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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7~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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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夏桩从梦中恍恍惚惚地醒来。
在床上发愣许久,才悠悠想起方才梦见如人生跑马灯般的梦。
许久没睡也没做梦的夏桩回味了下当年他的徒弟们青涩的模样,做成就的艰辛,再想想现在长大的徒弟们一个比一个出色,还有一个是欧皇睡在他旁边,跟他滚了床,爽爽的双修不知道多少次,预定下个月两人要合籍成为道侣。
有颜有钱有欧气,技术好又听话。夏桩戳了戳仍沉睡中的小徒弟那张符合他审美观的脸,左看右看,满意地亲了几口。
正欲下床,却被睡眼惺忪的江重澜抱住,含糊道:“师尊……不要走……”
夏桩被小徒弟软软的模样狠狠萌了把,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从对方怀里脱身,轻道:“为师去去就回。”
下了床、勾勾手指穿好衣服,用了法术让小徒弟做个好梦,才去做正经事--检查被他封印的入口与能量的供应是否维持正常。
要是平时,夏桩必定会因为今早的梦有所警觉。
江重澜被门外浓厚的瘴气惊醒。
下意识地往旁边摸,发现师尊不在旁边心里更慌,匆匆的穿好衣服,祭出提灯似的仙器。他举高提灯,注入灵力,这才开门,让灯里的光驱散迎面而来的瘴气。
外头景色蒙上一层薄薄的灰雾,花草树木都因瘴气而干枯腐朽,式神们颓然坐在地上动也不动,庭院的流水混浊静止、死鱼浮水,万籁俱寂,除了他外不留半点活物。
他明白,要是师尊没事,肯定会来找他,而现在出这么大的事,又不见师尊,怕是出了问题。
江重澜举着灯往洞府深处疾步走去,熟悉的房屋与摆设一如往常,走的越深、瘴气就越发浓厚,潜伏在心底的不安也越大。
最终来到一扇他记忆中被层层锁上、但如今微开的门前,浓郁的瘴气从里头流出,深灰近黑的雾气腐蚀不被灵力所保护的砖瓦。
他以前问过师尊那门后是什么,师尊曾说“这是洞府运作的能源供应处,很危险,你现在还没法进去”。
江重澜举灯往前,里头是个无窗的房间,墙面四周写满符咒,地板坚硬如铁。旁边有画满符文的箱子,中间一处一个人大的裂逢被八卦阵围住,铁笔牢牢插在洞口旁,理应完好的阵法被抹去一脚,鲜红的朱笔又毁了几分,毫无作用的镇法令浓雾不受控制滚滚涌出。
师尊在下面,师尊一定在下面。
他要救师尊。
江重澜毫不犹豫的往前走,离裂缝仅有一步之遥便被人抓住手臂。
“小师弟、你还不行。”
关非难道,一手把人扔出门外。江重澜一个翻滚,运起灵力想强行突破,但眼前一黑,骤然失去意识,再醒来时已是在躺在躺椅上,被捆仙绳缚住。
江重澜挣扎想逃,于旁边木桌上端坐书写信纸的是顾无天,大师兄听到声响也只是稍稍抬眼,手也不停继续写,道:“我已经通知各门派大典改期,由于祖师爷临时变挂,要配的上才肯举行。”
不等江重澜说话,顾无天接着说:“合体期以下去九泉是必死无疑,纵使是所谓的‘天命之子’也不能放你进去。师尊大乘期,还能在那撑个几十年。你呢?你现在只护的了自己,根本守不住师尊。”
说的很对,没法反驳。
考虑到现实因素,大师兄虽然化神大圆满,但不可能让大师兄去,哪能让发号施令的掌门去一个不知生死的地方,若是门派没了掌门坐镇,后继者又没法服众,那离门派衰败也不远了。
师尊建立的门派不能因此毁掉。
“……只要到合体期,就能去找师尊?”
