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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冲不上的云霄 ...

  •   “叮~您有一封新邮件。”
      “邮件?”何见习擦着半干的头发,打开邮箱。
      “《芒果日报》?”邮件里只是一张报纸的图片,“2006年4月24日吗?”
      何见习想起了那场改变自己人生的灾难,他才不相信那只是个意外。他费了几年的时间才刚进了mg航空,还什么都没查到,这封邮件的发送人是知情者吗?
      “你知道什么?”何见习发送邮件,焦急地等待着。
      “叮~”何见习看见邮件弹出,立刻打开,“你所求的一切,我都知道。”
      “知道吗?那是要帮我吗?”何见习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复仇啊,好啊。”
      “叮~”没等何见习回复,邮件就又发过来了,好像是早已知晓他的决定一般。
      “大机长和甄副驾的照片?”何见习下拉页面,看见了他一直追寻的真相,“呵~哈哈哈哈哈哈!”
      何见习狂笑不止,居然,居然是这么愚蠢的原因吗?
      宿醉?疲劳驾驶?不熟练?
      哈,人啊,真的是为了自己什么都做得出来啊!
      何见习突然想起什么,跑到柜子边翻出何学员的日记。

      2006年4月20日
      —划掉—好像在预谋着什么。我无意中听到他和—划掉—的谈话。
      欠债?空姐?
      有什么关系吗?

      2006年4月21日
      我知道那是什么了!
      怎么可以这样?!
      —划掉—他、

      2006年4 月23日
      果然,还是被他知道了。
      明天训练计划结束就去报警吧。
      证据都是充足的,肯定会把他绳之以法的!

      “所以,这些看不清的地方,会跟大机长和甄副驾有关吗?”何见习放下日记,拿起笔在白纸上记下关键。
      欠债、空姐
      证据、报警
      笔顿了一下,看着翻开的日记本,又写下:
      震惊、气愤
      “能让性格这么好的哥哥生气的理由是什么呢?”何见习转着笔,回忆着哥哥说过的事情,“空姐女朋友吗?”
      “凭家里的财力,就算哥哥想为女朋友还债也不是不可以的。”何见习在欠债边上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哥哥没写完的话是什么呢?让他不耻的,甚至都不能下笔的、”
      何见习愣了一下,在纸上快速地写下几个字。
      □□、吸毒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你找到的真相也不是全部啊。”何见习瘫在电脑椅上,删除了邮件,“或者说,你这是为了引我出来?”
      “主谋是他们之中的哪一个?还是,合谋?”何见习食指轻敲桌面,“要逐个击破吗?”
      何见习思考了一会,重新拿出张纸,写下几个名字。
      大机长、甄副驾、鬼乘务、白空少
      “那,先从他入手,会简单些吗?”何见习拿着笔在白空少的名字上画了个圈。

