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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命悬一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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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前,何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身为武林正派九莲门的一门之主,竟会答应与盗窃本门武功秘籍的通缉犯合作。
他以苏墨的身份伺机接近晏清,本是为获取他的信任,乘机夺回失窃的《寸心诀》。不料却被这小子怪异的举止吸引,尤其想要一探究竟。此刻,竟驾着不知从何而来的马车,与他走在前途未卜的山林小路上——带着总是冲动行事的厉行长老。
“那个……晏少侠,能否……”
晏清掀开一只眼皮儿,就连小憩都不忘打断苏墨的讲话,他似醒非醒地道:“大哥,若是我没记错,这大块头是你绑住的,他醒来再发疯,你得为我做主啊。”
何慕诚恳道:“他好歹是我九莲门长老……”
晏清摇头晃脑地说:“那就松开他呗,不过你可得保护好我啊。”
何慕无奈地摇了摇头,准备翻身去为厉行松绑,心想:“这个晏清,怎么总能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委实可怕了些。”
正待他快触到绳子时,马车突然剧烈颠簸起来。厉行一惊,整个人还未清醒过来,便被匆忙赶来的晏清提着后领扔了出去。
有人行刺!
晏清轻功十分了得,足尖轻点,白衣翻飞,一息之间便掠出十步,将行刺之人带离了马车,何慕趁此机会提扇一挥,一股强劲的剑风所至,绑住厉行的绳结立马四分五裂,厉行此刻完全有了精神,运掌上前为何慕护法。
被引来的五人与晏清纠缠,却渐渐落了下风,互相使了个眼色,便往何慕与厉行那方靠近,晏清哪里能放过他们,剑未拔出,打得并不尽兴!他招式愈发凌厉起来,何慕与厉行解决了围堵马车的三人,立马前来支援。
其中一名杀手见形式不妙,将手背往后腰,晏清立刻大声道:“大块头!亢龙一式废他右手!”
厉行冷哼一声,拒不服从。何慕知道那杀手要发信号请求支援,也明白忠心耿耿的厉行打心底想要捉拿晏清问罪,对晏清只有敌意。他只得抽手向那杀手袭去,却被缠住他的另两人抓住机会,厉行见门主受困,粗眉一紧,想上前解救何慕。不料,杀手不但阴险,且配合默契,更无耻的是手中有暗器!
晏清眼尖,看到了对手腕间的赤火纹身,心道不好,有危险,那人不是要放信号!
晏清急忙用内力大声唤道:“不能让他吞下业火丸!他想点燃赤海屠血阵!”
赤海屠血阵,玉石俱焚的毒辣招式。以人体为皿,埋入成千上万根金线,以业火丸为引,吞下此药,内力将药性催入全身,燃血淬毒,金线爆体而出,化为毒针,血海所及之处,百分百取人性命,毫无生还余地!
晏清眼角直跳,情况不容乐观,眼下只有一计——逃。
“锃——”余音铿锵,轻剑出鞘!晏清持剑一阵横扫,左手粗鲁地将厉行的腰带抽掉,不等厉行反应,用腰带将厉行与何慕一同拦腰卷起,地上泥土被扫出的剑气激起一道石墙,就是此刻!
晏清运起全身内力拎起卷着厉行与何慕的腰带,飞速离去。
何慕苦笑:“这动作真是似曾相识。”
只听远处传来令人作呕的声音,一时之间血肉横飞,晏清白色的衣摆沾满了鲜血,触目惊心。
跑到一颗歪脖树旁,晏清将二人放下。何慕不知为何晏清如此钟爱歪脖树,初次见面,那天,也是这样一颗树。
“难道有什么用意?”何慕觉得晏清的意图很难揣测。
晏清哪有什么意图,他拔剑筑泥墙阻隔赤海屠血阵,已有内力损耗,再带两人运起轻功,卯足了十成内力跑出金针刺来的范围时,已是强弩之末。即便有再充沛的内息他也是肉躯之身,飞到此处,已经精疲力竭。
被晏清放下来后,厉行忙将腰带系好,发指眦裂地要找晏清算账。
不料刚走到他跟前,晏清面色苍白,与平日判若两人,他正在调息,眼角却有血淌下,听到厉行过来,晏清努力扯了扯嘴角:“大块头,你可真重。”说罢,便吐了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何慕见状,忙来查看情况,他搂住晏清的臂膀,感到有什么黏腻的东西沾在手上——晏清躲闪不及,手臂上刺入了一根金针。
何慕有些紧张地封住晏清几处大穴,对厉行到:“历长老,晏少侠中了赤火教的屠血毒,此毒难解,除赤火教,唯有神出鬼没的商音仙子能一试。他于你我有救命之恩,劳烦您将他送往前面的跃林村养伤,阿南在那里办事,我回一趟杏竹镇。”
“门主,您知道我与这小子不对付……”
“放心,毒解开之前,他暂且醒不过来。”他又补充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位仇家买凶杀人,想要取我们的性命”。何慕眼神意味深长,先前的书生气一扫而光,眉宇间散发着强大气场。
厉行不再多言,此事蹊跷,能与赤血教合作,必是某位大人物,甚至可能是九莲门的内鬼。
何慕匆匆离去,厉行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晏清,嘟囔道:“臭小子等你能活蹦乱跳了,来老子绝对一掌拍死你,堂堂长老光棍这么多年,连媳妇都没背过。”
历长老话里满是嫌弃,背起他的动作却很轻。一天前他看见晏清还是剑拔弩张的状态,现如今这“贼人”却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若是自己听了晏清的提醒废掉那人的右手,若是晏清弃他们独自逃走,决计是不会受伤的。
“孽缘,这他娘的都是孽缘。”历长老背着晏清,恨恨地自言自语,往跃林村去了。
身后,三道倩影闪过,似是妙龄少女。
“姐姐,那小弟弟死不了吧?”
“哼,这世间有本姑娘救不活的帅小伙?”面纱下,女子美目含情,眉如远山含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