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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现在他是我的人 ...

  •   宗煦就跟没发现似的,继续和沈澈说笑着走向白云观:“下午我父王得了一幅好画,你也来赏一赏。”

      从白云观出来,宗煦笑看沈澈:“到我那里继续吃酒?”

      沈澈笑:“不敢了,比不上王爷酒量,这会儿还头疼呢。”

      “我给你蜂蜜茶喝。”

      “小王爷——”

      “不许推辞。”

      “好。”沈澈答话温柔得让人心都沉溺。

      宗煦喜欢看沈澈清款款地笑着、闲说着。两人下棋,大年初一的夜,便这么闲敲棋子落灯花的过。宗煦一时神往起来,他们便这么伴着,直到头发胡子白了,还彼此对着笑着,珍惜着。多好。

      宗煦要沈澈陪他入睡。沈澈温和地答应着,拉了绣墩来坐床前,给宗煦背诗文,背着背着,宗煦便睡着了。

      这日宗煦自父亲那里弹琴回来,心绪分外的好,想去寻沈澈,不知这会儿他还在帮宋轩忙府中事务吗?自宋轩接手府中事务来,颇有些顾首不顾尾,谢凡便让沈澈有余暇多帮助宋轩。转过回廊,忽见谢津站在问竹轩,宗煦尽量远着他的,想装作不见换条路走,哪知谢津唤:“小王爷。”

      谢津情绪不好,气色不佳。宗煦立定,温和道:“津大哥。”欲就此别过,谢津已道:“我有件事问你——”

      宗煦只有笑了一下,走上去:“什么事?”

      谢津道:“如今,都是沈先生陪你过夜?”

      谢津这话问得也太——亲切了。谢津几时这么失常过?宗煦只得斟酌词句答:“是我睡前需要有人聊天相陪,待我睡了,他也就走了。”

      谢津微扬眉:“只这样?”

      宗煦有了被侵犯的不快,答:“你以为怎样?”

      谢津道:“听说你收了他为男宠。”

      宗煦暗吸一口气,索性道:“是皇上赏的。”

      谢津说:“可他是我父亲男宠,这你又如何解释?”

      “啊,”宗煦面上一笑,心想我为什么要解释,你父亲都没要解释。忽想起前两日沈澈的话,沈澈倒是未雨绸缪了。谢津最是心细的人,自己的玉佩挂在沈澈腰间谢津岂会看不到。谢津的失常宗煦约略明白,此时却烦躁,没有耐心抚慰,只道:“不如你去问皇上要解释?”

      谢津的脸色已变了:“莫拿皇上掩饰,你们早就亲近,当日上京时你们就每晚有说不完的话,你还曾舍命救他于惊马之下,生死相依,可歌可泣——”

      宗煦怒了:“谢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意图指责我引诱你父亲男宠?好,你去告到我父王那里,或告到你父亲那里,什么后果我担着!”

      谢津已哆嗦:“你!——好,好!我替你遮掩,你倒——你胆敢玩弄我的情感,可是认错了人!”谢津忽的扑上来欲抓住宗煦扭打,宗煦一个闪身避过,见了谢津疯狂的样子害怕,跳下轩廊的台阶跑了。

      一路跑回自己的屋子,见谢津并未追过来,才稍稍定神,回思方才的每一句都觉得可笑可恼,这是怎么了?谢津疯了。

      好一会才平复心情,外面忽然一阵乱,小厮仓皇跑进来,惊恐万状地喊报:“小王爷不好了,谢大公子把沈先生杀了!”

      宗煦只觉嗡的一下,不知自己怎么跳起来的,抓住小厮:“你说什么?——”

      “都是血——”

      宗煦推开小厮跑出去,穿廊过桥,眼前府中人是乱的,头脑一片空白,忽的踩空台阶栽倒在地上,爬起来踉跄再跑。他跑向流霞阁,忽见父亲奔过来,他向着父亲去,话也说不出,父亲已抱住他:“没事没事,大夫来了,说人没事,你放心。”

      宗煦觉得就应该是这样的,不知是欢喜还是慌张,推开父亲再向前跑,父亲已拉住他:“这边——”

      父亲拉他赶到议事厅,宗煦向着人多的地方冲去。见他来了,宋轩忙让开,宗煦看见了地上的沈澈,鲜血染红衣衫,清柔的目光犹望着他笑,轻启唇:“小王爷。”

      宗煦抓住沈澈的手,牙齿咯吱吱打颤。伤在沈澈肩部,大夫已经包扎好了,只是鲜血触目惊心。有人说:“担架来了!”“抬去流霞阁。”

