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分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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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水流，悄无声息，一去不复返。
最近高一分班在即，分班规则和尧无明从前上学时一样，划分文理科。班上的同学课间不时打听下，其他人的分班意向。
沈一一也暗戳戳地来探她的口风，而尧无明闭口不言。
卫念净在座位上想着昨天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的场景。
“小卫啊，最近要分班了，你知道吧。”
“嗯。”
坐在他面前的班主任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继续道：“你的成绩无论文理科，那必定都是首屈一指，只是……”
卫念净接着老师丢出来的停顿说：“老师你说。”
“这虽然你选文选理都一样，但是你在理科班，那发光发热的余地了就多了去了。你懂吧？高考后选专业选学校……还是希望你多加考虑一下，不要贸然选择哈。”
卫念净没接这话，只是垂眸做深思状，他说：“知道了老师，我回去好好考虑。”
听了这话，班主任朝他摆摆手：“那就好，听进去了就好。那你快回去吧，这也快上课了，就不耽误你了。”
“谢谢老师。”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离开办公室。
可以去问下她的意见，或许也不用问，他只要和她待在一起就好了。
他这样想。
教室沈一一旁边的尧无明手撑在桌子上，准备起身。
“杨杨……杨杨……医生！”
那是什么声音？那么熟悉又让她不喜。尧无明脑海中的声音像一团乱麻纠缠在一起，有什么机器在发出滴滴滴的响声，又是什么声音再呼唤她？
又是幻觉吗？
她这样想。
“这是怎么了？”尧无明感觉到有个人扶住了正往下倒的她，那个人伸长手臂从她背后环抱着她，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胳膊。
她感觉得到这双手坚实有力，牢牢地把她禁锢在他的怀里。当然，这很好，避免了她扑倒在教师坚硬的地砖上，也防止了她可爱的小脑袋磕到桌角从而毁容或者失忆什么的。
尧无明还是迷迷糊糊的，周遭的一切都像是被笼罩在雾里一样模糊不清。当然，她靠在那个人的臂弯里，感受着这个人身上的温度还有他身上的味道。
抓住她胳膊的那只手又紧了紧，她听见他说：“我们去医务室吧，来我背你。”
她的灵魂好像飘走了，但是尧无明还是听见自己说：“不用了……可能是没吃早饭，有点贫血。”
“太近了，他和自己的距离太近了。”尧无明混沌的脑子里冒出了这句话。
她的耳朵有些痒。那个人低下头在她耳边说话，呼出的气息打在她耳尖上，让她想去挠。他的体温，也从紧贴着她的那双手上，传递到尧无明的脑子里。
尧无明感觉自己的脑子开始发烫。她迷迷瞪瞪的想想：“这个人太危险了，我得离他远一点。”
倏忽，周遭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她的小脑瓜又开始正常运作，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也没了。
理智回笼，尧无明这看清这个扶住自己的人——卫念净。
他抿着嘴，担心又有些生气，想恶狠狠地教训她不吃早饭的不良行径，可是半天都不知道教训才好，只能语气凶狠地说：“下次一定要记得吃早饭哦，不可以这个样子了。”
尧无明连声称好，又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松开自己，毕竟她好好的坐在位置上，可不需要再被抓着胳膊了。
铃——上课了。
“上课啦，快快快回去，我没事了，别担心啦，别待会被老师看到了。”
卫念净不情不愿地说：“哦。”他往前走几步，又回过头来，想说什么，话还没说出口。
尧无明对他摆摆手：“知道知道，一一那有吃的，我马上吃！放心心。”
卫念净一脸不霁地坐回座位。旁边的钱甫珪默默往边上挪了挪，怕他殃及池鱼。
沈一一看着老师悄悄地从桌子里拿出个小面包，用小面包蹭蹭尧无明垂到桌子底下的手，嘀咕道：“快快，宝贝，朕赐你个好东西。”
尧无明在桌下不动声色地接住小面包：“谢皇上赏。”
“不客气。快，老师转过去了，抓住机会！”
小面包的外衣被人撕掉，再被掰成几块塞进尧无明的嘴里。沈一一看着尧无明这个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一时忽略了老师动向。
等到数学老师转过身时，就看到沈一一盯着她同桌痴笑的样子。
这一看就是没有把心放在数学上的样子。
“来沈一一，你来给大家说说，这道题怎么解。”
尧无明嘴里的小面包还没有被毁尸灭迹，只能僵硬着一张脸，用目光给她加油。
沈一一站起来：“怎么解啊？这……就先写个解吧。”
数学老师刚想批评沈一一学习态度不端正，就看到她们班“数学之光”——卫念净，他旁边的钱甫珪脑袋埋在课桌下面，不知道在做什么。于是数学老师话锋一转：“钱甫珪！你来说说写了解之后呢？”
钱甫珪匆匆忙忙地站起来：“啊？解……解，老师我解不出来。”
“那你说说，你刚刚在课桌里找什么？都上课这么久了，还有什么是没准备好的？”
“报告老师，我数学练习册不见了。”
数学老师：“!”
