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虹扬霄》六街灯火

22、22章

　　李闯忙完那几个场子的事儿，正犹豫着要不要给邵扬发个短信，要说什么才能显得不那么刻意，正绞尽脑汁的组织语言，被突然震动的手机吓了一跳，是赵鸣身边的贴身管家，这么晚了，会是什么事儿呢？ “喂，李伯，这么晚，怎么了？” “那个，小闯啊，鸣哥这边出了点事情，叫你们几个过来呢。” 李闯又点云里雾里，有事一般都是老大自己打电话，今天怎么是李伯打的电话，李闯不敢乱想，掀身起来就出发了。 江腾也同样接到电话，直觉告诉他事情不简单，心里再急，也要安顿好齐云霄。 “出了点事儿，哥要出门一趟，要不哥送你去邵扬那儿吧！”江腾对睡眼惺忪的齐云霄说。 齐云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平时江腾出门也没要把他送到邵扬那儿去，只是很少在江腾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安慰他说：“你去吧哥，我在家里没事儿的，邵扬拍戏这阵子不知道在哪儿呢！” “我办完事就回来。”江腾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心中的不安。 江腾到了赵鸣家的时候，看见李闯是跪着的，脸上也挂了点彩，明显是被人打过的。 江腾听到自己胸膛里轰的一声。 以李闯目前在帮派里的地位，是没人敢动他的。就是有谁想动手，也没实力能让李闯挂彩的。 除非……除非是老大下的命令，李闯是不敢还手的。 “老大，我来了。”江腾从没这样不知所措过，他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这几个有没有颤抖。 “我以为你眼里没我这个老大了呢，这出戏打算演到什么时候啊？！” 江腾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但还是假装镇定，“演什么戏啊，您说什么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啊？” “大螃蟹要找的人，是不是一直在你那儿啊？你为什么藏着他啊！我他妈不管你平时玩男人还是玩女人，但没想到你这么没分寸！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坏了规矩，咱们干这个的，虽不是一个帮派，但往大了说，其实就是一家子，虽说有竞争，但也要各凭本事，各有所长，不挡别人财路是最基本的规矩，你年龄虽然不大，但在道上的时间不比在座的各位少，规矩，不用我再手把手教你吧！把人交出来，再找个理由就说不知道那人就是螃蟹要找的人，摆个宴，道个歉，这事儿就过去了。” 江腾什么事都可以冷静，但关于齐云霄的事儿无法冷静，“老大，我不能把云霄交出去，你听我解释，云霄他是个好孩子，他谁也没招惹，只是安安分分的过日子，雇佣大螃蟹的人，要杀他灭口，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把事情查清楚。” 赵鸣几乎没等江腾把话说完，就用拐杖抵住了江腾的头，“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才是我们的规矩，雇主有什么意图跟咱们有鸡毛关系，你他妈真拿自己当好人了，还调查别人的事情，你怎么不去当警察啊，跟我混，屈才了你！道上什么规矩你不清楚吗？活傻了你！” 江腾居然一时找不到反驳照明的话。 又或者赵鸣说的是对的，江腾就应该是他说的那样的。 赵鸣看到江腾没反应，气急败坏，就势将手里的拐杖砸在了李闯身上，“我他妈让你俩遇事儿的时候互相提点一下，有什么都不如有一个靠谱仗义的兄弟，你就是这么帮他的，看着他犯傻，看着他坏规矩，他这样以后谁还服他，我让你在他身边呆着，是为了让你在这种时候，煽风点火，添油加醋的吗，啊？打断你狗腿，都不解老子的气。” 江腾终于有了点反应，“老大，小闯他不知道这些事儿，他是被我骗了，你知道他最信我了，我说什么他都信的，他不知道再我身边的那个人就是大螃蟹要找的人，他要是知道那个人就是齐云霄的话，他不敢违背您的，您是知道的。” 事已至此，江腾不能让李闯和自己一同陷入困境，至少得有一个人是清白的。 “你俩穿一条裤子都嫌肥，把老子当猴耍吗？”赵鸣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是犯嘀咕的，李闯对自己的忠心，赵鸣是知道的，把自己从阎王爷手里救过好几次了，心里对李闯的疼爱其实是不亚于江腾的，但这孩子就是事事都听江腾的，也不知道在这种事情上，李闯是会听谁的。 江腾喉结动了动，突然抬头看着赵鸣说：“老大，事已至此，我也不想瞒你了，我想帮齐云霄，但也没想要连累帮派。” 李闯不可思议的看向江腾，这好像不是讨论这件事的好时机吧？腾哥这是要破罐子破摔了！？ “放屁你，这道上谁不知道你江腾是老子的继承人，我告诉你，你就代表着帮派，帮派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你说不连累就不连累了，做梦呢你？”赵鸣几乎咆哮。 “我的意思是，这个继承人，这个帮派的老大，我不想做。”江腾没想过是在这种情况下，跟老大说这件事情，但无论如何，压在自己心头这块石头总算是卸下了。 赵鸣跌在椅子上，李伯急忙扶住，“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老大，我对不起您，但我真的好想为我自己活一次，我真的不想做这个老大。” 赵鸣的眼睛盯在江腾身上，江腾觉得那目光冰冷的像出鞘的剑。 “十三年，我养条狗，都比养你强。”赵鸣深吸了一口气，幽幽的说。 “您永远是我的恩人，我的……父亲。”江腾在心里是把赵鸣当做父亲看的，一个严厉的父亲，但他从未把这种话说出口，都是大老爷们儿，这话多矫情，江腾也不想让别人觉得他跟老大套近乎。但今天江腾说把赵鸣当父亲，江腾怕以后没有机会告诉他了。 “你要真是我儿子，我也算祖上有光啊，可惜啊，你不是，不是咱就按规矩来。我刚说了，帮派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也是我把你养这么大，那你就把属于帮派的那部分留下吧。也算给我留个念想。” 江腾苦笑，没错，老大从来不是好说话的人，“不知道老大看中我哪儿了。” 赵鸣用拐杖指向江腾的右腿。 江腾环视了一周，看着赵鸣身边的一个贴身保镖说：“那就麻烦大壮兄弟，帮个忙敲断我这条腿了。” “我是说，留下。”赵鸣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