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玛利亚》莉莉兹

1、米撒 上

　　爵府的一位女仆怀孕了。未婚先孕。而且凶手一目了然，因为女仆贴身服务于公爵先生。公爵先生装作不知道，公爵夫人她态度暧昧。这相当于一只野猫怀孕了，多余，无所谓。
　　米撒知道自己有小孩后，第一时间告诉了公爵。能怎么办呢，这个可怜的女仆。她皮肤苍白，嘴唇发颤，脸上写满了恐惧。金发犹如枯草，她望着公爵大人的脸。他没看她一眼。
　　这是他的一个小游戏不是吗，看看一个犯错的女仆会得到什么结果，就像在一只老鼠旁边放一只猫一样的恶趣味。
　　公爵府中最低贱的仆人都能用眼神表达对于米撒的不屑与怜悯，他们的眼睛在说：你活该。可这不是她的错啊，米撒是被强迫的，可没有人会相信。公爵大人怎么会有问题，都是这个不老实的女仆犯的错。米撒会受到惩罚。
　　他们先是把她关在地窖里。那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湿漉漉的，塞满了杂七杂八的陈年旧物，老旧东西，气味都是潮湿和糜烂的。米撒几乎一进去就干呕起来。那里面灰毛老鼠们窜来窜去，活泼无比。
　　等公爵和夫人决定完怎么处置你再放你出来。他们说。
　　米撒在黑暗里闭上眼睛。显然公爵先生确实是想拿她的生命开个玩笑。公爵夫人...公爵夫人不会让她好过。她的肚子微微隆起，米撒躺在地上，像个死人。
　　每天每天，她不断向光明神祈祷。希望主能够拯救
　　不知道是昏昏沉沉中的梦境还是现实。地窖里面居然有光亮。纯洁的，白色光亮。是她这几天的祈祷起了效果吗？米撒掀起眼皮，她慢吞吞从地上爬起，踢翻了地上的小盆，那里面装的是他们每天给她的食物。
　　恍惚间有人的声音呢呢喃喃响起，在米撒耳边飘扬，
　　“你想要报复吗？” 这声音沙哑，深沉，似男非女。
　　“让他们付出代价。”是天使的声音吗？是恶魔的吧。
　　报复......报复谁？作为主人的公爵吗？身处高位的公爵先生吗？
　　米撒眼前仿佛映出了同公爵一起长大的日子，他的一头金发在春天的阳光里那么闪亮那么柔软，她还能想起他扯开嘴角向她笑得傻不拉几......很多很多。
　　“我想，我想......”鼻子上也溢出汗珠，米撒看着那团微弱白光，那是一簇白色的火，散发的光也诡异寒冷，但在她看来那是一个发泄口，更是一种希望的可能。米撒的眼泪溢出来，她的眼睫低垂，但眼睛里面，已经升起了怨毒。白色的火逐渐弥散消融，它化作若有若无的烟气，洇进米撒的身体。
　　大概是神拯救了自己。米撒最后只是被赶出公爵府。虽然一无所有，但好歹保住了一条命。米撒宁愿能够死掉。但是时候未到。
　　在夜晚的街道上，一个挺着肚子的年轻女人小心翼翼地向教堂的方向走去，她形容狼狈，脸色苍白，在此时偷盗的盗贼都不知道能从她身上掠夺什么。小腹里面的生命脉动着，米撒恨这个生命，但她也爱它。
　　教堂里一般会对穷苦者施舍水和面包，如果运气好，还会有冷的牛奶。米撒又渴又饿，她要向慈悲的光明神讨要点食物。她是虔诚的教徒，曾日夜祈祷。
　　但神拒绝了她。
　　“未婚先孕是极大的罪行，是光明神无法原谅的。”宽厚的修女嬷嬷这样说。
　　这不是我的罪，米撒想。但她还是跪下并亲吻地面，请求被允许向仁慈的神忏悔赎罪。
　　这个女人向来柔顺。即使她心中装满绝望和怨恨，她仍然表现出温柔的模样。
　　神像下的火光点点，摇曳晃动。
　　神和新生命，已是她唯一的安慰。
　　没有生活来源，米撒还是去找了工作。她在一间由一位白发老婆婆开的旅店里做侍应女工。旅店靠近贫民区，每天要干许多杂活，十分辛苦。但是她找不到更好的地方了，如果老婆婆不收留她，她就只能做妓女了。

作者有话说

　　只写了一点呢。。。
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希望大家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