      “鬼乘务和白空少都是白机长的孩子啊。”何见习拿出之前的笔记,把新得到的线索记下来,“那么,大机长是看在和白机长的情分上,还是因为愧疚收养的他们呢?”
      突然间收到短信。
      哥,能陪我出去喝酒吗?
      ——白空少
      “大晚上的喝什么酒。”何见习皱眉,并不想搭理白空少,可在按下发送键的时候犹豫了,删掉之前打的字。打电话问白空少地点。
      “哥,你说,你说我该怎么办啊?”白空少面前摆了不少空瓶,看起来已经待了好一会了。
      “喝这么多干什么?”何见习把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皱鼻子,这酒气冲天的,不悦地抢走白空少手里的酒瓶,放在一旁,“你出什么事了?喝这么多。”
      “哥啊,你,你是整个机组,对我,对我最好的。”白空少一把抱住何见习,趴在他肩头,“我、我以为甄哥、甄哥他是为我好,可、可谁知道、”
      “小白,你慢点说,甄副驾他做什么了?”何见习愣了一下,也不计较白空少把他的衬衫弄脏,轻拍他的后背,尽职地做个知心大哥。
      “甄哥他,不!甄副驾!”白空少直起身,与何见习面对面,酒劲上来了,“他不是人!他就是个人渣!禽兽!败类!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怎么突然间这么大仇啊,都一个机组的,他能对你做什么?”何见习看着突然间激动起来的白空少,心中有了猜测,是知道白机长死亡的内情,还是发生了其他的事呢?
      “哈!”白空少推开何见习,冷笑一声,把酒抢回来,狠狠地灌了一大口,“一个机组的?那个人渣就对同机组的人动手!”
      “那他动什么手了?你这么生气?”何见习不再去抢白空少的酒,干脆让他喝多了吧,酒后吐真言什么的。
      “他对我做什么,我、我都忍了!”白空少口齿不清,眼神有些迷离,扔掉空瓶,趴在吧台上,胡乱地挥手,找着酒。
      “这儿、这儿呢。”何见习打开瓶盖,把酒塞进白空少的手里,免得他乱挥把东西弄碎。
      “嘿嘿~谢谢哥~”白空少握着酒瓶冲何见习的方向露出个傻笑,接着喝酒,“呃,我说到哪里了?”
      “他对你做什么你都忍了。”何见习叹气,还是忍不住抽走白空少手里的酒瓶换了个空的,又拿纸巾给他擦嘴,喝得到处都是。
      “对~他、他对我做什么,我、我都忍了!”白空少又想起来了,坐直身体,搭上何见习的肩膀,“可是,他、他欺负我姐!这、这你能忍吗?能忍吗?!啊!”
      “当忍不能忍。”何见习手握紧酒瓶,松了下,挡住白空少在他面前乱挥的手,知道原因了,就到此为止吧,“行了,别喝了,明天还上班呢。”
      “哥,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啊。”白空少已经喝多了,渐渐失去意识。
      “唉,真是够了。”何见习勉强撑住白空少,掏出钱包结账,把衣服搭在手臂上,拜托酒保帮忙把他架上车,开车回自己家。
      “啊~”白空少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头要裂开了。
      “你醒了。”何见习端来一碗汤,放在一旁,把白空少扶起来,再把汤碗递给他,“看你这状态也上不了班了,我给你请了一天假,好好休息吧。”
      “哥,你太好了!”白空少把汤一饮而尽,顺着何见习的力气躺下,“我昨天没给你添麻烦吧?”
      “如果你认为吐了我一车,毁了我一套西装,一张地毯不叫麻烦的话,那就不是喽。”何见习对着穿衣镜打领带,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啊,对不起啊,哥。”白空少看着何见习收拾东西的背影,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脸颊,“我会赔你的!”
      “算了吧你。你叫我声哥,我就得照顾你啊。”何见习抬手看了看时间,还早,干脆在衣柜里翻出一套衣服递给白空少,“这套衣服买大了,本来想换的,便宜你了。”
      “嘿嘿,哥,你真好,跟甄、”白空少表情突然凝固,像吃了苍蝇一样,不说话了。
      “甄?甄什么?”何见习动作停住,看向白空少,“到底怎么了?昨天晚上开始就这样,也不说清楚。”
      “我昨天晚上什么都没说吗?”白空少搓了搓脸,缓和脸色。
      “你要是说了,我也不是现在这一头雾水的样子了。”何见习倒了杯温水,坐到床边,细声细语,“你遇到什么事了?”
      “我、”白空少接过水,低头一言不发,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他又能说什么呢?是让何见习借他钱还债,还是把姐姐的伤疤揭开给他看?幸好昨天晚上什么都没说,不然该用什么脸去面对他啊。
      “唉。”何见习叹气,抬手揉了揉白空少的头,“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一会别忘了洗个澡,换个衣服,等我回来给你带饭哈。”
      “好。”白空少低着头,眼泪掉下来,洇湿被子,直到何见习出门也没有抬头。

      “白空少因为甄副驾背上了巨额债务,鬼乘务又被他欺负啊。”何见习送走白空少,坐在书房整理这几天得到的线索,“那□□记上的欠债,也很可能跟甄副驾有关了。”
      “那鸥空姐,”何见习握紧双手,看着书桌上的盒子,“她该怎么办啊,跟了这么一个人。”
      “会有,好的结果吗?”何见习打开短信,光看着鸥空姐发过来的:我怀孕啦!他都能想得出那人脸上的笑容有多么明媚。
      只可惜,他不能,不能和她告白。如果他复仇后没能全身而退,岂不是给她造成了更大的伤害。
      不过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差别啊。
      何见习叹气,把头靠在椅背上,他发现最近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简直就像是过去人生的几倍。
      是找不到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了。

