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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不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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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越泽下课回寝室,给叶以寒买了份粥带回来,进门第一眼就往叶以寒床铺看。不出意料还躺着,什么动静都没有。陆越泽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去,把叶以寒的头从被子里挖出来。陆越泽有预感如果捂一身汗还没好点的话,那就有可能更严重了。手覆上去一摸,果然感觉比中午还要更热了。于是他果断下床去翻叶以寒的衣柜,没有找到厚一点的外衣,他又去拿了一件自己的棉衣出来。翻上床把叶以寒从被子里扯出来,给他裹上一件厚厚的棉衣,伸手拍他。
“赶紧的穿上裤子,去看医生!”陆越泽也不商量了,直接下命令。
“怎么了?”叶以寒坐着没动,被陆越泽急切的语气和动作搞得有点莫名其妙。
“烧得更厉害了,你没发现吗?”这娃到底是迟钝呢?还是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啊?
叶以寒抬起胳膊把手背按在额头上,摇头,“哦,感觉不出来。不过好像是比中午难受了些。”
“废话!你他妈全身都一样热,这样肯定试不出来啊。”陆越泽估计再这么烧下去,这孩子就得傻了,“赶紧穿!”
叶以寒被陆越泽一路搀扶到了医务室。医生检查完,开了药,叶以寒靠着椅背坐在那儿挂水,陆越泽坐在他旁边陪着。挂完三瓶水,叶以寒的精神稍稍好了一点,回去的路已经可以自己走了,只是脚步有点虚。陆越泽提着药走在他旁边,眼神留意着他,以避免他什么时候摔一跤。
沉默着走了一段路,叶以寒的脑子被夜风吹得清醒了一点,吸了吸鼻子说道:“那个,谢谢你,麻烦了。钱我回去还给你。”声音嘶哑。
“钱再说吧。话说你知不知道自己烧到39.3度了啊?再高点能烤熟了。”陆越泽故意把话说得俏皮,想让他不那么客气疏离,一边哥俩好地搭上他的肩膀。
“啊,不知道,”叶以寒也有点惊讶,他已经有几年没有感冒过了,没想到一感冒就这么严重,“以前都是拖几天就好了嘛。”
“唉,估计是你最近太累,免疫力下降了。从上大学同寝以来,我就没见你好好在寝室待过,一下课就往外跑,你在干什么啊?”陆越泽趁机套近乎。
“做兼职啊。”叶以寒微低着头,眼睛看着地面,顺着陆越泽的脚步往前走,额前刘海的阴影恰好遮住了眼睛。
“做兼职也不用那么忙嘛,也要适当休息一下啊。再缺钱也要顾及身体嘛。”陆越泽心情好,话不经脑就溜出口,说完就傻了。你他妈是个傻逼吗?他在心里狠狠吐槽自己,恨不得把舌头咬下来。人做兼职就是为了钱吗?不能是为了锻炼自己吗?不能是兴趣使然吗?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为了钱,你能这么明着说吗?讽刺人是怎么地?陆越泽过电一样把这一连串的问题想了个遍。他转过都去看叶以寒,发现对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顿时感觉更忐忑了。
“我……”他想解释一下。
“是挺缺的。”叶以寒的声音和他同时响起。
陆越泽看到叶以寒与他对视了一眼又转回视线看着前方,嘴角擒着笑。陆越泽感觉他一定是误解了那句话的意思,不怪他,任谁都会误解,谁让你那么说话呢。
“我没有别的意思,真没有,你别误会。”陆越泽努力诚恳地解释。
“我知道。”叶以寒手臂从他身后绕过去,在他另一侧肩膀上拍了几下,又收回来放回口袋里。
“你真不生气啊?”陆越泽看着他的眼睛问。
叶以寒抬手撞了陆越泽胸口一肘子,“我心眼有那么小吗?再说了,缺就是缺,那是事实。就算你真有那意思,也没啥啊。”他确实不生气,一方面是他知道陆越泽没别的意思,另一方面他固执地相信是事实就不怕别人说。
陆越泽没想打叶以寒会突然给他来一下,他捂着胸口揉了揉,心中却是欢喜的,扑上去揉叶以寒的头发,“兄弟诶!不生气就好。”
叶以寒头发被揉得一团乱,反手去拉陆越泽的手,“别摸头!跟摸小狗似的!”他还发着烧,头还是昏的。
陆越泽哈哈笑,笑声明朗,传出去很远。他把手重新放回叶以寒的肩膀,“好好,不摸。不过你刚刚那话不对啊,什么叫‘就算你真有那意思,也没啥’啊?你要相信我是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行行行,你好好走路,我头昏啊。”
……
回到宿舍,叶以寒洗了个热水澡,在被子里闷出一身臭汗,洗完舒坦了不少。他往床上爬的时候,肚子“咕噜”叫了几声,被坐在旁边的陆越泽听到。
“你肚子饿了?”陆越泽抬头问他。
“有点。”一天颗粒未进,不饿就是神了。刚刚在路上陆越泽和他聊得起劲,他也忘了饿这回事。
陆越泽想了想说:“你等等。”起身从一个上着锁的柜子里拿出个电饭煲似的锅。他把锅洗了洗,把下午给叶以寒带的粥倒进去,加了点饮用水,插上电。“很快就好。”
叶以寒呆愣地看完陆越泽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曾经好奇过那个上锁的柜子里放的什么,敢情是违禁电器。“这可违禁啊。”他小声开玩笑。
“人怎么说你就怎么干啊?”陆越泽拽拽地说,“不过也只是偶尔用一下,用多了还懒得洗呢。”
叶以寒笑,“也是。”
热粥的速度很快,陆越泽又找出个碗盛了放在叶以寒桌上,“吃吧。”
粥的份量其实不多,不过叶以寒感冒没好没什么胃口,吃着垫垫肚子倒是刚刚好。叶以寒吃完拿了锅和碗要去洗,被陆越泽拦下了。
“放着我洗吧,别又加重了,我还得再拖你去一趟医务室,麻烦死。”陆越泽怕他坚持要洗,赶紧从他手上拿了过来。没想到叶以寒毫不坚持,爽快地放开手,回床上去了。
“你还真不客气。”陆越泽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瞅着叶以寒。
“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办嘛。我很听话的。”叶以寒坐在床上摊了摊手,一脸纯良。
陆越泽突然发现叶以寒其实是一个很贫嘴的人,以前接触少没发现,这段时间接触多了,觉得他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人,就凭刚刚钱的那事,足可以看出他至少是一个很坦很诚宽容的人。
第二天没课的时候叶以寒又去输了一次液,回来后吃药休息,感冒很快就好了。这次叶以寒总算是明白了,身体真的是不能一点也不在乎的,毕竟生一次病耽误更多事还花些没必要的钱。接下来的时间他准备把节奏缓一缓了,至少不能再折腾病了。这样一来他就陡然多出了一些待在寝室的时间,和他的室友们相处的时间也更多了。
除了陆越泽和他的关系更近了一点,其余两个人对他的态度没多大变化,没有特别疏离也不是很亲近,于是多半和他对话的都是陆越泽。
其余两个人也不是死的,当然看出了叶以寒的变化。他在寝室待着的时间更多了,每天不再累得那么惨兮兮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也会兴致勃勃的主动找他们两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