"钱甫珪、沈一一你们俩给我站到最后一排后边去，站着听课！"
钱甫珪、沈一一：哦豁。
数学老师推推眼镜：“老师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端正学习态度，不要在课堂上开小差，这就算了，这才学了多久？数学练习册都整没了，那上课评讲作业，你们看什么？看无字天书？”
“咳咳，老师也不多说什么了，来同学们看这道题，我们这么解……”
对于集中精力上了一天课的同学们来说，没有老师上课的晚自习，是一个很好的休闲时间，大家可以补补作业、看看闲书以及偷偷聊天。
学生时代的晚自习通常会发生很多有趣的事，不过最近晚自习，大家通常在八卦其他人的分科情况。
这不现在已经很多人——某些其他班的女生，向钱甫珪打听卫念净的选择了。
“卫哥，你到底啥意思，去哪个班啊？”
“我也不清楚。”卫念净烦躁地翻书，今天晚饭的时候，他问尧无明怎么想的，但是她好像可以回避这个问题，只说让他按照自己的喜好选择就好了。
卫念净开始胡思乱想：“莫不是她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得到了就不珍惜？”
从未见过珠宝的巨龙，在找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宝藏之后，不能接受有朝一日自己会失去它的可能。巨龙会拼命守护在宝藏的周围，不容一点闪失。
但卫念净不是巨龙。
“卫哥！欸，卫哥你去哪？”
“有事。”
他把尧无明拉起来，对老师说：“老师，她肚子痛，我要送她去医务室。”
尧无明：“哈？”
她当即捂住肚子：“老师，我肚子真的好痛啊。”
老师：不要以为你拙劣的演技能够骗到我。
“好啦好啦，你们去吧，早点回来！”
卫念净说：“知道了，老师。”
就这样，卫念净拉着尧无明出了教室，出了教室门口他就松开了拽住她的手，他小心地问：“姐，你肚子疼吗？不好意思我太冲动了。”
“没事没事，我这不是配合你嘛，你拉我出来是想说什么？”
“嗯，我想问你选科的事。”
尧无明走神了，她离卫念净只有一拳的距离，只要上前一步，便能扑进他怀里。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初被她带回家的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孩了。他长高了，有自己的朋友了，现在也变成了老师眼中的“掌上明珠”。
他身上还是带着早上她闻到的香气。现在她知道那是什么味道了，那不过是十分普通的沐浴露的味道，和她用的是同一个牌子，同样的薰衣草的气味。
什么时候开始眼前的这个人，固执地追逐着和她相似的一切呢？
“你是不是想和做出同样的选择？”
卫念净有些诧异：“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尧无明正经地说：“我想去文科班，可是我觉得你更适合理科班。”
“那有什么所谓呢？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更何况在文科班我也能学的很好，不是么？”
尧无明抬头注视着这个人的眼睛，他的瞳孔略黑像是黑夜深邃神秘，“你去文科班当然也很好，可是我希望你的选择是因为你自己喜欢，而不是因为我的缘故。”
“卫念净，你自己喜欢的是什么呢？”
卫念净想起自己在钻研数学时的喜悦，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激动，像是找到了可以为之献上自己所有热血的东西。可是，与她比起来这真的很重要吗？能够天天看着她，自己也会很开心。
“我和你在一起就很开心，我觉得文科班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净净，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卫念净的眸中浮上一丝疑惑。
“你不喜欢语文，不喜欢文科，虽然你依然能考得很好，可是你只有在面对数学时，才会有无限的激情与热烈，那才是你真正热爱的科目。”尧无明顿顿又说：“我之前听说理科班的老师考虑让你参加数学竞赛，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你不觉得吗？”
卫念净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他不喜欢这种选择。
“净净，我希望你能追求你喜欢的一切，而不再患得患失。”
这句话像是一支箭身寸入卫念净的脑海，他的脑子嗡的一下响起来，可是他依旧不动声色地听尧无明继续说。
“净净，你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了，你现在拥有无限的机会，你有资格也有能力去追寻、去拥有那些美好的事物。”
“包括你吗？”
尧无明笑笑：“当然，你已经拥有了我，你还可以拥有其他你喜欢的事物。同时这也不会让你失去我。我希望你勇敢而独立，成为更加耀眼的存在。”
“我觉得我并不好，我……”
他不再说话却在脑子里想：我不配，我甚至不敢说我拥有了你，我只是被你俘获，还是时时刻刻担心你被他人吸引，被你发现我只不过是个卑劣的偷窃者，从你和你的家人那里，“窃取”你们的爱与钱财。
尧无明上前一步抱住了他：“你很好，真的，你自己无法想象的美好。为什么不多给自己一些宽容呢？我想要看到你为了自己的热爱努力的样子，你的未来不应该是踩着我脚步的影子，你有自己的路要走，你得到了一点爱不应该就只守着这一点爱，你可以去寻找更多的你的热爱。”
卫念净被她温暖的拥抱和一番话震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只能回应这个拥抱。
尧无明眼睛滴溜溜的转，又开始起坏心，她开始抱着卫念净的腰撒娇：“净净~你好好考虑嘛，我最喜欢你在给我讲数学题的样子了，认真做事的男人最帅了，你好好考虑一下嘛~拜托拜托。”
卫念净：可恶，完全无法拒绝，啊啊啊，她这个样子好可爱。
他开始庆幸这里的不甚明亮，让她无法察觉出他的慌张，“我会好好考虑的。”
就在卫念净还想继续沉浸这份温馨中的时候，不远处突然响起某个老师的声音：“那边是哪个班的学生？！不好好上课就算了，还逃课出来谈恋爱！”
卫念净怀里的温暖突然没了，尧无明拖着他撒腿就跑，“跑啊！愣着干嘛，等着挨处分吗？笨蛋。”
卫念净：老师误我。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分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