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赏哥，别丢下我》暮则冉

3、第三章 乞丐微微

　　马车在闹市的街头穿梭着，琼赏不温不火的声音传到马车外面：“苍叔，前面的布庄停下。”
　　而马车外面同样也传来了苍叔应和的声音：“是，公子。”
　　“冉冉。”我叼着一块芙蓉糕疑惑地望着琼赏含糊不清的应了声。
　　琼赏伸出手一边整理我身后有些凌乱的头发，一边问我：“你喜欢什么样式的衣服？”
　　“衣服的样式？”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罗裙，对琼赏说：“这样的不好看么？”
　　琼赏浅浅的一笑，“这次穿这个不太方便。”
　　不方便？
　　我正想问我们要去哪里，穿着罗裙去不方便时轿子外面传来苍叔苍老的声音，“公子到了。”
　　我心里疑惑，怎么这么快就到达了。
　　琼赏却看向我，朝我伸出手，“来，我们下去看看。”
　　慢慢将手放到琼赏递过来的掌心里，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我有点胆怯的低下头，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门口摆放着一些颜色鲜艳的布匹，屋内有做好的衣服——原来这就是布庄。
　　琼赏拉着我的手来到一个拨打着算盘的人面前，从怀里伸手取出一锭银子放在那个人的眼前。
　　那人眉目含笑拿起银锭子掂了掂，看了看我，又看琼赏，最后笑眯眯的问琼赏：“客官这是给自己买衣服还是小小姐？”
　　琼赏看了我一眼，转而由向那人道：“照她的尺寸拿几套男装过来。”
　　那人喜上眉梢，盯着我打量了一番，让我好不自在。
　　“得嘞！客官您请稍等。”
　　我抬头不解的看着琼赏，“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琼赏蹲下身子，气息充盈着我的鼻腔，我呆呆地站着任由他抚摸着我头顶的发。接着他笑了笑，“我们此次去清风派。你穿男装路上会方便些。”
　　清风派？我记起当初师父说过的话“清风派与御天教的江湖上一正一反的两系帮派”也亲耳听琼赏承认清风派的老道紫胤能与他勉强一比。
　　虽然只是勉强一比，但是我还是不由得的担心。
　　“来，先做会儿。”说着琼赏倒了一杯茶递到我的手里，“刚才吃了那么东西，喝点水。”
　　我低着头喝着店家小哥奉上来的茶水，等待老板取衣。小口小口地抿着手里捧着的茶水，可我的心思却已经不在穿什么衣服上。
　　他不是和清风派不对么？怎么会想到要带我去哪里？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不到一会儿老板就捧来了几套衣裳任我挑选。琼赏也低头问我，“有没有喜欢的？”我把目光放在那些色彩艳丽的衣服上。
　　“那套白色的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师父的原因，我更喜欢白色多一点。
　　“就这个吧。”琼赏取了衣服让我去试一试衣服的大小是否合身。
　　我依照他之言换了衣服，让他也过目后，安静的坐在一旁想着，怎样才能让他不要去清风派。
　　“冉冉眼光不错，这件白色的确实适合你。”他满意的点头，对布庄的老板说：“像这样的再给我拿两件，包好带走。”
　　“哥，我们到清风派还要走多久？”
　　琼赏眉目含笑，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我……”可不能把真正原因告诉他，“我没出过远门，就随便问问。”
　　琼赏喝着茶水，思索了一下， “快点的话一个月就能到，慢点一个半月也能到了。”
　　一个半月么？应该够了吧……
　　“公子你要的衣服包好了。”接过包袱的琼赏牵着我的手，轻声道：“走吧，苍叔应该在聚仙楼等我们了。”
　　我点点头，跟上琼赏的脚步。
　　“站住！看我不打死你！”突然一道身影从我眼前闪过，随即又摔倒在地。
　　原来的个小乞丐。
　　接着一个壮汉追过来，手里拿着擀面杖，一边往小乞丐身上招呼，一边辱骂着：“你个小乞丐，还敢偷我的包子！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小蹄子！”
　　小乞丐一边躲避着，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手里包子，我完全看不清她的面貌。直到包子完全吞进肚子里，她才伸手抱着壮汉腿讨饶：“爷！你就行行好，我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
　　壮汉举着擀面杖，叫骂：“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叫你个手脚不干净的东西再敢来偷东西？！”
　　可能这就是世道炎凉，不一会儿这里聚集起来了不少的人，有指责小乞丐的，也有指责壮汉的，总之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的。
　　“走吧！”琼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仰起头望着他，“能不能帮我救她？”
　　琼赏认真地看着我，收起了平时淡雅的语气问我：“你能救她的命，却救不了她的本性，还要救吗？”
　　还要救吗？
　　琼赏的话敲击着我的心头。是啊，看样子，这个小乞丐似乎偷过不少次东西。我能救她一次，下一次她还会。
　　“我……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再也不偷东西了。”小乞丐死死抱住壮汉的腿，任凭壮汉怎么打都不放手。
　　“松手！在不松手我就……”壮士高举擀面丈，眼看就要落下了。
　　看着眼前这一幕，我横下了心。我随师父学医这么久，总不能见死不救。
　　“我救！”
　　我的话音刚落，琼赏却已经扒开人群从中间穿过，御影剑横在擀面杖之下。
　　“她拿了你多少包子，这钱我付。”
　　趁着小乞丐愣神的同时，我快步走上前把扶起，“姑娘，没事了。”
　　“冉冉走吧！”琼赏处理完事，渡步来到我身边，我熟练的把小手搭在他的手里。
　　“谢公子大恩。”那姑娘突然朝我们跪拜，我吓了一跳，往琼赏身后躲了躲。琼赏却从腰间取出钱袋子给她，“这里有些银子。如果做点营生，应该足够你生活。”
　　在那姑娘愣神之际，琼赏卡着我的手离开了。我知道这些事他原本就不会管的。
　　“两位公子，请等等。”未等我们走几步，身后传来了她的声音，“两位公子救了我，微微无以为报，愿陪伴公子左右，侍奉公子，还请公子收留。”说着又在我们身后不远处，扑通一声跪地。
　　琼赏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看，只道：“不必，你好好用这银子过你的生活。”
　　“公子……”声音里的哀求让我动容，我望着琼赏。可他先是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似的，先一步回答了我：“世界上可怜的人有很多，你不可能把所有人带在身边。”
　　我垂下头。
　　的确，我无法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