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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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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正自惆怅懵然的时候,听见了书包里传来了手机的铃声。
奇怪,这个时候有谁会打电话来呢?
我的电话,在三个月之前,基本上是很少记得开机的,因为一上班就忙忙忙,下班了也是忙忙忙,所以往往一开机就忘了关机,一关机就忘了开机。
直到认识那个人,那个人以命令的口气要求我手机要二十四小时都开机,方便她时时都可以找到我,还说要是哪一次电话我没有开机或者电池电量不足,就要三天不理我。
可怜我只好一改往日作风,老老实实注意保持手机电池充足,而且真的记得及时开机。
其实,她一般都只在晚上10点以后才给我电话,一是那个时候我的儿子也都睡觉了,二是她那个时候才能保证基本应酬完毕。
白天,其实除了偶尔的短信,她从来都不会打电话给我。
自然,也没有别的人打电话给我。
所以我听到电话响的时候,实在疑惑,不过还是立刻去办公室里接电话了。
“请问是**女士吗?”是一个很好听的女子的声音。
“啊?我是,请问有什么事情呢?”我觉得十分疑惑。
“嗯,有你的快递,在你们学校门口,麻烦你马上下来拿一下吧。\"
\"好!”我一边说,一边准备下楼,对方也很干脆的挂了电话。
下到门岗处,果然见着一个穿着顺丰制服的女子手里拿着一大捧黄色的玫瑰花,估计那就是我的快递了。
我走过去,咦,居然是早餐时候准时见着的那个女子。
她也看见了是我:“咦,原来是你啊!你在这儿教书啊,难怪每天在那间早餐店吃早餐。\"
我笑了笑:“嗯呢。这花是给我的吗?”
她将一大捧的黄玫瑰递给我,然后拿出单子让我签名:“是啊。对了,那你儿子就在附近上小学是吧?”
又看着我的签名:“嘿,你的字,挺漂亮呢。”
其实我不惯于跟不熟悉的人打交道:“谢谢你哦,嗯,多少钱呢?”
“啊?不用,钱对方已经付了。”她收起单子,看着我:“你,知道黄玫瑰的花语么?”
我还真不知道。只是,这关她什么事情呢?
真是一个奇特的女子。
我没有回答,依旧笑笑,拿过她手里的花就准备上去。
她却是猛然将头凑了过来:“黄玫瑰,是道歉用的哦。嗯,秋心,很好听的名字呢,比你的本名好听些!”
我有些恼怒,难道送快递的都有偷看客户物品的习惯么?
她却是全然当做没有看见我的气恼,笑吟吟转身骑车离开。
我将花拿到办公室的时候,幸好此时孩子们都在操场做操,办公室里同事也就一两个,我悄然进门,径自走向自己的座位,很庆幸我的办公桌在最后一排,同事们也都不是好事之辈。我将花顺手放在台侧,而后拿起花束下绑着的卡片来看看。
卡片没有封,难怪人家顺眼就可以看见“秋心”的名字。
其实当送快递的女子说黄玫瑰代表道歉的时候,我就猜到一定是那个人送来的了。
果然是她送的,说很抱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一定会努力安排好时间来看我,叫我不要伤心。
当然这些话语一定是快递公司按照吩咐打的。
其实我一向不喜欢冷冰冰的打印字。
卡片的落款写的是“岚清\",不知道那个喜欢偷看的女子有没有看到?
唉唉,我叹叹,有什么好生气伤心的呢?人家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
于是我发了个短信给她,说没有生气,没有伤心,花很漂亮...
只是,内心里对于见面的欣喜,因着这一分波澜陡然的消减了很多。
5.
是一个周五的中午。
学校的惯例,周五是理科教研,所以,我们科组的惯例是周五的中午聚餐。
跟一个同事走在去餐馆的路上,那个新来的同事还算健谈,正在说着他的“好运气”:自从他来到这个学校,每一次科组聚餐的时候他的班上一定会出点什么事情,然后班干部就会用电话将他叫回去,所以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能够好好的吃饱过一顿科组聚餐饭。
呵呵,他一般说,一般笑,也不知道今天这一顿可否得以顺利吃饱呢?
不知怎么的,我在此时想起的却是学校体育科那个大哥曾经跟我说过的一句话:“你们科组就没有几个正常的人,嗯,你们科头算比较正常吧,另外阿周和你各算半个好了,所以结论就是你们科组一共有两个正常人。。。”
窘到飞起啊!我看着身边这个一边说着烦心的事情一边依旧神采飞扬的男子,嗯,估摸着这下我们科组好歹有三个正常的人了吧?
