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天涯无归路》止浅

4、归路（二）

　　赶了三个好奇的少年回家，卡卡西和阿娆站在了火影办公室中央。

　　五代火影虽然早已收到了卡卡西的消息，但是看见自己曾经最骄傲的徒弟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眼眶还是有了湿润的痕迹。

　　“纲手老师，我回来了。”

　　如果是当年的自己，那应该会豪迈地拍着眼前女子的肩：“不愧是我纲手姬的徒弟！”

　　而现在作为火影的自己却只能坐在这里，细细询问七年前发生的事。

　　“我会先安排你在医院工作，毕竟你离开了那么久不太适合直接进入任务。”

　　“住宿问题的话，你之前的公寓还留着，我会派人去替你打扫，在此之前你先住在卡卡西家里吧。”

　　银发女子一一点头应下了，随后便识趣地先行告辞离开。

　　身边的银发上忍低头轻声叮嘱：“钥匙还是在老地方。”

　　阿娆微愣，随即轻轻点了点头。

　　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了一道女声：“阿娆，欢迎回家。”

　　“回家”这词字对阿娆而言很遥远，却在短短几天内，听到两个不同的人对自己说回家。

　　阿娆的家早已覆灭，在世人不知道的时间里。

　　可是听到“回家”的时候还是能让心褪去一切防卫，变成最柔软的样子。

　　握紧了藏在袖子下的左手，面上却依旧是浅笑，微微颔首，以示谢意。

　　办公室里的两人目送女子离开，气氛突然严肃了起来。

　　“用写轮眼看不出任何异常，查克拉感知也没有问题，习惯动作记忆都是对的，可以确定她是猿飞娆。”旗木卡卡西眉头微皱：“可是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我派了两个暗部跟着她，但是以她的实力不能跟太近。”五代火影抬头望向眼前的男子：“所以卡卡西我希望你能定期向我汇报情况。”

　　“她毕竟失踪了七年，那个禁术的代价我也从未听说过，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停顿片刻，纲手幽幽叹了口气：“而且正如你所说的，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卡卡西，我希望你能理解，不会太久的。”

　　“我明白。”

　　走出了火影楼的女子蓦然站住，回头看着火影岩上历代火影的头像，若有所思。

　　片刻后，不知对谁说了句：“走吧。”便回过头朝慰灵碑走去。

　　落日的余晖下，整个墓园都散发着一种静穆的苍凉。

　　这里沉睡了木叶太多英灵，更多的人只是留下了一个名字，而尸体早已在或战争或任务中被毁掉。

　　她在意的人大多都早已湮没在时光的长河里，无迹可寻。

　　可是依然每每想起，心底的疼便会像一笔浓墨落在白宣上肆意浸染，磅礴而出。

　　阿娆静静地站在慰灵碑前，挽在身后地银色长发随风而舞。

　　身边似有人影拂动，再细看，却又发现空无一人，一切不过是幻觉罢。

　　抬手轻轻拂过一个个熟悉的名字，然后在一个名字上停了下来。

　　很多事她不是不知道，可是她却无法去改变，曾经的她可以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顾，为此她付出了太大的代价，可是猿飞娆不可以，现在的她也不可以，因为这一次的代价没有人可以承受。

　　无论你有多强大，无论你是谁，都敌不过红尘后那只翻云覆雨的手。

　　听说，那叫天命。

　　恍惚间，阿娆想到了过去的生活。

　　碌碌红尘，在她面前翻涌而过，漫长的岁月似没有尽头，可是有爱自己的人和自己爱的人的陪伴，会无聊却不会孤寂。

　　只是后来，他们都不在了。

　　刚到木叶的时候，她刚经历大难，并没有想过要做忍者，一开始大概只想找一个能栖身的地方。

　　每天不是坐在火影办公室的窗台边看书，便是跟着水门看他教导学生。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不知不觉地被身边的人那种深刻的羁绊感染。

　　她想，也许现在的自己也可以为他们做些什么，来守护他们的意志。

　　可是，七年前一梦惊醒，她明白，她不属于这里，该离开了。

　　身后熟悉的气息打断了阿娆的回忆。

　　转过身，看到那个银发男子缓缓走来，一步一步，格外认真地看着她，逐渐缩短了两人地距离，然后在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们之间，只隔了几米的距离，但似乎又隔着一段漫长的岁月。

　　相顾无言，理所应当的静谧降临。

　　卡卡西挠了挠头发，弯弯的月牙眼：“嘛，回家没看到你，就想你大概是来这里了，还真被我猜对了。”

　　阿娆同样扬起了笑，走到他身边，两人并肩向着夕阳的方向走去。

　　“卡卡西，晚上想吃什么？”

　　“呐，还是秋刀鱼和味增茄子罢。”

　　“好，那就拉面和天妇罗吧。”

　　有些事，说出来，会发生什么，就不能再控制了，有些真相，是危险的，不可触碰的。

　　这一次她并非别无选择，只是不想一错再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