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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拐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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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最近一片风声鹤唳。
就连最调皮的孩子也会在深蓝色的夜幕降临时紧紧拉住娘亲的手,悄声问道:“那个剑魔会来吗?”
少林、武当等名门大派想要平息不知何时悄悄弥漫开的谣言——在各色民间传说里,剑魔俨然成了行事神鬼莫测的活阎王。杀人如麻,却也不是为财为色,似乎只是一时兴起。
他们匆匆召集了一次又一次的武林大会,却始终语焉不详,非但连这这剑魔的武功、来头、目的说不出个一二三来,甚至这剑魔究竟是男是女也讨论不出什么眉目来。
徒然让百姓更加肯定他们的猜测,民心更加惶惶一片。
于是普通人跑的跑,逃的逃,好好的太平盛世硬是活出说不尽的凄惨悲凉。更有那繁华了几百年的宝应小镇,居然只因为剑魔师源于此谣言渐渐荒凉下来,几十里内罕见人烟。
就是那偶有不舍故乡不愿离开的人,也因为附近镇子的甚至拒绝高价也不愿给他们提供生活物资,如此而不得不抛乡而去。
如此安宜镇的人又少了大半。
“所以呀,这最后坚守着不肯离开家乡的人,连解决温饱也成了大难题。”
原则本来在擦他那把刀。
那是一把很脏很破的刀,或许连最潦倒的樵夫手中的砍刀也会比它气派些。
这样一把刀,是会让人连带对它的主人怀疑起来的。
原则却似乎丝毫没有注意这把刀的窘迫。他穿着华贵,气度不凡,好好一双手白皙又修长,不握扇执笔,却专注地抚摸着暗黑的刀身,神情珍惜至极。
“所以,”他慢慢开口,可是连眼皮也没抬:“这就是你们一杯涮壶水却要我十两银子的理由?”
酒家老总惶恐地站在他面前,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是个惹不得的角色,他暗自想。这么多年的经验或许没给他知道经营的诚信,却足够让他分辨哪些人是不能碰的。
他望见原则手中的破刀,颈边居然冒起丝丝寒意。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一把薅住身边少年的头发,抬脚踹倒,嘴里兀自骂着:“不长眼的狗东西,连客人都敢骗!要不是念着你死去的妈,我给你活扒了…”眼却悄悄拐向原则。
原则似乎瞧这有趣,支棱着刀望着,眼神戏谑,却始终一言不发。
店主汗流的更甚,他身子肥胖,簇新的衣裳被晕的可笑,他也顾不得。
眼前的煞星显然没有满意这个交代,但手中的人还打得么?
少年被踹趴在地上,从原则开口之后就没说过一个字。他约莫十三四岁,脸庞还很稚气,眼神却清亮,直直望着原则,看起来对什么都满不在乎,就仿佛这狠命的一脚又一脚压根儿就不是踏在他身上一般。
地上脏的出奇,本来干净清爽的蓝布褂子弄的泥泞不堪,那张唇红齿白、无法无天的小脸上也弄的灰头土脸的,莫名叫人觉得有些心疼。
原则缓缓放了刀,终于开口:“好了。”
掌柜的如蒙大赦,抹着汗陪笑脸:“客官大人有大量,不跟小王八蛋计较…”说着说着又对着地上的人踹了一脚,恨恨骂道:“小兔崽子!还不跟客人赔礼道歉!”
少年利索地起身,冲着店主嘻嘻一笑:“老子不给鳖孙子道歉。”话还没说完就矫健地蹿出了堂厅。
留下一个满头大汗的店主讷讷的解释着:“这个孩子…他…他是我死的的老姑妈家的小表弟,他们家人都死绝了,他也没有谋生的法子,所以我便照看着些…把这小子纵的无法无天!还请客官担待些…”
原则过了许久才开口,像是思考了好多:“掌柜的,你看我这刀如何?”
店主擦擦汗,不知他用意是何,硬着头皮奉承:“一看就不是凡品!…怕是多少银钱也换不来的好刀!”
“那么,”原则微微一笑,“这把刀归你了,那个孩子就跟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