      “你,怎么样了?”何见习紧握咖啡杯,看着坐在对面脸色苍白的鸥空姐,小心翼翼的开口。
      “还能怎么样。”鸥空姐笑了笑,喝了口橙汁,“流产之后就好好养身体呗。”
      “可是,怎么会突然就流产了?”何见习盯着鸥空姐的一举一动,早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就有了个想法,看鸥空姐不自然地别开头,怕是她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吧。
      “医生说我压力太大,作息不规律。”鸥空姐看着窗外的风景,突然下了一下,转头看向何见习,“没事的,我在休几天就可以上班了。”
      “鸥,你就一定要跟着他吗?”何见习见鸥空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很心疼,下意识地劝她离开甄副驾。
      “离开他?”鸥空姐没了表情,轻摸杯沿,好笑地重复了一次,“离开他,我跟谁啊?你吗?”
      “我、”何见习语塞,他不敢给鸥空姐任何承诺,低下头,躲避鸥空姐的眼睛。
      “呵~”鸥空姐嘲讽地笑了一下,她是不明白为什么何见习始终不肯再往前迈一步,握紧杯子,又松开,像是告诉何见习,又像是在催眠自己,“空姐的职业生涯并不会长,我要找一个安稳的家庭,一个爱我的,肯和我结婚的男人。”
      “可他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何见习忍不住抬头,在看到鸥空姐的眼神后,又迅速别开头,喝咖啡。
      “但他现在是我唯一的选择啊。”鸥空姐神情黯淡,她早就不该抱什么希望的,还想着何见习会开口吗?
      “好,你喜欢就好。”何见习不再劝鸥空姐改变主意,他有什么立场劝她呢,让她远离甄副驾的方法只剩那一个了吧。
      “嗯。”鸥空姐不再看何见习,好吧,她死心了。喝光杯里的橙汁,把钱留在桌面上,一句话都没说,离开了。
      何见习看着窗外鸥空姐离开的背影,什么都没说,只叫来服务员结账。

      “该死的家伙!”何见习坐在书房里,把手里的杯子摔在墙上,面前的电脑上是嘿嘿嘿侦探社发来的调查内容。
      甄副驾私生活混乱,与他交往过的,有堕胎、自残,甚至自杀。
      何见习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删掉邮件。
      就算他知道甄副驾的真面目又怎么样,鸥空姐她,她还是会跟那家伙在一起的。
      让他亲口承认吗?
      何见习打开抽屉,拿出一支录音笔,沉思。
      该如何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呢?
      如果单独和他的话,肯定是会有戒心的,得跟他的朋友一起才能让他更放松,更炫耀自己。

      “小何,晚上喝点啊!”
      “行啊,正愁没法打发时间呢。”何见习笑眯眯,现在几乎有聚会就会有他的身影,也不枉费他当冤大头了,转头看见甄副驾,“甄哥,晚上喝酒,去吗?”
      “去,当然去了。”甄副驾爽快的点头,正好这几天烦着呢。
      “甄哥,最近挺烦的吧。”甄副驾的朋友给他倒酒,“怎么,哪个妹子惹到你了?”
      何见习看甄副驾喝得差不多了,又见话题转到女人身上,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录音笔。
      “什么妹子不妹子的。”甄副驾干掉面前的酒,又倒满。“还不是十年前那件事!要不是我替他扛着,那家伙能有现在的风光?!”
      “诶,什么啊。甄哥喝酒。”朋友赶紧拦住甄副驾,不让他继续说下去,毕竟有何见习在,不好让他知道的。
      何见习愣了一下,见朋友盯着他,举起杯子,笑了笑,又低头摆弄手机,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呼~”朋友送了口气,赶紧把话题扯开,免得说漏了什么。
      何见习握着手机的手颤抖着,他的猜测终于要得到证实了吗?可惜啊,不能操之过急啊。
      “有人找我,我先走了哈。那个账我都结完了,慢吃啊。”何见习站起身,装作打电话的样子先行离开了。
      “这何见习还真是人傻钱多啊。”
      “说不定是知道甄哥会当上机长,巴结甄哥呢!”
      “哈哈哈~说得对!接着喝!”

