮伊阳的脸颊，像是要捏出水来。
　　“哦，对了。刚才我遇见万徵滨了”
　　“万叔？”
　　“他说他就不进去了，叫你安心探口，看样子你又要干老本行了”
　　“不只是说下墓吗？”
　　温霖煦抖抖肩，表示不知道。
　　阮伊阳深思一会儿，“我知道了。等会儿把装备给我”
　　“其实你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默默地看着他们电脑绘图就好了”
　　“所谓探口，哪能这么科技。了解墓中的状况才是探口的真正目的”阮伊阳轻轻用指头点了点温霖煦的脑袋。
　　魏长一直待在那里不动，听见此番谈话，才知晓那个羸弱小生当真是小七爷。
　　“我愿与小七爷一起探口”
　　见魏长这般自告奋勇，倒应了下来，也罢，阿奇，阿尤也随着一起探口。
　　“人不需要太多，这三人足以。”说罢，阮伊阳面向魏长等人“等会儿把探照灯，纸笔和干粮备好，以防不测。不需带太多无用之物。”
　　随后，阮伊阳与魏长等人找了个突破口进入墓穴。
　　阮伊阳打开探照灯大致的瞄一下，微皱眉头，对后压着嗓说道“走进些，别跟丢”
　　阮伊阳边走边绘制图案照相，虽然只能模模糊糊的瞧见，大致还是能看见的。
　　无数圆形大柱林立墓道，这里似乎一开始就是个开阔地，大柱直延伸到无限黑暗，望不到尽头。
　　钟乳石形态各异，但更多的似乎就像临死的人脸部的狰狞，使人毛骨悚然。
　　探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后的阿尤早已吓失了魂，嘴巴不知念什么咒。大概是保平安之类。
　　“停”阮伊阳做了个手势，全部都蹲了下来。
　　“怎么了？”魏长好奇地问道。
　　“这味道有些不对”说罢阮伊阳捂着鼻子，而后。。。
　　“魏长师傅，阿尤。。阿尤不见了”阿奇惊慌失措地喊着。
　　“闭嘴”阮伊阳低声呵斥，压着嗓子说“这地方古怪得很，与刚才所进的开阔地略有不同”
　　魏长算是盗墓中成熟老练的中手，自然知晓现下情况的严重性。
　　“嘘。莫出声，有东西”
　　脚步里阮伊阳等人愈来愈近。
　　“屏住呼吸”
　　只见那个东西朝着嗅了嗅，徘徊了一阵就迅速地离开了。
　　等那家伙离了将近10公里知道没声，魏长才敢讲话。
　　“那家伙是什么？”
　　“妖猴，锯齿妖猴”
　　“这墓里还有这东西”
　　“哼，我想这次我连探口下墓一起做罢，先下上去是不可能了。鬼知道这里有多少妖猴潜伏”
　　“这妖猴不该是景陵才有的吗？难不成。。。”
　　“你知道我们刚才进来的口从哪来的吗？”阮伊阳一边画一边与之交谈。
　　“应该是有人进来了，想来不只是我们，也许的同行”
　　“哼，魏长师傅。我是夸你还贬你。想来你也是盗墓的前辈，识土晓得吗？”
　　“你是说？那个洞是前人留下的”
　　阮伊阳并没有否定，接着说“也许真是圈养这些妖猴的主人”
　　“可我看见刚才口中的土是新的，上面还很湿润。”
　　阮伊阳撇嘴一笑，“我们继续走吧，让后面那个小家伙跟上，免得再丢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