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戒之古烟谣》羽阁

8、主治大夫

　　第八章

　　“余大夫，明儿我儿子成亲，你可一定要来吃喜酒啊。您可是我们全村人的恩人。”
　　“放心吧，张大妈。明天我一定到。我这个人最爱吃的饭菜就是喜饭了。张大妈，还要恭喜你啊。”
　　“余大夫，那我先走了。回去还有事儿要忙，你可别忘了啊！”
　　“忘不了，您慢走。”
　　送走了张大妈，回到小院子里继续侍弄我晒着的药草。

　　两个多月前，与龙玄之分开之后，我就一直沿着山谷中的小河走。我知道沿河的地方一定会有人家。走了三天才终于见到了一座村庄。天知道，当我看到夕阳下那泛着金光的小村庄时，是多么的欣喜若狂。我几乎是一路奔进了村里的。
　　可进了村子，才发觉这里很不对劲儿。村中的路上冷冷清清，家家紧闭门户，没有一个人在街上走动。当时太阳又下沉了不少，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些东西了。风一吹，扬起一阵尘土。要不是一个个房子里还有炊烟冒出，我真的要把这里当成无人村了。
　　我叩响一个人家的门。过了很久才有人出来开门。来人是个三十多的妇女，愁容满面，眼角还挂着泪痕。
　　“这位大姐，在下是外地人，路过此地，可否借住一晚？”我犹豫了下，开口。
　　“姑娘，我还是劝你快走吧。这里，这里有病人。”说着就要关门。
　　我一听，赶我离开？难道让我再去露宿野外？我不要，打死我都不要！
　　“哎，大姐。您别关门阿，我是大夫，兴许我可以帮助你们。”我慌忙道。
　　那大姐一听，愣了3秒钟，竟“扑咚”一声给我跪下了。“大夫，求求您救救我们村的人吧！”
　　我忙去扶，道：“大姐，您快起来。能帮到的地方我一定帮忙！”
　　就这样，我在这个村子住下了。

　　冬末春初，这个村子发了鸡瘟。先是家禽大批的死亡，然后就有人也感染了。村里的大夫别人的病没治成，自己到先染了病舍身成仁了。后来班师回朝的军队路过此处，邵大将军得知了此事，怕瘟疫蔓延开来，就派兵封锁了这个村子，断了人们的进出。还把所有的病人集中到了村南。周围的大夫知道此处已死了一名大夫便无人敢来，村中没有大夫，一村的人只能等死。
　　而我进来那天，居然是两班士兵换岗的时候。前一班先撤了，后一班还没到，于是没人拦我，任我大摇大摆的闯了进来。
　　那日的大姐夫家姓刘，也染病被送到了村南。她一听说我是大夫，便像见了救星一般把我留下。是夜，又通知了全村老小。于是我就走不成了，留在这里做起了大夫。
　　第二天，我找了几名身强力壮的人跟着我检查病源，开方熬药。我让尚未染病的人都饮了五石散作预防，又禁止其余的人去村南。幸而那位邵将军也不是不管村民死活的人，我要的药材他全数供给，从不拖沓。过了几日，又从军中抽调出一名军医，与我一起治病。
　　这场瘟疫过了一个多月才平复下去。可是还是有几名村民不治。死去村民的家属也没有苛责我，反倒是有时还会安慰我，“余大夫您尽力了，他／她的死不怪您，您毕竟救了我们全村的人！”一个月前，我就借住在第一天遇见的刘大姐家中了。看着这个村子在随后的一个月中慢慢恢复生机。
　　在这个村子里住着，思家的感觉反倒不如刚来的时候强烈。这里的村民与现代的村民一样，都是那么的纯朴可爱！

　　摸摸药草，它们都晒到差不多干了。喊刘大姐的儿子狗儿来帮我收东西。
　　狗儿一听我就他，立马儿就从屋里窜出来，“余姐姐，把这筐给我，我帮你拿。”
　　我把一个小点儿的筐子递给他，与他一同走回屋里。狗儿有１０岁了，活泼伶俐，我很喜欢。
　　“余大夫，做好了饭正想说让狗儿去叫你呢。你们这些读过书的人我就是不懂，能在院子里半天半天的想事情。”刘大姐说着，把最后一盘菜放在桌子上。刘大姐的丈夫最后病好了，她现在看上去比当日幸福多了。
　　听了刘姐的话，我不置可否得笑了笑。
　　“余大夫，明儿上午我要去张家帮忙。中午麻烦您带着狗儿去张家吧？”刘大姐给狗儿夹了一筷子菜，说道。
　　“好喂，娘！我最喜欢和余姐姐在一起了！”狗儿反映最强烈，直接欢呼起来了。
　　“好啊，明天我带着狗儿去。”我也给狗儿夹了一筷子菜，说道。

　　第二天，我早早的就起了床。现在过的是日落而息的日子，没了夜生活想不起早都难。就是……会时时怀念哥哥叫我起床的日子。
　　我喜欢大清早儿站在地头儿看景，那时的空气也清新。看着原野随着太阳的升高而渐渐变得鲜活起来，我也会充满活力。
　　今天早上，我叫了狗儿一起来到村边。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是时候离开了。我总得去看看这世界，不是？可真的喜欢这狗儿，想在走之前给他留下些什么。
　　看得出来狗儿很无聊，而且很困。不过他还是乖乖的陪着我，没有闹着要回去。
　　“狗儿，过来。”我叫了狗儿在身边，蹲下来，轻抚着他的肩膀，道：“你看那天边的红日与云霞，那么光芒万丈。面对他们人总会觉得自己渺小的如同天地间的一粟。狗儿，日后若你觉得苦闷，便来看看着日出。你就会觉得自己的苦恼也这般渺小了，小到……一个微笑就能化解掉。
　　狗儿，但你也千万不要因此而放弃追求。来狗儿，转过身看看自己的影子。它很长，是不是？无论一个人的地位是高是低，只要有心，只要不懈，他都能为这世间贡献些什么，留下些什么。他都能成为其他人心中的英雄！”
　　“就像余姐姐这样么？”狗儿忽然打断我的话，仰起小脸问我，“余姐姐就是我们全村人心中的英雄。”
　　这狗儿，怎么把话题扯到我身上来了？我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对，就像余姐姐这样。”
　　“那狗儿日后也一定要做顶天立地的英雄！”狗儿昂起胸膛，这小人儿在晨光下显得骄傲而自信。
　　“呵呵，狗儿真棒！”我笑着拍拍狗儿的头，道：“余姐姐不求你将来做事经天纬地，但求你可以无愧于心！”
　　至于１５年后，长大了的狗儿成为了这个王朝继邵将军后又一名名震四海的大将，就是后话了。只是不知，我今日之言语对狗儿的成才是否有作用。

　　快到中午，拉了狗儿一道去村北老张家。没想到在那里遇到的一个人，使得我离开村子的计划，大大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