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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七章 援军 ...

  •   “大人!!大人!!我们成功了了!!”
      天空刚出现一丝光亮的时候,易凡跑了过来,一张年轻的脸上掩不住兴奋,他有些语无伦次,涨红了脸“临姚的南蛮子们吵闹了一晚上,到现在也没有消停。”
      秋夜毓点点头,阴郁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她抬眼看看天色,说道:“让大伙儿收拾好,立刻撤退!”
      “是!”易凡此刻对秋夜毓已是全然信赖,也不问缘由,应了一声,转身就跑走了。
      秋夜毓见易凡走远,这才转过身来,看着阿依翰,为她整理了一下还套在身上的超小号皮甲,双瞳中满是内疚,她执起阿依翰的手,轻轻地摩擦着她手心的茧,低声说:“对不起,又让你一人去涉险了。”
      感受着秋夜毓那略凉的手掌温度和自己的体温重合在一起,阿依翰脸上罩了层淡淡的红晕,她使劲摇了摇头:“不是的,你也是相信我才……”
      “你的能力,我自然是信的。”
      眼见着阿依翰一派的天真浪漫,秋夜毓心中更是内疚,握紧了她的手,心中暗下决心,日后定要好好的补偿她才是。
      “师姐……那日我们遇到的青年,绝非常人……”虽然事情进展顺利,但阿依翰依旧有些担心,她抽回自己的手,脸上红晕不退,连自己也不知为何会如此慌乱。
      手心的温度因阿依翰的动作,一瞬间低落下来,秋夜毓不由地感觉到一丝失落。她只笑了笑:“不用担心,那人至今未有动弹,想来是遇上了什么麻烦。再不济,若真有什么阴谋,我们人数稀少,化整为零,也易隐藏行踪。”她扭过头看了一眼远处的临姚,眼中抹过一道阴霾的光,声音也陡然降下了温度:“今晚还有好戏呢。”

      李晏确实遇上了麻烦。
      “真是混账!”他低低咒骂了一声,饮去杯中最后一丝残酒,看向眼前这个不速之客,没有说话。
      “久闻先生大名,望月得见先生,实是荣幸。”男人立得恭谨。双手拢袖举过眉,行的竟是大礼。待到他抬起头来,只见他颧骨突兀,眉歪嘴斜,竟是说不出的难看,只是那一双眼,犀利如鹰,隐现光华,让整个人看起来也多了几份神采。
      李晏勾了勾唇角,带出一个不带温度的笑容来,却并没有说话。望月也不在意,只笑道:“我来只为一件事。”
      李晏咪起了眼,他对眼前的人实无好感,却也知道,此人来这里绝对有他的目的,绝不可忽视。
      “先生以为,临姚多久会被攻破?”
      李晏微一沉吟,低声道:“两日。”
      “是十个时辰以后”望月笑了笑,看着李晏皱起眉头,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来“先生是不应死在这里的,所以望月特来告知先生。”
      李晏咬紧了牙齿,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翻腾,他费尽心力,才没有将满腔的怒火与仇恨发泄出来,只是死死的盯着望月,声音里透出可怕的寒意:“你们连人的生死都要操控么?”
      “操控的不是我们”望月欠了欠身,谦恭地回道“而是命运。”他直起身来,看着李晏“先生是拜相之才,国士之器,这也是命定。”
      “若我真有一日封侯拜相,我定要你们星见不留一人!”李晏喉头一动,低声说,话音中的阴冷让南疆的空气也似乎低了好几度。
      望月低下头来,眼中露出悲哀,却也没有生气,只是道:“这一日若终无可避,那也只是命运的安排。我们星见,不过是顺应天意而已。”
      “别将你们说的那么无辜!!”李晏抚袖而起,厉声道“我师傅一派,被你们屠戮干净,你们还有什么面目到我面前来!”
