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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军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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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清和赵毅商量完相关事宜离开赵府时,就见一小厮非常热情的赶过来,在距离韩清的一丈的地方停下,作揖道:“小的参见侯君,奴才是祁南候的下人,世子命小人将此物送给您。”该人双手捧着一个木盒,声音脆生生的,长的也很讨喜,让人生不出讨厌的心思。
许景飒?这厮到底想做什么?
韩清有些无语,但也不能为难一个下人,遂点了点头。韩岭懂事地向前接过盒子,那小厮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那小的先行告退。”
韩岭下午送端王回府,自是不知道下午发生了何事,只是检查了一下,见没有什么隐患,将盒子递给韩清,心想:莫不是世子因为今天的事情特意送的赔礼?
盒子只是普通的桃木盒子,什么没什么花纹,打磨得倒是精致。韩清直接打开盒子,只见里面一枚桃木签文并一张信笺,韩岭偷偷瞄了一眼,想:祁南候府也忒小气了,赔礼怎如此寒暄?
签文做工十分精细,上面的桃花刻得栩栩如生,还带着淡淡的桃花香气,韩清却无心注意,粗略地瞥了一眼上面的字: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然后打开信笺,不由又满头黑线。
清儿轻启:
吾推算出卿几日后外出,特为卿卜了一卦,虽路有坎坷,但化险为夷,否极泰来,乃是上上签,吾心甚慰之。
另:我们定情信物我已妥善收藏,定为我们成亲时的供奉之物。
飒。
这个自作多情的自恋狂,那算哪门子的定情信物?
韩岭见自家主子面色不愉,聪明地走在韩清身后当隐形人,突然听到自家主子难得郑重地问:“阿岭,我看起来是那么容易调戏的人吗?”
韩岭的重点却是:自家英明神武的将军居然被调戏了,若是传到韩家军中,是个多么劲爆的消息啊!
韩清见背后久无声音,自然知道韩岭的想法,不由暗叹自己交友不慎。心中却在琢磨,为什么许家世子会知道自己外出之事?是真的料事如神还是故弄玄虚?那么今日他们的相见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不能怪韩清太过小心,疑神疑鬼,而是生活在利益熏陶,权势倾轧的他们无法相信任何一个人,因为稍不留神就是万劫不复。他们必须认真思考每件事后面的深意。而且,她早已不是天真烂漫的豆蔻年华,一见钟情什么的于她早已不适用了。那么,许景飒接近自己为了什么?他这些年一直隐藏自己的真实能力又是为了什么?虽然现在一切都没有头绪,但是她并不着急,毕竟时间长了,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
翌日,清晨。
韩清刚走出候府,就见许景飒慢悠悠的领着一个小厮向自己走来,露出灿烂的微笑,“侯君,早啊!”
那小厮就是昨天给韩清送信的人,名唤邱迢,是从小伴着景飒一起长大的。
韩清冲景飒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然后牵起下人递过来的马缰,打算离开。
景飒对韩清的态度毫不在意,反而凑上前去,笑眯眯地问道:“侯君这是要去哪里啊?”
韩清挑眉,似笑非笑地说:“你既能推算出我明日外出,那也算算我今日要去何处吧!”
景飒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侯君真是抬举我了,我哪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还不是我爹告诉我的。”
韩清莞尔,表示了解,语气也轻快许多,“你说你堂堂祁南候世子,搞得像江湖神棍一样。”态度随意,宛若多年好友一般。
“呃……”神棍?她这话说的。景飒抽了抽嘴角,说道:“侯君是要去城郊军营吧!方不方便带我同去?”
明明说不知道要去哪里的吗?说实话,和这样聪明的人斗智斗勇实在很累。韩清点点头,看了看身后的韩岭,道:“阿岭,把你的马给世子,你待会去马厩里寻匹好马。”然后目光看向景飒身后的邱迢,笑道:“至于你嘛,还是回祁南候府吧!毕竟军营重地,不是谁都能去的。”
意思是我很荣幸了?景飒眯起桃花眼,漫步走到韩岭身边,笑眯眯道:“韩统领,劳驾了。”
韩岭很有素养的没有给他一个白眼,只是稍微避开了一些。此时,韩清早已策马扬尘而去,景飒略带抱怨地翻身上马,还不死心地喊了一声:“侯君,你等等我啊!”纵马追去,只留下满地灰尘。
韩岭双手抱肩望着两人纵马离开的背影,心中揣测,就是这家伙不要命的调戏了自家将军?呃……许世子真是眼光不一般,居然瞧上了我家将军,不过就世子这个怂样,怕是主子连一眼都瞧不上他吧!倒是主子神机妙算,竟能猜到世子要跟着她一起去军营,其实那匹马就是为世子准备的。
就算景飒再骑技精湛,也比不上在马背上活了小半辈子的韩清。景飒紧赶慢赶,还是和韩清差了大半距离。难得韩清好心,竟减慢速度,和景飒并骑而行。
城外芳草萋萋,夹杂着丝丝泥土的气息。间或有几只蜻蜓飞过,难得的宁静安逸。
“塞外长河落日,黄沙漫天,还是我们京都景色宜人,精致婉绰。”韩清望着不远处的蜻蜓,神色悠远,低叹道,“怪不得边境不得安宁,总有外寇侵扰,是贪图我大曜之美景啊!”
