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七章 ...
-
第七章
“你看着我做什么？！”看着刘香依然的死死盯着我，有些不悦，一边给他擦着伤口，一边瞪着他看着我的眼睛。“你干什么啊！那什么眼神。”
刘香没有说话，就这么与我对视了着。直到米乐走到我的背后，问我们在干什么的时候，刘香突然有了动作。
他迅速的脱下自己的衣服，拉过我，给我套上，不容拒绝。
“你干什么？”我有些不知所措。
“看你细皮嫩肉的，等下被太阳晒蜕皮了。”很明显的敷衍，不过态度却是那么坚决。难得的如此严肃。
见我没再说什么，他又换上了玩世不恭的脸，对着米乐说，“没什么啦，我突然想到小夜夜的身体很差，现在不穿衣服万一等下被风吹出病来怎么办？本少爷可没那么大的力气背他下去。”
米乐被刘香的话逗乐了，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天真的笑开了。
刘香转过头，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没说什么，拿过我手中打湿的衣服，自己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随便拧了一下，就望自己身上套上。
整个过程，我依然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刘香突然会把自己的衣服给我套上？脑子很混乱。
刘香看着我依旧木然的站在原处，他忽然的叹了口气。走到我边上，把嘴凑到我的耳边，嘴里呼出的气在我的颈边产生一股麻痒的气流。他轻声的说，“你身上的皮肤很细腻。”
脑子里轰然的炸开了花。难道他看到了我胸口的疤？
直直的望着刘香，无法从他眼神中看出什么，但是，我知道了。
看来不得不解释了。
因为坠崖事件，大家也没什么心情再玩了，再加上天色有些晚了，便走上下山的小路。
一路上，我和刘香都没说话，只有米乐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们讲话。
送米乐到了家后，刘香忽然开口问我，“你去哪里？”
认识他这么久，今天是第一次看他这么严肃。“回学校吧，你呢？”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
洗完澡，换上衣服，寝室又开始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刘香突然站起来关上灯，走到我边上，坐下。“你知道要什么的。”沉默一会继续说，“关上灯应该会舒服点。”
用手扶上胸口突兀的疤痕，原来心还是会痛。
“如果很痛的话，还是算了吧。”刘香忽然开口。
“我没事。”
《静夜回忆录》
我叫纳兰静夜，我应该是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据说我们是纳兰容若的后代，似乎继承祖传，爸爸也是一个诗人，写的一手好诗。当爸爸遇上妈妈的时候，两个人都被彼此的才华所吸引，然后很自然的不入婚姻的殿堂。
那时候很幸福，的确，很幸福。
诗人总是摆脱不了风流，爸爸也一样。
五岁的时候，一天，我看见妈妈的作画，一边画一边流泪。画上的人是爸爸，牵着一个女子的手，但不像妈妈。
不错，妈妈是一个年轻的画家，长的漂亮，而且有着自己的独特艺术风格。
我走过去，用小手擦着妈妈的眼泪，用我稚嫩的声音问道，“妈妈，怎么了？”
妈妈突然抱住我，不可抑制的哭了起来。
第一次看到妈妈哭，这一切让我不知所措。
然后我也哭了。第一次哭的这么难受，却得不到安慰。
“夜儿，告诉妈妈，你不会离开妈妈，永远都不会。”妈妈带着哭腔对我说着。
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对一切都处于懵懂的年龄，无法体会大人的悲伤。“妈妈，夜儿不会离开妈妈的，妈妈最好了。”
哭累了，妈妈突然放开我，给我擦了擦眼睛，笑着对我说，“夜儿最乖了。”然后毅然的拿起刚画好的画，走到院子里，点上火，把刚画好的画烧掉。滚滚浓烟带着刺鼻的味道，然后一切烟消云散。
自那以后，妈妈变得有些失常，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只能体会到这些。而爸爸每次回来总是带着满身的酒味和浓烈的香水味。然后无休止的争吵，然后甩门而去。
而我，似乎从一个小王子瞬间掉入野孩子的行列。渐渐失去光彩。然后筑成了我今后内敛悲伤的性格。
有一天，妈妈又和爸爸争吵完，坐倒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哭泣。我拿着纸巾走过去，递给妈妈，妈妈红着眼看着我，突然一把把我推开，“你们都是没心没肺的人，滚！”然后依然自顾自的哭泣。
跌坐在地上，看着妈妈不断的哭泣，耳边一直萦绕着妈妈说的那句话。没心没肺么？为什么我没有哭？
