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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鄱阳湖兵困介峒,金王爷顺势相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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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鄱阳湖兵困介峒,金王爷顺势相救
介太尉料定白眉等必逃向鄱阳,在王雄处躲避,故带领军马和毒眼蜈蚣、柳白马不停蹄,星夜兼程朝白眉等逃跑方向追来,看看到了自家故乡地界,怀乡之情油然而生,“小少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介太尉感慨之余,也带有几分自得,当初离家是何等落魄,受宫刑进宫当太监,如今是威振海内的介太尉,不禁唱起了《大风歌》:“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还故乡!”唱罢仰天大笑。
及至到家,见临街酒楼成焦土一片,心中纳闷。早有侄儿介传宗前来迎接,哭诉鄱阳强盗杀人放火之事。介太尉大怒,想不到鄱阳草寇竟如此猖狂,手捏拳头非要踏平鄱阳,斩尽杀绝草寇不可。
介太尉在家略作休整,即刻向鄱阳进发。
王雄和峨嵋三怪、东海四杰等刚刚回到鄱阳,白眉等三人正好赶来相投,王雄大喜,摆宴招待各方豪杰,畅饮之间,白眉说到介峒老贼攻破桂竹山庄,杀死七心婆婆,又穷追不舍等事,众人都愤愤不平。王雄安慰白眉说:“贤弟不必担忧,我鄱阳方圆八千里,烟波浩渺,可谓天然屏障,谅介贼也不能奈我何!”
风虎回乡数日不见回音,王教主担心会不会出事,有点闷闷不乐。忽哨兵回报,说风虎同一美貌姑娘一起回来了。大家抬头观看,果真二人已进入大厅,白眉、黑眉、妍红姑娘认得是冷艳仙子,欣喜异常,连忙站起迎接,妍红姑娘见到冷艳仙子,又想起了七心婆婆,二人相抱而哭。白眉、黑眉在旁也思念师父恩情,心情沉重,郁郁寡欢。
白眉问冷艳仙子怎么会和风虎一起回来,冷艳仙子把走散后情景细说一遍,听得大家津津有味,都亏风虎、冷艳仙子干得好,为大家出了一口气。白眉兄弟很惊讶:原来冷艳仙子和风虎是亲兄妹。
风虎带冷艳仙子过来拜见王教主,王雄哈哈大笑,十分高兴,说:“难得你们兄妹团聚,来,来,我们为你们庆贺一番。”王雄吩咐再添酒菜,大家重新入席,畅饮一番,气氛既热闹又融洽。
王教主任命冷艳仙子为象鼻岛岛主。
于冠英早已被冷艳仙子的美丽高雅气质征服,不时地拿眼光窥视冷艳仙子,看得冷艳仙子脸都红了。魏荣用脚踩了他脚背数下,于冠英察觉才有所收敛。
席间,妍红姑娘频频为白眉斟酒、夹菜,白眉有点难为情起来,白眉怕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议论,故意回避开来,借口解手,来到厅外,见满岛的腊梅含苞待发,又想起了断魂谷中的常娟姑娘,看看三年之期将到,不知如何是好?心急如焚。妍红姑娘跟出来见他闷闷不乐,忙问缘故,白眉只得用话搪塞过去。
介太尉带领大军浩浩荡荡向鄱阳进发,忽见路上有四人倒在地上打滚,拦住大军去路。毒眼蜈蚣上前察看,那四人见了毒眼蜈蚣,跪地大叫救命。毒眼蜈蚣仔细一看,原来是东海四杰毒性发作,求毒眼蜈蚣解救。毒眼蜈蚣奸笑几声,说:“早知今天苦苦相求,何必当初不听我的话。现在要我给你们解药也不难,只要你们老老实实跟随我征讨鄱阳草寇,尽忠尽力,你们能做到吗?”
东海四杰痛痒难忍,磕头如捣蒜。涂宝贵满身红肿,说:“只怪当初我们糊涂,不听大人咐咐,现在只要能治好我们的病,随便叫我们干什么都行。我们愿意叫你师傅,师傅叫徒儿干什么,徒儿那敢推辞。”
“好,这样就好。我可告诉你,不可耍滑头,解药只能保你们三天无事,三天后毒性仍旧复发,你们想蒙骗我,只是自找苦吃。”
东海四杰说:“我们不敢蒙骗师傅,我们愿意终生侍候师傅,直到百年之后……”
毒眼蜈蚣哈哈大笑,把这事详细禀告给介太尉,介太尉大声夸奖毒眼蜈蚣干得好,不亏为蜈蚣会会主。柳白说:“不错,不错,这叫作无毒不丈夫吗!”
