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
一切都是假的。
包括和秦山的那些回忆吗？他们在一起，这些都是假的吗？
唐匀一睁眼，就看到秦山在一旁守着，温柔微笑：“你醒了，医生说你没什么问题，我们今天可以出院了。”
茫然的跟着秦山收拾东西，甚至来不及和果果他们道别，唐匀被秦山半扶半抱，带回家。
他身体没有力气，不知道是不是吃安眠药的后遗症，秦山将他放在床上，盖上被子，低头吻了下额头。
“睡吧，匀匀。”
唐匀依言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时间十分漫长，他闭着眼，能感受到自己在睡觉，却无法醒来，身体似乎被控制住。唐匀试图叫了下秦山，那个梦中的人影却始终没有出现。
这个秦山是假的。
再次听到秦山的声音，唐匀快无聊疯了，他近乎迫不及待的睁开眼睛，打量周围的一切。
这是他们的卧室，窗外月光清冷，投在秦山脸上，增添了诡异的冷漠。
秦山却是在微笑：“你醒了。”
唐匀脑子像是浆糊，反应了一会儿，想说话，开口语不成句，声音暗哑，他索性闭上嘴。
秦山弯腰，将他抱起来，走出卧室，放到沙发上，伸手理了下他的头发，轻柔道：“匀匀，我有事要做，你给我腾个地方好吗？”
唐匀用眼神表达疑惑。
秦山去玄关，唐匀听到了打开门的声音，他躺在沙发上，身体不能动弹，只能费力的转动眼睛，然后看到秦山抱着一个人，走进来。
那人头埋在秦山胳膊中，看不到脸，但是皮肤异常苍白，身后的衣服被扯上去一些，露出一块红色胎记，脚踝处挂着一根破旧的红绳子。
秦山的眼神温柔，看了唐匀一眼，两人进了卧室，很快，响起了暧昧的喘息。
不对。
这不对。
唐匀目光盯着房顶，头疼欲裂，他费力的保持理智。秦山出轨的人明明是自己，秦山是假的，那个人是假的，他是故意的……
然而愤怒还是从胸中涌出，一路蹿升到咽喉，又到达四肢百骸，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的拳头握的紧紧的。
唐匀快步走向卧室，“砰”的一声推开门，屋里的情景十分熟悉，就像之前几次撞见秦山出轨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次秦山并没有将脑袋埋在□□里，而是施施然的坐在床边，光着上身，眼带笑意。
“想杀了我吗？”
秦山站起来，他凑近愤怒的唐匀，唐匀下意识后退一步，他站住不动，又问了一遍：“想杀了我吗？”
唐匀看了一眼床上，那个身份不明的人，身上全是暧昧的痕迹，熟睡一样一动不动。
像是个假人。
唐匀反问他：“你想干什么？”
秦山的笑意突然收敛：“你真是个废物！这时候还这么理智！男朋友出轨，不应该杀了他吗？”
“哈？”唐匀被这神展开搞的莫名其妙。
“你难道不应该痛哭流涕，精神崩溃吗？”
唐匀：“……你不是秦山，你究竟是谁？”
秦山笑了下：“哦，你认出来了？怪不得这么理智。”他忽然一笑，“不，我当然是秦山。”
他的眼神呆滞一瞬，脸上的笑意消失，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带着唐匀熟悉的样子，熟悉的无奈：“唐匀……”
唐匀脑子要爆炸了。
这他妈都是什么！对一个理科生！搞什么垃圾玩意儿！
杀了这个秦山，一切都会结束，对吧？
唐匀迈着急促的脚步，去厨房找到水果刀，又返回来，秦山仍是站在那里，已经变成那个笑意盈盈的“秦山”。
他张开手臂：“来吧，唐匀，杀了我，一切都结束了。你会舍得的，一个伤害过你的人，一个虚假的人，有什么割舍不掉的呢？不要再试图挽救了，这只是在浪费时间，一次次的轮回，一遍遍的死去，你难道没想……”
“噗”。
唐匀拔出刀子，面无表情：“你废话太多了。”
秦山捂着胸口，低声哼笑。
唐匀拍拍他：“一切如你的意，我杀了你，接下来呢？”
秦山表情奇怪看他一眼，似乎在疑惑他为什么这么冷静：“不，你杀的不是我，是秦山。”
他这样说着，秦山的身体里，脱离出来一个透明的人影，慢慢变成实体。
剩下的秦山，捂着胸口，慢慢倒地，眉眼没了那股嚣张，脸上的笑意也消散，他微皱着眉，变回了唐匀熟悉的人。
尽管早就有心理准备，唐匀的心脏还是紧紧抽了下。
秦山不会死。
心里默念了几遍，唐匀竭力维持着脸上的淡然，牙齿咬的发酸，他控制声音保持冷静：“你想做什么？”
那人惊讶的看着他：“唐匀，你没明白吗？你杀了他。”
“那又如何？是你说的，他出轨了，我不应该杀他吗？”
那人道：“……我明白了，你这是在自欺欺人，那我告诉你，之前都是假的。”
他伸手一挥，床上一直躺着的人消失了。
那人笑道：“你身边的人，都是被我引进了一缕思维制造的。唯有秦山，是你真正的爱人，杀了他，心情如何？”
自从秦山倒地以后，唐匀再也没看他一眼，他只是紧紧盯着那个人：“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那人有些焦急：“你难道不应该崩溃吗？”