      “抬我那里。”宗煦说出这句话,头一晕,软倒在父亲怀里。他晕血。

      宗煦坐在软轿里被抬回自己的院落,父亲一直在软轿边伴着,安慰他沈澈没事,只伤了肩胛,大夫来得快,谢家的金疮药向来是最好的。

      宗煦茫然听着,一摸脸颊,已是湿湿的泪。

      沈澈被安置在宗煦的床上,疲惫苍白地躺着,目光倒还是清静的,唇边虚弱带笑。

      宗煦这才相信沈澈是真没事,还活着,泪水哗地就冲出眼眶了。

      他握着沈澈的另一只手,沈澈的手那么柔软,沈澈的眼眸中微微笑着,好像在安慰他,还想帮他拭泪,大夫说:“要多休息静养,明日再来换药。”宗煦便柔声告诉沈澈闭目休息,沈澈听话地合上目。

      宗煦出来,问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委屈得不得了,语声都哽咽了。

      宗境怜爱道:“我亦不知,只听仆人报大公子杀人了,国公奔出去,我也追出来,到议事厅,才知是沈澈。国公扭住谢津,这边急唤大夫来,包扎后说性命无碍,我便来迎你了。”

      宗煦忽然抬手就摘墙上的剑,宗境忙拦住他:“你要做什么?不许乱来!”

      外面谢凡正好进来,宗煦指谢凡道:“你儿子杀朝廷命官,这事怎么说?”

      谢凡微皱眉:“两人争吵打闹中误伤,哪里有杀人一说。”

      宗煦眉都立了,冷笑道:“争吵打闹?以沈先生的性子,大公子说什么他应什么,岂会争吵一句,还打闹?你既不认,我去报官!”

      宗境拉住宗煦,对谢凡道:“让津儿来道歉,沈侍郎若谅解了,则可化解了结。”

      谢凡瞧了两人一下,面色无奈,转头去了。

      宗境温言劝宗煦道:“我知你难过,看在我的面上?国公只这一个嫡子,沈澈也欠国公恩情。”

      这会儿宋轩换去染血的衣裳进来了,宗境问:“你一直在,怎么回事?”

      宋轩道:“我与沈澈在议事厅中处理账务,大公子忽然提剑进来,我们不知发生什么事,还未说话,他拔剑就刺沈澈。拦都拦不住。”

      “多亏你在。”宗境道。

      宋轩羞愧:“我身手慢,没拦住大公子那一剑。”谢家子弟都是自幼练武的,宗煦知道,若不是宋轩尽力拦着,估计沈澈的命就没了。

      “谢谢宋先生救助。”宗煦深一揖。宋轩忙扶住他:“这怎当得起?”

      谢津被谢凡绑进来了。谢津神色倔强愤恨,依然没有平复。

      谢凡对宗境道:“人我带来了。”对儿子:“去,给沈澈道歉。”

      “我一条命赔他。没什么好道歉的,可惜没杀了他!”谢津道。

      谢凡抬手就给谢津脸上一掌:“混账!”

      宗煦道:“谢大公子,你若恨我,冲我来!不敢杀我去杀沈澈,我瞧不起你!”

      宗境皱眉,对谢凡道:“孩子还激动着,如何带来。先回去,过一时再说。”

      谢凡瞧宗煦,悠声道:“看来是小王爷与犬子起了冲突,祸及沈澈?”

      宗煦冷笑:“谁与令郎起冲突了?他找我说话,我不想理他,这算吗?我不理他他就动手打人,我不愿和他动手,避开他走了,这也算吗?谢公子,你有胆子杀人就别没胆子说话,你爹我爹都在,咱们一次说清楚!若不是瞧我爹面上,我会忍让你么?我这里也有剑,要不咱们打一架?”

      谢津在那里嘴唇直哆嗦,半边脸肿了,痛得泪满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宗煦再冷笑瞧谢凡:“杀人你儿子自己认了,道歉他也不肯,国公认为该怎么办?不送交官府吗?”

      谢凡道:“沈澈都不追究,小王爷也不要太咄咄逼人了。”

      “你怎知他不追究?你问他的意见了吗?”

      谢凡转身向里间走,宗煦冷笑:“国公别忘了,现在他是我的人,这事他说了不算,就算他宽宏大量不计较,我可不能让我的人受委屈。”

      谢凡扭身,挑眉:“小王爷想怎么办?一定要交官?”

      宗境道:“谢凡!给沈澈道歉,给煦儿道歉。谢公子不肯道歉,你替你儿子。多大人了,和孩子们计较。”

      谢凡干咳了一声,理了理衣裳,踱进里间,放缓了声音道:“沈公子,犬子无理伤人,都是老夫失教的过错,请公子念在看着犬子长大的份上,原宥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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