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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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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过往,梨花飘落数十次,飘飘转转落于空地,故人成空影。
当年…
我与他衣摆飘零,人影成双,友人相称,相视而笑。
共种一株梨树,把酒言欢,一人抚琴一人舞剑,琴音青涩,动作僵硬,约定每年来此相聚。
可正是两人意气风发时,他、、出征了,没有告别,没有一点征兆。
从此只留我单孑独立。
我听从父亲的安排入了仕途,入了仕途就好比入了虎口,朝堂深似海,阴谋算计,一招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而我不能输。
我还要等他回来。
即便他没有说过…让我等他。
有时躺在床榻之上时常会想,以前与他一起时,风华正茂,懵懂无知,曾是那般的不屑官宦的做派。
可如今…
转头看向书桌上那份书简,用手遮住眼睛,一丝苦笑从指缝从流出。
可如今自己与那些人又有何不同?
有了这第一次,接下来的,让他的心再也范不起一丝波澜了。
他曾以为自己会一直等…
曾那样坚信着。
潮起潮落,数年间,可他终归是遗忘了角落里那把斑驳生锈的琴,也终于不在年年那日独自赴约。
又是那日。
依靠在树干上,抬头望开着正艳的梨树。
一呆便是一个时辰,落花掩藏了他略微有些纤细的身体。
伸手拂去落花,缓缓起身…
转身离去前,他仿佛是笑了,但也可能只是阳光下的,一个美丽的错觉。
他身着红衣,骑在高头大马上,仿佛仍是当年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身后跟着十里红妆的聘礼。
骑在马上的他有些失神,因为今天、、他回来了,就在我终于要娶亲时。
他的队伍从我的府前经过,同行的还有那个邻国的公主、、他的妻子。
据说是在战场上认识的,认真说起来似乎也是一段奇缘。
朝堂上,众人皆低垂着头,事不关己的模样。
陛下封了他二品将军,对于才二十七八的他来说已经是极大的殊荣了,毕竟自己这十来年也才是个三品官。
迷迷糊糊的又混完一个早会,下朝时,一如既往地场景,要么巴巴的跟着官大的,要么就是匆匆离去,生怕自己和谁说了话就被粘连在了一起,索性新帝尚且壮年,没有皇子争嫡一说。
缓缓停住了脚,平静看向那个正是风光无限的男人走向了不过是三品官员,堪堪能称的上有点能耐的我的面前。
两人相视无言,时间在两人的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我想我应该是难过的,可心里却再也生不出半点涟漪,点了下头,从容的从他的身边走过,仍带着那习惯了的谦谦君子的笑。
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他出事了,可我惊讶不起来,毕竟他实在是风头太大,就是陛下不治他,下面的官员们也不会纵容了他。
何况他实在太不会结交官员了,朝堂上的文官几乎都被他得罪过。
可这和他无关了,走私盐一事解决,再过不久就又该升品了吧。
嗯,他又怎么能比他差太多呢?
民间传言他贪污、叛乱、还污了人清白,那些人实在是太能扯了,不过这几点罪名致人死于地就足够了。
啊!阮儿做的梨花酥忘了吃,一会又该凉了,怎能白白浪费了阮儿的心意。
我知道阮儿是在意着我的,毕竟她每晚都会记得留着一盏灯等我回来,而不是一去经年,了无音信,啊,你看我又想他了,真是、讨厌啊。
他来找我了,只是被拦住了,同为二品官员,官位上的治压本就不好使,何况他如今身负罪名。
他来了三次大概也只能来三次了,毕竟他被下了狱。
这次,比我想的早了些,看来他们终于是等不及了,等不及将那好运的迎娶了邻国公主的将军府抄上一次家了啊。
秋后问斩,呵,好像都喜欢秋后在杀人,莫名的定律。
那邻国的公主来找我了,她说她有喜了。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还能赖在我身上?可笑。
还有三天就要问斩了,不过那天我要南下一个月那大概是看不见了吧。
公主又来了,她的肚子看起来真丑,鼓鼓的。
她下跪求我,我没阻止,因为我知道她要求我什么,可我帮不了。
她说,他就碰过她两次,一次她引诱的他,一次是半年前他的醉酒,他很喜欢梨花,他珍藏着一幅画,那是他最爱的人。
哦,那副画他看见了,一男子梨树下抚琴,毕竟抄家时,他是参加了的。
那画他自然是匿下了的,叫他人看见了,他必定连罪。
而他要为阮儿考虑,毕竟她肚子里有了我的孩子。
除此之外,在没有别的原因了,再不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