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有阳光尚好温良》九日以东

30、第三十章

　　其实之前这个学校也有所谓的分班考试的，不过为了让每个班成绩分配到有好有坏，差优都在其中，唯独这一次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这一次算是大胆的创新，成绩好的人就在一个班，成绩差的人就在一个班，算是不平等分配，着实让班数在后面的同学感到不悦。
　　秦筱卿在初中的时候就是这所学校的学生，秦忆江又是这所学校大学部的老师，所以像这样的分班计划他们还是有所耳闻。因为知道夏温良的成绩优异，为了和他在同一个班秦筱卿在整个暑假都十分努力，为的就是应付开学的这场考试。可是，她还是分到了二班。而且，在她看来，没有和夏温良分到一个班上，那么自己所在的二班和杨铭威所在的五班其实没什么分别。
　　对于班数在后面的同学其实这样的分班制度很不公平，本该以引平衡的学校居然是以学生成绩划分三六九等的。所以，整个高一，要想知道他们的成绩如何，只要是看他们在哪个班上就好了。
　　夏温良没有这样的烦恼，因为他就在一班。
　　整个一班都是成绩优秀的同学，所以对于夏温良来说这个班上竞争激烈得多，因为即使他的成绩再怎么好，在别的班会是在第一名，可到了这个班上，却是中下游徘徊。父亲的意思是，这和差生没什么区别。
　　和大多数的家长一样。夏文涛不关心孩子的成绩，只是想要知道自己孩子在班上的排名。所以，这样的制度在好些同学面前都吃不消，本是成绩优秀的人却在班上成了差生。
　　每个班都有自己的学习氛围，因为整个班上都是成绩优秀的人，所以竞争无比激烈。所有人都是没日没夜的读死书。夏温良还好，一直都有自己的学习方法，所以总能够在残酷的学习斗争之中找到和杨铭威打篮球的时机，也算是舒展舒展。
　　在这之中，杨铭威便会开玩笑和他说：“有时候经过你们班就像是经过停尸间一般，气氛压抑到不行，死气沉沉的，一点也不舒服。”
　　夏温良只是抱以微笑，“毕竟都是成绩好的人，竞争压力自然要大很多。其实现在班上的氛围还不错，为了学习而学习，不像我，还有时间出来陪你打篮球。”
　　虽都是玩笑话，杨铭威还是会笑着回应，“其实你和那群书呆子根本就不一样，你能够掌握好学习和娱乐之间共存的方法，他们就只是在读死书，一个二个都读成了四眼了。”
　　那段时间总喜欢把戴眼镜的人成为“四眼”或是“小四眼”，这让那些戴眼镜的人感到的伤害值不是一点两点，幸好后来有了隐形眼镜这种东西。
　　再后来，高一一班是“书呆子班”这个事情便被学校疯传开了。也不知道是谁开始的，这也让自尊心受挫的高一一班人群郁闷不语。到了后来，要是有人说他们是书呆子他们就会对谁急。
　　其实这话说得也没有错。他们的成绩全都不在话下，可是在体育方面真的很弱。
　　每次听到这样的消息，夏温良总会跟杨铭威抱怨说这是杨铭威带的好头，因为在他的印象是，“书呆子”这个词是他引起的。杨铭威也只是叫苦连天，因为他只是在和夏温良开玩笑的时候说过一两次而已。
　　那段时间秦筱卿都没有找过夏温良，原因只是因为一个叫做邹向云的女生。就连夏温良都不明白，向来知书达理的秦筱卿怎么就对自己的同桌充满了敌意。
　　邹向云是夏温良的同桌，同时也是高一一班的班长。就和其他同学一样，是一个不爱说话，只顾学习的女生。可是她一说话，保不准每一句都是金玉良言。就像每个班是一样的，选择的是班上成绩最好的人作为班长。她本不想当，也和老师推辞了好多次，后来还是应了下来。
　　虽一开始拒绝，可是在接到任务的时候她却是一副很老陈的样子。每次听到她在自己身旁说“起立，敬礼”的时候，夏温良觉得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当夏温良在私底下问她是不是曾经当过班长的时候，她只回应说不是。夏温良也不多问，只当她是有这样的能力的。
　　邹向云给夏温良的感觉，就像是心里面藏着什么心事一般，显得神秘，却也不想告诉别人。那样待人友好却又见状不待见对方的感觉，总觉得是另一个自己。虽对对方好奇万分，可就是不想过问。又因为两个人是同桌，又时常聊天交流学习什么的，所以一直相处起来很融洽。
　　邹向云和杨铭威一样，是住校生。可是，却又不像杨铭威那样喜欢到处走动。学校一般情况下都会给住校生有门禁规定，就算不是门禁期间，她也只是在寝室或是教室里面学习。在夏温良看来，这样从宿舍到教室，又从教室到宿舍的两点一线生活显得无趣至极。在私底下，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找了她多少次，让她和自己这拨人玩，即使不玩，在朝上看他们打篮球，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是挺好的。但是，邹向云总是拒绝。
　　她告诉夏温良说：“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必须努力奋斗才能完善自己，才能让家里人过好。我不能掉以轻心，要是掉以轻心了，会被身后一大群人笑话。”
　　夏温良虽不懂她这话的意思，却还是觉得她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他不知道对方究竟和自己能有什么不一样，可至少现在他们是朋友不是吗？