“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精神崩溃？”
唐匀回想了下之前的经历，再来几次轮回，自己大概真的会疯掉。
出现的转机是遇见果果那次，那个红绳子给他带来了混乱和怀疑，也是这个神秘人，借着秦山的身体第一次出面。
后来，大概是察觉到事情的脱轨，这个神秘人几次出现，推进事情进展，直到现在被逼的主动现身。
想明白了这一切，唐匀脑子里一直充斥的浆糊感渐渐消失，他的身体也慢慢的恢复力气。
神秘人突然大喊：“你以为你赢了吗？唐匀，你是真的杀了他！”
唐匀退后一步，他不敢去看，心道：我没有！他不会死的，这都是假的，秦山向我保证过。
梦里的秦山向他说了这个计划，这个世界是利用唐匀的思唯创造出来的，神秘人之前一直躲藏着，只有逼出神秘人的真体，才能击杀他。
对于自己的死，秦山只是说：如果你不想我死，我就不会死。
——没错，这个世界，是我的思维创造的，我才是这个世界的神。
唐匀紧紧盯着神秘人，想：我要他，消失。
神秘人面色惊恐，他的身体在消失，他拼命对抗那股力量，几番争夺，身体还是在一点点的消失。
最后，他突然哈哈大笑：“直到现在，你还是不敢看一眼秦山吗？你真的杀死了他，这个世界，只有他是真实的，我们都是虚拟……”
神秘人的嘴巴已经没了，只有一双眼睛，阴狠毒辣。
下一秒，眼睛也消失不见。
唐匀脑子里涌进无数被屏蔽的记忆，他只是呆呆站着，房间里只剩下他，还有躺在地上，流了满地血，一动不动的秦山。
良久，他跪下来。
秦山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你骗了我……”
唐匀声音颤抖，他捂住眼睛，不愿意去看：“秦山……在我的世界里……我不允许你离开……不准你死……”
随着这句话，地上的血迹回退，秦山胸口的伤口消失，皮肤完好无损。
但是他的眼睛仍然闭着，没有睁开。
唐匀守着秦山不知过了多久，不吃不喝，身体没有任何感觉，渐渐的，他发现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强，那是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随时可以离开这里。
直到不得不离开的时候，唐匀背着秦山，走出家门。这个世界，除了这栋居民楼，其它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唐匀走出大楼，回头，那栋居民楼也缓缓消失。这个世界只剩下广阔无垠的天空，和一望无际的大地。
将秦山放到地上，他自己的身体，也开始慢慢消失，只有秦山，完好无损，似乎睡的安详。
唐匀低头，吻了下：“等我，我会回来的。”
晴天碧空，万里无云，那个跪坐的人，化作千万光点，瞬间消散。
——————
病床上沉睡多时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很快，就有一大批人涌过来，每个人都想争着和他说话，却被一个老爷子力排众议，关在门外，老爷子走过来，声如洪钟：“唐匀，你赢了。”
唐匀眼神平静，他看了眼窗外：“秦山呢？”
老爷子不吭声了，被唐匀看了一会儿，才小声道：“他暂时还没醒来……”
唐匀猛然睁大眼睛。
老爷子还在说：“他不是科研人员，本来不应该他去的，但是TP-37在利用这点攻击你的意志，我们只好把送进去……”
“不！”唐匀坐起来，“不！老师！你说他还没醒来？”
老爷子很愧疚：“因为虚拟体进入你的思维世界会被发现，所以我们不得不把秦山的思维投射在……这其中用了A-8分离机……”
唐匀捂住额头：“老师，这些专业的事我们等等再谈，好吗？”
老爷子叹气：“这次你被人陷害攻击，也是我们的失误……”
“不……”唐匀有点晕晕的，“你说，秦山还没醒什么意思？”
老师从不会说这种不确定的话。
老爷子皱眉：“很奇怪，明明没有任何异常，但是我们找不到他的精神体了，他似乎被困住了，但是TP-37明明被你们消灭……”
“他的确被困住了……”
老爷子惊道：“是谁？”
唐匀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没想到笑没笑成，眼泪先掉下来：“被我……”
科研室很快又忙碌起来。
唐匀准备好一切，重新进入自己的思维世界。他想了很多，关于这次被意外攻击，还有秦山一直以来的陪伴，他以前的确想过，万一哪天秦山出轨怎么办，可是现在……
这方思维世界被唐匀封存，再次进入的时候，还是离开的样子，广阔无垠，一望无际。
秦山躺在地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唐匀走过去，跪坐下来，弯腰，轻轻吻了下秦山的额头。
“在我的世界里，我允许你离开。”
然后，回来。
另一边，病床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