      “甄副驾替别人扛着?”何见习打开录音笔,反复听着只有不到一分钟的音频,“替大机长吗?”
      何见习按了按眉心,今天喝的有点多了。
      他那几个朋友应该也是知道什么的,不然不可能拦着他。
      可要从他们嘴里套出话来是不容易了。
      何见习拿出自己记下的线索,思考着关联。
      “甄副驾要当机长。”何见习拿笔在一句话下划出横线,重点标记。
      如果说,真如甄副驾所说,他当年是替大机长顶了罪,那凭他的性格,肯定是会跟大机长索取什么的。
      何见习在纸上记着灵感。
      金钱?地位?
      又把地位圈了起来,在旁边写下:机长。
      不管甄副驾有没有向大机长要封口费,但这机长的位置他是要定了。
      何见习放下笔,看着自己整理的人物关系,盯着大机长的照片,“你,会一直忍下去吗?”
      短信提醒响了,通知明天的航班。
      “或许,明天会是个好机会啊。”何见习笑了笑,他查了这么久的事情,总该有个结局了。
      把桌上的东西都收了起来,烧个干净。
      不管最后如何,都不能留下把柄。

      “甄哥,喝杯咖啡吧。”何见习在例会结束后跟了甄副驾一路,好不容易找到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啊,是你啊。”甄副驾座在头等舱的座椅上,点点把手,让何见习把咖啡放下,“有什么事啊。”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有点好奇的,想问问甄哥。”何见习放下咖啡,转到后排座椅旁,把外套放在一边,摆出一副闲聊的架势,坐在甄副驾身边。
      “嗯。”甄副驾有些疲倦,眼睛都懒得睁开,又向后靠了靠,“说吧,好奇什么?”
      “就昨天你说的,十年前的事啊。”何见习看见甄副驾的神色有些奇怪,明明见大机长之前还很精神的。
      “怎么?你跟那场事故也有关系?来套我话啊。”甄副驾打了个哈欠,偏过头,睁开眼盯着何见习,“你跟何学员有关系?”
      “诶?”何见习一愣,被点破心思,下意识否认,“怎么会,我就是好奇而已,你们那么讳忌如深的。”
      “呵~你就算跟何学员有关系我也不在乎。”甄副驾把头摆正,解开领带,“就算都告诉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顶天了,我不过就是个知情不报而已。”
      “那你就跟我说说呗,反正也没有证据。”何见习没了笑容。
      “好啊,也省得你们这一个两个有关联的,总过来烦我。”甄副驾勉强直了直身子,他是不在乎的,证据一点都找不到不是吗。
      “所以,甄哥,你真的只是操作不当?”呼见习握紧了拳,甄副驾得意的脸就在他面前,他恨不得立刻撕碎了。
      “操作不当?”甄副驾睁开眼,嘲讽地笑,“我的操作成绩从来都是第一的,有什么危机是我摆不平的。”
      “那你、”
      “不作为而已。”甄副驾很愉悦,当时鬼乘务想把他灌多套话反被他——之后,表情可是更精彩呢,“反正那两个人都是活该,知道东西太多,总是不好的。”
      “因为白机长和何学员知道了你的秘密,而大机长过于疲劳没法操作,你的机会就到了,对吗?”何见习把自己查到的也串起来,拼凑了个大概。
      “比鬼乘务聪明多了。”甄副驾很意外,不过意识在渐渐涣散,声音越来越小,“秘密,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住。”
      “是啊,有道理。”何见习站起身,转到甄副驾身后,满脑子都是:杀了他!杀了他!
      何见习拿起甄副驾的领带,勒住他的脖子。
      直到甄副驾不再挣扎,瘫软在座椅上。
      “呼~呼~”何见习松开领带,大口喘息着。他记得看过勒住人的脖子,很可能只是让他窒息,不是死亡,颤抖着摸上甄副驾的脖子,一点跳动都没有,死透了吧。
      何见习撑着椅背站起身,把衣服和领带都拿走,跑到休息室,把甄副驾的领带藏在大机长的保温杯里。
      刚想松口气,却摸到口袋有东西。
      拿错衣服了?
      何见习慌忙把东西掏出来,是个胸针,皱皱眉,锁进自己的柜子里。
      手机信息提醒,是白空少约去抽烟。
      深吸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转身往吸烟室走去。
      何见习抽着烟,白空少还是没出现,正好他可以有时间思考对策。
      衣服拿错了,没什么的,身形都差不多。
      胸针?就说是给鸥空姐买的,甄副驾从来不在意票据的事情,应该是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何见习熄灭烟,意外的因素太多了。
      “叮~”
      14:45,鬼乘务
      出事了!快到头等舱!
      “呼~发现了啊~”何见习站直身子,整理仪表,往头等舱走去。