　　秦筱卿之所以不悦，就是因为这个邹向云。有的时候她会在想，自己拼了命就是想要和夏温良在同一个班，可是结果不悦。又因为自己的班明明就在夏温良教室的对面，明明出去玩什么的是可以找自己的，可是他却死气巴拉的求一个不会和他一起的女生都不找自己，然后他就直接去找杨铭威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小气了。可是，即使心中有着莫名的不悦，她也不会和夏温良发火的。后来，她还会安慰自己，那打篮球本就是男生玩的游戏，她一个娇滴滴也不会打篮球的女生过去究竟是干嘛，就只是坐在一旁给他们加油吗？
　　就像是她自己想的一样，她会找杨铭威发泄情绪，可在杨铭威知道了大概之后，也只会劝她道：“我们去打篮球，你一个女孩子去干嘛？和我们一起疯吗？”
　　她只是轻轻微笑，即使她真的想和这群男生一起疯闹，可现实是绝对不允许的。
　　她本不知道有邹向云这个女生，不过就是在这次和杨铭威的聊天之中知道了有这么一个人。
　　杨铭威接着说道：“夏温良总是邀请他们班上的一个女生看我们打篮球，可是那个人从来没有去过。听说，是他的同桌。”
　　听到了这里，秦筱卿心里便无名火涌上心头，心里面有一种“夏温良邀请你你居然还不去”的感觉。
　　在没过多久，秦筱卿过意经过夏温良班的时候有瞟到过那个女生。用她自己的话来形容就是身材高挑，模样秀丽，更有一种“自己有什么可以与她想比”的错觉。
　　再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秦筱卿在跟自己初中时期的好友罗姗姗打电话的时候说起过这件事。明明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罗姗姗却像一个“得道高人”一般教诲她，“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男生啊？要不然你怎么会这样暗生妒忌呢？”
　　“这怎么可能呢？”按照罗姗姗的说话，这个俗称‘吃醋’的东西居然在自己身上发生了，她用着自己十六年的生活经验否认了这一点，“你这女孩子究竟在想些什么。”
　　虽然口中在否认，可是秦筱卿红着的脸还是出卖了她，即使罗姗姗看不到。她不知道，自己这些感觉是不是代表自己对夏温良有意思。不过却又觉得在这样一个情窦初开的年纪，遇见一个值得让自己情窦初开的人，本就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过了半许，电话那头的罗姗姗才继续说道：“想必你说的人就是之前你一直跟我说的陪你复习的人吧？还真有你的，我一回到延市读书，你就给我说这样的事情。快给我说说，你心上人究竟长什么样？”
　　“要是真有可能，你不是迟早都会知道的吗？”秦筱卿道“唉，明明早这边好好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要回你老家读书，等有机会你一定要来找我玩。”
　　两个人又杂七杂八和着自己身边的事情说了好久，之后才挂了电话。
　　坐在沙发上想了好一会儿，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所以，因为喜欢上了夏温良就去表白？又纠结了好一会儿，觉得还是算了吧，这样的事情自己还是做不出来的。

　　天渐渐入秋，操场上欲打篮球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在这一天，吃过午饭显得没事可做的杨铭威又来找夏温良打篮球，得知消息的秦筱卿自然也想去。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两人也同意了。秦筱卿的想法就和之前一样，自己坐在一旁为他们加油也挺不错的。
　　因为入秋，虽穿着长款的校服让他们感受不到冷意，可就是打球篮球来显得不习惯。
　　因为是杨铭威到夏温良的班上找了他，得知夏温良又要和五班的人打篮球，一群男同学也显得跃跃欲试，想要和他们一起打。本就是同学，也不好驳他们的面子，便同意了下来。以至于到了最后，本是两个好友之间的较量，演变成了高一一班和高一五班的“战争”。
　　夏温良早已率先申明，“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比赛，输赢天注定，没必要为个胜负拼得你死我活。”
　　他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班上的同学是总有一点来着不善的感觉。
　　在纷纷应和声中便开始了比赛。其实情况很简单，也不用大侠的分析。也可以说，胜负其实在一开始便有了结局。夏温良的班上都是一些“骨瘦如柴”的“书呆子”，眼睛上面都戴着厚度不一的眼镜。球技也都是三流水平，根本没有可能和杨铭威班这般玩性子的人比赢。到了最后，也就只得乱打一通，惨惨输掉了比赛。
　　夏温良和杨铭威打篮球的时候，本就不是为个输赢，为的只是自己能够酣畅淋漓。比赛结束，夏温良也对着众人说了一句，“打完了，就散了吧。”
　　虽输了比赛，可两人都没有这般爽过了，到了一旁的秦筱卿处开始大口大口的喝起了矿泉水。可谁都没有想到另一边开始了一场“战争。”