到了鄱阳湖,只见水势浩大,无边无涯。地方制军早已接到命令,调集大小战船在岸边待命。介太尉十分满意,和毒眼蜈蚣、柳白、东海四杰一起登上一艘红色指挥船,指挥大小战船向宏光岛进发。
那天阳光明媚,波澜不惊,介太尉在船楼了望台上举目远眺,远处大小岛屿若隐若现,朦胧可辩。近处只有几只野鸭在芦苇丛中嬉戏,不见鄱阳草寇的踪迹。介太尉环顾左右,对毒眼蜈蚣、柳白说:“船行多时怎么不见草寇踪迹?”毒眼蜈蚣说:“这些乌合之众未见过战阵,说不定早已吓得烟消云散了。”柳白说:“说不定这些草寇在水下埋伏,待机进攻。”舒玉蓉说:“不是我吹牛,我从小在水边长大,水下东西我能看得一清二楚。水下草寇一个也没有,倒是看到了一只稀世大蚌,蚌中有一颗硕大的珍珠,不如捞上来献给太尉,给大家助助兴如何?”毒眼蜈蚣点头说好。舒玉蓉挽起头发,身穿泳装,飒爽英姿,秀美动人,柳白看得直淌口水。舒玉蓉在船头凌空跳起,一头扎进滔滔湖水之中,不见了踪影。一会儿波浪中钻出一个人来,手中捧着一只脸盆大的大蚌,大家一看,正是舒玉蓉。只见舒玉蓉在水中时隐时现,劈波斩浪,倾刻就游到了大船边上,柳白忙着讨好,放下软梯,舒玉蓉顺梯上来,朝柳白妩媚一笑,笑得柳白魂不守舍,看着她傻笑。
舒玉蓉用刀撬开大蚌,果真里面露出一颗鸡蛋大的珍珠,在阳光下熠熠闪光。舒玉蓉双手把珠捧给介太尉。介太尉好不开心,拿着珠子左看右看,笑得合不拢嘴。这珠子价值连城,要是献给皇上,说不定又能官升三级。介太尉连声夸奖舒玉蓉,舒玉蓉妩媚笑说:“一点小技不足为奇,这都是我师傅教导有方。”这分明是拍马屁的话,毒眼蜈蚣什么时候教过她水下功夫,说得毒眼蜈蚣脸都有点红。介太尉点点头,说:“也是、也是!”
江边鹊季碧在旁见了,不以为然,说:“我能将游鱼活捉,给大家助兴如何?”季碧不等毒眼蜈蚣点头,“卟”的一声,跳进了大湖,只见湖中水波涌动,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仿佛有东西在水下追逐,突然水波分开,季碧钻出水面,手中抓牢一条大鱼,形状古怪,待上了大船一看,是条珍稀宝鱼“中华鲟”,据说吃了鱼肉,能益寿延年,平时就是皇帝也吃不到。介太尉今日真是大开眼界,暗暗佩服毒眼蜈蚣诡计多端,能不择手段使这些江湖豪杰伏首听命。
毒眼蜈蚣洋洋自得,正想问涂宝贵、司徒贝有什么绝招,前面已近龙须湾,只听一声哨响,斜刺里冲出几艘小船,像箭一样向大船冲来。每只小船都站着个头领,正是汤通、罗彪、陆光亮、诸葛长春、神偷二、风虎、冷艳仙子和妍红姑娘。小船上堆着柴草,要是放起火来,大事不好。柳白急令军士放箭,倾刻箭如飞蝗,射得小船不敢靠近。谁知冷艳仙子、妍红姑娘、风虎轻功了得,跳下小船,脚踩湖水如履平地,挥剑拨开箭雨,飞身上了大船,速度之快,疾如闪电。军士们慌了手脚,被砍倒了许多个。
东海四杰见状,围了上来,毒眼蜈蚣、柳白也飞身前来,风虎等见势不妙,跳下大船踩水回到小船,立即掉转船头就走。介大尉下令小船追赶,这伙人向港湾内逃去。介太尉穷追不舍,忽见两边跳出许多赤膊水鬼,一个个涂朱抹彩,丑恶狰狞,半身露出水面,扑向小船,小船都被掀翻。毒眼蜈蚣忙命东海四杰下去救援,东海四杰得令,个个勇跃向前,纷纷跳下水去。谁知东海四杰跳下水后不见踪影,不知去向何处?小船都被水鬼掀翻,官军死伤无数,急得介太尉无计可施。介太尉急叫退兵,谁知毒眼蜈蚣大叫不好,介太尉下去一看,只见大船底舱被人凿开几个大窟窿,湖水汹涌而入。
