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山神，打钱》尚且而扉

14、江枫老师

　　作业，自诞生之日起，就为不同年龄段不同种族的生物带来了极大危害。
　　名校名师江某此时正对着小学课本犯愁。
　　他记得在他那个年代，小学生的作业还只是把1到0抄十几二十遍，根本不用管笼子里有多少只鸡多少只兔，也不用帮那个叫小明的同学分苹果，望着柳思眠充满期待的目光，江枫在草稿纸上落了几笔，“这种做法学过吗？”
　　柳思眠摇了摇小脑袋。
　　江枫感觉这一幕很有既视感，现在的柳思眠就仿佛刚才那个听宋扬灵讲大道理的自己一般，充满无措与迷茫。
　　优秀的老师总会通过学生状态来改变自己的教学方式，因此他对柳思眠道，“先自己做，能做多少做多少。”他十分想把忘掉小学课本归结于失忆。
　　柳思眠乖巧的接过笔，几下就把江枫卡了半天的应用题解得七七八八，江枫在一边看着，发现这孩子除了某些步骤会因粗心漏掉外其他做的都很完美，不禁有些纳闷，“这不是会吗？”
　　“但是绵绵还是不明白。”柳思眠在草稿纸上涂涂画画，画出来一个长了四条腿的毛球，“为什么课本里的小兔叽有四条腿呀。”
　　“……”江枫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一句广告词:好奇心和想象力是孩子不朽的法宝。
　　“课本里的小鸡也只有两条腿，绵绵见过三条腿的，为什么不能按三条腿的算呢？”
　　这大概就是普通人类和妖族养出来的孩子的区别。
　　“三条腿算不出来整数吧。”宋扬灵端着一杯热牛奶放在柳思眠面前，“再说那是三足金乌不是鸡，别跟你爸瞎学。”
　　“有什么区别吗？”柳思眠眼里满是求知欲，“老师不会教这些。”
　　“普通家鸡煲汤好喝。”宋扬灵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开扯，“三足金乌没吃过，保护动物。”
　　“这样呀，那绵绵要不要跟老师说？”
　　“不用吧，你说了他也不理解。”宋扬灵把被子排在他手里，“喝完牛奶咱们该睡觉了。”
　　柳思眠接过牛奶杯，小口小口的抿着，喝起牛奶来带着些许秀气，精致眉目在雾气氤氲下显得有些像女孩子。柳岸本就是万里挑一的俊美，江眠则是英气逼人，这孩子将两人长相完美的柔和在一起，小小年纪便将秀美与俊朗展现的淋漓尽致，不难看出长大后必定是个惊艳四方的“祸害”。
　　就因为长得好看，柳思眠从小没少造过各方窥觑，有几次还险些被拐走。
　　宋扬灵忍不住捏了捏柳思眠的脸蛋，在获得小家伙不满的一嘟嘴后笑道:“绵绵这么漂亮以后可是会娶不上媳妇。”
　　“爸爸说给绵绵和龙王小姐姐定了亲。”
　　“……”宋扬灵捂心状，“你们仙二代就这么为所欲为吗。”
　　江枫完全插不进她俩的话，只能凭借书中的映像脑补小龙女和柳思眠站在一起的样子。
　　“舅舅今天好奇怪。”柳思眠把喝的就剩一半的牛奶杯塞在江枫手里，“要不要喝点牛奶。”
　　“舅舅不喝，谢谢绵绵。”江枫把奶杯还给他。
　　“和舅夫吵架了吗？”柳思眠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很难想象他小小年纪便操起了如此大的心。
　　“没有哦。”宋扬灵道，“该睡觉了。”这小家伙睡了他才好办事，再拖下去，他怕君焉知真凉了，可又不能简单粗暴的把小孩子直接推到床上。
　　“今天你们都好奇怪呀。”柳思眠一边往洗漱间去准备刷牙，一边自己念叨着，“君叔叔也很奇怪呢。”
　　“君叔叔？”宋扬灵一把按住柳思眠，“是君叔仲伯季还是君焉知？”
　　“君焉知？”柳思眠被问的一呆，歪着脑袋想了想，“和舅舅住在一起的那个。”
　　“和我住在一起？”江枫看着宋扬灵。
　　“嗯……我们的老大也就是君焉知就是和你住在一起的那个，你俩是同事也是同事。”宋扬灵这才发现他一直没有跟江枫解释清楚这层人物关系，“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很惊吓。”江枫坦然，“我身边还有几个是正常人？”
　　“除了我们，都是。”宋扬灵抱起柳思眠，“绵绵是多会儿见到的君焉知？在哪里？”
　　“放学路上，爸爸去接绵绵，半路跑掉了，然后君叔叔就从路边走过来了。”柳思眠表达能力有限，怎么描述都说不出当时的情景，也只能从中粗略估测出一个时间点。
　　“……我还是去你爸的书房看看。”
　　“要小心哦，爸爸的书房很危险。”柳思眠友善的提醒道。

　　饶是宋扬灵来过无数次柳岸家，都未曾有一次步入过柳岸的书房，因此对其充满着好奇——柳岸是人类除妖师里资历比较老的，收藏肯定会很丰富。
　　柳思眠听说他们要去书房，小脸上的表情立马严肃起来，也不去睡觉了，非要亲自带两人进去，宋扬灵没辙，只好暂时撤销柳思眠睡觉计划。
　　按柳思眠的话说，书房里很可怕的，宋扬灵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黑漆漆的一片，只能借客厅微弱的灯光大概看出个轮廓，里面杂物很多。
　　“这有什么可怕的。”宋扬灵收回探出的脑袋，在柳思眠来不及阻止之前一脚迈出去，然后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摔了个狗啃泥。
　　他摔倒的时候撞到一个东西，东西倒下连带另一个东西也被碰到，连锁反应下的叮铃哐啷响了半分之久才逐渐停歇。
　　“……”江枫扶额。
　　“要先去开灯。”柳思眠小心翼翼的跨过宋扬灵，在墙上摸到一个地方，啪嗒按开开关，亮光充斥满整个房间，只见宋扬灵躺在一堆杂物下面，柳思眠把他身上的东西拨开，怜悯道:“说了爸爸的书房很乱的。”
　　“你只是说了可怕。”宋扬灵把面前的骷髅标本推开，扶着墙站起来。
　　“乱的可怕呀。”
　　江枫环视这一屋子瓶瓶罐罐，不知名液体里浸泡着不知名物体，乱七八糟的一堆被随意摆放起来，简直就是见缝插针。
　　“叮。”
　　零点的钟声响起，宋扬灵翻山越岭来到江枫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江枫扫了个空地搬椅子坐下——今天他依旧没发现宋扬灵有什么值得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