秋天的阳光很好。
有风吹得小区里绿化树的叶子沙沙作响,这风也带着秋天的清爽气。
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个人的电话,说是今天上午要去见一个重要的客户,下午还要去分部参加会议听取汇报,所以,原计划中的共进午餐只好取消了。
不过,她说一定会在下午的会议散了之后来我这边陪我吃晚餐。
我轻轻的叹息,晚餐啊,还真是很不方便呢。
儿子怎么办呢?看来只能先把儿子送去他爸那里再出来了。真不希望出现这样的情况,对我而言,儿子是这个世间我唯一拥有的。只是,那毕竟是今生第一个让我有了“爱”的感觉的人,我也不想为难她,也不想太过委屈自己的心,罢了。
就这样,一边听着身边同事的小小的牢骚,一边淡淡的思索着自己的心事,我慢慢的走在小区安静的路上,走向餐馆,直到手机声忽然响起。
听着那个人在那一头清清朗朗的说着:“等我,我马上过来陪你午餐,告诉我怎么过去。”
我以为是这秋天的风太过柔美,所以让我白日梦起。
她在那一头没有听见我的回答,又重复了一边要求:“我现在已经在地铁三号线上,告诉我怎么去你那里。”
那一瞬间,我依稀看见漫天的烟花飞舞。
我一边跟同事说:“抱歉,临时有事,麻烦你帮我跟她们说一声我不去吃饭了”,一边告诉那一头的她:出了地铁三号线滨庄站而后打的到滨海小区公交总站就是了,嗯,记住,的士不会跳表才对。
挂了电话,看看手表,估摸着她应该可以在十分钟内到达,我的心,如此紧张,终于要见到那个人了么?
那样一个令阳光飞舞的女子,做事总是这般跳脱。
真不知道她是怎样面对着手底下几十人指挥若定的?想起那个眉眼间自信得仿佛全天下都可以踩在脚下的女子,那个生平第一个对我说出“我爱你”三个字的女子,任我平日如何淡然若水,这一刻,终究心跳难以。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沿着小区的路走到了小区的公交站场的,就那样恍恍然,看看手表,时间才过去五分钟,啊不,还有五分钟,我就会见到她了吗?
我忽然发现自己还真的希望时间慢一点过去才好。
看看自己,总是那般素淡的衣着,不自禁的清清淡淡忧伤的眉眼,这样的自己,她真的看得上吗?
恍然中,依稀听见手机声响起,依旧是她:“我现在在小区门口,你在哪里呢?”
小区门口,不是叫她在小区的公交总站下的吗?
我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那,你就在那里不要离开,我马上过去找你,等我两分钟。”
她轻笑:“你不要紧张,你看,我就一点也不紧张。”
看来,我终究是紧张溢于言表了么?我笑笑:“嗯。”
奇怪,这样一折腾,我反倒真的不怎么紧张了,居然就这样施施然走去小区门口。
一眼就看见了她,那样一个女子,想不注意都难。
一身合体的职业套装,小挎包,即使已经有着165的身高(啊,这个身高也许不算什么,但也足足高出我8厘米),依旧穿着不算矮的高跟鞋,在小区的门口不停的走过来走过去,居然东张西望的,看什么呢?
我走过去,她还在努力的东张西望,嗯?
我想了想,还是提高了声音:“嗨!”
她一回身,看着我,灿然一笑:“嗨!”
“看什么呢?”我问。
“啧啧,原来这就是滨海小区啊!嗯,久仰久仰了。”
看着她有些得瑟的笑容,我居然明白了她的话。这座城市里,有三个小区一向是有点名声的,不过不是什么好的名声,因为小区里多是贫民,所以难免会多一些黑暗的勾当甚至多一些从事皮肉工作的人员,而滨海小区就是其中的一个。
不过,我在这里工作了十来年,还真的没有亲见过一个风尘中的女子,嗯,当年一个帮我带过儿子的奶奶说过:“切,要是被你看出来了,人家这风尘岁月也白呆了。”
那是,我从来不否认自己一向是有些笨的。
只是,因着这名声,连她都知道了,我到底有些郁闷。
也就不再说话,只是领着她准备去找吃的。
我低头走着,也不怎么敢去看她,实实在在的说,我知道自己是真的有一点点的畏她。
或许是自己向来太过安静,所以对着这样一个自信飞扬的女子,真的不大习惯于平常的从容。
正埋头走路的时候,忽然的一只手伸了过来,抓住了我的手。
是她。
一刹那间,我居然会抽回自己的手,然后将手插在了自己的裤带里。
她挨了过来,低下头,在我的耳边轻声道:“我知道你害羞,那,亲亲小嘴什么的,也就免了。可是,我这么大老远的来看你,难道你连小手都不给牵牵么?”
虽然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清朗明媚,可是我确信我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可怜的我,只好乖乖的将手拿出来,放在了她的手里。
也许,从一开始,我在她面前就只有顺从的份。
后来,我在反思这一切的时候,当所有的理智回归,我开始梳理人心的时候,知道其实所有的一切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她,是一个不怎么安分的女子,自信飞扬,这样的女子,需要的,并不仅仅是顺从。
这份顺从,也许在开始的时候,是她所需要甚至渴望的,但是,她终究并不是一个喜欢别人顺从的人,她喜欢接受挑战,无论是事业还是爱情,她渴望充满挑战的人生。我一开始就是无言的顺从,从来没有想过抗拒或者违背,这样无疑是没有任何挑战的乐趣的。
所以,所有的将来,在那一刻其实已经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