介太尉、毒眼蜈蚣不识水性,见此情形,不知如何是好?倾刻水已过膝,介太尉和毒眼蜈蚣急如蚂蚁,向船顶上爬去,人快不如水快,水又涌向船顶。介太尉、毒眼蜈蚣连忙抓住桅杆,举目四望,水势浩浩无边,纵有满身好本领,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正在惶急之间,水中涌出四人,正是东海四杰。毒眼蜈蚣欢喜异常,大叫:“徒儿快来救我!”浪里跳司徒贝在水中跃了几跃,就到了毒眼蜈蚣旁边,说声:“狗日的,谁是你徒儿?你给我下来吧!”猛地抓住毒眼蜈蚣用力一拉,把个毒眼蜈蚣“卟通”拉进了水。毒眼蜈蚣吃了几口水,大叫:“你们解药还在我手,难道就不要命了?”涂宝贵哈哈大笑,说:“老实告诉你吧,我们虽中了你的毒,但我们已得到天目山人的解药,前天我们假装中毒,将计就计,来找你这恶狗算帐,这船就是我们四人把它凿沉的,今天让你死得明白。”说着过来把毒眼蜈蚣按入水中又喝了几口水。介太尉隔着几丈远,掌力不及,见状,只有干着急,而无计可施。
毒眼蜈蚣听了,知道东海四杰不会放过他,不如来个鱼死网破,拼个你死我活。他猛一张口,吐出三支毒镖,欲置涂宝贵、浪里跳司徒贝、江边鹊季碧于死地。涂宝贵早防他这一手,跃出水面横身一挡,身上中了三支毒镖。毒眼蜈蚣大喜,总算一拼一,谁知涂宝贵毫无中毒迹象,伸手轻轻拔去三支毒镖,原来他穿着鲨鱼皮泳衣,毒镖根本无法伤他。
四人被激怒了,一齐上前刀剑齐下,湖水泛起一阵阵血红,毒眼蜈蚣连一声惨叫都未及喊出,就被湖水吞没,迅速沉到了湖底,成了鱼鳖的饵料。
介太尉亲眼目睹了毒眼蜈蚣的惨死,心中十分暴怒,把铁掌胡乱击出,只击得四周水波乱涌,风声呼呼,刹是可怕。东海四杰本想就势把介太尉也拖下水来,见此铁掌功力凶猛,心有余悸,不敢靠近。
介太尉举目四望,浩浩无边,纵有满身好本领,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正在惶急之间,柳白找来一块木板赶来相救,二人抓住木板,水已满过船顶,大船倾刻就沉入湖底。
东海四杰见状发声喊,劈波斩浪,倾刻离去,不见了踪影。
介太尉、柳白、随波逐流,慢慢漂近一孤岛,只见“临岛屿,蓼烟疏淡,苇风萧索!”一派凄凉景象。介太尉见此景象,真有点后悔不该深入鄱阳,否则决不会中了水寇圈套,落得如此困境。但介太尉毕竟久经沙场,相信只要登上岛屿,凭自己武功在岛上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毒眼蜈蚣已死,柳白成了他最亲信的人。太湖白狼一直想得到介太尉的武功秘传,这时格外殷勤起来,太尉长太尉短的说个没完。又十分卖力去捡来枯枝败叶,烧起火来烘烤衣服。介太尉点点头,猜透柳白的心思,也想收买拢络他,就说:“毒眼蜈蚣生前最大的心愿是想跟我学铁钩鹰爪功,我答应他剿灭鄱阳草寇后教他,想不到这已成了空话。现在我准备教你这一门独传武功,不知你意下如何?”
柳白千思万想梦寐以求的正是这句话,哪有不允之理,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介太尉看,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回过神来问:“这么说,太尉是想收我为徒弟了?”介太尉阴笑点点头,柳白立即跪在沙滩上,向介太尉磕头,行拜师之礼。
一堆柴火越烧越旺,柴烟成柱直升天空。
孤岛悬崖上突然传来哈哈笑声,介太尉、柳白不觉回过头去,只见悬崖上站着三个怪人,仔细一看,柳白认得是峨嵋三怪。
介太尉、柳白摸不透峨嵋三怪此来是敌是友?柳白大声问:“几位大侠,别来可好,为何在此?”
单渺答话:“此来特为你们收尸!”柳白说:“我等和你无冤无仇,这位大侠何出此言?”魏荣接过话头说:“本兄弟和你们虽无冤无仇,只是鄱阳王雄王教主情义深重,和我等成为生死之交,你们以王教主为敌,就是和我等为敌,我等岂肯袖手旁观。”
介太尉听了冷笑几声,说:“你等无名鼠辈也敢口出狂言,难道就不闻本太尉铜筋铁骨的厉害吗?有胆量的快来领教领教,本太尉闲得慌,也想舒舒筋骨了。”
柳白心知身处劣境,不想得罪峨嵋三怪,又说:“我们只是奉皇上旨意,捉拿杜雷、杜江兄弟,并不想和王教主为敌。只要王教主交出杜雷兄弟,我等立刻就走。”
话音未落,杜雷、杜江已在山崖上露脸,杜雷接口道:“奸贼蒙蔽皇上,害我全家,今天有我无你,有你无我,有本领的上来捉拿我兄弟好了,何必多费口舌!”