景飒扭头看向一旁的韩清,神色中难掩愁思。而景飒注意的却是她眉目精致,即使眉头轻蹙也别有一番风情,不由心跳漏了半拍。心中却想,世人只注意到韩清将军巾帼不让须眉,战功赫赫,却忘记了她其实也是个普通姑娘,是个倾城如画的美人。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便来到城外军营,密密麻麻地竟有几百个营帐,后山隐约传来“嘿”“哈”的操练声。
韩清下马,立即有士兵将马牵走,韩清和他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大步走进军营,沿途见到她的士兵都恭敬地冲她行礼,“将军”。
韩清点点头,算是回应,目不斜视地向军营内部走去。
景飒发现虽然营帐很多,但是军营里的士兵并不多,除了各个要塞出口有士兵值守,便只有巡逻的队伍了,想到后山的操练声,景飒暗自揣摩,其他的人应该都在后山操练。
韩家军不愧训练有素,那些见到韩清的士兵打了招呼后就继续自己的本职工作,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他就那么没有存在感吗?景飒却只能在心里抱怨自己的不平,毕竟这些士兵带着在沙场养出的杀伐之气,威慑力十足,他实在没有那个胆子说出来。
韩清在一处比武场停下,除了普通士兵及站岗巡逻的士兵,其他有些官职的将领都在此处了。比武场上的俩人正在切磋武艺,其他将领看到韩清都围上来与她聊天,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忽略了与韩清同来的景飒。
韩清虽与他们闲聊,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场上的俩人。
其中一个人比较精瘦,年岁也比较小,因在边塞多年,皮肤透着健康的黑色,这是先锋韩冽。另一人大约四十多岁,身材粗矿,留着络腮胡子,一把大刀耍的虎虎生威,这是虎威将军韩晏。
韩晏体格雄健,胜在力大无穷,韩冽身材瘦小,胜在身姿轻盈。俩人相斗,几乎不相上下,韩冽在力量上敌不过韩晏,便一直贴在韩晏身后,企图找出破绽,一招命中。胡晏脾气有些暴躁,几次三番都抓不到韩冽,不由恼怒,手法也有些杂乱。不用看,谁输谁赢已经知晓了。
果然,韩冽趁其不备,用指轻击韩晏手腕,他手中的刀顿时掉下,韩冽低腰一滚,接住大刀,在韩晏不远处站定,笑眯眯地拿着大刀看向韩晏。胜负已见。
“晏叔,你这暴躁的脾气不改,可永远赢不了冽大哥。”韩清言笑晏晏地对着韩晏笑道。
韩晏上前一把夺过韩冽手中的大刀,用衣袖在脸上胡乱一擦,咧嘴笑道,“清丫头,你来了,要不你上来和叔叔我切磋切磋?”声如洪钟,气势如云。
韩清掏了掏饱受摧残的耳朵,不满道:“晏叔你天生神力,我这小身板可扛不住。”她眼珠一转,回头对被人忽略的景飒招招手,说道:“军营是个尚武的地方,你武功如何?要不要和晏叔切磋切磋?”见昨天的那个手法,想来是可以和晏叔过个十来招的。
景飒点点头,将手中的折扇插入腰间,纵身一跃站在韩晏对面,拱手道:“晏叔,请。”
韩晏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倚老卖老,欺负年轻人,遂将手中大刀别在后背,也微微拱手,便直接出拳袭向景飒的脸颊。
“晏叔,人家是堂堂祁南候世子,点到为止,切莫伤了人家。”韩清在下面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又吩咐他们注意一下,别让韩晏伤了景飒,然后便向主帐走去。
离开时她用余光瞄了一眼台上,只见景飒扭头躲开韩晏那一拳,同时纵身一跃,出腿踢向韩晏胸膛。
走出稍远处便隐约听到比武场下细碎的讨论声:“听统领说,世子昨日调戏了将军。”
“可不是嘛!今天俩人又出双入对,难道真的有奸|情?”
“……”
韩清无语,谁说男人不八卦的?男人八卦起来连女人都不及其万一。这些男人有一个话题是十天半月说不完的。
韩清来到主营和军师谈完去宁都的路线及保护措施后,便歪在软榻上小憩,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给自己披了个薄毯,心中稍安,便沉沉地陷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