      “……这是命运,凡人不可知,我们不能让星星的轨迹混乱……”望月说到,他浑身上下透露出神圣不可侵犯的气势,仿佛他就是神的代言,他将目光转向李晏“虽然先生是国士之器,但终究未经雕琢,现在还不是将你放在那个人身边的时候,得罪了。”
      李晏闻言心知不妙,往后退了一步,望月却陡然消失在他视线中,跟着,他后颈一痛,眼前黑暗弥漫了上来。
      望月看着倒在地上的李晏,眼光中闪过丝杀意。空气中突然滑过一丝细微的波动,一个人影出现了望月的面前。
      “为何还不动?”老人轻声咳嗽了两声,身体似是极虚弱。
      “尊主”望月急忙跪了下来,恭敬地道“望月实在是心有不甘……明知日后,此人会让我们星见……却又不得不让他活下去。”
      “这是星星的轨迹安排,不是你我凡人可以干涉。”老人一边咳嗽着,一边说“老夫时日已不多,日后的一切,便都要让你一肩承担。虽然皇城之中,也有继承星见之名的人,但百年以前,他们就与我们分道扬镳。日后相见,也不用容情。”他的一一说道,仿佛是交代后事一般。
      望月眼圈一红,低声一一应了下来,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老人叹息一声,又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李晏,低声说:“此间的事已告一段落,走吧。”
      望月应了一声,将李晏抗过肩头,在老人低声咒语中,两人一瞬间都消失了。空气中了无痕迹。
      蓝光闪过,少年率先跑了出来,他环顾了下四周,然后陡然变色,急得直跳脚,叫道:“老师老师,我们来晚了一步!”
      “离儿,别那么急。”孟星竹叫了声徒弟,看着空无一人的竹屋,皱了皱眉头“既然慢了,那就先回去吧。反正他们也是按星星的轨迹行事,倒也不至偏离。”
      听到要走,南宫离脸上微微一红,轻声问:“师父……我们……不去看看她们么?”
      见徒弟这副模样,孟星竹摇摇头,说道:“离儿……溯北的那丫头,不是你可以与她并驾齐驱的……”

      夜晚,黑云压顶,临姚方向的灯火开始点亮,远远的可见城头上来回巡视的士兵。
      秋夜毓套上了头盔,将长弓挂在马背,回头看了眼紧张的易凡。这个青年现在是她最忠实的下属,善于根据她的命令作出最恰当的安排。
      “不用担心”秋夜毓笑了笑,低沉的嗓音里有让人安心的味道,她打了个手势“点火吧。”随着她的声音,火光顺着淋上桐油的绳索朝远方燃去,其他人则利用大山的回音,制造出吵杂的声响,一只“军队”就这样出现了。
      “现在该我了”秋夜毓轻轻踢了下□□的马儿,手指抚摸过挂在马鞍上的长弓。弓角是水牛角做的,润滑而冰冷,她突然想起幼时,霜降寒露的时节,家乡漱芳河畔延绵的秋菊,父亲站在柳堤头前,低声念:“草木逢秋尽凋零。”
      “隆冬寒梅独凌风。”
      她听到自己轻声说,胸中似有热血在沸腾一般,前方就是临姚,她不能输,也不会输!!
      她在路上轻巧地走,不时打个圈子,听着从前方临姚城里传来的惊恐的声音,微微地勾了勾唇,知道阿依翰已经潜入了临姚。她垂下眼帘,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师妹那双明媚纯真的双眼,还有杀敌时,那冷冽得不似人类的双瞳。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她,秋夜毓已经有些分不清楚了,只是清楚,如果没有阿依翰,她早就已经在这荒凉的边陲死去了。
      正想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隆隆的声响,秋夜毓一惊,急忙回过头去。易凡骑在马背上冲过来,满脸的喜色,他的声音听在秋夜毓的耳中似乎变得特别响亮。
      “大人!大人!!来援军了!!我们的援军来了!!”