白眉和黑眉琢磨不透介太尉的命门究竟在何处?以前二次想点他命门,都落了空,差点送了性命。兄弟俩思量了半天,黑眉说:“会不会在头顶百会穴?”白眉沉默许久,不置可否。黑眉说:“何不再试一次?”白眉想了想,觉得除了再试,别无良策。
介太尉暴跳如雷,怒不可谒,正欲往山上冲去,忽见水边钻出四个人来,舞刀弄枪直向介太尉、柳白等冲来。这四人正是东海四杰,杀了毒眼蜈蚣后,过来助阵。介太尉怒发冲冠,正想杀这几个人,为毒眼蜈蚣报仇,一声大吼,震山荡谷,猛冲到四人面前。四人见势不是敌手,呼哨一声,回身又冲入湖中。介太尉一掌拍出,水面冲起几丈高水柱,幸好东海四杰跑得快,不然非死既伤。
介太尉余怒未消,忽见山头于冠英拿出一只短笛,慢慢吹起来,其声忽高忽低,十分怪异难听,转而悠扬低徊婉转,十分动听,引人入胜,继而凄凉哀绝,如泣如诉,闻者无不凄凄惨惨,心酸骨麻,四肢无力。
介太尉初闻并未解意,及至到了心酸骨麻,才知不好,已中了“峨嵋怪笛”的毒了,不禁立刻双膝盘花,静坐安神,运功驱毒。
柳白功力不及,无法抵挡“峨嵋怪笛”的魔力,四肢酥麻,站立不稳,倒地不动。
白眉、黑眉均先服了解药,安然无恙,趁机拔剑冲向介太尉。介太尉端坐不动,一边运功驱毒,一边伸掌格开白眉、黑眉刺来之剑,手掌碰到剑背,发出金属之声,闻者无不惊骇铁掌的厉害。
兄弟俩剑法纯熟,两道剑光,一红一紫,上下翻腾,如蛟龙出洞,介太尉应接自如,运掌左支右架,全无破绽。如此斗了多时,白眉等不能取胜,又无可奈何。正在这时,单渺怪叫几声,从山上窜下助战。只见他身子缩成一团,像一个黑皮球,滚到介太尉面前,“嗷嗷”几声哀鸣,嘴里吐出一团黑雾。介峒知道这是“峨嵋消魂散”,只要吸入一点,立刻昏迷不醒。介太尉凝神屏气,收回手掌,不敢妄动。
白眉兄弟趁机双剑齐下,只听得“乒乓”作响,火星四溅,介太尉身上虽然中了数剑,却丝毫无损。白眉忙伸出二指向介太尉头顶点去,看看就要点中百会穴,介峒突然抬手一捏,这一捏非同小可,轻者脱皮,重者折骨。白眉深知铁钩鹰爪厉害,急急缩手。
黑眉见状,向白眉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此穴一定是命门所在,否则何必遮挡?白眉会意,一试不成,决定再试。白眉趁势跳起,待介峒回手,又伸一指点去。此时单渺的毒雾已散,于冠英的笛声也已弱去,介太尉已无顾忌,见白眉近身扑来,正中下怀,低头引白眉过来。白眉不知是计,运动一指禅,贴近介峒,点中介峒百会穴,正自高兴,却见介峒丝毫无损,情知不妙。介太尉趁机运掌向白眉猛击,白眉急收指,欲躲避已不可能,情知这下非死既伤,无奈只得运掌硬接。峨嵋三怪见状大惊,可又束手无策。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人飞速而来,疾如闪电,撞开白眉,伸掌一接,两掌相碰,竟然旗鼓相当,介峒和那人各退十步。
介峒大惊,此地竟有此等高手?细看那人,只见头戴紫金冠,身穿紫砂袍,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忙问:“来者何人?”
那人微微一笑,说:“太尉可知八千里鄱阳湖王雄吗?在下正是。”
介太尉说:“原来是汝,老夫正欲找汝,只要汝交出杜雷兄弟,往事可以既往不究,否则按反贼同处,罪灭九族,希望汝三思而行。”
王雄哈哈大笑,说:“太尉高官厚禄,轻车肥马,高居庙堂之上,正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何必深入我不毛之地,身陷荒岛,受这般苦楚,真是自讨苦吃。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自古智能之士无不功成身退,以防杀身之祸。在下劝太尉悬崖勒马,否则其祸不远矣!至于杜雷兄弟来此是客人,主人安能将客人交出,此非礼也!子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圣人之言岂可忘怀?”
介太尉大怒:“我好言劝汝,汝却出言相讥,今天定叫汝知道本太尉的厉害!”
王雄知介太尉练成铜筋铁骨,无法伤他,只能将他困在岛上,再作打算,故不再接招,带领白眉兄弟和峨嵋三怪退向湖中小船,慢慢离去。
介太尉吃够了湖中苦头,不敢追赶小船,眼睁睁看着小船离去。
白眉连忙感谢王教主救命之恩,王雄笑笑说:“自家兄弟何必言谢。”白眉这次一试百会穴又失败了,猜不透介峒的命门究竟在何处?故而心中闷闷不乐。王雄安慰说:“杜兄不必操之过急,据我推测,其命门决不在外露之处,还需慢慢探明。”白眉点头称是。
介太尉、柳白独处荒岛,对着茫茫湖水,无计可施。
柳白问:“师父头顶百会穴被白眉点中,为何丝毫无损?”介太尉微微一笑,并不回答,说:“过来,为师先教你一手‘长白闭穴法’,让你开开眼界。”
柳白问:“何为‘长白闭穴法’?”介太尉说:“说来话长,为了防止被人暗算,家师独创了这门武功,有了这门武功,既使被人点中穴道,也安然无恙。这是家师在长白山深处潜练而成,所以才称‘长白闭穴法’。”
柳白说:“怪不得师父不怕那小子的点穴,原来有这一门武功在身。”
柳白在岛上勤奋修练“长白闭穴法”,几天下来,大有长进。一天,柳白说:“师父,咱们长此被困也不是个办法,徒儿想出去找条船来,也好逃出此地。”介太尉回答说:“对,你早去早回,别让我担忧!”