　　也不知道是谁开了口说了一句“果然是书呆子班，打球居然打成这样”。也就是这句话，把整个局势转翻了。
　　高一一班向来都是成绩优秀的班级，虽然夏温良一直在说这是一场友谊赛，可是输掉这场比赛心里本就很不爽，又听到对方叫自己班为“书呆子班”，这本就是他们的禁忌。虽不知是谁说了那句话，众人还是十分不悦的说道：“你他妈的说什么！”
　　“说的就是你，成绩好有什么用？体育差得不行。”那人倒也不躲闪，见有人问候自己的母亲，话语自然激烈。
　　一群人一唱一和，局势立马的就变得不一样了。本是一群在球场上打球的人，瞬间就变成了在打架。
　　待到一旁的夏温良和杨铭威发现局势没对的时候，就连手中的水瓶都没有发下，一股脑的冲过了，可是还没有冲过去，那群人便开始厮杀起来了。左一拳右一拳的，比起打篮球更显得酣畅淋漓以及快准狠，没有一个是有退让的意思。一旁的秦筱卿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都惊呆，却只能不停地在一旁劝道：“你们别打了！”
　　她说话的声音向来不大，即便是现在提高了几个音节对方还没有没有人听到。即便是听到了的人，又有谁会搭理她？
　　操场对面就是教学楼，教学楼里面自然有老师的办公室。见外面热闹，好几个办公室的老师统统凑过头的看究竟怎么回事。见是打架，好几个男老师拿着教鞭往操场上赶。虽不知道是哪个班的学生，老师却是从各个办公室里面出来的。好不容易将众人分开，看到的都是些或青或紫的脸颊，还有的人还因为太疼脸颊还不停得抖动着。
　　见一切平静，回过神来的秦筱卿才冲到了夏温良的脸，脸上也全是红肿，轻轻摸了摸，很担心的说道：“温良，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医务室吧。”
　　想必现在这群人之中最生气的人就要数夏温良和杨铭威了，他一下打开了秦筱卿袭来的手指，满是抱怨的口气说道：“靠，这叫什么事！”
　　在秦筱卿的印象里面，这还是夏温良第一次说脏字，这也就代表着，夏温良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不就是脸被打肿了吗？又要不了人命。”那些男老师见她这样也只是轻笑，之后又对着那一群男生道：“你们都是哪个班的？叫你们班主任把你们接走吧。”
　　紧接着，两拨人便被各自的班主任带走了。
　　在办公室里面，一拨人在两个老师的面前都不说话，两个老师不停的在教导着什么。虽是如此，却还是有偏袒自己学生的意思。正所谓自己的孩子自己疼，自己班上的学生，即使要惩罚也轮不到别的人说。
　　过了一小会儿，夏温良先开了口，“因为是我邀请他们去打球的，是我的错。要是我不邀请他们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在场的众人都知道错不在夏温良，刚才的他还一直在劝架，也不知道是谁把他的脸打成了那样。不过，见有人挺身而出出面替他们挡枪，他们自然更不会出来承担责任。
　　秦筱卿就站在办公室门口将里面的一切听得真真的，见夏温良将责任都安在了自己身上，更是不悦。她是知道事情的真相，她觉得即使进去有人说自己认识夏温良，偏袒夏温良有无所谓，她就是想要走进去告诉那两个老师真相。
　　手刚碰到办公室的门，正想推开，却被一只手一把拦住。她回头看去，此人正是邹向云。两个人虽不认识，可秦筱卿对她还是有一面之缘，所以看着她问道：“你拦着我做什么？”
　　邹向云虽没和秦筱卿说过话，可还是知道在夏温良打球的时候，她是一直都在一旁陪着她的，倒也不慌不忙，道：“你放心吧，那两个老师是知道事情的真相的，你没必要进去。要是你替夏温良说了什么，想必以后会被别人笑弄很久。”
　　秦筱卿虽不理解她此话的意思，却还是听着她的话站在原地没动。
　　邹向云手中抱着一叠作业本，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去。此刻的秦筱卿才能够看见里面的一切，除了老师之外的所有人都背对着她，倒显得无辜。
　　邹向云将那叠作业本搁置在老师的办公桌之后，什么也没有说，便直接出去了，随之还带上了那扇门。秦筱卿还能够看见，邹向云还对着他笑了笑，轻佻嘴角，笑得故意。
　　然后，她又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邹向云没事人一般走回了教室，秦筱卿依旧等在办公室外面察觉着一切。
　　没过多久，便听见了一声叹息声音，应该是一个老师在叹气，“要知道，我们是老师，我们也知道是谁先动手的，所以夏温良同学你没有必要在这里偏袒和包庇别人。”
　　秦筱卿暗自叹了一口气，他们说他们是知道的，所以就代表着他们是不会冤枉夏温良的才对。
　　再到后来，事情的真相自然浮出水面。谁先开口骂人，谁先动手打人全都查清楚了。再后来，学校给予了参与打架的人相应的处分。再后来，校方有了“以后篮球、足球等球类禁止带进校园”的通告，即使要玩，也只能在体育课上在体育老师的监督下使用。再后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说白了，这样的通告，就是专门给那些不学习就只知道玩和打架的人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