      “呃,何见习是吧。”撒侦探拉开椅子,坐在何见习对面,放下资料,“说说吧,你在来之前都干什么了?”
      “嗯。”何见习姿态放松,抬手看了眼手表,“中午开了个例会,结束之后,我就随便逛了逛,感觉饿了就吃了点东西,可能是到一点多吧。”
      “就四处闲逛?”撒侦探盯着何见习,不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因为没事啊。”何见习回答,掏出手机,打开短信递给撒侦探,“然后,白空少约我去抽烟,时间嘛,就在这,我去吸烟室等他,可他一直没来,我就自己抽烟。接着就收到了鬼乘务的短线,立刻赶来了。”
      何见习接回手机,锁屏放在一旁,“出什么事了,一到就让我在这里等着。”
      “甄副驾死了。”撒侦探记了几笔,盖好笔盖,身体微向前倾,“是被人勒死的。”
      “死了?”何见习狠狠皱眉,不敢相信的语气,“例会还见过他的,怎么会被人勒死?”
      “跟你没关系吗?”撒侦探重新坐好,没有了逼迫的意思。
      “怎么会和我有关系?”何见习是真的惊讶,这么直截了当的啊,“我跟他与什么仇。”
      “也对,我问过你同机组的人,都输你人不错,跟谁都玩得开,还热情。”撒侦探故意顿了一下,看到何见习的表情渐渐回归平静,“怎么可能是凶手呢。”
      “所以呢?”何见习没有放松警惕,让撒侦探挑明,“还想问什么?”
      “那我就直接问了。”撒侦探挑眉,这么坦诚,无所畏惧的吗?“你哥哥是何学员吧,在十年前的事故里意外身亡了。”
      “对。”何见习皱眉,双手紧握,“哥哥的意外一直是我们全家的痛,有什么问题吗?”
      “报道里可是说了甄某和大某。”撒侦探抽出在鬼乘务放进找到的《芒果日报》摆在何见习面前,指了指,“你就没想到问问这两个人是谁?毕竟是知情者。”
      “谁?”何见习把报纸拉过来,仔细看着。
      “你不知道?鬼乘务可都查出来了。”撒侦探扔出个炸弹,“他跟白空少是白机长的孩子,然后被大机长收养了。”
      “你的意思是,大机长是十年前的大某,那甄某是甄副驾吗?”何见习抬头,双手不自觉用力,紧握报纸。
      “你就一点都没怀疑过那不是意外?”撒侦探稍抬头 ,把报纸拿回来,铺平,折好。
      “呵~鉴定报告都出来了,也由不得我不信啊。”何见习卸了力气,“我哥死了,我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孩子,这个家的希望都在我身上了,我就算不信,就算想调查,也得考虑父母的心情吧。”
      “你真孝顺。”撒侦探感慨,看到何见习的眼神,匆忙摆手,“没有嘲讽你的意思啊。”
      “无妨。”何见习坐直,伸手拉松领带,“你就这样信我,才奇怪。”
      “呃,”撒侦探语塞,换了个问题,“鸥空姐和你关系不错,她流产你知道吗?”
      “嗯。”何见习干脆解开领带放在一旁,“我,大概算她的蓝颜吧。知道她流产之后,我去见过她。”
      “那你知道是甄副驾给她下药导致的吗?”撒侦探转了转笔,在本子上记下几句。
      “什么?”何见习猛地抬头,他就知道,“鸥空姐她,知道了吗?”
      “知道了。”撒侦探有些意外,这是真心喜欢的表现吧,“所以你也不知道?”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让她再跟甄副驾在一起了!”何见习生气,用拳头捶了下桌子,“我劝过她,她不听。”
      “哦?”撒侦探抓住漏洞,“你知道甄副驾人品不好?”
      “喝酒的时候他偶尔提起过以前的女朋友,语气,不是很好。”何见习低着头,揉了揉自己的手。这算是跟着他的节奏走了吧?
      “你劝她,她不听,你就放弃了?”撒侦探盯着何见习变红的手。
      “没有。”何见习抬起头,看着撒侦探,放出个钩,“之后每次聚餐只要有甄副驾在,我就会带着录音笔,希望录下点东西,放给鸥空姐,她就会信了。”
      “录音笔?”撒侦探轻皱眉,节奏有点乱了,“可你最后一个录音文件里甄副驾提到了十年前,你就没什么想法吗?”
      “最后一个文件?”何见习皱眉,赌对了,反问,“是昨天晚上的吗?我怎么没听见?”
      “那你就听听。”撒侦探明显不信,把录音笔打开,播放音频,“当时你在干什么?没听见这么重要的话?”