柳白从小在太湖边长大,深谙水性,一口气能在水下行藏半天,更能在水下睁眼视物,如同陆上无异。他脱得赤条条往湖中一跳已不见了踪影,一路上游去,荒岛旁边十分冷落,只有龟蟹在水下横行。远处,宏光岛那边却热闹非常,许多“水鬼”正在水下操练,钻上潜下忙个不停,每人都穿红背心蓝短裤,背心上印着“水勇”两字。湖面上大小战船排成阵列,船影在水下清晰可辨,战鼓咚咚,震得两耳发麻。
柳白潜近一个“水鬼身边”,冷不防摸出匕首,扎进那“水鬼”的后心,立刻鲜血染红了水域,“水鬼”不及喊一声,就一命乌呼。柳白脱下那“水鬼”的衣裤,给自己穿上,混进了“水鬼”队伍。
操练完毕,柳白走上岸来,只见岸上彩旗飞扬,远处殿宇轩昂,大云光明寺红砖黄瓦,甚为威武庄严。通往大云光明寺的路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柳白没走几步,就被哨兵拦住,喊问口令。柳白正在惶恐,旁边一个“水鬼”回了话:“野猪!”哨兵才放柳白过去。
大云光明寺是大光明教中心,所有重要聚会都在这里举行,寺前有一塔,高十八层,直入云霄,站在塔顶,八千里鄱阳湖三十六岛尽收眼底,这里是军机要地,大凡重大军事行动,都在这里谋划。塔下有军士把守,闲人休想靠近。
大云光明寺前,教徒成千上万,议论纷纷。寺里王雄和白眉等进进出出,似有重要事情。不久山坡前烧起一堆烽火,浓烟滚滚,向上盘旋,几十里外都能看见。只见湖面上四面八方冒出许多船只,这是鄱阳湖三十六分岛岛主,见到主岛宏光岛烽火,知是教主招见,故纷纷前来议事。
俄倾,三十六岛岛主已到齐,其中七个主岛主有江龙岛岛主汤通,雄鸡岛岛主陆光亮,狮子岛岛主罗彪,风车岛岛主风虎;还有长蛇岛岛主诸葛长春,龟背岛岛主神偷二等。大家一一参见王雄,礼毕,入寺内坐下,王雄脸色严俊,神情庄重,面向大家说:“今日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金兵又南下大举进攻我大宋,并攻下京城汴梁,二皇被俘。据探子回报,前锋已达华容、六安,封锁了长江水道,官军闻风丧胆,纷纷逃遁。几天来可能就会进犯我鄱阳,故请大家来商议对策。”
狮子岛位居最北,岛主罗彪说:“属下曾前去察看,见许多渔民被杀,本想杀他一阵,挫他锐气,又恐违了军令,故不敢妄动。估计金兵不久就会来此。”
黑眉问:“不知此次来犯金军主将是谁?”王雄说:“是完颜宏志。”黑眉笑道:“原来是他,上次被他装死,溜了。这次可不能放过他了。”司马大脚亦说:“这厮狡猾得很,上次使了金蝉脱壳之计,幸亏被我识破,才抓住了他,想不到又溜了。”
王雄问:“据说他还是介太尉的师弟,不知确否?”妍红说:“是我亲眼所见,一点不假,当时他潜入京师,暗见介太尉时,还带着长白老怪的信。”
柳白混在其中,听到这些对话,不由大喜:原来王爷是师父的师弟,看来救星到了!
王雄说:“尔等分岛岛主回去做好防备,随时听从调遣。”众岛主齐声回答:“遵命!”王雄又说:“众位豪杰、各岛岛主,我们一起上金光塔上观看一下地形如何?”大家均点头,纷纷出寺,往金光塔上走去。
这金光塔内有梯子上去,每层加锁,只有王雄有匙钥,别人谁也上不去。据说第十八层塔顶藏有主岛和三十六岛军机秘图,所有机关都画在这张图上,欲想夺取鄱阳,非得到这张秘图不可。
柳白也想跟去,早被卫兵拦下,差点被识破面目。柳白无计可施,晚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最后终于想出一条计策。
第二天,柳白极尽水下之能事,在湖底捉到一只罕见大鳖,倒提着招摇过市,走过金光塔前,围观者纷纷喝彩,说难得一见如此大鳖,惊动了守塔卫兵,亦纷纷过来观看。
柳白对卫兵说:“军爷,这么大的鳖,我不想独个享用,想借您们一个锅,烧了,大家享受怎样?”说着就把这鳖拎到塔下营房里,扔在地下,说:“我再去打点酒来,稍等!”
卫兵们不置可否,刚犹疑不定,被他这么一扔、一买,都被他的坦诚、友善、热情所感动,只得听他摆布。
柳白果真打来了几斤酒,鳖也烧烂了,大家围在一起,称兄道弟,猜拳喝令,喝得天昏地黑,从傍晚一直到半夜,仍是兴致不减。
柳白借口解手到了屋外,只见星汉灿烂,云高天清,那金光塔就在眼前,好不令人心动。柳白紧一紧身子,摸出七星钩,照准二层塔檐甩去,勾住了塔檐,双手搭着钩索,飞身而上,轻如燕子,身子早已站在二层塔檐之上。他二话没说,取下七星钩又是一甩,照样泡制,接连上了第十八层塔顶,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快捷无比。
他用脚勾住顶层塔檐,倒挂身子如蝙蝠,回视大地,黑魆魆一片,好不惊心动魄。他推开窗户,跃进塔内,只见案下有一大木箱,挂着巨锁。他飞起铁脚,照准铁锁踢去,铁锁豁然断裂。他掀开箱盖,果有锦缎包着的图一张,打开一看,正是鄱阳军机秘图。柳白喜不自胜,跃出窗外,顺着钩索,飞速而下。
卫兵们见他解手久久不回,顿起疑心,几个人赶出门外察看,正撞上塔上一个黑影索索而下,惊叫:“有贼!”