“是。”
“好,我会修练到合体期才去九泉。”
江重澜摸了摸左手无名指上的仍是银白色的戒指,安心许多。
没问题,师尊不会死的。
夏桩要被自己蠢死了。
他不就想修个小地方,嫌绑着安全绳麻烦所以爬进去动手做,哪知脚滑,猝不及防地往下摔,一开始还撞到头,撞得脑袋发晕,等回神时也爬不上去了。
唤他佩剑毫无反应,乾坤袋也没带上,修理的工具还插在洞口,手边能用的也就几个符跟毛笔。
现在为了不被瘴气侵蚀,灵力正减十减十,缓慢的跳。
虽然他可以用瘴气可做为能量,但不能转换为灵力,没法自然恢复灵力,即使是大乘期也会有耗尽的一天,最好的办法是别轻举妄动,乖乖地保持实力等待他的徒弟们来救他。
【你已完成成就[初到九泉],解锁九泉地图任务。】
夏桩控制不住自己的手,颤颤巍巍的打开成就系统,看了眼,强迫症发作。
……如果只做一点,应该没关系?
花果山祖师爷,夏桩,即将作死。
38
隔日,入口被关非难修好,门也被重新换过,封印上锁,不过这次还多安装了瘴气浓度过高与有生物通过九泉警报器,避免同类的事情再发生。
几日间,洞府内被侵蚀的每一寸也被鱼淮水净化干净,但湖水中死去鱼无法复生,只能全数丢弃再养一批。而鱼有酒还在待产,想要进来也被师兄弟妹们阻止,即使清理完毕,被瘴气污染过的一切依然禁止接触。
顾无天仍处理将大典延后的事,只说是两人私事,导致祖师爷闭关。其它门派也没察觉不对,毕竟那位可是传说中的八荒真君,向来古怪不按理出牌,且吵架一方闭关在修真界里也是挺正常的。
一个月后,门派内恢复如初。
知道夏桩不是闭关而是落入九泉也只有他们五位弟子。
江重澜看着他从小长到大的洞府,如果没有意外今天应该是他与师尊合籍之日,两人穿喜服、许下承诺,成为道侣,至死不离。
谁知,明明天道应是如他所愿,为何师尊会落入九泉?
江重澜遥望在湖边被层层封印的门,手指磨了磨左手无名指上毫无变化的银白色戒指。
因为他不够强,师尊到的了,他却不能去。
只要变强了,哪都能去,哪都能跟着师尊,师尊也没法丢下他了。
于是江重澜舍弃了作为凡人时的睡眠习惯,再次推开石门,进入万众秘境之道。
第一年,因师姐的孩子出生而回去师门一趟。
第二年,进阶炼虚。
第五年,进阶化神。
而在他进阶合体前,为了不出差错确实进阶而睡觉。
那晚做了梦。
梦里,江重澜眼前是一片模糊。
等到能看清楚,发现四周一片白,只有地上横过一条长又刺眼的血痕,像是受重伤的人被拖行。
江重澜跟着血痕走,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在远处看见了黑点。
走的越近,心神渐慌。
从黑点渐能辨识出是个长发、穿着过大衣衫的孩子,再走近些,发觉趴在地上的那个不是什么孩子,而是被斩去双腿的成人。
而且衣服与身影过于的熟悉。
空荡荡的右臂与下摆湿溽艳红,只余伸出、抓着地面,没有指甲的左手。
而无名指上戴着银白的戒指。
就和他左手戴的一样。
和师尊的一样。
江重澜顿时头晕眼花,一口气喘不过来,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将尚有余温的身体翻了过来。
脸上满是血污,右眼凹陷,像是死了般毫无声息。
“……师尊?”
似乎听见他的声音,尚存的左眼睁开了些,嘴也动了动。
“师尊……你等等,弟子这就治好你……”
他用灵力治疗伤势,不但没有愈合,反而从那里流出深黑色的血水,怀里的肉身逐渐腐败溃烂。
为什么?
怎么会呢?
