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之外》何逊

1、第一章

　　太阳正挂在远方的山峰上，金黄金黄的，洒在面前的云海之上。

　　思远正坐坐在悬崖边的一棵松树下面，微风吹荡着云彩，荡漾起水面上才有的涟漪，周围一片安静，这个时候，连鸟叫的声音也没有，整个世界的安静。

　　思远正闭着眼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呼吸也在缓缓的变慢，是不是有风吹拂着脸庞，这种感觉，舒服极了。

　　“哞----”

　　正出着神，一声牛叫穿来，将思远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来。睁开眼睛一看，太阳已经落到半山腰上了，世间不早了。

　　思远站起来，最后看了一眼面前的景象，右手向后微微一伸，一旁的一根藤蔓便径自飞向思远的手中。

　　思远纵身一跳，便跳进了面前的云海之中。

　　风声在耳边呼啸着，越来越快，越来越响。思远在心里计算着时间。

　　片刻，手中的藤蔓一紧，思远睁开眼，藤蔓已经放到了尽头。而在思远一部远的峭壁上，有一个三尺见方的山洞。

　　左脚用力，思远身形一转，随即双脚蹬了一下悬崖，便荡向了半空中，就像荡秋千一样，右手一松，思远便荡进了山洞里面。

　　黑乎乎的山洞里面只听见思远噌噌的步伐声。远处开始有些许光亮，随着步子的前进，光亮也是越来越亮，不一会儿，便到了洞口，

　　思远拨开挡在洞口的藤蔓，从洞口处跳了下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过身来，一挥手，面前的藤蔓就像蛇一样互相缠到一起，将那洞口挡了起来。

　　“哞——”

　　又是一声牛叫。

　　清幽幽的河水正静静的流淌着，水面上的波纹还荡漾着金黄。大柳树下，一头黄牛正在那里，不用说，刚才的那声就是它喊的。这不，看见思远从山洞里面出来，赶忙又叫了一声。

　　思远走到这黄牛身边，摸了摸它的头。

　　“怎么，这么快就吃饱了，不再呆会了？”

　　黄牛甩了甩头，又摇了摇尾巴，不知道是在回答思远，还是在驱赶蚊蝇。

　　看到黄牛这样，思远笑了笑，说道。

　　“走吧，回家。”

　　黄昏下，思远骑着牛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身体随着黄牛的步伐上下起伏，正值七月，两边的水田里一片的绿色，思远将笛子放向唇边，笛音传来，悠悠然，夕阳西下，一人一牛一水间。

　　水车还在吱呀吱呀的响着，小小的茅屋上炊烟袅袅，屋后的竹林也安静下来，不大的院子里面，摆满了正在晾晒的药材。杨奶奶正在将药材翻过来，然后，一筐一筐的端回屋子里面。

　　此时的思远正趴在屋顶上面，悄悄的伸出头来，看着奶奶。

　　“还不快下来干活！”奶□□也没抬地说道。

　　思远慢慢的把头缩回去，听到奶奶的脚步已经走进屋子里面，思远一个跟头翻了下来，赶快去收拾药材。

　　“奶奶！”看见奶奶从屋里走出来，马上殷勤的说道，“奶奶，我帮你手药材啊。”

　　“你这小鬼。”奶奶宠溺的说道，“你把这些药材都收进来，奶奶去给你做饭。”
　　“嗯！”思远狠狠的点了个头。

　　奶奶转身走进屋子，到门口的时候，转身问思远。

　　“牛呢？”

　　“那不是吗？”思远双手端着箩筐，用下巴指了指门口。

　　之间那黄牛正悠哉游哉的踩着石板走回来，吧嗒吧嗒的，看都没看思远和奶奶，径直走向牛棚，叫了一声，便趴了下来，摇晃着尾巴。

　　思远和奶奶顿时相视一笑。

　　“奶奶，”思远一边干活一边冲着厨房里的奶奶说道。

　　“奶奶，您打算什么时候教我做药丸啊？”

　　“你怎么想到要学这个？”

　　“与平常的汤药相比，药丸更方便携带和储存，而且服用起来也没有汤药那般苦。”

　　“你说的都对，但是现在的你还不能学。”

　　“为何？”听到奶奶这么说，思远有些疑惑。

　　“药丸是各类药效精华的浓缩，所以，药量的多少至关重要，所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你可明白？汤药就不同。”

　　“如何不同？”

　　“汤药有水的中和，药量只要不是差太多都可，你年龄小，阅历浅，还是等到你游历完之后，奶奶再教你，到时候，奶奶只需要指点一二，你自然便可以做药丸了。”

　　“嗯，我知道了，奶奶。”

　　“好了，快来吃饭吧。”话说着，奶奶便将米饭端到桌子上。

　　听到饭已经好了，思远也赶忙将最后一筐药材放到屋子里面，走到水缸面前，舀了一瓢水在水盆里，洗起手来。

　　一旁的黄牛好像也知道开饭了一样，站起来，冲着正在吸收的思远叫了一声。

　　“你不是刚在外面吃饱嘛！”

　　“哞——”仿佛是在顶嘴一样，黄牛又叫了一声。

　　思远哈哈的笑着，甩甩手，走到黄牛的身边，然后，就像变戏法一样凭空变出一株草，那草业细长，上面还有思远手上的水滴，就好像是刚从清晨的露珠里面采来的一样。

　　思远将草递到黄牛的嘴边，看到它吃了之后，才蹦蹦哒哒的去吃饭去了。

　　“思远，待会儿吃完饭后，你把奶奶教你的千草诀再背一遍给奶奶听听。”正吃着饭，奶奶对思远说道。

　　“啊！”思远听到这筷子险些掉了，“还背！”