柳白手起三石,几个卫兵随即倒地,不能动弹。恰好冷艳仙子巡视至此,听见喊声,早施轻功,神不知鬼不觉到了柳白身边。她伸出纤纤细指去点柳白穴道,谁知柳白刚学过“长白闭穴法”,把身子一紧,穴位尽闭,冷艳仙子的手指只能引起一阵骚痒。
柳白将计就计,反手去点来人穴道,两人紧挨一起,冷艳仙子更不防备,竟被他点中穴道,一时呆滞不能动弹。
柳白仔细一看,认清是冷艳仙子。柳白早对冷艳仙子垂涎三尺,今日竟紧挨自己站着,任人摆布,一时淫心大起,禁不住伸手乱摸,又伸嘴去吻冷艳仙子的嘴。冷艳仙子心中明白,羞愧难当,真想咬下柳白的舌头,以解此恨。
正在这时,一阵笛声透过荒野,时抑时扬,凄凉无比,惊魂荡魄,声声向柳白逼来。柳白心中一酸,尽想平生悲惨事。柳白顿悟,此乃“峨嵋怪笛”也,不由得心有余悸,额头渗出一阵冷汗。柳白饱受其苦,不敢久留,拔腿就跑,只是这笛声方向极强,紧紧追赶,欲脱不能。
柳白被逼得走投无路,只有跳入湖中,才能躲避笛声追击。他纵身一跃,果然笛声被水隔绝,安然无恙。柳白不敢浮出水面,一直向北游去。
于冠英对冷艳仙子心仪已久,每当冷艳仙子有事,总要暗中保护,此次果真被他碰上。他见冷艳仙子受辱,心如刀割,恨不能砍下柳白的头来为冷艳仙子出气,可惜被他逃走了。他来到冷艳仙子面前,解开了她的穴道,轻说:“让你受惊了!”冷艳仙子脸一红,他还想说什么,冷艳仙子转身已走,他原想冷艳仙子会向他致谢,不料无只语片词,就走了。于冠英呆呆站在那里,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柳白在水下急奔,料已逃出鄱阳地界,浮出水面张望,见一队船只浩浩荡荡开来,船上那金字大旗迎风招展。柳白知是完颜王爷到了,心中大喜,急急游去求见。
柳白上船,口称:“师叔在上,容徒儿一拜!”
王爷急问:“你是何人,为何称我师叔?”柳白将介太尉被困荒岛,收他为徒之事,细细说给王爷听,并献上鄱阳三十六岛军机秘图。王爷大喜,夸奖连声,又闻介太尉被困荒岛,正想借重介太尉夺取宋朝江山,立即派快船一只,随柳白前去解救介太尉。
柳白命金兵换上鄱阳水勇服装,快船顺风,如飞而去,遇到盘问,说是蝎子岛船只,有军情向教主禀报,瞒过水哨,不一刻就到了荒岛边。
只见一船突然从芦苇中钻出,船头站着四人,一看便知是东海四杰,他们奉命在此镇守荒岛,见有船来,便过来盘问。此事出乎意料,柳白急中生智,戴上黑眉面具,挺身而出,不及东海四杰查问,高声喊道:“王教主召你等回去,有要事商议,特命我来接替你等镇守荒岛,快去快回!”
东海四杰等见是黑眉,那有不信之理,匆匆开船离去。
柳白上岸,连呼带叫,不见介太尉踪迹,莫非介太尉被野兽吃了?最后在一山洞内找到介太尉,只见他正襟危坐,凝神闭气,正在修练“龟息功”,设想十天半月没有进食,一般人早已死去,介太尉能挣到今天,已非易事。
柳白上去,抱起师父就走。介太尉猛醒,发觉被人抱住,下意识猛击一掌,柳白哪里挡得他这一掌,早已口吐鲜血,大叫一声倒地不起,幸好介太尉虚弱,功力不足,否则柳白早已丧命。
介太尉清醒过来,知误伤了柳白,忙扶他起来,给他疗伤。柳白说:“师父,此地不宜久留,完颜王爷派船来救,我们快走吧!”介太尉不知王爷为何到此?追问此事,柳白只得照实说了。介太尉大惊,不知朝廷内有何变故,急急和柳白登船离岛而去。
再说冷艳仙子向王雄禀报,柳白来塔上偷盗之事。王雄大惊,急去查看,发觉军机地图已失,心中十分懊恼不安。
白眉说:“大敌当前,介峒未除,终为心腹之患,不如先除为好!”王雄点头称是,立即命风虎、司马大脚、妍红和冷艳、思男把守宏光岛,自己亲带白眉兄弟、峨嵋三怪、乘快船去往荒岛,剪除介太尉。
船行不久,途中遇见东海四杰乘船而来,王雄忙问:“四位豪杰,为何返回,莫非荒岛上发生什么事吗?”东海四杰见教主问得蹊跷,忙回答说:“不是您命黑眉前来,召我等回来吗?”