他的手颤抖,停止灵力的治疗却无法停下那具□□加速的溃散。
江重澜快疯了。
却见对方嘴角微微上扬,看着他的眼神一如往昔的温柔,轻道:“终于……”
他自梦中惊醒。
经年累月的疲惫涌上,压得他动弹不得,好不容易能动,手一摸,冷汗浸湿了衣,泪水糊了满脸。
左手的戒指从银白化为灰黑,江重澜没敢去摘,只是握紧了拳,死命的祈祷。
“……师尊没事的,师尊不会有事的……”
“……师尊一定还活着……”
第十年,进阶合体期。
江重澜有些恍恍惚惚,那晚的梦仍在他心里徘徊不去。
二师姐见他如此,硬是塞给他当年师尊赠与的保命符。
“师尊不会有事的。”鱼有酒在他的背后用力一拍,把江重澜涣散的心神打回原位。
不会有事的。
只要他想,师尊就不会有事的。
江重澜深呼吸,向师兄姐们好好道别,往下一跃。
39
江重澜自裂缝中出,过了厚重的云层,落于山巅,此处能俯视整个九泉。
瘴气在上头呈现如灰雾般的颜色,但至九泉,却无色无味。此地虽瘴气浓厚,却非所预想的那般寸草不生,反而蓊蓊郁郁,颜色也是五彩斑斓。
他做好回去所需的准备,用仙器伪装成魔修,确认万无一失这才下山。
若要寻人,最好是有那人的贴身物品、所做之物,或是含有此人灵力之物,其中又以灵力之物来搜索准确率最高。
贴身之物,自然是有。
从前师尊给他的东西都没怎么用,所做之物也自然是多。
但具有灵力之物,只有那么一件。
江重澜想起自小所配戴的玉佩,自筑基后发现里头蕴含着师尊的灵力,不论日后所得的天地异宝再多,也不及此物珍贵。
他静下心,做好护阵,以玉佩为线索,画阵探查灵力原主的所在。
神识从此地向西南行,越过弯曲大川翻过两座山,跨过溪谷,在另一座山头的山腰,有处似大户人家的宅邸。前院清幽,植满花草,溪水潺潺而过,过了走廊入了后院,却是眼所可见,尽是鲜血干枯之色。
后院爬满了人。
或称只余左手的人型物体,在脏腑与肉块的腐水中爬行,污浊的看不清脸,只知皆被摘去右眼。
仅有一人似是不见其景,坐在躺椅上悠悠的搧风纳凉。
那人戴着面具,四肢完好,左手戴着手套。
他忽然阖扇,随手一挥。
江重澜回神。
护阵破碎,保命符瞬间焦黑化为齑粉。
师尊在那里,但不确定哪个是师尊。
在地上爬行的其中一人,又或是毫不迟疑的对他痛下杀手的那个。
如问江重澜不希望是哪个,应属后者。
前者运用仙器仙法四肢还可再生,若是后者,那神识受瘴气腐蚀,发疯成魔、不辨敌我,要恢复原状的希望渺茫,况且似是正常但能运用瘴气,已是入魔极深。
他看了看左手的戒指,仍是灰黑色。
不论是哪个,都得过去确认。
江重澜慎而重之将玉佩收好,匆匆赶往那处。
他越是接近,越是不安。
本以为会遭受攻击,却一路安然无恙的到了宅邸。
若有似无的呻吟灌入耳,腐败的味道充盈于空气中。
进了后院,那人仍是在躺椅上悠悠的搧风,对他的到来视若无睹、不闻不问。
江重澜看过每个在地上爬行呻吟之人仅剩的残肢,最后视线落到那人戴着手套的左手上。
薄薄的布料能看出手型,还有无名指上因戴着戒指而隆起。
“……师尊?”
对方恍若未闻,又是随手一挥。
江重澜挥剑抵御住攻击,那人才正眼瞧他,问。
“谁?”
