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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闲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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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人自己说自己是剑魔?你这相装的也忒不像。”王晓东跟在原则后面回了客栈,不住嘴地抱怨:“况且你怎么也不好好收拾他一顿?亏你那么高武功。”
原则领着他坐在客栈大堂里,扬手叫了一壶黄酒、两碟小菜后,才不急不忙的开口:“你不也自称是剑魔的徒弟么?…你的银子花完了?”
王晓东心虚地提高了声音:“那是当然!”他急急忙忙地补充一句:“刚才叫你师父只是权益之计,你可不要当真。”
店里客人不多,很快酒就上了。他们点的是这一带很有名的梨花酒,小二夸口介绍说,这赫赫有名的梨花酒取的是这一带四月开放最盛的鲜梨花,用最醇的黄酒浸上。用所用花的树旁的泥土封上坛子,再放置在阴凉通风的地方,足足要酿上两三年的功夫。这时间也丝毫不能疏忽,每隔半月就要移移坛子,把它挪到风水最合适的地方。这般功夫下来这酒中才能带上梨花清雅的香气。
原则失笑,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王晓东,用扇子点点自己的嘴。
这半个月下来,两人也有了点默契。王晓东知道原则指的是两人初遇时候他的一番高谈阔论。他干了四五年跑堂的,对这种吹嘘把戏再熟悉不过了。若是换在平时,那可一定要好好给同行捧捧场。但在现在,这熟悉的场景可臊得他满脸通红,讽刺得要命。
他拿起酒壶,不急不缓地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酒,澄清的酒液在简陋的木杯里微微摇晃,倒映出对面一双含着笑的桃花眼。他莫名有些心跳,轻咳一声,啜了一小口酒,慢悠悠开口:“你说这是用鲜梨花浸出来的黄酒?”
小二不知他什么用意,连连答应:“对对对。方圆十里我们这梨花酒啊那真的是…“
他还没说完,王晓东就猛地把杯子拍到桌上,酒溅了一桌:”可我怎么尝着,这分明只是满大街都有人叫卖、最不值钱的桃花酿呢?况且,黄酒里浸上这不干不湿的野桃花的日子也不长吧?嗯…我再尝一口…最多三个月。”
小二听得目瞪口呆:“小少爷,您这…这舌头,真绝了!”
王晓东满脸不值一提的谦虚神色,摆摆手:“今天我俩个心情好,不跟你们店家计较。你去忙你的吧。”小二心悦诚服地走了,边走还边叽咕:“灵了!”
原则笑意更盛,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抿了抿,问他:“你真的尝出来这是桃花酒了?”
王晓东听出原则话音里的赞许,立刻就有种不知所以的飘飘然:“当然了。”其实哪儿能呢。他长了到今天十三四岁,酒才是第一次喝。
原则没再接口,握着筷子在一盘云片糕里挑挑拣拣,把裹的糖粉多些的糕片挑出来,就着酒吃得津津有味。
王晓东满心期盼着原则能问问他为什么,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开口,不由泄了气。他看原则吃的香甜,突然想起把刚才吵架时藏到怀里的掉渣饼。于是拿出来数了两个,剩下的又仔仔细细包好收起来。
他递了一个给原则,没好气地说:“本来还给你带了桂花糕呢,都怪那个郭缺德。”他想起刚才原则竟然放过大好机会、把已经吓得失魂落魄的郭缺德放走就来气:“竟然让他给跑了。呸,我看你也是个银样蜡枪头。”
原则毫不在意,接过饼咬了一口:“唔,好酥的饼。”他给王晓东解释:“我并非怕他,只是我还有事在身,不要惹不必要的麻烦。况且他是连云郭家的人,说不定要去他家借他们势力一用的。不便得罪他们。”
其实也得罪了底儿掉了…这郭圣德一看就是平时嚣张跋扈、被捧惯了的人,今天在众人前受此大辱,指不定要记恨成什么样呢。王晓东暗自腹诽,心里越发觉得原则是个不了解人情事故的贵公子。
他问原则:“我们到底要去做什么?一路上神神秘秘的。”他虽嘴上不愿做原则的徒弟,但因为实在不讨厌原则的为人,甚至还有点暗暗羡慕他的闲庭信步、处变不惊的姿态,所以早就把自己划成和原则一道的了。
原则笑道:“这里人多耳杂。晚上我自会向你解释清楚。”说罢再不提一个字,安安心心吃饭。王晓东虽然极好奇,但也只好等到夜深人静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