黑眉早已听见,从舱内走出,大叫:“你等休要血口喷人,我何时去过荒岛?”东海四杰猛见黑眉从舱内出来也惊讶不已。舒玉蓉说:“杜大侠休要误会,刚才确有人扮作你模样过来,只怪我等大意,不辨真伪。”
王雄大叫:“不好,中了奸人诡计!快去看个明白。”东海四杰闻言,调转船头,一同前往荒岛。
船行不久,正遇介太尉船来,涂宝贵大叫:“奸贼休走!”柳白见状,知阴谋已泄,张帆加速逃跑。白眉扯弓搭箭,一箭射断帆绳,船帆索索落下,慌得柳白团团打转。王雄、东海四杰两船赶上,团团围住。
黑眉骂道:“哪个贼子,竟敢冒充老子?”柳白接口:“反贼休要猖狂,是我你能奈我何?”黑眉见了柳白,大怒:“你个淫棍恶贼,今天要你狗命!”说罢飞身跃过船来。白眉恐兄弟有失,也随后跃上。介太尉恐柳白不敌,挺身挡住兄弟俩。
船上狭隘,无回旋余地,硬接硬拼,兄弟俩非介太尉敌手,情形危急,魏荣上来助阵。魏荣自从来到鄱阳,一直未显身手,这时忍耐不住,晃动拐杖,忽左忽右拐动,身形越来越快,一根拐杖忽成数根,似虚似实,前后左右一齐朝介太尉打来。
介太尉大惊,知是“峨嵋幻杖”。这“峨嵋幻杖”一晃成四根,二晃成八根,虚虚实实,真假难辨。你当它是真,忙着招架,它偏偏是虚幻之影,你当它为假,不去招架,偏偏重挨一杖。更可怕的是,此枚饱浸毒液,随功力而发,挨它一杖,毒液能穿衣透甲,直入肌肤,轻者红肿骚痒,重者性命不保。
介太尉毕竟老练,临事不慌,拔出剑来大喊一声:“乾坤旋转护身剑!”身子急速旋转,只见一团剑光腾起,伴着“嗖嗖”呼声,笼罩住身体,别人休想伤他。
于冠英,单渺也一齐上,直扑柳白厮杀,欲报冷艳仙子之恨。未斗几回合,单渺张嘴,欲以毒气伤他,柳白早防这一手,把手一挥,三颗石子疾如流星,直飞单渺额面。单渺躲闪不及,额上中了一石,鲜血直流,昏绝在地。
于冠英大惊,急掏怪笛,欲置柳白于死地,早被柳白看透用意。柳白又挥手,打出三颗石子,打中于冠英拿笛的细指,立即骨断手麻,捏笛不住。可惜那怪笛掉落船边,滑进湖中,急得于冠英痛心疾首,无可奈何。
东海四杰见状,急上解救,三人围住柳白,一人背起单渺,返回己船。
王雄静观其变,见双方势均力敌,不由得十分恼怒,难道这么多豪杰,不能战败介太尉一人吗?王雄暗运双掌,从船头跃起数丈高,正欲施“掌心雷”震倒介太尉,忽见宏光岛上烽火连天,不觉大惊,心想:不好,宏光岛危急,得速回救援。
这烽火是军情危急信号,莫非金兵已经入侵?宏光岛是鄱阳根基,万万不能失守。王雄不敢怠慢,急速回船向宏光岛而去。
再说完颜宏志得了鄱阳军机要图,避实就虚,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倾刻已近宏光岛。王爷怕介太尉有失,命哈古里将军攻打宏光岛,自己亲自前往荒岛救援柳白。大船顺风而来,见湖面上三船对峙,忙高喊助威:“太尉休慌,我完颜宏志来也!”
介太尉见这“峨嵋幻杖”不能伤他,心中已十分镇定,透过剑光细察,发觉幼杖虽快,亦有缝隙,缝隙之间,仍可见铁拐判官的身影。这时听到完颜王爷喊声,心中振奋,猛伸出手来,去抓魏荣头部。
魏荣正愁这“峨嵋幻杖”不能伤介太尉,无计可施时,突见剑光中伸出一只黑手来,知道铁钩鹰爪厉害,急速把头一偏,虽躲过了头部,却被他抓住了右肩。介太尉顺势一捏,魏荣右肩立即骨断筋裂,痛彻骨髓。魏荣大叫一声,丢了拐杖,昏绝在船。
白眉兄弟挺剑急救,死死抵住介太尉铁爪,东海四杰趁机救出魏荣,返回己船。
敌船上只剩下白眉兄弟孤身奋战,险象环生。这时完颜宏志大船已近,船上纷纷跳下□□名金国高手,团团围了上来。
黑眉急中生智,深吸一口气,猛地呼出,如平地刮起了一阵飓风,只刮得金邦高手纷纷落水。白眉兄弟趁机也跳入湖中,被东海四杰等救回船去。
东海四杰等调转船头向宏光岛撤退,介太尉和完颜王爷紧追不舍。
金将哈古里已从图中知晓宏光岛水寨水下暗障布置情况,率船避开水下障碍,攻打水寨甚急,风虎、司马大脚、妍红等难以抵挡,不得不放烽火求救。三十六岛主纷纷赶来救援,四面八方都是鄱阳水军战船,如蚁而集。哈古里大惊,唯恐陷入重围全军覆灭,故立即下令退兵。待到王雄返回时,哈古里已退去数里。
王雄正和众岛主商议对策,却见东海四杰等驾船逃来,后面介太尉和完颜宏志紧紧追赶。哈古里见了,也驱船返回,一同进攻。
不待介太尉等靠近,王雄已迎了上去。王雄勃然大怒,非给点厉害瞧瞧,不知我鄱阳军民厉害。王雄运功于掌,双掌相对,如捧彩球,盘旋数下,双掌之间升起一团火球,越滚越大。王雄对着完颜宏志大船大喊一声,双掌迅速推出,一团火球飞向大船,其声如雷,轰鸣不已。火球击中大船,船舷断裂焦黑,金兵死伤无数,完颜宏志也被击倒,胡须烧掉一大把。
完颜宏志站起身来,脸色煞白,不知这是什么武功,吓得魂不附体,急令调头逃跑。
介太尉、柳白、哈古里在旁也吓得面面相觑。介太尉久涉武林,知道此功名为“掌心雷”,所到之处,金石为开。
介太尉正在迟疑,王雄已运掌向他而来,不由大惊失色,忙命柳白调头快走。哈古里见了,也不敢上前,尾随而去。
回到岛上,魏荣全身青紫,气息全无。单渺昏迷不醒。于冠英见大哥魏荣已死,悲痛欲绝,抱着魏荣边哭边诉:“我三人峨嵋结义,不求同生,只求同死,在峨嵋何等逍遥自在。想不到来到此地,有此横祸。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下山去考什么鸟武状元。现在您竟离我先去,丢下我等不管了,我活着有何意思?不如随您去了痛快!”