40
那人从躺椅上下来,身体靠着廊柱,问:“你是谁?‘师尊’又是谁?”
不仅身形,连面具底下的声线与夏桩相仿。
以灵力为媒介的寻人术断没失误的可能,再摘下手套前江重澜有九成的把握能确定对方确实就是他的师尊,纵然语气中的困惑不似假装,那也只是因为失忆而已。
面对大乘期的魔修,虽然对方并无敌意,但从仅仅是窥视与一句话就使杀招,江重澜决定谨言慎行。
“晚辈名江重澜,正寻左手戴与这一样但为银白色之人,此人为晚辈师尊,不知前辈是否有见过。”说罢,伸出左手,将戒指的模样展现给对方看。
两人之间隔了一院的活死人,拖行与呻吟声填满沉默。
那人阖上折扇,取下手套,只见那只手毫无血色,没有指甲的指尖透着死人般青灰,无名指上戴着与江重澜相同但不同色的戒指。
他举高手,仔细的研究了一会,试图取下、发现纹丝不动,便问:“所以我是你师尊?”
而此时江重澜发现自己的戒指颜色稍稍淡了些,他难掩激动,正准备要说服大概是失忆的师尊跟他一同回去,却又听对方问:“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似哀怨,又似责怪。
江重澜屏息,他无法揣测现在师尊这番话的涵义,只得恭敬温顺的回道:“弟子来此多花了点时间……”
那人重新戴上手套,打断他的话。
“迟了。”
他重新打折扇,悠悠的搧风,自另一方走廊缓缓向江重澜走去。
“你看这些人,像畜生一样在地上爬,连话也说不出来,想死又不能死的悲惨模样……”他到江重澜的面前,摘下面具。
“你师尊被他们做过同样的事。”
熟悉的容貌,左目赤红,右眼纯黑无眼白不似人眼,肤色惨白。与他的距离极近,却感受不到活人的生息。
江重澜这时才注意到右手是以瘴气驱使的义肢,做工精良、真假难分。
那么那双腿也……
“三年来反复凌辱,拔去指甲,断指断掌,剥皮凌迟腰斩,治好又重来,最后腻了斩去双腿、右手,挖去右眼……”
“该说是托了这戒指的福吗?因为这戒指,左手才没被斩去,才有机会做出义肢,也因为这戒指,想死也死不掉。”
“那时候你在哪呢?”
江重澜不眠不休的修练,与师尊分别后只睡了一次,做了十年来唯一一场梦。
梦中师尊那般凄惨的模样,但他却什么也做不到。看着师尊满身血污,被斩去双脚与右手,气若游丝,用灵力也没法痊愈,只能任由人在怀中腐烂衰败。
祈祷只是梦,不料却是真的。
他希望师尊安然无恙,但已发生的事不可逆,所以愿望以别的形式呈现。
入魔重生。
“……对不起,师尊。”
“你的师尊不在了。”他重新戴上面具,正欲离去,却被拉住了衣袖。
江重澜低着头,如小时候那般认错,语气甚是软呼可怜:“师尊,是弟子错了,别不要弟子……”
若是朝夕相处的那人,必定将他拥入怀里好生安慰。
可惜对方不是。
“他不在了。”那人扯开衣袖,冷道:“把身体的主权让给我就不在了。”
不在了?师尊不在了?
那为什么灵力的寻人术还有反应?为什么对方手上的戒指还取不下来?
不就是因为还活着吗?既然还活着为何不认他?
对了,是因为师尊入魔失忆了。
可是,‘身体的主权让给我’又是何意?他不是师尊吗?
江重澜一时拎不清,趁着人尚未远离,急切地说:“即使如此,也请……前辈跟晚辈回去一趟。”
先把人带回去,事后再弄清楚怎么回事也不迟。
“凭什么得跟你回去。”
江重澜愣在原地,看着人逐渐走远,又重新回到躺椅上。
凭什么?