      “当时?”何见习想了想,把手机打开,翻了翻聊天记录,“可能是在聊天没听见。啊,我就说为什么当时他看我的眼神那么奇怪。”
      “聊天聊的这么投入啊。”撒侦探看了看聊天记录,把手机还回去,“女朋友?”
      “暧昧而已。”何见习收回手机,回答撒侦探之前的问题,“她找我,我就结账先走了,没来得及听录音的内容。”
      “哦~有道理。”撒侦探拉长尾音,看见何见习皱眉,摆正姿态,“那你知道白空少喝鬼乘务的事吗?”
      “嗯?”何见习愣住,“他们怎么了?”
      “白空少被甄副驾骗,欠了巨额赌债。”撒侦探看见了何见习躲避的眼神,了然,这个是知道的,“鬼乘务和甄副驾涉及到另一个刑事案件。”
      “所以。”何见习明白撒侦探的意思,低头思索,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所以那天小白喝那么多是知道了?”
      “对。”撒侦探想看出点别的蛛丝马迹,眼前这个人毫无破绽啊,“他说你一直照顾他来着,一点都没说吗?”
      “是啊,他喝多了,就直接睡了。”何见习叹气,像第一次听说一样,“怎么会这样呢?”
      “大机长也知道了。”撒侦探突然出声,打断何见习的思路。
      “大机长?”何见习皱眉,迅速思考着,诈他吗?不再说话。
      “对啊,所以大机长承认是他杀了甄副驾。”撒侦探抛出最后一个饵,“他长期被甄副驾勒索,甄副驾还想要他的位置,又把他养了这么久的儿子、女儿害成这样,他当然要报复。就给他下了点药,趁他睡着了勒死了他。”
      “怎么会?”何见习吃惊,他分辨不出撒侦探是在说事实还是在诈他,但如果事实的话,甄副驾那个昏昏欲睡的状态就好解释了。不再纠结,“报警不好吗?”
      “所以说人得懂法才好啊。”撒侦探颔首,这反应,是相信法律的人啊,放下了怀疑,“他已经被带走了,过一会你就可以离开了。”
      “等一下。”何见习突然叫住撒侦探,声线颤抖,“我哥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呼~”撒侦探叹气,重新坐回椅子上,将他从大机长那里了解到的真相。
      “好。”何见习慌张地擦干眼泪。事实同他推测的一样,甄副驾一边骗人赌博放贷,一边骗女性吸毒,控制它们,被哥哥和白机长知道了,就借机杀人灭口。只不过多了个大机长,确实个胆小怕事的,在两人找他说明情况之后,彻夜未眠,喝了很多酒,才让甄副驾有了机会。
      何见习深吸口气,抬头,“谢谢你,我心中的石头落地了。”
      “不客气,我应做的。”撒侦探别开头,不再看何见习红着眼眶还扯出个笑的样子。走出门,把房间留给何见习。
      何见习趴在桌上,颤抖了肩膀,脸上却是一片冷漠。
      大机长还是信了他给的匿名信,信了这个案子可能是鬼乘务或白空少做的,愧疚逼得他不得不忍下没做过的事情。
      哥,我给你报仇了。
      何见习捂着脸,揉了揉眼睛,不敢放松。
      门突然被打开,走进来的是鸥空姐。
      何见习愣了一下,安慰性地笑了笑,被鸥空姐扑了个满怀,轻轻抱住她,拍了拍她的后背。

      “速报:十年前,mg航空公司经营飞行员训练计划发生的惨案牵扯出涉毒,涉赌的时间,涉案人之一的大某在十年后因不堪忍受甄某的勒索和威胁,残忍将其杀害。
      望市民们远离黄赌毒,遇事不要冲动,积极寻求警方的帮助。”
      “呦~做的比我想象的好多了~”关掉电视,看向墙壁上贴着的撒侦探的照片,愉快,“输了一次哦~”

      2016年4月2日
      甄副驾之死牵扯出来的事情如此骇人听闻。
      不过,十年前的死者应该都瞑目了。
      可是,甄副驾真的能瞑目吗?
      何见习
      撒侦探的笔顿了下,看着那个名字,重重地划掉,匆匆给日记收了尾。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冲不上的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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