　　思远一脸的不愿意，“奶奶，这千草诀思远从记事起就会背了，都快倒背如流了，怎么还要背，不如，奶奶你教我一些新的东西吧，怎么样？”

　　听到思远这般讨价还价，奶奶说道。

　　“这千草诀是奶奶毕生的心血，也是你将来行医救人的根本，过几天你就要出门历练了，遇到些没见过的怪病就想想奶奶教你的千草诀，不管多么复杂的病情，万变不离其宗。”

　　“知道了，奶奶，那我现在就背给您听，您听好了啊。”

　　…………

　　夜已经黑了，繁星点点，虫鸣鸟叫，空中还回荡着思远背书的声音，万般黑暗中，只剩下一盏烛火在照耀着。

　　集市就分布在河的两边，悠悠的河水静静的承担起运输的作用，一条又一条细长的小船在河面上飘过，船家大多都站在船尾，手握一只竹蒿，不紧不慢的撑着，船上都载满的货物，这种船一般都十分简陋。但也不乏有一些供人专门游玩的客船。

　　一只小船从桥的这边穿过，又从桥的那边穿出，思远就趴在这边，又赶快跑到另一边，转头看到已经被奶奶落下几步远了，才赶忙收起爱玩的心思，跑到奶奶身边，牵着奶奶的手。

　　“思远。”

　　“嗯？”

　　“历练的时候你想去什么方向啊？”

　　“我想去西边。”

　　“哦？为何？”

　　“因为我想知道太阳落山都落到哪里去了。”

　　哈哈哈哈，奶奶大笑着。

　　看到奶奶笑着，思远竟有些不乐意了，“奶奶，你笑什么？”

　　“没什么，你想去就去，到时候奶奶送你一程。”

　　“嗯。”

　　“你去看看，可有你中意的玩意。”

　　“好。”

　　说罢，思远就先奶奶一步走到了前面。

　　奶奶看着思远的背影越来越远，而后，转身进了家首饰店。

　　“哟！是杨奶奶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快请进快请进。”店里的李掌柜一看是杨奶奶，赶忙从柜台里面走出来，又冲着一旁的小二说道，“快去给杨奶奶沏一杯上好的龙井。”

　　店小二一听掌柜的安排，赶忙放下手里的活，将刚刚沏好的龙井端了上来。

　　掌柜的从小二的手里接过茶，奉到杨奶奶的手上。

　　“掌柜的您客气了。”杨奶奶笑着接过茶。

　　“哪里哪里。”掌柜的客气道，“您今日来可是为了那事？”

　　杨奶奶咂了一口茶说道，“正是。”

　　“你稍等，我这就给您取去。”说着，掌柜的便起身去了里间儿。

　　不一会儿，李掌柜便端着一个木匣走了出来。

　　“杨奶奶，请。”

　　杨奶奶打开木匣，只见木匣里面放着的是一个玉镯，这玉镯通体碧绿，没有一丝杂质，一看就是上好的玉料雕琢而成。

　　“多谢李掌柜了，不多打扰，告辞了。”

　　“杨奶奶您哪里的话。”说着，掌柜便起身送杨奶奶。

　　到了店门口，杨奶奶转身对李掌柜说，“李掌柜请留步。”

　　“您慢走。”

　　目送杨奶奶离开之后，李掌柜也就转身进了店里。

　　见掌柜的送走了杨奶奶，一旁的店小二赶忙凑上来。

　　“掌柜的，什么事儿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去去去，你活干完了吗，就在这多事。”

　　眼看着碰一鼻子灰，店小二悻悻的又回去扫地去了。

　　三天后。

　　“思远，你收拾好了没有？”杨奶奶冲着屋子里的思远说道。

　　“好了。”

　　只见思远急急忙忙的从屋子里出来，穿着一件风衣，身上还背着一个包裹。
　　“思远，这个你带着。”奶奶将玉镯递给思远，“关键时刻可保你平安。”

　　“嗯，谢谢奶奶。”说着，思远接过玉镯，戴到手上。

　　“走了！”奶奶的手杖轻轻点地三下，一阵风便由下而上吹来，越吹越大，思远感觉自己都快睁不开眼了。

　　“抓紧我。”

　　听到奶奶这么说，思远赶忙挽住奶奶的手臂，又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对身后的大黄牛喊道。

　　“大黄牛，我走了，你好好的啊，我会回来看你的。”

　　“哞——”

　　顿时，奶奶和思远便飞上了空中，再看下面，一大块一大块的云朵从下面飘过，山川河流在其中若隐若现，思远觉得惊奇不已，长这么大，奶奶还是第一次带着我飞呐。想想心里就有一些小激动。

　　“你就去那里历练吧。”奶奶指向前面的一个镇子。

　　从上边看，一条河从镇子的后面流过，镇子三面环山，有山有水，好生漂亮。

　　奶奶带着思远落在一根树枝上，树枝纤细，可是却不见有丝毫的弯曲。

　　思远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镇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思远没有说话，奶奶向后退了两步，手杖点了两下，飞走了。

　　等到思远回过神来的时候，奶奶已经不见了。

　　思远深吸一口气，向前走去。

　　哐——

　　思远从树上掉了下来。

　　该死，忘了自己刚才是站在树上。