江重澜本来头晕目眩,差点站不住脚,但忽然沉重混沌的空气轻盈,脑袋也清晰地告诉他该做什么。
凭师尊说要他待在身边。
师尊在这里是不会变回他的师尊的。
“……你要说话不算话吗?师尊?”
“说好了不会离开我,可师尊就突然不见了。”
“师尊嫌弃弟子太晚来,故意不记得弟子,弟子知错了,师尊想要怎么罚弟子都行,但是不能不要我。”
江重澜卸去伪装,拿出伏魔绳。
“若师尊不肯随弟子回去,休怪弟子无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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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乘期魔修与合体期修士对峙起来是天地动荡,山河变色。
面对一个能操控九泉大地、能量毫无底线,修为又比他高上一阶,江重澜却毫无半点劣势。
对方有实力,他有的是运气,因机遇所拥有众多媲美大乘甚至是渡劫期的仙器,足以让缺乏地利人和的他正面迎击。虽能迎击,但不敢伤及那人身体半分,面对数次杀招,也只是使用各种化解招式,与迟缓、限制行动等法术。
高山夷为平地,林木染霜、江河冻结。
被毁去十几件仙器,九天玄雷的仙剑对土灵根大乘魔修不起作用,脚下的大地又为对方驱使,却仍是维持持平,不分上下。但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拖得越久,对他或是师尊的身体就越不利,
江重澜知道,即使到九泉,天也是站在他这边。
他要赌,必然会赢。
于是他刻意被击中,刺入身体的那瞬间,剑身上缠绕的憎恨一并流入伤口,椎心刺骨之痛放大千百倍。
他惨白着脸强忍剧痛,却止不住嘴里的那口血从嘴里溢出。
江重澜握紧对方左手,笑道:“师尊。”
那人似乎被突如其来的送死行为给震住了,愣愣地看着江重澜为了逼得更近而顺着剑刺得更深,任由人取下他的面具,将他抱住,在他耳边温柔的轻道:“……我们回家。”
胸口闷痛,眼前一片模糊。
被他忘记的名字浮上水面。
“……重澜。”
江重澜自昏迷中清醒,左右张望发现是在他自己的房内,以为他到九泉,把师尊救回来只不过是场梦,直到腹部的剧痛才明白他真的把师尊救回来。
恰好进来的四师姐看到江重澜清醒,便在床边坐下,用灵力治疗他的伤势才好些。鱼淮水告诉他伤他腹部的剑是用魔修的内丹和骨头炼制,怨气之重、瘴气之深,运气不好一剑爆体而亡,幸好他只被瘴气侵蚀一些,其余是皮肉伤,虽然恢复的慢些但基本没事。
“师尊呢?”
那时江重澜趁着人没动作赶紧弄晕用伏魔绳捆得结实,剧痛之中疼的脑袋恍惚,似乎师尊有喊他的名字,当下也顾不了那么多,赶紧御剑回来才晕过去。
“师尊在闭关室。”鱼淮水想了想又道:“大师兄说师尊的神识被瘴气侵蚀得太深,还不认得我们,先关着。另外三师兄说,小师弟你醒来先去工坊找他,他有话说跟你说。”
江重澜应声表示明白,鱼淮水没像以前一样讲许多话,只是安静治疗,直到结束了才轻道:“……师兄都不让我见师尊,我想师尊。”
他也想念以前的师尊。
江重澜到了三师兄的私人工坊,在外头解除警戒系统后才进入,经过长廊,开了门,地面与桌上满是人的手与脚。他定了定神,仔细看才发现只是做工精细的义肢。
“小师弟,我这边还没完成。”关非难用做到一半的义肢向他招招手,并大致告诉他师尊现在的情况。
师尊的右手跟双腿是以瘴气来运行的假肢,已经被他拆下来,如果要换上以灵力运作的义肢,得先将体内所有的瘴气排除干净才能装上,不然会有严重的排斥反应。
他道具都帮他准备好放在闭关室,至于怎么做……
“双修之法,小师弟必定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