      秋夜毓见易凡身后跟着一匹骏马,马上的人一身鱼鳞甲套在身上,头盔上的羽毛招摇地在夜风中摇动着。
      “秋大人年轻有为,佩服佩服。”那人到了秋夜毓面前,带上一副笑脸,拱了拱手“张大人一听来人说了情况,立刻点兵,命我先带了三千军士做先锋,务必要速攻下临姚城。”
      这人嘴里的张大人,自然指的是整个南疆的最高长官,节度使张绍阳,他此次出军迅速,秋夜毓看了眼眼前这人,他大概三十出头,正是精壮的年纪,一双眼中透出精明,言语之间,自信满满,显然是张绍阳手下的得力干将。于是也是笑了笑,朝他拱手道:“一切都有奈大人了。”
      “大人不敢当”这人倒也知道眼前这人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于是打了哈哈,笑道“粗人一个,姓吴名斧,秋大人直呼我姓名便是。”
      “这万万不可。”秋夜毓急忙拒绝,又扭过头去看了眼前方的临姚,那里人声虽然嘈杂,但很显然没有对他们这行人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秋夜毓皱皱眉头,心中暗暗担忧,怕阿依翰有什么差池。
      那吴斧见秋夜毓的神色,却是哈哈一笑:“秋大人莫担忧,小小的临姚,可不在话下。我此次带的,具是张大人麾下的精兵,此刻夜深露重,便让我去打个先锋头阵,大人尽可以去休息,待得天明,临姚便可到手。”
      秋夜毓微一沉吟,问道:“城中南蛮兵多,又急是彪悍,大人可有速攻的法子?”
      这吴斧嘿嘿一笑,道:“大人久居北方,不知这南方湿气重,使不得石头砖瓦造的屋子,于是就地取材,劈了竹竿,晒干熏制,制作盔甲房屋。用此法做成的事物刀剑不入,极是坚固,却有个致命的弱点,便是怕火。我用火攻,不出两个时辰,临姚便成一片火海,到时候,管他什么大王王子,全做了烤肉!”
      言罢,吴斧哈哈大笑起来,言语中极是得意,仿佛已经看见临姚一片火海的模样。
      “不可。”秋夜毓摇了摇头,轻声说“不可用火攻。”
      “为何!!”吴斧一惊。
      秋夜毓看着前方的临姚没有回答,但一旁的易凡早已经忍不住,叫道:“阿季还在里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易凡!”秋夜毓叫了声,阻止了易凡未完的话。就算再怎么夸奖前朝那名替父从军的女子,但军队自有军队的规矩,一个假扮男人的女人,若是朝廷追究起来的话,后果谁也承担不起。易凡被秋夜毓这么一叫,也顿时回过神来,脸红耳赤地退到一旁。
      “阿季是谁?”
      “我派往临姚城中的探子。”秋夜毓笑了笑,答道。
      “秋大人果然是宅心仁厚,只是这战场上比不得京中。若是耽误了战机,恐怕生变。”吴斧皱起眉头,苦心劝解的模样。
      你不就想拿个头功么,易凡在一旁愤愤不甘地想,却又顾及着秋夜毓,不敢说出声来。
      “多谢大人的提点,但兄弟们都是跟随下官从那夜走出来的,下官实是……”
      “秋大人……”吴斧伸手打断了秋夜毓的话“适才也说过,拿下临姚,这是张大人的命令,我敬你胆色过人,才一直好心相劝。且不说你官阶不大,虽然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但是军令如山。你也知道,你违令烧了粮草,这是何等的大罪!虽然情非得已,不过待到张大人到了,也是少不得受些皮肉苦,不过在此攻下临姚,立个头功,也省去了粮草之罪。”
      秋夜毓微微眯起了眼睛,吴斧话中恩威并施,听在她耳中如同针刺刀刮般的不舒服,她低低吸了口气,压下胸中一口戾气,道:“就算如此,也不可。”
      吴斧眉头一轩,道:“秋大人!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恕吴某得罪了!”
      “你大可以试试。”
      秋夜毓轻声说,她的手按在剑上,一双眼杀意浓重,哪怕是吴斧这样的战场老将,在对视着那双墨瞳时,也经不住头皮发麻,心中发憷,一个冷战,汗水已经湿透了内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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