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我不是故作冷淡》kichiko

44、萧郎箫声惊四座07

　　“我的原意是委身给赵樊，伺机打探情报，从而在危难时刻营救出皇上，但是现在王爷来了这么一出，赵将军败兴而归。纵然他敬我爱我，心中肯定也觉得不值得为我一个风尘之人费那么多心思，以后不再来青筠馆也是极可能的。我的计划可以说被王爷搅黄了，王爷预备怎么算这笔账？”季伶恢复了以往不可一世的样子，双手抱臂，质问楚玄。

　　方才他还那样柔情款款，引得楚玄不知怎么的，心跳得厉害，如今又变成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楚玄一时还真有点无法接受这样的转变。

　　他使劲甩甩头，暗示自己不要再去想他刚才说的话。

　　“做过的事已经没办法倒回了，既然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我只能一条路走到底，劝你自爱、量力而行。若你觉得我多管闲事，这里我向你道歉。”

　　楚玄本以为这样说季伶会生气，没想到他摊开扇子，转身，悠闲地在房间里踱起步。

　　只听他说：“估计是无法指望赵樊了，那我也只能指望王爷。我问王爷，王爷还记得曾经答应过我的事情吗？”

　　“何事？”楚玄正想问出口，就想到当初比试吹箫败在季伶手下，曾承诺答应他一个条件的事。

　　于是改口：“我记得。”

　　“记得便好，如今，怕是到了兑现诺言的时候。”季伶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楚玄。

　　“无论何事，我都努力去做，你说。”楚玄郑重地说。

　　“王爷帮我一起救走皇上吧。”季伶垂头，让人看不到他此刻是什么表情：“南燕若亡了，我要保住皇上，社稷倾颓、大势已去，皇上生在了错误的时候，这一切不是他的错。我不想看到他落在敌国的手里，受尽凌辱死去。”

　　楚玄深深叹了一口气。说实话，他知道南燕灭亡就在眼下，但是他从没有把这事当做自己的事来看，无论在哪朝哪代，他都只是一个吃着皇粮但是不必参政的闲散王爷罢了。

　　但是萧睇衣不是，萧睇衣把这件事当做自己的事，他的身上有着沉重的枷锁。故国的倒塌会拖累他，而上官颖的生死对他而言更是至关重要。

　　在来青筠馆之前，楚玄扪心自问：阻止萧睇衣卖身之后，他能帮到他吗？如果不能，他又有什么立场去阻挠他？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想到了答案。也许，也许他是愿意帮助他的。

　　楚玄感到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被一个叫萧睇衣的人所吸引。他说不清楚是因为他忠君爱国的品德而被他吸引，还是因为被他吸引，才会注意到他的处境和他想做的事。但是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并没有差别，这只意味着——他会帮他。

　　萧睇衣问他干嘛要趟进这摊浑水，说实话楚玄自己也不清楚。但是他有不愿意的事，他不愿意看到萧睇衣堕落，更不愿看到他努力付出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不能放任他牺牲了自己，最后却只能看着恩人死去，自己更加生不如死。

　　楚玄是愿意帮季伶一把的。而季伶的请求则坚定了他的决心。

　　是了，他答应过萧睇衣要替他完成一件事。如果这就是他的请求，他会竭尽全力帮他达成。

　　“好的，我答应你。”楚玄点头。

　　季伶没怎么吃惊，他知道楚玄是那种言而有信的人。

　　他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楚玄有些晃神：“这个，目前我还没细想如何去做。不过你别担心，我回去马上就想，好好筹谋一番。”

　　“你要知道，我并不想拖你下水。这事很危险，如果你一不小心出事了，我过意不去，也只能与你同死。”

　　“为何又要说死？”楚玄皱紧眉头，他最不想听到的就是他动不动把“死”字挂在嘴边。

　　“难道王爷觉得你死了，我还能独活？”季伶笑了，是那种让人看了胸口一凉的笑。

　　楚玄内心十分震惊，他知道季伶的意思，他说的是事情是他们两个人一手策划的，倘若自己死了他也会被揪出来，但是现在这话听在耳里，好像是在说季伶会为他殉死。

　　这让楚玄震撼莫名，内心竟然有一种隐隐的欢愉。

　　楚玄不敢放任自己接着想下去，他觉得他想的事情让自己都感到可怕，究竟他为什么会觉得和萧睇衣死在一起也不失为一件美好的事？

　　“所以，王爷，”那边厢季伶接着说下去了：“为了让我们两个都能活下去，我们最好能彼此监督对方，即使发现对方身上的错误或是漏洞，予以弥补。所以我想搬进王府住，不知王爷有没有异议。”

　　这事当初楚玄向季伶提过，他一口否决，没想到今天他会主动提出来，楚玄自然是没意见，点头应允：“如此甚好，你就搬来王府住吧。”

　　“另外，我希望王爷能装作完全投靠宁朝的样子，我需要的仅是相关情报，以确保皇上能安全逃脱，因此王爷不必和宁朝以及赵将军反目，您只要想方设法套出情报就可以了，最后最好也能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让任何人都怀疑不到你的头上。”

　　楚玄猛地抬头，看着季伶：“你在为我着想？”

　　楚玄猜想季伶心底一定是憎恶宁朝的，现在却从他嘴巴里说出不要跟宁朝反目的话，他大概是在担心自己吧，一股暖意笼上心头。

　　“王爷自己不是也说过——何必，只要皇上能安全离开江州，那又何必计较过程与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其他的并不重要。”

　　“你就是在为我着想。”楚玄肯定道，他希望如此。

　　“就当是吧。”季伶两手搭在脑后，背对着楚玄，往二楼走去：“王爷帮在下这么多，这点体谅，是应该的。”

　　楚玄看季伶要回房了，识趣地告辞离开，季伶始终背对着他，所以他没有看到季伶一直到回房为止，脸上都挂着得意的笑。

　　一回到房间，把门关上，季伶就憋不住了，笑出声来：“太棒了，你不觉得事情这么发展真的太超出想象了嘛！”

　　系统有气无力地搭话：“是啊，太超出想象了，一切的一切都和我跟你说的差太多了吧？”

　　“可是实质是一样的啊！楚玄明白了我煞费苦心，不惜牺牲自己，为的就是得到情报，帮上官颖逃出生天。在他心里，我的节操值应该升了不少。”

　　“你别高兴得太早，关键是最后，倘若你计谋得逞，所有人都生还了，感人的程度还会和你‘舍身取义’一样吗？我跟你说好，现在随你怎么发挥，如果到最后楚玄心里的节操值没有达到100，莫说和他白头偕老，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

　　“你别以为这样吓得了我。”季伶说：“我差不多已经弄清楚了，极惨烈的死亡确实感人，但是奇迹般的生还同样感人，尤其他们还对我牵肠挂肚，希望我活着而不是死了。在第一个世界和第二个世界里，他们都没有让我失望，这次楚玄也不会让我失望的。”

　　系统不说话了。

　　季伶的目光忽然变得很幽深，他说：“我用心演这出戏剧，尽一切力量去打动他。如果他最终选择了我，我就能活下去，如果最终他觉得我做得还不够好，他就会失去我。若我真的死了，我不会为自己感到可惜——我尽力了，也不会可怜他一个人独活——这是他做出的选择。不论是生，还是死，我都不会留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