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是君来》维泠

12、第十二章

　　开机仪式很简单，出于保密需要，也没有邀请记者，只是内部留了几张照片。
　　即使在一众演员环绕之中，端方还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隔着那么多人，周来的目光才终于肆无忌惮起来。
　　开机仪式之后的提问时间基本已经成为了端氏影业的小型发布会，剧组成员都难得见到投资人，熙熙攘攘聚在端方身边，恭维着套近乎。
　　端方脊背挺得笔直，一边询问导演进程安排，一边四两拨千斤地把周围的提问应付了回去。
　　周来在人群背后慢悠悠跟着，抬眼注视着端方脸上礼貌性的笑容，这才恍然意识到，现在的端方，已经截然不同了。
　　端方面上客气，骨子里却刻着疏离，对旁人向来不假辞色，应付两句已是勉强，更不用说会使什么圆滑的手段。
　　但如今他置身于人群之中，谈吐举止游刃有余，眉宇间的青涩仿佛少年印记，再也消失不见了。
　　周来有点心酸，又有点难过。他错过了他六年，错过了他所有改变的曾经。

　　远处端方似乎跟导演讨论到什么安排问题，伸手揽过祖和咏，大概是要改时间。
　　周来眼眶一热，偏过头不敢再看。
　　端方刚进端家的时候，每天事情多得脚不点地，各色人等都要应付，那时候他也接了一个片，戏份不多却很杂，早起晚归泡在剧组。两人每天打个电话都要特意空出时间。
　　几个星期见不到面，都想对方想得紧。
　　于是他们两个把时间安排表凑在一起，周来拍戏多要搭其他人的时间，不能轻易调换，端方就把可以单独处理的事情通通放到深夜，就为了一个星期几小段的见面时间。
　　有时候端方开两三个小时车去周来郊区片场，就为了见周来一面，话都来不及说一句，一眼过后再默默开两三个小时车回去。
　　那段时间那样艰辛，却又那样幸福。
　　如今他和端方都有了让别人来配合他们时间的身份，可端方却在空出和另一个人见面的时间。
　　周来把左手握在背后，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他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泄露情绪。
　　娱乐圈中人惯会察言观色，端方和导演讨论了几句，已经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
　　不少人都悄悄转移了恭维的重心，不动声色地围在了祖和咏身边。
　　周来不想再看，既然开机仪式基本已经结束，就准备回化妆室。
　　一转头却看见顾宝宝正摩拳擦掌，“好啊，我算是看出来了，端方旁边那个，就是他那什么新欢吧。”
　　周来一时停在了原地。如果顾宝宝都能看出来，那大概就是无人不晓了。
　　顾宝宝见周来没有否认，顿时气势汹汹，“我现在就去给那两个……坏人好看！”
　　周来一愣，伸手没抓住顾宝宝，眼睁睁看他冲向了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