众豪杰在旁听了不免落泪,纷纷上前相劝。于冠英趁人不备,拔刀自裁,一刀插进胸部,血如泉涌。白眉急上相救,为时已晚。于冠英倒在白眉怀中,尚能喘气。王雄急步向前,眼中落泪说:“都是王某不好,害了您兄弟几个。大侠有何吩咐,王某定当照办。”
于冠英摇摇头,对着冷艳仙子叹息说:“我一生无所求,只是见了你,痴情不减,你能原谅我吗?”
众人都注目冷艳仙子,冷艳仙子心比石冷,世上男人都不在眼中,及至听了于冠英的这番话,也深受感动,不由地走过来,伸出一只白嫩的手,拉住于冠英手说:“大侠情义深重,舍生忘死,令人敬佩。只是小妹我无福,愿来生再叙。”。于冠英眼中大放异彩,神情亢奋,紧紧抓住冷艳仙子的手,抚摸不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慢慢闭上了眼睛。
众豪杰心中十分凄惨,沉默无言许久。王雄站起来十分激动地说:“众位豪杰,我王某无德无能,蒙大家鼎力相助,才能击退金兵和介峒。今峨嵋豪杰义气深重,令王某十分佩服。王某愿和众位豪杰结为兄弟,同生死共患难,不知众位豪杰意下如何?”
众位豪杰深受峨嵋义气感染,无不慨然应诺。王雄大喜,吩咐摆上香案,歃血为盟。场面十分庄重、肃穆,感天动地,一时间狂风怒吼,山谷回响,鄱阳湖上空,竟纷纷杨杨落下鹅毛大雪。
司马大脚见了,暗暗不悦,隐隐似有不祥之兆!
这时门外有木鱼之声,王雄细问,手下回报:“有一老僧,旧纳敝覆,自言是教主故旧,在门外求见。”王雄闻知大喜,这是庐山高僧慧净法师到了。
慧净法师是净土宗高僧,因少年贫穷,奔走他乡,后结识王雄,两人结为莫逆之交。因世事纷乱,慧净看破红尘,遁身佛门。早年曾劝王雄皈依佛门,王雄不为所动,说:“大丈夫处世当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不能身藏古刹,面对青灯,虚度光阴。”慧净知人各有志,不能勉强,也就不再劝了。
王雄见了慧净,十分欢喜,互道别后思念之情。慧净说:“听说近来鄱阳遭受兵灾之苦,故贫僧特从庐山赶来,解救危难有缘之人。”
王雄说:“久知法师医术高超,正想派人去请,想不到你自来了。这里有峨嵋豪杰,身受重伤,生死不明,请大师快去救治如何?”
慧净同王雄一起来到魏荣、单渺面前,慧净摸了下单渺脉博,又走到魏荣面前。魏荣已全身青紫,气息全无,死去多时,只因大家一时忙乱,未及埋葬。慧净摸了摸魏荣脉博,又将他翻了个身,用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说:“单渺只受了些轻伤,不碍事!魏荣伤势沉重,但还未死。”
众人大惊:“魏荣早已死去多日,怎能未死?”
慧净说:“魏荣只因铁钩鹰爪掌毒液攻心,昏死过去,幸好未葬,否则,肌体腐烂,就不可救了。”
慧净先轻轻用手指在单渺人中穴一弹,单渺“嗳唷”一声醒了过来。
众人欢喜万分,忙把慧净拉到于冠英面前,问于冠英是否可救?慧净诊了脉,摇摇头:“此人失血过多,确已死了。”
慧净将魏荣扶起,掌心发力在魏荣胸口连拍三拍。魏荣回过气来,吐出一口污血,眼睛眨了眨,仍不能说话,显得十分虚弱疲惫。
慧净放一颗香丹在魏荣口中,用水送下,回头对大家说;“此人伤势太重,中毒太深,不是朝夕能康复的,须随贫僧回寺将养数月,才能康复。”
王雄听说,就请单渺陪同魏荣一起去。单渺醒来见大哥半死不活,二哥已自杀身亡,心中十分凄惨,不禁嚎啕大哭。哭罢,随慧净一起护送魏荣去庐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