那天以后，我开始不断的思索着，我到底有没有没心肺？
有一天，依然是无休止的争吵，我独自躺在房间的床上，听着外面激烈的争吵。
太过嘈杂，没有听清楚他们之间的争吵。唯一映入耳膜的是，你这个没良心…
突然很想刨开自己的身体，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心。
打开房门，从他们身边走过，走进厨房，关上门，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脱掉衣服，拿起刀，轻轻的触摸一下，冰凉透心。
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刀落。从来没有人告诉我被刀划破会这么疼，唯一记得是，妈妈从来不让我碰厨房里的任何东西。真的很痛，看着胸口冒着鲜红的液体，划过皮肤，竟有一丝暖意。从来不是一个会喊疼的孩子，即使真的很痛很痛，也只会隐忍。刀从手中无力的掉下，在落地的时候响起了一声突兀的声响…
突然门被打开，看着妈妈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似乎在喊着什么，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也听不到，身体开始变得无力，眼皮很沉。
身体似乎被人抱住了，所以没有感觉到本该落地的疼痛，不过就算落地，应该也不会疼吧。
“你怎么这么傻！”在我失去知觉前，我听到了妈妈的话。
我努力的睁开眼，笑着对妈妈说，“我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心…”不知道妈妈有没有听见，或者我有没有讲出声来。算了，我好累，先睡一觉吧，等醒来再告诉妈妈。
停止思维，陷入沉睡。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抬起头就看到爸爸，爸爸左手抱着我，右手牵着妈妈，似乎是在散步。那刚刚的只是梦么？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看着身边的两个人好好的，突然觉得很开心，很幸福。
闭上眼睛继续享受这份安宁。
突然爸爸把我从身上摔下，甩开妈妈的手，向一个阿姨走去…
而我，却不觉得痛。
妈妈拉起我的手，不断的追赶着爸爸。可是不管妈妈怎么努力，也赶不上在前面不远步伐缓慢的爸爸。然后我们亲眼的看着爸爸牵起那个阿姨的手，消失在我们的眼前。我抱着妈妈坐在路边哭泣，无休无止。当我再次睁开眼睛，妈妈也走了，只有我一个人坐在原地。我赶紧坐起来，向妈妈的身影追去。跌倒，再爬起来，然后再跌倒。哭着喊着叫着妈妈。
妈妈突然回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你们都是没心没肺的怪物。”然后转头，没有一丝留恋的离开。不管我多么努力，依然追不上，再次目睹着妈妈从眼睛里消失…
哭的累了，心口一阵阵绞痛。天忽然下起雨，洒在脸上，竟带着一丝温热…我想就这么沉沉睡去。
“夜儿，你怎么了？夜儿，不要吓妈妈！”忽然耳边想起妈妈的声音。
是妈妈，真的是妈妈。我努力的睁开眼睛，想确认是不是妈妈。
当我睁开眼睛的一刹那，窗外透进的光线有些刺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纯白，然后是妈妈憔悴苍白的脸，眼角的泪水一直不断的滑落，砸在我的脸上。
“夜儿，你终于醒了，吓死妈妈了！”妈妈有些激动的说着。
突然很想紧紧的抱住妈妈，一系列的动作触动了伤口，生疼。
妈妈慌忙扶住我，看见包在伤口的纱布开始泛红，赶紧叫医生。
“夜儿别动，小心又弄破伤口。”妈妈小心翼翼的触摸着我胸口的纱布，一脸的疼惜。
“妈妈，我以为你不要夜儿了。”眼眶的泪水依然在打转。
“怎么会呢，傻孩子，夜儿是妈妈的宝贝，妈妈怎么会不要夜儿。”妈妈带着笑留着泪对我说着。
“妈妈，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心…”嘴被妈妈的手轻柔的蒙上。
“妈妈知道，妈妈都知道。是妈妈对不起你。夜儿不许生妈妈的气，以后不许再做傻事。”妈妈难过的说着。
我看着妈妈，点点头。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匆忙赶来，让妈妈离开，然后开始给我做全身检查。渐渐的，再次陷入梦境。
梦里，妈妈抱着我，给我讲着我最喜欢的童话故事…
一切都这么甜蜜…
“对不起。”刘香忽然开口。
“没什么，都过去了。现在想来，也没有那么痛了…”
“你真的是一个有很多很多故事的人。”刘香直视着我的眼睛。
刘香忽然叹了一口气，“不说了，我们睡觉吧。”
说着，他把我揽下，倒在了床上，用手拥着我，把我的头靠在他的胸前。
忽然他伸过手，把我眼角的泪抹去，相拥入眠…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