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有龙初长成——杀龙》拜拜灶王爷

10、第 10 章

　　（九）

　　蹲在地上，最后一根烟也烧到屁股，陈玘托着腮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

　　昨天那事他也没做错什么啊，怎么就惹马龙不高兴了。

　　“没做错啊。”“没做错吗？”“哪儿做错了？”

　　拷问了良心一上午，自己都有点犹豫。

　　马龙很小就出来打球了，在别人眼中枯燥的练习，在他眼里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

　　当同龄人还不知道“痴迷”怎么写时，他已经痴迷上乒乓球好几年了。

　　因为乒乓球的关系，他从家乡到省队，从省队到北京，父母不在，身边的人来了又走，陪伴他最长久的，是他的球拍。

　　他会给球拍取名字，讲讲话。晚上睡觉，将球拍小心的裹在毛巾里，放在枕边。

　　他怕黑，但他知道，至少有一个“朋友”，就在身边，不会离开。

　　直到他遇到陈玘。

　　当时他并不知道，03年的那一夜，对他以后会有那么大的影响。

　　他是个有情绪也要强迫自己消化的人，而他的身体却诚实的去寻找那个可以依赖的怀抱，进而产生了梦游症。

　　他听说过家族里有梦游症历史，所以，某天发现在陈玘床上醒来，还能冷静的回到自己床上。连着几次下来，他偷偷用毛巾把自己绑在床上，就这样好了一段时间。

　　然后他的身体陷入了沮丧，没错，他的心情很健康，但是身体却罢工了。明明有好好睡觉，却疲惫不堪。而陈玘看起来精神也不太好的样子，他说可能是换了枕头有点不习惯。

　　那晚之后，他就将毛巾解开了。

　　他发觉已经很久没有裹着球拍睡了，因为他有了一个无法替代的朋友。

　　07年的时候，他的梦游症已经快好了，却养成了习惯，三不五时的要跑到陈玘床上，才能感觉到安稳。而他发现陈玘似乎也习惯了他的习惯。

　　有一次陈玘在国外比赛，给他发消息“一个人住的感觉怎么样，享受寂寞的滋味不错吧~”

　　他想了想，回消息“什么意思呀，没你我寂寞啊。”

　　他知道这样的依赖是危险的，但是除了这两样东西，他对其他的再没兴趣。

　　他想，这个世界上，只要有这两样就够了。

　　乒乓球和一个安稳的怀抱。

　　然而，这些给他汲取力量的，是对外人诉说就失效的魔法，因为每天不断的重复，深深的刻在他心中，如同信仰。

　　现在，他的性格已经外向了很多，而眼神却越来越内敛，有一天路过的孔令辉看了他一眼，喊他“老龙。”

　　早上，马龙趁陈玘还没醒来的时候，回到自己床上。

　　陈玘跟他聊天的时候，尽管努力表现的如往常一样，但是他实在不是撒谎的好手。马龙在他洗漱完前，就去集合了。

　　他们就像讲好了一样，训练的时候不再站在一起。走的时候，陈玘跑去找马琳吃饭。而他去找许昕。

　　巧的是，打菜的时候，他们又碰上了。

　　陈玘端着盘子在鸡腿面前怔怔出神，连马龙走到边上都没发现。然后，陈玘转过头看到他，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飞速的望向了另一边。即使他又迅速的转过头来想打招呼，马龙已经端着盘子，从他身边走过了。

　　马龙好像听到魔法在一点点消失的声音。

　　他们还是会聊天，只是回到宿舍后，一个搭模型，一个玩电脑，总有一道电网挡在两人中间似的。陈玘知道马龙在生气，但是这次，他没去哄。

　　先发现两人不对劲的是马琳，“晚上叫马龙出来唱歌吧”

　　“啊？哦。”

　　“还有日本交流队，一个叫石川的让把巧克力给马龙，你带给他吧。”

　　“你自己给他吧”

　　“你跟马龙是不是吵架了”

　　这个问题太突然了，导致陈玘一个你怎么知道的表情没收住，被马琳捕捉到了。

　　“马哥，你套路真多”他反应过来，马琳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能解决”陈玘啃着手指想了一下，问“巧克力还有吗？”

　　马琳摇摇头。

　　“那唱歌呢？”

　　“唱歌可以有。”

　　晚上，马琳点了一屏的歌，自己却不唱。这就是陈玘喜欢他的地方，在嬉闹下面，知道身边人真正需要什么。

　　“这个给马龙唱，唱的老好了”马琳把话筒塞给马龙，把他推出去。

　　陈玘一看，巧了，王力宏的爱的就是你。

　　他借着包房里暗不溜秋的，猫了马龙一眼，马龙盯着屏幕没什么表情。

　　“把话筒给我”陈玘对身边人小声说。

　　马龙唱歌开头着调总有点问题，每次唱歌，他都会偷偷帮他带一下，后面马龙自己就能搞定。

　　“陈玘，在旁边偷偷摸摸干嘛呢，话筒就一个，想唱就上去。”马琳一脚把他从沙发上踹起来，踢到马龙边上。

　　都到这步，再推辞就矫情了，陈玘把头凑到马龙边上，两个人用一个话筒跟着字幕唱，

　　失去才会懂得珍惜
　　但我珍惜你

　　伤越痛就是爱越深
　　我不相信

　　你和我同时停止呼吸
　　每一次我们靠近
　　你让我忘了困惑

　　忘了所有烦心

　　房间黑乎乎的，只有陈玘和马龙能看到彼此表情，陈玘唱的空档，拿眼睛猫马龙，真巧，马龙也在猫他。他立刻咧开嘴，露出一个萨摩耶干完坏事后，谄媚讨好的灿烂笑容。马龙憋不住，嘴角勾起一抹笑，伸手搂住他的肩膀。

　　我把你紧紧拥入怀里
　　捧你在我手心
　　谁叫我真的爱的就是你
　　在爱的纯净世界你就是唯一
　　永远永远不要怀疑

　　在陈玘性格里有诸多优点，其中最让人值得称赞的，就是他做决定总是干净利落。

　　尽管这次决定诞生的过程，可能是他目前人生中最漫长的，花了半包烟的时间。

　　“不就是谈个恋爱吗，又不是杀人放火，和谁谈不一样。不过别人不行。我只跟你谈。”尽管已经挂不住了，但是他还是固执的拿手挂马龙脖子上。

　　马龙也不搭话，坐桌子上一口口喝着自己的牛奶。

　　“行不行，龙仔？龙哥？”

　　下一秒瓶子被推开，嘴唇磕到牙的疼痛，于此相反，他没想到陈玘的嘴唇分外柔软。

　　舌尖在他唇上恶作剧般扫了一圈，偷着牛奶味儿的陈玘退开半步，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不知道是谁再次发动的进攻，谁又把玻璃瓶扫下桌，发出稀里哗啦的碎响，等两人分开时，都嘴唇红红的，脸红红的。

　　他突然想到秦指导很多年前好像有关照“别对马龙太好，小心以后蹬鼻子上脸”

　　他看了看马龙，虽然过去8年了，但是马龙在他眼里还是那个乖巧的龙仔。

　　“对不起了秦指导，但是我会帮你好好照顾他的。”

　　“那我以后是不是能做男人中的男人了？”他进而想。

　　巧了，马龙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